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夜晚的橫濱原本是漆黑的,安靜的。
嘈雜的轟鳴不斷在炸開,飛濺的彈片從不遠處射過來,稍微不留意就會被劃傷肌膚。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慌不擇路朝着混亂之外的方向逃跑。
源鈴的呼吸加重,瘋狂跳動的心髒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逆着人流不斷往上跑,還要小心不被慌亂的人撞倒。
“小鈴!”
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源鈴回頭,看見了拽住她手的人。
是蔬菜店的老板娘良子。她的頭發淩亂,面龐沾滿了灰塵,從前總是得體的穿着此時破爛不堪。
溫熱的液體從良子的手臂蔓延下來,染上了源鈴的手腕,頃刻間便将兩人肌膚之間的邊界模糊,仿佛黏成了一片。
“小鈴,跟我走!”她說着,就要拉着源鈴跑。
“良子!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源鈴的雙腿發力,沒有讓自己被良子帶動。
“跟我走!那邊太危險了!”良子堅持說道,看着源鈴的眼神不知為什麽染上了些許哀傷與痛苦。
這雙眼眸過分悲痛,源鈴在這短短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
可正是如此,她才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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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我會把中山老板帶回來的!”源鈴對良子說道。
抓着她的那只手突然僵硬了。
這個總是用溫柔而親昵眼神望着她的女人流露出了崩潰的神色, “小鈴!跟我走!跟我走!”
源鈴忽然上前抱住了良子,空出來的手輕輕拍打她的背部。
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在安慰一個因為噩夢而驚慌失措的小女孩。
源鈴在良子的耳邊,輕聲說: “良子,我會把中山老板帶回來的,請相信我。”
溫熱的淚水從眼角落下,良子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在源鈴的懷中滑落,又被源鈴支撐住了身軀。
“請你,請你一定要……将他帶回來。”她斷斷續續啜泣着,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懇請說道。
“我會的,我一定會讓他回來的。”源鈴向她保證。
兩人就此分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源鈴跑向了中山邸。
逃跑的人在減少,取而代之的是四處掃蕩的組織成員。
房屋被炸彈轟炸成了廢墟,反而為源鈴提供了藏匿掩體。
“系統,幫我購買小紙人,越多越好!”源鈴對系統說。
【……好。】
系統答應下來。
十幾個小紙人以源鈴為中心向四處飛去,小巧而隐秘地穿梭在子彈中,四處搜尋有可能存活的蹤跡。
還留在這裏的普通人,幾乎沒有生命跡象了。
破碎的軀體埋藏在廢墟之下,為數不多躲藏起來的人也被罪人從掩體內揪出來,然後貼上被定義價格的标簽而送上卡車,運往海邊。
通過和小紙人共通,源鈴聽見了它們的談話聲。
掩藏在震耳欲聾的炸彈聲音下的,是惡魔的交談。
“快點,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要出發了!”
“可惡,人數不夠啊!還差幾個女人!”
“抓緊時間找!再晚一點,異能特務科會和港口黑手黨會找上來的!”
輕飄飄的話語從口中吐出來,于是生命也成為了輕飄飄的東西。
源鈴保持安靜,讓自己不再思考那麽多。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重要的是找到中山老板。
終于,其中一個小紙人找到了中山老板。
源鈴立刻借着掩體往那個方向小心翼翼挪動。
她不怕發出聲音,因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會蓋過她行動的聲音。
她終于來到了中山老板的身邊。
男人已經陷入昏迷狀态,額頭正在不斷滲血。
源鈴趕忙從系統包裹內取出繃帶。
這是要給太宰治的繃帶,如今用在了傷員身上。
好在這一處的房屋沒有被轟炸得太厲害,勉強擁有完整的牆體可以遮蔽她的動作。
“中山老板!中山老板!”源鈴不斷呼喚他,并且開始做急救措施。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細微的聲響。
那群人回來巡邏了!
中山老板終于悠悠轉醒,源鈴沒有時間與他過多解釋。
“中山老板!他們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就會離開,我去外面引開他們,你在這裏等待半個小時後就快點離開去武裝偵探社!”
中山老板瞪大眼眸, “小鈴不,等一等!”
源鈴卻不給他任何拒絕和思考的空間, “良子在等你!”
僅僅一句話,中山老板的所有話又咽回去了。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要說。
他想問,如果自己走了,小鈴該怎麽辦如果小鈴被抓住了該怎麽辦
可是,良子在等他。
任何話語都來不及說了,因為少女已經替他做出了所有的選擇。
用木頭撐起一個穩定的結構,再用木板遮擋住傷員的身體,之後再撒上一層沙子。
這是一個不算多麽完美的掩護地點,卻不會引人注目。
尤其是有一個新的目标獵物出現時,獵食者們不會在意那微不足道的角落。
這個舉動很危險,源鈴深知自己很可能在這一次任務中極有可能被删號重開。
但,總好過什麽都不做!
她擁有重來的機會,可是良子他們沒有。
所以,必須要這麽做。
源鈴離開到了一個距離掩體不遠不近的地方,觀察那向這邊走動的人。
他們身穿着黑色的西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可是源鈴知道,這群人不是港口黑手黨。
他們正在進行最後一次的搜尋,企圖完成他們口中的“數量指标”。
抓走最後的幾個女人,然後送往國外的黑市,賺取更多的金錢。
依靠這一筆人口買賣的資金,他們足夠在另外一片土地上生根發芽,然後病毒式地繼續播撒罪惡。
源鈴一動不動趴在地面,目光緊跟他們的步伐,直到他們停留在這片區域。
“可惡,根本找不到!”其中一人怒罵道。
另一人沒有出聲,只是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幾人就這樣到達了源鈴制作的掩體旁邊。
就是這個時候!
源鈴一腳踢倒了旁邊堆起來的小石頭,制作出動靜後,直接朝着幾人的反方向沿着廢墟殘骸往外跌跌撞撞跑去。
果不其然,他們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追上了源鈴!
兩只小紙人抱着手機,在高空中拍攝着,将畫面同步給武裝偵探社的成員。
“嘭!”
子彈擦過耳廓,餘下細微灼燒的刺痛。
源鈴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跑。
不能露出端倪,要表現出足夠的驚慌失措。
身後的人怒罵起來, “給我停下!”
“不許跑!可惡!就差這一個了!”
腳下的殘骸很多,稍微不小心甚至會踩到還未僵硬的軀體。
“嘭!”
又是一聲,這一次擊中了源鈴腳下的木板。
身體在這一刻失重,源鈴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只差一點點腦袋便磕到了前方尖銳的鋼筋。
下一秒,有人抓住了她的頭發往後扯去。
源鈴只看見一張在夜色下因為快意而扭曲的臉。
他笑道, “抓住了,最後一個。”
【宿主,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源鈴沒有回答系統,而是做出掙紮的模樣,企圖将自己從這人的手中掙脫出來,卻被他拽着往後倒去。
槍口對準太陽穴,他威脅說: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聽話。”
這個時候的源鈴才停止掙紮的動作。
源鈴其實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連自己的心髒是否跳動都無法感知。
不能被發現端倪!她要被這群人帶到海邊那去,這樣才能找到良太他們!
所有的人質都在他們的船上,所以必須去!
她被推搡上了車廂,和一群狼狽的女人和孩子在一起。
她們在看見車廂門打開時,神色驚慌失措,在發現又被推進來一個女人時,這樣的驚慌轉變為了驚恐。
時間到了,他們即将前往海邊。
不大的車廂內,擠滿了人,只有兩個人在看守。
相比起驚恐的人質們,他們的神情顯然輕松地很多,伸出的手指像是在随意逗弄什麽螞蟻。
随着他們手指指着的方向,被他們指向的人都驚懼地閉上眼眸。
指尖的方向不斷移動,最後定格在源鈴身邊的小女孩。
“這個女孩可以賣個好價錢。”個子比較高的人說道。
源鈴感受到身邊正在瘋狂顫抖的女孩,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诶不對吧旁邊的明顯更值錢。”另一人的語氣有些随意,指着源鈴, “我記得這個,鶴見川大橋上的偶像對吧”
“什麽偶像”
“這段時間很火的,長相很可愛,雖然年齡對某些客戶來說大了點,但畢竟是公衆人物眼中的偶像嘛。”
源鈴松開了小女孩的手,緩緩擡起臉,将兩人的面龐觀察地一清二楚。
要将這兩人記住。
不,要将所有人的臉都記住。一個不落地記下來,絕對不會讓這群人有逃跑的機會!
他們依舊在談論着,甚至因為源鈴的擡頭而更加肆無忌憚。
“反正到海邊還需要一段時間,既然是偶像的話,那就出來唱一首歌給大家吧。”高個子提議道。
源鈴不說話,保持安靜。
“喂喂喂,你不會是在拒絕我們吧”沉默的态度引起了他的不滿。
他皺起眉頭,站起來用腳将孩子們粗魯地踢開,然後來到源鈴面前蹲下, “給我唱歌,聽到了嗎”
“既然是偶像,那就要取悅觀衆。”
另一人跟着附和笑着說: “對啊,小鈴。大家很喜歡你哦。專輯我其實也聽過,很不錯嘛。”
“只是給我們唱歌而已,很簡單的事情哦。”
這個人竟然用這般稀疏平常的語氣與源鈴說話。
源鈴依舊沉默不語,只用一雙即使是在昏暗環境下也熠熠生輝的異色眼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在這樣的注視下,男人忽然感覺到一股煩躁。
那是一種穿透軀殼,看穿腐爛靈魂的眼神。哪怕她什麽也沒有說,就已經無聲地從高處俯視他們了。
他擰起眉頭, “喂,你這個死丫頭是什麽眼神”
少女安靜宛如靜止的雕塑,一動不動。
這讓他感覺到異常憤怒,擡手就要打向這個不知好歹的人,被同伴阻止了。
“這可是上等貨物,要打的話就找那些不值錢的。要是上等貨有了瑕疵,雇主可是會大發雷霆的。”
這句話成功讓男人停手。
可是讓他停止宣洩怒火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将宣洩怒火的目标轉移到了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上。
“可惡!”
擡腿,便是不留餘力的一腳!
但“上等貨物”依舊出現了瑕疵。
因為源鈴在他擡腿的時候便撲倒女人,那一腳落在了源鈴的背上。
【宿主!】
源鈴疼得直冒冷汗,五髒六腑似乎都因為這一次的受傷而碎掉了。
“系統,可以幫助我屏蔽掉身上的疼痛感嗎”
【缺少疼痛感知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知道的,但是拜托了!”
【……好。宿主,如果有需要就随時呼喚我。】
“嗯。”
男人得不到宣洩,面色扭曲一瞬,而後又嗤笑。
他坐回了座位,和同伴說: “反正是要賣出去的,算了。”
同伴聞言也随口說了幾句打趣的話題。
見他們終于不再那貨物打趣,源鈴暗自松一口氣。
她緩慢爬起來,對女人道歉, “對不起。”
女人原本驚恐的眼神在源鈴充滿歉意的道歉下淡化了些許。
她搖搖頭, “不用道歉的,這種事情誰又能想到呢”
在這之後,再也無事發生。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源鈴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
車廂門被打開,外面是一片海灘的模樣。
源鈴看見了自己今天才搭建得差不多的舞臺,此時已經成為破破爛爛的廢墟。那塗上了可愛星星的燈完全報廢,躺在礁石的角落。
時間越來越緊迫,他們的動作更加粗魯了。
孩子和女人們被拽出了車廂,像是驅趕動物那般趕上了一艘艘快艇,運往距離這裏不遠的客船。
十幾個小紙人趁着衆人不注意,飛到了客船裏,而後又通過共通将獲得的所有人員數量以及使用的武器等等情報編輯好信息,全部發送給武裝偵探社以及港口黑手黨。
源鈴四處尋找良太的蹤影,卻找不到任何蹤跡。
随着最後一批“貨物”趕上快艇,源鈴發現自己的手正在發抖。
夜晚海邊的風很大,将頭發吹得四處散亂,拍打在面頰上劈啪作響。
終于,他們登上了客船,而後分批次驅趕到了某一個房間內,最後上鎖。
微弱的月光就這樣被隔絕在外,只有一根手指頭那樣的寬的銀色光束從沒有關緊的窗戶鑽進來,照射在源鈴的面頰上。
她也終于發現了良太。
“良太!”
蜷縮的小男孩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朝那道聲音的源頭望去。
當他看到了熟悉的金紅色後,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爆發。
“鈴姐姐!”他撲入源鈴的懷抱中,委屈地大哭, “鈴姐姐!我好害怕!”
“媽媽,媽媽被抓走了!他們把媽媽抓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們說要把我們都賣掉!”
小男孩大聲啜泣,恐懼的情緒都在溫暖的懷抱中得到安撫,所有恐懼都找到了寄托。
源鈴将男孩抱在懷中, “沒關系,良太,大家會沒事的。”
“我們會得救,一定會!”
因為希望已近在眼前了。
所有的救援都部署完成,不會讓這群可惡的罪人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隐藏在客船駕駛艙的小紙人将客船的坐标位置詳細傳送。其餘的小紙人小心翼翼地尋找者客船的每一個角落,統計好人質的數量。
還有最重要的——是被頭領隐藏起來的炸彈按鈕。
一旦頭領發現客船無法安全駛出國界,很可能會引爆炸彈!
作為同一艘客船上的人質,可能會全數喪生!
“小鈴,炸彈按鈕被藏在了頭領的身上。”亂步發來消息。
源鈴立刻讓小紙人找到頭領,并且争取趁他不注意鑽入他的口袋。
可是,他極其警惕,周圍足足有四個護衛保護他的安全。這種情況下,一片地上移動的紙片碎屑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客船逐漸偏離海岸,朝着遠方行駛。
頭戴禮帽的橘發少年戴着耳麥,聽着裏面的聲音。
“人質太多了,帽子先生必須要确定頭領将炸彈按鈕交出來之後再動手。遇到必要情況,直接擊斃頭領。”讨人厭的武裝偵探社成員的聲音,但中原中也不得不聽從。
腦海中還有太宰治對他的囑咐。
“一切情報都是小鈴傳來的哦,也就是說小鈴也在這艘客船上。暴力小矮子如果一個不注意,就會傷害到小鈴呢。”
中原中也頗為煩躁,對這些肮髒又醜陋的人沒有任何的同情心。
橫濱組織的鬥争,不可波及普通人。這是當初港口黑手黨定下的原則。可是這一條原則在其他組織眼裏,卻是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甚至能夠成為軟肋的弱點。
不過,港口黑手黨的威嚴可不是這群垂死掙紮的蝼蟻可以損壞的。
既然觸碰了原則,那就要做好被蠶食的準備。
一切行動緊羅密網籌備起來。
而源鈴則是将良太安撫好之後,繼續讓小紙人與亂步等人保持溝通。
亂步那邊的計劃,是将頭領引出艙室,使其暴/露在甲板上而後将其擊斃。之後的事情都可以交給中原中也。
源鈴來到門邊,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
而小紙人也紛紛行動起來,前往了頭領所在的艙室。
首先要将四個護衛吸引走,之後才是頭領。
門外只有一看守,對講機裏正不斷傳出聲音來。
源鈴将耳朵貼近,想要聽清楚對講機正在說什麽。
對方正在讨論貨物的事情,計算這一客船的貨物大概能賣多少錢。
而當他們說出自己的名字時,源鈴發現自己的背部突然就被汗水打濕了。
“那個叫源鈴的偶像是吧和港口黑手黨好像有點關系,把她帶上吧,到時候肯定很有用。”
下一秒,就是開鎖的細碎響聲。
門打開了,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不過短短片刻就鎖定了源鈴的臉,抓住她的手臂往外面扯去!
“鈴姐姐!”良太驚慌失措呼喊着,又被關上的門擋住了視線。
源鈴的雙腿有點發軟,被男人帶動着只能踉跄往前走。
不,冷靜下來!要冷靜下來!
想想有什麽對策!快想想有什麽辦法!
其實接近頭領正好,可以尋找機會将炸彈按鈕找出來!
頭領所在的客艙與她縮短了距離,耳邊只有腳踩地面安靜的敲擊聲音。
終于,她被帶到了頭領的面前。
他并非是兇神惡煞的模樣,也沒有多麽慈眉善目。他有一張寡淡的臉,丢在人群中幾乎無法發現。
但那雙眼睛裏寫滿了惡意,如同毒蛇一般緩慢從源鈴的小腿往上爬,而後在心髒徘徊,似乎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咬在她的心髒上。
“呵,源鈴,小鈴……”頭領意味不明笑了笑, “一個偶像,但之前竟然可以知道鶴見川大橋藏有炸彈。”
源鈴輕愣。這件事已經發生很久了。
“哦,那個放置炸彈的組織,此前與我們是合作關系。”頭領竟然解釋了一句, “差一點就被港口黑手黨的人抓住尾巴了,那個放置炸彈的蠢貨,竟然因為你而暴露了。”
男人的表情驟然兇狠起來,抓住了源鈴胸前的衣襟,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 “哈!因為你這個該死的街頭偶像,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真是該死啊!”
“嘭!”
随着一聲槍響,腥紅的血在肩膀處暈染而開。
源鈴面色蒼白,一言不發與頭領對視。
【宿主,你正在快速失血!而且世界意識那邊似乎又開始往你這邊看了!】
沒有痛感,源鈴也知道肩膀受傷意味着什麽。
并不是致命傷,但頭領顯然不打算讓她活下去。照這樣的情況,不出多久她就會因為失血死亡。
何況,世界意識已經開始注意到這裏了。
“系統,我們需要冒險了。”
【宿主】
“森院長曾經送過我一把槍,放在了系統包裹裏。我沒有任何格鬥基礎,而你曾經使用我的身體對付過放置炸彈的歹徒。”
系統隐約明白了宿主的意思。
【你是說,讓我将頭領擊斃】
“不,我要确保我能夠活下去。如果在這裏就将頭領擊斃,那麽這些護衛一定會殺了我。”
“所以,我們需要挾持頭領,将他帶去客艙。”
【……你的傷口會撕裂。】
“所以,我選擇将信任交付給你。”源鈴的聲音很平靜,卻隐藏着驚人的執着。
沒有什麽困難是需要害怕的。已經沒有任何阻礙可以抵擋了。
“身為偶像的我,一直都被大家注視着。”
大家都将信任交付給了我。
“現在,我将信任交給你。”
信念正在彙聚,如同利刃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向系統沖去。
她說: “我們是共同完成理想的夥伴,對吧”
【……是的,我們是夥伴。】
【1分鐘,這是我能夠為你争取最多的時間。之後我必須返回空間替你屏蔽世界意識的視線。】
“足夠了,謝謝。”
剎那間,少女的眼神發生驚人的變化!
察覺到一樣的頭領面色微變, “什麽……!”
兩人過分拉近的距離在此時成為了致命的弱點,甚至不給他絲毫退縮的機會,系統便将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不僅僅是系統,源鈴也将劫持的消息發送給了衆人,讓所有人在甲板上嚴陣以待!
“你為什麽會有槍!你又是從哪裏拿出來的!”頭領面色極其難看。
系統的眼眸微冷,不願與他多說廢話, “走吧,跟我去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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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液
我想要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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