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糾結

第三十九章 糾結

一把巨大的死神鐮刀忽然占據了奧德裏奇的的所有視野,黑色的刀鋒之上纏繞着無盡的哀嚎,那是亡者的氣息,所有被死神鐮刀收割的生命,靈魂都将成為它的一部分。

羅恩握着死神鐮刀,一刀狠狠的斬向血狼,死神降世,收割靈魂。

死神鐮刀劃破虛空,在接觸到血狼的那一剎那,一頭虛幻的影子被哀嚎的亡者之力牽引,幾乎要破體而出,那是一只虛幻的藍色甲蟲。

鐮刀即将掠過虛幻的藍色甲蟲,血狼周身忽然散發出一陣黑霧,将它籠罩其中。

劃過黑霧之後,鐮刀的虛影開始變得暗淡,亡者哀嚎漸次不聞,最後消失無蹤。

血狼絲毫無損的從黑霧中沖了出來,只是耳墜的光芒顯得極為暗淡。

第一記被死神之鐮被擋住了。

奔跑中的血狼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接着它就看到令它無比恐懼的一幕,羅恩身後又浮現出一把死神鐮刀。

羅恩面無表情,再次握着死神之鐮斬下,這一次沒有了黑霧的阻擋,那只虛幻的藍色甲蟲被亡者之力拉了出來,然後一刀兩段。

血狼眼中的藍光瞬間熄滅,失去靈魂的屍體往前繼續跑了數米後,前腿一跪,巨大的狼屍翻滾着在地上滑出數米,犁出一條淺淺的溝壑,最後停在了奧德裏奇面前。

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奧德裏奇有些不敢相自己的眼睛,走上前去一劍刺入血狼頭顱,将裏面的噬魂甲蟲挑出來,發現同樣只剩一具蟲屍。

“這是什麽巫術?”

赫伯也算是三階學徒之中的強者,而且還有防禦型魔化物品,在羅恩面前就這麽簡單的被斬殺,這豈不是意味着換成他自己也一樣。

可是羅恩明明還只是一個二階學徒,什麽時候二階學徒能連續釋放這麽恐怖的零階巫術?

“不是巫術,兩支藥劑而已。”羅恩将兩支空藥劑瓶扔在地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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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之前,羅恩或許還會說是兩支價格昂貴的藥劑。

不過現在,兩百魔晶而已,換一個三階學徒,很劃算。

奧德裏奇差點就把多少魔晶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句尴尬的關心。

“省着點用,後面應該還有不少圍獵者。”

羅恩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而是拿出一瓶凝神藥劑遞了過去,他已經注意到奧德裏奇剛才的窘境,顯然這是一個連恢複精神的藥劑都沒有準備的可憐家夥。

接下來會是一場苦戰,雖然羅恩又很大的把握直接用藥劑碾壓對手,但助力總是越多越好。

奧德裏奇也不矯情,接過後直接服下,一支凝神藥劑可以恢複一個劇毒凝視的魔力,既然已經欠了一條命,他也不介意再多欠一些,總好過兩人一起死在圍獵者的手中。

“你怎麽不逃走?”奧德裏奇直接靠座在地上恢複着體力,“靈魂印記在我身上,又有迷霧之鎖的掩護之下,你只要想走,他們不可能找到你。”

“走不了。”羅恩搖了搖頭,從強制性的戰鬥任務分配到七十七號實驗室後,他就知道夢魇之塔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他和羅伊在實驗室中制造藥劑,對這場戰争發揮的作用要遠遠大于直接出戰,既然他們兩人都被派出來,就說明夢魇之塔能打的學徒已經快死光了,而且準備和靈魂詭屋死扛到底。

否則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們出戰。

唯一的好消息,大約是靈魂詭屋應該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否則夢魇之塔肯定不會繼續這種毫無意義的犧牲,雖然學徒可以再招,但是高階學徒大量死亡的後果總是會顯現出來,那就是力量的斷層和未來正式巫師的減少。

夢魇之塔和靈魂詭屋,現在就像是兩個已經賭紅了眼的賭徒,已經把所有的籌碼都壓上了賭桌,只為這最後一局賭局。

然而,這場賭局進行到了現在,結局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勝與負。

輸将是一敗塗地,贏了也不過是一場慘勝。

羅恩不知道靈魂詭屋為什麽會發動這場戰争,也不知道這場戰争什麽時候才會結束,但他知道從夢魇之塔在戰争表現出來的決絕來看,只有夢魇之塔打贏這場戰争,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羅恩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戰鬥,直到夢魇之塔勝利,或者死在靈魂詭屋的手中。

這些話羅恩沒有說出口,奧德裏奇也不再多問,而是靜靜的等待着圍獵者的到來。

有了赫伯的先例,後面再來的圍獵者肯定不會只有一個。

“或許應該在開戰之前先把這兩個家夥解決掉。”奧德裏奇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被白骨之手控制的兩個家夥身上。

兩個奄奄一息的家夥沉默着,把所有的憤怒都咽進了腹內,它們并沒有說話,并不是因為害怕奧德裏奇,也不是害怕羅恩,而是恐懼羅恩手中的那只聖靈低語藥劑,它們唯恐羅恩惱怒之下,直接将他們淨化,所以只能裝出一副虛弱到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事實上,只要體內寄生的噬魂甲蟲還在,就算血液流幹,它們也不會死,除非直接砍掉他們的腦袋,因為那是噬魂甲蟲的寄生之處。

噬魂蟲母與子嗣之間的神秘聯系,讓噬魂蟲母如同親眼目睹這裏的一切,随着一道道憤怒的指令,它所控制的所有的圍獵者,都在往這裏靠近。

它相信,但羅恩發現被十多個三階學徒包圍之後,一定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它們還有多久才能全部趕到?”羅恩忽然問道。

圍獵者一呆,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看到羅恩再次将聖靈低語拿出來晃悠之後,其中一個圍獵者這才糾結的說道:“還有十分鐘。”

“有多少人?”

“十一個。”話音剛落,它就有些後悔了,它擔心羅恩會被吓跑,如果羅恩現在逃跑,即使噬魂蟲母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但它又不敢撒謊,擔心羅恩發現被欺騙後,直接對它使用聖靈低語藥劑。

不過看到羅恩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逃跑的意思後,它又更加糾結了。

難道他真有辦法同時對抗十一個三階學徒?注視着這一切的噬魂母蟲如是想到。

它很快就将這這個可能排除了,就算是它寄生的那個載體,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十一個三階學徒。

想到此處噬魂母蟲微微挪動着身體,開始思索着接下來的措辭,該用什麽樣的條件來說服那個敢于威脅它的人類,釋放它的小寶貝。

噬魂母蟲盡量控制着不去思考那一支聖靈低語藥劑,那會讓它恐懼,讓它忍不住想要放棄仇恨去祈求對方不要傷害它。

這種毫無尊嚴的乞求,被它深深的痛恨着!

雖然它的本質只是一只聰明一點的甲蟲,但自從被西塞融魂之後,噬魂母蟲的思維方式已經西塞靈魂的沖刷之下,在不知不覺間向西塞靠攏,一個正式巫師怎麽能在一個學徒的腳下搖尾乞憐!

它更傾向與以雷霆之力碾壓敵人,然後傾聽着敵人在自己的腳下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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