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回去的路上張旺陽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牽着小幸運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甩了韓真和楊彪将近三米遠,和來時小心翼翼綴在他倆後邊的态度完全不一樣。

張旺陽就是想不明白,楊彪他到底強在哪兒,韓真為什麽能包容他到那個地步,楊彪說話那麽難聽,他聽着都生氣,想狂揍楊彪一頓,韓真卻像沒事兒人一樣的,不僅不翻臉,還點着頭答應了楊彪要留下來的要求。

張旺陽覺得韓真都快把楊彪當成兒子養了!給丫都寵上天了!

換作是他,楊彪敢這麽說話試試,舌頭給丫扇飛喽。

張旺陽越想越氣,步子也越邁越急,眨眼的功夫又和韓真他們拉開了不少的距離,以至于等回過神來時,韓真和楊彪說話的聲音他都聽不到了。

聽不到更好,清淨,張旺陽難得任性一回沒停下來等韓真,而是繼續大步流星往前走,反正總共離家也沒多遠,朝天喊一嗓子就能聽見,他也不用擔心後邊那倆人迷路。

對比起盛怒中的張旺陽,韓真的情緒确實看不出有什麽變化,除了偶爾撸一下那只被他塞進外套口袋裏的小貓崽外,當楊彪和他聊天的時候,他也會适時地聊上兩句。

可能,他都不知道張旺陽在生氣吧,更不知道張旺陽為什麽會生氣。

楊彪說他也要留下來散散心,韓真起初皺眉,後又笑着問楊彪每天吃喝不愁的人能有什麽煩心事。

“錢又不是萬能的,況且我的錢也沒多到能買下我想買的所有東西的程度,我當然也有心煩的時候,只是藏在心裏不說而已,”楊彪随手撿起一根細長的樹枝拿在手裏甩着玩兒,又繼續說,“我是有嘴無心慣了,但這并不代表我真的就沒心沒肺。”

下一秒,韓真便詫異地看向楊彪,并把他從頭看到腳,眼神裏透着審視的意味,“呦,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彪哥也能有這麽煽情的時候?”

韓真說完後還故意擡頭去看天,好像真的在找太陽升起的方向,之後又笑着把目光鎖定在楊彪身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待他的答案。

楊彪被韓真看得不自在,假裝用樹枝去抽打開在路旁的小野花玩兒,借此錯身躲過韓真的探究視線,心底隐隐有些後悔說了剛才那段話,這和他的人設嚴重不符好吧,別說韓真察覺到異樣,他自己都覺得臊得慌。

韓真看出楊彪的窘迫,在楊彪背後搖頭失笑,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出聲喊住楊彪,指着他的後背問他,“哥,你後背上怎麽蹭了那麽多泥巴?褲子上也是,都是泥巴,你不會是在哪兒摔倒了吧?”

“哦,剛才跑得太急,鞋底打滑摔了一跤。”楊彪把手背到身後去拍打背上的泥巴,連着拍了幾下後問韓真,“幹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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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搖頭,也擡手幫着楊彪拍了幾下,但沾在楊彪後背上的泥巴太潮濕,根本就拍不掉,韓真撚着沾在自己手指尖上的一塊帶着青苔的泥巴對楊彪說,“得用水洗,這麽拍不行,沒辦法拍幹淨。”

“那就回去洗呗,張旺陽家應該有洗衣機吧,你注意到了沒?”

“首先,我沒注意陽陽家裏有沒有洗衣機,其次,哥,說機不說吧,文明你我他,”韓真放棄幫楊彪繼續清理後背,皺着眉盯着那一大片污漬看了好一會兒,“啧”出聲,“陽陽好像挺寶貝這件衣服的,弄成這樣,我估計他得生氣。”

楊彪心說氣死他,分明就是他自己弄髒的,他怪誰啊,反正怪不到我頭上!

但他不能這麽對韓真說,說了就該換韓真生氣了,于是便換了種語氣,老大不高興地說了句,“又不是故意弄髒的,而且已經提前說了會賠他一件一模一樣的,他要是再生氣,那就太小心眼兒了。”

“陽陽才不是小心眼兒,他可大方了,小的時候但凡他手裏落點什麽好吃的,都少不了我一口。”

“他也就對你不摳門,換個人試試,摳不死他。”對于這一點,楊彪深有感觸,且深受其苦,個中滋味,沒辦法和韓真細說。

之後韓真和楊彪就都沉默了,各走各的,好大一會兒沒人說話。

銀色的月光穿過樹枝縫隙灑向地面,地面上便被投射出一片影影綽綽的黑影,再加上空中偶爾傳來一兩聲烏鴉的鳴叫聲,無端便讓這個秋夜生出一絲凄涼感。

楊彪甩樹枝玩的時候視線掃過韓真口袋裏的那只昏昏欲睡的小貓崽,想着這可是害他今天挨揍的罪魁禍首,不能讓它忒舒坦,于是便伸手把小貓崽從韓真口袋裏掏出來,放在右手的手掌心托着,又用左手的食指去戳小貓崽的肚子,嘴裏還念念有詞,“老子這渾身上下還都疼着呢,你丫睡什麽睡,不許睡!小屁崽子,欠我的你打算拿什麽還?”

“你嘀咕什麽呢?它欠你什麽了?它就是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韓真誤以為楊彪的反常是因為他後悔答應自己養小貓崽,因此看向楊彪時就帶出點着急的神色。

楊彪解釋說,“不是為了去救它,我也摔不了跟頭,所以它欠我一頓摔。”

楊彪一邊說着還一邊伸出食指繼續去戳小貓崽,誰知道這貓崽子還挺有靈性,看出楊彪對它有成見,竟然伸出舌頭去舔楊彪的手指頭。

小貓崽的舌頭濕濕潤潤的,上邊還有一些堅硬的凸起,刮蹭着楊彪的手指頭,閃過一絲癢癢的又暖暖的感覺。

楊彪“咦”了一聲,覺得還挺好玩兒,就又逗了小貓崽幾次,小貓崽次次舔他的手,讨好的意思很明顯。

韓真看楊彪和小貓崽玩得挺好,就放心了一半兒,至少暫時不用擔心小貓崽會被送走,他趁着楊彪正玩在興頭上,就向楊彪提議說,“哥,你給它起個名字呗,你看它多喜歡你,你起的名字,它一定會喜歡的。”

楊彪想也不想就拒絕,“你的貓,你自己起。”

韓真又乘勝追擊,軟下語氣央求楊彪,“你就起一個呗,它不光是我一個人的貓啊,也是咱倆的貓。”

楊彪聞言看了韓真一眼,又低頭去看小貓崽。

漆黑的貓毛,比張旺陽的小幸運看着顏色淺了一點,腹部和腳上又有白毛,淺黑,白毛,黑,白,楊彪腦子裏靈光一閃,小貓崽就有名字了,“行吧,那就叫它小灰灰吧。”

等小貓崽的名字确定下來,韓真懸着的另一半心也歸了位,楊彪認真給小貓崽起了名字,那麽他對小貓崽的羁絆就又深了一層,應該不會再輕易起把小貓崽送走的心思。

得償所願後,韓真身心愉快,于是便伸出手指碰了碰小貓崽的耳朵,小貓崽的耳朵尖尖便跟着抖了抖,特別靈動可愛,給韓真看笑了,“小灰灰,你有名字喽,你就叫小灰灰,好不好?”

小貓崽适時地“喵”了一聲,好像還挺滿意這個名字。

于是,在張旺陽不在場的情況下,他爬樹救下來的小貓崽有了新名字,叫小灰灰,還是他最看不慣的楊彪給起的。

“好名字!”張旺陽豎着大拇指誇贊小貓崽這名字起的好,起的妙,起的他能念叨這事兒一輩子。

晚上,終于到了休息時間,張旺陽指着韓真那條打着石膏的腿問韓真現在能不能洗澡,韓真遺憾地搖頭說還不能洗,但可以用濕毛巾簡單擦一擦身上的汗漬。

張旺陽便轉身出去給他打水。

他自己是習慣了用涼水沖澡的,但韓真正病着,身體弱,可不能直接用涼水,得加點熱水進去才行,他家裏沒有熱水器,因此需要去廚房重新開火燒一壺熱水。

把兌好的溫水和幹淨的毛巾一起端進他那間主卧,張旺陽對韓真說,“你…你們倆今晚就睡在這屋吧,床單和被罩是我今天一早就換好了的,新的,至于換洗的衣服,明天一早我去你家給你拿過來。”

說完後,張旺陽還有點臉紅,當然,更多的是氣悶,因為他非常想讓楊彪去睡他家那間雜貨屋。

韓真說好,沒有表達不想和楊彪睡在一起的意思。

張旺陽心底滑過一絲失望,但面上不顯,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想出去。

楊彪卻指着自己身上那身髒衣服,攔住張旺陽,問他,“那我呢?我可沒帶換洗衣服。”

張旺陽心說你誰啊,我管你帶沒帶,沒有就不穿呗,一邊腹诽着一邊朝天翻了個白眼,又快速翻回來,斜睨着楊彪,沒好氣地說,“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去縣城送貨的時候給你買回來,你計劃再住幾天?買兩套夠了吧?”

言外之意住兩天意思意思就得了,我們這裏是真不歡迎你。

楊彪努起嘴巴吸氣,“先買五套吧,等會兒我加你個微信,把錢轉給你,這錢不讓你出。”

加個屁的微信,不加!

張旺陽低下頭“嗯”了一聲算是同意楊彪自己出錢買衣服的建議,接着又擡起頭來挑着眉對楊彪說,“轉支付寶吧,我們縣城裏的商店都用支付寶付款,你把錢轉我微信,我再提現到支付寶還得扣手續費,不劃算。”

楊彪無語到擡頭望天,咬着牙說,“行,支付寶就支付寶。”

看爺不給你轉個百八十萬砸暈你,手續費?!給爺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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