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一天（3）

第十一天（3）

夏槐序點了那麽多，我勉強吃掉三分之一就實在吃不動了，買單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把賬結了。

吃撐了，我沒直接回家，到了東門外，沿着河岸來回走着消食。走了很久，有人在河邊擺蠟燭求婚，我就混在人群裏看熱鬧，看了一會兒，手機震動起來，Matthew要跟我開視頻會。

我退出人群，找個人少的地方開視頻。

“大清早就開會啊？”我打招呼， “想到馬上就能財務自由，睡不着了吧？”

Matthew确實頂着黑眼圈，他說： “我在東岸，這邊是上午。”

東岸。他去見買家。

Matthew說找我有兩件事。

首先，修改的功能經客戶确認，大致上通過了，目前還有點小毛病，需要我幫忙分析一下，但Matthew判斷問題很可能出在別的模塊。

其次，他有一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我。

“開發部的Yutian和Teddy，只能留一個，你來決定。”

No no no no no！

“你們決定就好，我完全支持——”

“Mandy，我們一共要放棄十幾個人，十幾個艱難的決定……”Matthew苦笑， “你總要幫忙承擔一個吧？他們倆都是你面試進來的，你考慮一下。”

“裁員名單什麽時候決定？”

“8月15日，”Matthew說， “你什麽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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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票是8月13日。

Shit……

突然很想、很想見邱醫生。

* * * * *

驿站已經關門，我盯着門上的電話發呆。

其實今天取件之後，又到了一個快遞。如果打這個電話，說我急需取件，邱醫生是不是就會馬上過來？

手指懸停在撥號鍵上，鼻子發酸，眼睛潮濕，看屏幕都糊成一團。

算了。

不就18個月嗎？

咬咬牙就過了。

沒事的。

都會過去的。

不要麻煩別人。

* * * * *

進樓門前，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已經确認過老媽的定位，還在唱K。

只要堅持到進電梯就行，我能做到的。

我低着頭沒走幾步，就差點撞上邱醫生，他剛從電梯出來。

邱醫生表情好像想殺人： “他欺負你了？”

“诶？誰？夏槐序？沒有沒有，”我連連搖頭， “我請他吃飯，他還搶着把帳付了。”

“你們去吃飯了？”他挑起眉毛， “什麽時候？”

“六點多吧，放下東西就走啦。”

“他的車還停在驿站門口呢。”

“哦，他叫車送我們過去的。”

邱醫生嘴角抽動一下： “六點多一直吃到現在？”

“他沒吃兩口就走啦，忙工作的事。我吃撐，自己在河邊溜達到現在。”

“那你哭什麽。”

我吸吸鼻子，眼淚已經幹了： “花粉過敏。”

邱醫生沉默片刻，繞過我往外走。

我去按電梯。

“哎，”他在後面叫我， “河邊都有監控，一般沒事。但北邊火鍋城附近經常有喝多了鬧事的，你別往那邊走。”

* * * * *

坐電梯上去，換鞋凳上有一個小紙盒，我沒看見，一下子給坐扁了。

這就是我還沒去取的包裹——幾個小徽章。

我摸摸屁股，包裝沒紮透，lucky……

邱醫生也不知在想什麽，洗地機這樣的大件不給送，特意跑一趟送這麽個小東西。

我又用老媽的賬號登錄視頻門鈴的App。

今晚的二十幾條最新記錄，全都是邱醫生在按門鈴，前後持續了十多分鐘。

But why？

看見我媽離開，以為我和夏槐序，孤男寡女，一直在家裏？

我的精神男友，上門捉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