第5章 能不能松手？

能不能松手？

他倆走進一棟獨立別墅，穿過門前的小花園，上兩層小樓梯，才進家門。

鑰匙咔噠一聲。

吱呀。

江星洲打開門，去掉圍巾的楊沐視線向鞋架上看去，孤零零的幾雙鞋，似乎他家只有這一雙居家拖鞋。

楊沐就問：“附近有超市嗎？”

“有。”

得到了江星洲他肯定的回答，楊沐點點頭，心裏有了盤算。他今天出門着急，沒帶手機出來，以至于全身上下只有十塊。

“可以借用一下手機嗎？”楊沐轉頭，沒有脫鞋，站好後詢問手中握着鑰匙串的江星洲。

“可以。”江星洲點頭，收起鑰匙，順手把口袋裏的手機放在楊沐兜裏，“沒有密碼。”交代補充一句。

口袋裏重重的，點頭表示沒問題的楊沐戴上圍巾，“去哪？”江星洲出聲攔下轉身就要離開他家的楊沐。

楊沐腳下一頓，反問他：“吃什麽？”

江星洲搖頭，“你去哪？”還是執着詢問之前的問題，希望楊沐能夠正面回答他。

“支付密碼方便告訴我嗎？”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楊沐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正在思考別的事情。早知道直接要紙幣了，也不至于和江星洲說些沒營養的話，

江星洲不回答楊沐的問題。

楊沐也沒得到江星洲的回答。

“不行的話，有五十塊嗎？”以為他不願意的楊沐專注繞圍巾，也不在意江星洲的沉默。他腦袋裏全都是一會買什麽，抽空同江星洲交代：“我兜裏只有十塊。”

十塊的話，在超市裏買不了什麽吧？起碼拖鞋不行，夜宵可以。

“你去哪裏？”

江星洲垂在身旁的拳頭緊了緊。

聊天是聊不下去了。

楊沐還在整理思緒，長時間的沉默讓他注意到了江星洲執着的原因，楊沐剛想說些什麽回答他的問題，江星洲走過來了。

心虛的不太敢看他，楊沐也是第一次來別人家留宿，一身的拘謹。能保持理智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能思考一些別的問題？

落在江星洲眼底就是不想回答他，他自嘲一笑，向楊沐快步而來。

還在糾結的楊沐他眼前頓時天旋地轉，“啊！”他叫出聲來，手腕被江星洲‘啪’一下按在牆上，脖子上的圍巾甩開了一半，露出毛衣下的半截子潔白脖頸。

江星洲眼神幽深，平靜地再次反問眉眼擰在一起的楊沐，“去哪兒？”

黑發下眼鏡後，如同古井凄冷的眼眸閃過一抹水光，江星洲偏執地詢問楊沐，他要一個答案。即使這個答案，他不能承受。

楊沐側頭，看了看自己被困住的雙手。又轉過來，直視鏡片後的那雙黝黑雙眸，“去超市買點日用品。”他的聲線被很好地掩藏了慌亂，不至于說話亂顫。

“喔。”江星洲應下。

但是他不松手，依舊維持着壁咚的姿勢。拉近與楊沐之間的距離，似乎不相信眼前這人會這麽容易松口。

提着長長的圍巾，歪頭冷哼的楊沐不服氣江星洲憑什麽壁咚自己，故意向前一步，“你以為是什麽？”

運動鞋卡在他兩腳之間，楊沐踮起腳來。手臂攀附到江星洲肩膀上，慢慢将全身的重量壓在江星洲身上。後者自然摟住楊沐的腰身，亂糟糟的摩擦音響起，他眼神晦暗不明。

擡手摸向江星洲發質偏硬的頭發，“抛下你？”食指繞啊繞，圍巾卡在楊沐的臂彎裏，像一層紗。

湊近他耳邊，“還是說……”眯着眼睛的楊沐他臉上浮現一層淡粉色，是微醺的柔和。輕輕向江星洲他耳朵尖吹氣，壓低聲音小聲旖旎地問：“你害怕我耍你？”

猛地一個激靈，他松開了楊沐，順手接住飄落的圍巾，江星洲偏頭不語。

楊沐笑出聲。

胸腔震動的他非常開心。

哈哈哈男主還是沒有我能撩！

莫名的攀比讓江星洲不動聲色地單手整理淩亂的圍巾，像整理一團毛線，也如同他腦海裏混亂的思維。

楊沐就是要和他比一比，故意擠兩滴鱷魚的眼淚，“我後背，好痛呀，唔……”可憐的話還沒說完，楊沐猛地向前撲去，眸子慌亂。

原來是江星洲借助圍巾困住了楊沐的手腕。将原本折疊好的方格圍巾再次打開，繞在楊沐手腕上。

突然向前一拉。

楊沐就這麽措不及防地一頭撞進江星洲懷裏，還沒等楊沐頂着發懵的腦袋說些什麽，江星洲的雙手穿過棉服，再掀開毛衣，已經摸上了楊沐溫熱的後背。

冰涼貼近的一瞬間，楊沐渾身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顫栗得眼眸水波流轉，呼吸快了幾分。

“別、別摸、不要亂摸……”說話語氣淩亂，繳械投降的楊沐仰頭，淚花翻湧，眼中霧蒙蒙一片。

抓狂的楊沐紅着臉，“起來！”猛地推開江星洲。

大口喘氣的楊沐倚靠在身後的牆上，雙腿發軟。沒等楊沐緩過來，江星洲一把抱住他，似乎一點也沒把楊沐的‘起來’放在心上。

抱緊他的江星洲向他真摯道歉：“對不起，弄疼你了。”一手按在楊沐的後脖頸，安撫的意思很明确。

綿軟地趴在江星洲頸窩裏，楊沐閉上眼睛輕聲喘氣，措不及防地滴下一滴淚，滑過他醺紅的臉頰，染上了溫熱。

現在全靠江星洲一個人撐着，否則楊沐絕對會小腿打彎，坐在地上大口地調整呼吸。

臉通紅的他聽見了江星洲的道歉，楊沐挪開臉上的圍巾，露出明豔的眼眸，小聲嘀咕：“怕了你了。”

在江星洲耳邊，“走吧？”楊沐發出邀請，慢慢退出他的懷抱，“我不知道怎麽去超市，你可以帶着我一起去嗎？”

一邊打開自己手腕上的圍巾松結，一邊退出手機上的定位軟件，楊沐笑嘻嘻望着他，相信江星洲不會拒絕。

果真，江星洲應下：“好。”

替楊沐重新戴好圍巾後江星洲伸出手。寬大的手掌看上去非常有安全感，掌心的橫縱紋交錯勾勒出屬于他獨一無二的紋路。

“？”

楊沐扣了扣側臉，沒明白江星洲是什麽意思。好脾氣的江星洲義正言辭的解釋：“防走丢。”

“哈哈哈好。”楊沐沒有拆穿他這拙劣的借口，把自己的手放在江星洲他手上。

後者收緊，又是十指相扣，随後一起放在他的大衣口袋裏。

這下是完全被江星洲帶着走了，時不時跑兩步跟上，再走兩步，這比自己走路還要累，耷拉着嘴角的楊沐哭笑不得。

涼風襲來，不是很冷。

24小時營業的小型超市裏，楊沐環顧四周，說：“超市也沒什麽人啊？”

江星洲置若罔聞，在看各色各樣的拖鞋。他猜出來了楊沐的打算，通過回憶裏的簡單分析。

如果沒有被楊沐突然離開這件事幹擾的話，江星洲能第一時間發現楊沐的需求，從而一個電話回到之前小時候居住的地方了。

那個地方，生活用品成套。

看了眼專注的江星洲，楊沐提高音量，“超市除了收銀員，就剩咱倆了！”

“哦。”江星洲分心回複不知道怎麽有些急躁的楊沐。還煞有其事地緊了緊他倆緊握的手。

意思是他在，不要害怕。

楊沐：……

氣得楊沐拿頭去撞江星洲的大臂，不松手怎麽買東西啊！這又不是什麽兩人三足。

滾吶——

非常無語的楊沐連撞三下，不動如山的江星洲只是剛開始晃悠一下，後面就跟個木樁子一樣，任憑楊沐撞。

深呼一口氣，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楊沐似笑非笑地吼：“松手！！！”

“不要。”江星洲搖頭，頗有些做無賴的氣質，眼神淡漠，視線一直在特定的地方，不曾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