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你的名字叫源鈴是嗎真是可愛的名字呢。”
教祖與她的距離更近了,那過分美麗的眼眸內倒映出她的面容。
源鈴揚起笑容,與教祖的視線撞在一起, “謝謝您的誇贊,教祖大人。”
面對源鈴的笑容,教祖做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撫摸着源鈴的面頰,對源鈴此時展露出來的微笑很是疑惑的樣子, “小鈴難道不為此感到悲傷嗎”
“莊稼都已經被燒毀了,死去了那麽多的人,就連房屋都倒塌了。小鈴和大家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是為了尋求救贖的,對嗎”
“真是可憐,真可憐,太可憐了。”
教祖的眼淚又一次落下來,這一次滴在了源鈴的手背上。
那是沒有溫度的,帶着刺骨的寒涼的,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來自于人類的體溫,好像是冷冰冰的冰塊,就這樣砸在了源鈴的肌膚上,瞬間令寒意從脊椎蔓延至後腦勺。
好冷,仿佛置身冰窖般寒冷。
“吶,小鈴要哭出來嗎”
源鈴撐起微笑, “不,不需要哭泣的。”
“最困難的時候已經撐過去了,所以已經不需要哭泣了。”她說。
“那麽,感謝教祖大人的接見,我就先和大家離開吧。”源鈴說着,身子往後躲開可那一只手的觸碰,站起來就準備牽着琴葉和信子離開。
“小鈴”琴葉滿臉疑惑。
仔細觀察源鈴的表情,發現她的笑容和從前別無二致。
懷抱中的伊之助咿咿呀呀,想要去抓源鈴垂落在肩膀上的黑發。
只是伸出去的小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教祖的面上有着驚喜的笑容, “哎呀,是一位可愛的孩子呢。”
明明在剛才還哭得情真意切,這會兒他竟然喜笑顏開。
“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呢”他笑容親切地詢問琴葉,眼眸清澈得仿佛孩童般純真。
他看起來很喜歡這個孩子,起碼明面上如此。
琴葉嘴角上揚,對教祖溫柔着笑道, “他的名字是伊之助,嘴平伊之助。”
“伊之助原來是男孩子嗎這樣可愛,我還以為是女孩呢。”
“不過這樣小的孩子,想要熬過寒冷的冬天一定很困難吧。”逗弄着孩子,用指尖輕輕點在了孩子稚嫩的臉蛋上,語氣透着同情與憐惜, “孩子可是很脆弱的。”
琴葉眨眨眼,看向了源鈴。
少女是背對着教祖的,目光望向了跟随着她一起過來的村民們。
源鈴在思考,在快速思索應對的對策。
最明智的做法,是離開這裏。哪怕現在還什麽都沒有表露出來,但是那吶喊的靈魂已經将最糟糕的結果呈現在了源鈴的面前。
但是村民們該怎麽辦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收留大家的地方,不用擔心糧食不夠吃,不用擔心被褥不夠暖和。大家已經很疲憊了,經歷過四五天的長途跋涉,食物也已經吃完,他們甚至沒有離開的成本。
而且,是她帶着大家過來的。
她要為所有人負責,這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必須保證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小鈴呢”教祖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靠得很近,只要一個回頭,源鈴就可以看見那雙彩色的眼睛。
“這麽長時間了,一定很辛苦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房間了哦。接下來的時間裏,就讓大家好好休息吧。”
他就這樣簡單的幾句話,就決定了所有人的去留。
這個時候再拒絕,會被發現端倪的。
源鈴扭過頭,對教祖露出感激的笑容, “嗯!是十分感謝您,教祖大人!”
不能退縮,也絕對不能害怕。
既然這是自己草率決定帶來的後果,那就好好承擔!
這是你的責任,給我認真地承擔起來!
教祖的笑容同樣是燦爛的,笑盈盈的表情看起來是這樣為她的感謝而喜悅。
“那小鈴就和衆人一起去看看房間吧。你們會喜歡的。”
最開始的女人帶着源鈴離開了房間。
她自稱連鶴,在進入萬世極樂教之前是一位身受丈夫暴力的可憐女人。之後進入了萬世極樂教,因為感謝教祖大人的慈悲,因此改名為連鶴。
來到了房間,連鶴面帶和藹的微笑,對源鈴說: “教祖大人看起來很喜歡你呢,小鈴。不過這也正常,對于明明擁有柔弱身軀,卻能夠獨當一面甚至拯救衆人的女孩,教祖大人總是抱以憐憫的心情。”
“這樣啊,那真是幸運呢。”源鈴笑了笑。
連鶴離開了,帶着其他的村民去了房間。
和源鈴一個房間的是琴葉與信子,還有年紀太小需要照顧的伊之助。
“小鈴,是有什麽擔心的事情嗎”琴葉拍了拍源鈴的手,有些擔憂。
琴葉是一個溫柔到以至于遲鈍的女人,但在某些方面總會表現出驚人的敏銳。
源鈴深呼吸,将所有的擔憂隐去,面帶燦爛的笑容,說: “沒有哦!我只是來到新的環境有些不安而已!琴葉也很累了吧,現在已經很晚了,還是快點和伊之助好好休息吧!”
“明天我們大家一起起床,然後熟悉熟悉教內的事情!”
睡覺的時候,源鈴特意将自己的巫女服還有神樂鈴藏好,甚至塞進系統包裹裏。既然已經決定留下來好好保護村民們,那就不能露餡,不讓那個奇奇怪怪的教祖發現一點點端倪!
“小鈴,不用擔心哦。”信子拍了拍少女毛茸茸的腦袋。
她笑容溫和, “一切都會如小鈴所願實現的。”
源鈴替信子蓋好被子, “知道啦,信子還是趕快休息吧。”
早在一個月前,信子的身體情況就急轉直下,有些時候只是吹多了一些風就會咳嗽。
這個年代的人能夠有信子這樣的歲數是很少有的,源鈴不免對未來感到擔憂。
平靜的夜晚之後,迎來了清晨。
金色的晨光從紗窗照進房間裏,正好照在了臉上。
源鈴最先清醒。小心翼翼洗漱之後,源鈴走出了房間。
耳邊的聲音小了一些,在清晨的光線之下,靈魂們竟然顯得平和起來。
萬世極樂家的早晨比昨日晚上來得安靜些,但依舊有人員來回走動。
連鶴竟然也是在這個時間段起來的,找到源鈴後第一時間過來詢問源鈴擅長的事情。
畢竟是宗教,教內大小設施庶務都是需要好好管理的。就算是過來請求收留的村民,也需要為教內做一些事情。
源鈴也不清楚自己擅長什麽東西。要說唱歌,好像現在也不需要啊。
連鶴想了想,問: “那蓮花小鈴可以處理嗎”
“蓮花”
“是的。我們的每一處蓮花池都有專門的負責人。但今日有一處的蓮花池負責人生病了所以無法照顧。但保持蓮花池的每日清潔是必須的,教內不允許有污穢的存在。”
“小鈴如果能夠好好照顧蓮花池,我想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信徒,哪怕是教祖大人也會很高興的。”連鶴說着,便笑起來。
有着慈悲相的女人哪怕是微笑,也帶着一種菩薩般的憐憫。
“完全沒有問題!”源鈴答應下來。
連鶴的笑容更甚, “那真是太好了。”
蓮花池的照顧并不是多麽簡單的事情,不僅僅是需要清理每一朵蓮花上有可能沾染的灰塵與淤泥,還要确定池子裏沒有飄落什麽其他的東西。
就算是池子的周圍,都要确定沒有被池中鯉魚用尾巴拍打上來的水花。
“這就是今天新來的人嗎”
“她的眼睛和我長得好像哦。”
“诶诶诶她終于把那醜醜的東西擦掉了嗎明明之前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
鯉魚們在池子裏悠閑自在嬉戲,源鈴就用幹淨的布将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污漬擦去。
小鯉魚們的談話源鈴聽了一會,确定周圍沒有路過的信徒後,就伸出手點了一下一條鯉魚附近的池面。
指尖觸碰到水面上,立刻蕩漾起了小小的波紋。
“你好,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她問。
波紋将聲音傳到了鯉魚這裏,立刻讓鯉魚驚奇十足,紛紛圍上了源鈴的手指。
“你聽得見我們說話嗎”一條紅白鯉魚問道。
源鈴點頭,指尖不斷觸碰水面,讓波紋将自己的聲音傳達給水裏的鯉魚們。
“哇!她真得聽得見诶!”鯉魚們繞着源鈴的指尖興奮地轉起了圈圈,甚至用尾巴将一點點小水花拍在了源鈴的手上。
這是鯉魚們表達喜愛的證明。
“所以你叫什麽名字”黑白鯉魚問道。
“我的名字是源鈴,你們可以叫我小鈴。”源鈴和鯉魚們自我介紹道, “你們呢”
“我叫做小灰白。”
“我是小紅白。”
“我我我!我的名字是灰紅白!”
不愧是鯉魚們,命名完全是依靠自己身上顏色來命名的。不過鯉魚們身上的顏色總共也就那幾種,因此鯉魚們不免為了名字而大打出手。
好在源鈴及時出手制止了。
她一條一條安撫好鯉魚,将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我想問一下,你們知道這個池子平時都是誰在管理,然後一天之中又會發生什麽事情嗎”
這樣的說法好像有點難為小鯉魚們了,源鈴思考片刻後就換了個說辭, “一段時間內有誰來過池子附近嗎”
鯉魚們叽叽喳喳讨論着,竟然因為意見不合所以又一次大打出手起來。
源鈴第二次出手制止打架的鯉魚們。
“我們知道了!”終于在經過一系列看起來很艱苦其實就是用尾巴扇對方的戰鬥後,一條色彩斑斓的鯉魚奪得了回答權。
它驕傲地甩了甩尾巴,說: “我知道的。平時都是一個和小鈴完全不一樣的家夥過來給我們打掃,但他顯然做不到小鈴這樣聽懂我們說話,因此池子裏有好幾塊污漬他都沒辦法清理。”
“對的對的!有一次池子裏進了好多奇怪的水哦,有些沾染到了蓮花裏,但他就是沒有看見,無論我們怎麽說他都不知道。”有一條鯉魚迫不及待搶答。
源鈴注意到了一絲不對勁, “奇怪的水沾染上了蓮花”
“不要搶我的話!”五彩斑斓魚将那條搶答的鯉魚撞到了一邊去,而後繼續回答源鈴的問題。
“不過那一朵蓮花被摘走了,他們的聲音我隐約聽見一點點,說是要送給什麽教祖的……不知道啦,應該是他們之中顏色最多的吧。”
将鯉魚們的話聽完,源鈴陷入了沉思。
奇怪的水,沾染上蓮花首先源鈴便需要思考,那些奇怪的水是什麽。
如果一切往最糟糕的地方想,那些水是什麽呢
會不會是——血
源鈴被自己的猜測驚吓出冷汗。
“小鈴。”連鶴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更是叫源鈴吓得一個激靈,差點栽進了蓮花池裏。
好在她及時穩住了自己,回頭揚起笑容詢問連鶴, “在!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連鶴端着一個白色的盤子來到蓮花池旁, “今日的蓮花要送到教祖大人的房間裏哦。”
鯉魚們立刻嚷嚷, “就是就是,每天都要過來摘蓮花。我們自己都不夠吃,為什麽總是要搶我們的啊!”
“真讨厭!小鈴你快點去說說他!”
源鈴接過盤子, “是!我知道了!我會挑選最漂亮的蓮花送過去的!”
連鶴滿意得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這裏。
源鈴則是端着盤子安撫鯉魚們, “好了我知道了。蓮花雖然是必須送過去的,但你們可以替我選嘛。”
“就選一朵你們最不喜歡的可以嗎”
這下子鯉魚們才勉強滿意起來,選了一朵在他們看來最不喜歡的。
他們評判喜不喜歡的标準就是這朵蓮花好不好吃。
好在池子裏的蓮花都很漂亮,鯉魚們和人類的審美又不一樣,所以選出來的這朵蓮花源鈴能夠在心裏默默打九十分。
小心翼翼摘下了蓮花放入盤子裏,源鈴就該和鯉魚們道別了。
“小鈴明天會過來嗎我們很喜歡和小鈴聊天。”
“就是啊,小鈴有好多種顏色的。其他的家夥都沒有。”
“如果明天小鈴不過來,我就把全部蓮花吃掉。”有一條鯉魚相當陰暗地威脅起來。
源鈴:……真是不得的威脅啊,首先得考慮吃不吃得下去吧
關于能否繼續來蓮花池這裏工作,還得看連鶴。
不過眼下要做的,是将蓮花送到教祖的房間裏。
根據信徒的指引,源鈴來到了教祖的房間外。
教祖的房間外有着重重的屏風阻隔,越是靠近,周圍的光線就越是黯淡,直到房間裏面才會有燭火的光芒在搖晃。
淡淡的蓮花香圍繞在鼻尖,白色的薄紗在屏風的兩邊飄蕩。
源鈴又一次看見了正在哭泣的信徒。
不是昨天的面孔,大概是新來的或者是之前就有的
但這裏的信徒似乎總在哭泣。
回想起那位感性的客人,還有昨日的信徒,以及教祖。
哭泣好像成為了他們唯一宣洩情緒的方式,無論如何都要哭一哭。
源鈴不做多想,将蓮花小心翼翼放入了水盆裏,确保今日之內蓮花不會枯萎。
等源鈴将蓮花放好之後,那位信徒已經離開了。
而長相俊美的教祖則是饒有興致看着她的動作,用手撐着面頰,面上笑盈盈的,完全看不出剛才傷心流淚的樣子。
源鈴感到了違和。
耳邊的喧嚣聲又開始大起來,不斷有呢喃聲催促源鈴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那位教祖伸出了手招呼她過去, “小鈴,到我身邊來哦。”
擡腳,靠近教祖,而後坐下來,源鈴面帶笑容, “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教祖靠近了她一些,好像是在認真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他的身形其實是很高大的,只是因為坐着的關系,所以看起來縮成了一團。早晨的他沒有戴帽子,于是将頭頂那像是血潑上去的紅發露出來。
“小鈴今天有打算哭泣嗎”他問道。
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兩顆尖銳的虎牙。
源鈴确定了,這位教祖的違和從哪個地方來。
他太多“情緒化”了。
這種情緒化并不是對某件事情的感同身受,也不是多麽得如信徒所言那般悲憫天人。
比起對信徒們苦痛的遭遇感同身受,他更像是走着既定的流程。
遇到悲傷慘痛的事情就哭泣,遇到可愛美好的事情就微笑。在偶爾的時候露出其餘的情緒,表達出适當的好奇與疑惑。
他簡直是一個完美的,符合所有人想象中的情緒宣洩人偶。
無論信徒們想要訴說什麽,他都能給出令信徒最滿意的表情。
但是,人類怎麽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呢擁有自我思想,擁有自己情緒的人類,怎麽可能做到讓自己的情緒完全依附他人而生呢
想通了這一些,源鈴明白了為什麽這位教祖會如此執着于讓她哭泣。
因為他們村莊的事情無論怎麽想都覺得很悲慘。
莊稼燒毀了,人死了,房屋倒塌了。
太可憐了,簡直想象不出來還有什麽更可憐的事情。
于是教祖覺得,她需要哭泣,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将心中所有的苦痛宣洩出來。
他并非是多麽關注源鈴,只不過是因為源鈴沒有露出悲苦的樣子所以有點好奇而已。
如果源鈴真的按照他的想法,将眼淚毫不留情砸下去,他就會立刻像是完成了既定程序那樣,不再對源鈴有任何的反應。
“哦呀小鈴表現得真是堅強啊。”
大概是源鈴許久沒有回應,于是教祖又一次說話了。
他大概是想要做出安慰人的樣子,用手輕輕拍打源鈴的腦袋,發現手感很不錯後,有些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小鈴可以好好哭泣哦。堅強的女孩子到了這裏就不再需要強撐了,哭出來會讓一切多變得好受很多。”他說道。
源鈴躲過了教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離開教祖能夠伸手觸碰到的距離。
“哭是沒有用的吧。而且,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啊。”源鈴對教祖說道。
“宣洩情緒當然是有必要的,但不可以僅僅宣洩情緒而什麽都不做吧。”
“況且,悲傷不一定只有哭泣這一種方式宣洩。”
她直視教祖的眼睛,企圖在這位教祖面具般的表情下尋找到其他的東西。
然而這位教祖卻還是笑盈盈的,對源鈴的一番話,他做出思索的模樣,而後好像有所感悟, “哦呀,小鈴原來是一個這樣聰明的孩子呀,真是令人驚喜。”
騙人,這個家夥一點都不驚喜。
那雙眼睛裏,什麽都沒有,虛無一片。
就算表情裝作再怎麽愉悅的樣子,聲音又是多麽的歡快,都改變不了這個家夥眼睛裏虛無的事實。
他在簡單誇贊了一遍源鈴後,又做出苦惱的樣子, “如果小鈴不想用哭泣的方式宣洩情緒,那又該怎麽辦呢沉浸在痛苦中是無法前往極樂的,真是可憐。”
“想到小鈴不能去極樂的樣子,我就感覺到無比悲傷。”
透明的淚花又從眼眶裏溢出來,他悲傷地望向源鈴,語氣充滿了遺憾, “嗚嗚嗚,真可憐,太可憐了。”
“無法前去極樂的小鈴該怎麽辦呢我真想讓你感到快樂啊。”
“我從沒有說過,我想去極樂。”源鈴突然說道。
他悲傷的表情戛然而止,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诶小鈴不想去極樂嗎”
“明明極樂世界是一個沒有任何煩惱的地方,沒有饑餓,沒有貧窮,沒有壓迫也沒有暴力。那樣一個美好的地方,明明是很多人心生向往的地方吧。”
是啊,極樂世界聽起來很美好。
但源鈴就是不想去。先不提這個世界是否存在,源鈴本身便不是什麽會将希望寄托于虛無缥缈存在的人。
“比起極樂世界,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人世間。或許有很多苦痛,到處都是饑寒交迫,暴力和壓迫無處不在。”
“但是,我更想留在人世間,因為這是我的權利。”
她站起來,不再和教祖的視線齊平。
金紅色的眼眸在這一刻迸射而出璀璨的光芒,猶如升起的炎陽。
“美好的事物,痛苦的事物,一切的選擇權利都把握在我自己的手中。我不想要寄托于虛無的極樂世界,比起這些,我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完成我想要的東西。”
“我的理想也好,我的生命也罷。正是因為我在人世間,所以我才能夠實現。”
端坐着的青年表情終于迎來破碎的裂痕。
他的所表現出來的情緒在這一刻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面對未知事物的茫然與空白。
“極樂世界聽起來很美麗,但我不會去的。”
“比起那傳說中的極樂世界,我更想要去描繪我自己的世界。”
“無論這個世界是痛苦的灰白色,還是喜悅的金黃色,那都是我自己的顏色,而非是那虛無缥缈的極樂。”
源鈴深吸一口氣,望着教祖那茫然而空白的臉,說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哭泣只是暫時的,我還要不斷往前走呢。”
少女走了,那黑色的長發在空中飄起小小的弧度,就消失不見了。
童磨眨眨眼,在一聲三味線的音律後,他來到了無限城。
“噗嗤!”
腦袋被人拿在了手中,倒置過來的男人滿面不耐煩, “童磨,你好大的膽子啊。”
童磨立刻流露出無辜的表情, “大人,我只是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信徒哦她好厲害啊,說出了我完全聽不懂的話!”
鬼舞辻無慘面露不耐, “那就把她殺了。”
“不要不要她這樣有意思的性格,要留下好好玩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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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鈴:發表自己的理想與看待世界的方式感言,并且對畫大餅進行了反駁
童磨:貓貓宇宙。JPG,精神世界受到強烈沖擊,聽不懂,但是好厲害,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要從腦子裏冒出來了
其實很好理解兩人的狀态,給一個不負責任的小劇場
同學:高數好難我不會
童磨:嗚嗚嗚你不會做高數好可憐,我哭一下意思意思嗚嗚嗚嗚
源鈴:沒關系!打起精神來!我會陪你一起努力的!
懂了吧,這就是差距(對童磨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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