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天

第七天

7月23日

老媽讓我別整天無所事事，時差倒得差不多，該去找工作了。

我哪有無所事事。一堆ppt要寫，還有code review，我半夜還在遠程開視頻會的好嗎？忙到天亮才能睡一睡。

再說我一個碼農，在十八線小城市能找什麽工作？

老媽說現在年輕人如果找不到工作，就去送外賣、去送快遞，都比在家躺着好。

我在沙發上支起身，從半躺的姿勢改成盤腿坐： “那要是找個送快遞的男朋友，我還高攀了對吧？”

老媽嗤笑一聲： “送快遞的哪會要你，人家喜歡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

她在行李箱中刨了一陣，沒找到另一只耳環，挫敗地嘆氣，扯下耳朵上戴着的那只，丢在茶幾上，氣沖沖地了。要上哪兒去也沒告訴我。

我追到電梯間叫住她： “媽，給你買了耳環，本想等幾天過生日再拿出來，你想現在就要嗎？”

老媽喜滋滋地戴上耳環。

我回客廳開始收拾她的旅行箱。把衣服（連同散落在沙發上的）檢查一遍，該洗的放洗衣房，不用洗的疊好；洗漱用品該扔的扔，還能用的拿封口袋裝起來；拖鞋進鞋櫃，充電線進客廳抽屜，書上書架，重見天日的失蹤耳環和茶幾上的小夥伴配成一對，放在疊好的衣服上面。

老媽主卧的門關着，我是萬萬不敢進去的。上次回國，我趁她出門的時候稍稍收拾了一下房間，她回來大發雷霆，把我趕了出去。

行李箱下面居然還壓着一堆東西，是果脯、魚幹、椰子零食之類。老媽向來不愛吃這類東西，大概是被忽悠的不得不買，看着心煩又舍不得扔。

磨蹭到九點半才去拿快遞。觀察了幾天，我大致掌握了驿站的客流規律，這個時間就基本沒人了。

特意換了剛網購來的新行頭，卡通貓貓T恤，長度到大腿中間的短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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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醫生看見我，又挑起一根眉毛： “你終于穿得正常點了。”

呵呵，以貌取人的男人。算了這次先不減分。

“大熱天總見你穿衛衣，”他說， “連我都覺得熱。”

我把老媽買的瓊島特産放到櫃臺上： “吶，我媽去旅游買的，分你一些。”

“給我的？”邱醫生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勾起， “謝謝。”

“哎不用客氣，謝謝你上次請我喝茶。”诶？他居然還能變得更好看，簡直不科學。 “反正我過幾天就回去了，我媽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麽多。”

“回去？A國？”邱醫生的笑容消失了，或許他根本沒笑過，剛剛只是我的錯覺。 “你不是要回國發展嗎？劉律師還說你是回來找工作的。”

“诶？那只是一種可能性啦。”我媽跟他那麽熟嗎，還跟他說這個。 “我兩邊都行，但現在也沒有什麽理由非回來不可，大概還是會繼續待在那邊吧。”

“這些東西你拿走。”邱醫生說， “按規定我們不能接受客人的禮物。”

“有這樣的規定嗎？”我來的次數多，待的時間長，牆上的員工守則爛熟于心。

“老板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