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反敗為勝
反敗為勝
因為梁汜浮的強烈要求,會議暫停。張薇被其拽進盛然內部專屬餐廳。
“你怕我面子挂不住還是什麽,拖我到這邊?”張薇咽下一大杯的涼白開,直直涼到心底。她雖不知道梁汜浮竟會來釜底抽薪這麽一招,但終究是事先有所防範,不至于輸得太難看。
梁汜浮将手搭在椅沿上,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薇薇……其實我……”
看着他欲語還休的模樣,張薇望着落地玻璃窗外,“有什麽說什麽,一會兒還得繼續會議,你記着,我未必會如你所願而輸的很慘。”
大概整個公司都感覺到今天的氣氛的緊張,往日在餐廳談笑說事的反倒沒有,皆是冷冷清清。梁汜浮嘆了一口氣,“薇薇,你原諒我嗎?”
張薇冷笑一聲,“說這些有用嗎?再者你也不必道歉,是你給我上了一堂課,該我跟你說聲謝謝還差不多。”
“別這樣……”
“梁汜浮,這不像是你的作風,你要沒別的要說,我們繼續會議。”
張薇意欲起身卻被對坐的梁汜浮按住,“我們到底是夫妻。”
“夫妻本是同林鳥,而今算不上大難,卻也要各自飛。”張薇用力掰開梁汜浮已露青筋的手,看到桌面上手機在振動,是一條短消息,陌生的號碼。“祝你跟杜亦然幸福。”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心底抽了一口氣,暗笑自己莫非是有受虐傾向才會覺得離開梁汜浮難受。
“我對蘭香沒有你想象的那種感覺,我們的事情不要扯上別人。”
張薇雙眸凝視着梁汜浮,“先不說我們本身算是契約婚姻,根本就沒什麽感情,要說合作關系出現裂縫,杜小姐功不可沒。”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梁汜浮,我真的得感謝她,她就是我張薇成長中不可缺少的催化劑。”
“薇薇……”梁汜浮意欲打斷,卻被張薇攔住。“再者,我們會在一起也是利益驅使,走到這步也是必然。只是我沒想到你野心比我想象中的大許多。”
“你先聽我說幾句!”語氣果決。“你說的對,一開始我就是有目的跟你說聯姻,但沒你想的那麽單純,我不是那種很有空去收購別人公司的人。一切都是你媽的錯!”
“你還有沒有人品?別錯都怪罪在我媽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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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要不是她設計,梁氏不會陷入困境,也不管她是出于什麽心态,假惺惺的伸出援手,總之,會有今天,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梁汜浮握緊的拳頭,青筋愈加明顯。
張薇拍案而起,“梁汜浮,我高估你了,你根本就是個人品無下限的人。什麽時候一人做事一人當?!”說完怒而轉身。
洗手間內,張薇極力隐忍着不掉淚,打開化妝包替自己補妝。突然,有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她沒理,可惜就是那樣執着的閃個不停。無奈接了起來,“喂,你好。”忍住哭腔不讓別人聽出有異樣。
挂斷電話之後,張薇決定再找梁汜浮,有些事情搬不上臺面,私底下解決會比較好。細高跟在洗手間內咯噔咯噔響起,像是最後終結的召喚。
張薇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卻不達眼底,“梁總,或許有些事我們現在解決會比較好。”
梁汜浮目光深邃,這樣的張薇讓他覺得心痛,又懊惱自己當初做事做的太絕。能與她走到這一步,與他的狠厲分不開。“只要我們不離婚,盛然的股權依然是你的,當初作為嫁妝的25%依然會過繼到你名下。”梁汜浮不可否認自己是在威脅張薇,用她爸媽一生的心血将她禁锢在自己身邊。
“除了不離婚,聽起來似乎很誘人,不過……”張薇挑了一下柳眉,“你當真覺得你對掌握盛然的股權胸有成竹?”
梁汜浮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他已經準備許久了。
見他不言語,張薇淺笑,“你當初是故意讓胡秘書看到這張紙的吧?”
梁汜浮知道她說的是哪張,他的确是故意的,不過是個障眼法,讓胡蘭以為梁氏要對盛然做什麽大動作,也順便給張薇敲個警鐘,當然最重要的是梁汜浮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錯,不然以她的身份以及在梁氏的地位,根本就靠近不了我的辦公桌,當然除非我主動要求。”
“你算的很準,關心則亂,胡秘書一時沒有細想就說與我聽了,這也不過是你加速計劃的一步棋罷了。”張薇不知道此時事後諸葛亮的效果有多大,她在賭,賭梁汜浮到底是不是真心要收了盛然。
“既然你都知道,何不做出應對措施?”
張薇無聊地攪拌着咖啡,“你怎麽就知道我沒做呢?”
“那何至于今天的股票會大跌?”梁汜浮有些不解,如果張薇早就知道了,今天的股票不會跌倒谷底,讓她翻身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
張薇起身,将手撐在桌面上,只是額上的紗布有些破壞美感,“股票根本就沒有大跌,不過是有些人惡意煽動群衆,導致輕易抛售的現想罷了。”這雖算是違反經濟法了,但張薇沒打算從這方面下手,比走法律這條曲線救國之路,還不如現在有籌碼可以與他私了。當然,籌碼也是剛才挂完電話後才加上的。
見梁汜浮不言語,張薇又道,“你把我派去梁氏的人都派去打掃衛生了,不錯的職位也不過是個冷門的部門;而你以為你派過來的成為我們盛然高層的獲得的消息就是最重要的?”
“難道不是嗎?”梁汜浮覺得眼前的張薇像是變了個人,步步緊逼,現在的狀況明明是梁氏要成為盛然最大的股東。
“你錯就錯在你太驕傲太自負了,你不知道在茶水間裏灑掃聽到的會比在你辦公室裏聽到的有意思的多嗎?”
梁汜浮內心被張薇這話震撼了,茶水間雖不了解公司的秘密,可是小道消息來往多,而小道消息并非空穴來風。而如果在盛然,他那些得力部下以為得到的是盛然內部第一手資料,彼此都歡欣不已,殊不知不過是張薇設的計謀,她是需要管理人才,可是也沒粗心到要那些競争公司派過來的精英幫忙管理,那無異于将羊送入虎口。
“梁總,我們的合作估計得提前終結了。”張薇笑道,“麻煩你把你那些精英也一并帶回去吧。”
“你不可能知道太多,除非我們梁氏內部有人出賣了公司。”梁汜浮篤定,不然憑着張薇,根本就不可能那麽快洞悉他的計劃。“那個人,就是鄭岩,對嗎?”
“我瞧着鄭岩更像是你的人才對啊。”張薇微笑,繼而坐下,“你今天可是來勢洶洶,逼得我喘不過一口氣來。”
“就是因為如此,他演戲演的太過了。”
“你給他的好處的确很誘人,不過我也不防提醒你,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父親也是跟着我爸媽一起打江山的,當然他父親後來昏庸了,可他跟我一樣,又怎麽會輕易讓盛然倒下呢?”
人心都是肉長的嗎?梁汜浮心裏反複念着這句話,是啊,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然他又怎麽會對張薇動心。“不錯,我是自負了,不過眼下你手上也沒多少資金了,如果不盡快彌補虧損的股票,我想,盛然很快就是我的了。”
“你一早就算好我手上沒多少流動資金了吧,瑞士銀行那筆錢都能被你獲悉,不可否認你的确很厲害。”如果不是早知道有瑞士銀行那筆錢,梁氏就不會與尚龍勾結讓貪圖利益的伯父張揚簽下建造大樓的合同,他等着就是盛然用最後保底的那筆錢用完,才可以将盛然一網打盡,這些都是梁汜浮一開始的計劃。
“若不是秦蓓當年做的太過,我也不至于查到她會在瑞士銀行存錢。”一想起秦蓓當年惺惺作态的姿勢,梁汜浮對張薇的好感就一點一點的流去,或許一會兒他要做的更狠,讓她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張薇知道當年的事情,秦蓓在日記裏提到過一些,“你真當是我媽害的梁氏差點破産,然後又假惺惺地注入基金去扶持你們梁氏?”她無奈地搖搖頭,“你忘了那時還有天宇了嗎?當日是天宇與你們梁氏簽的合同,是別人卷款私逃再把污水潑在我媽頭上,你怎麽就不懷疑天宇呢?”
“因為天宇在離開後不久就宣告破産了,收購它的正是你媽。”那一次真的差點讓梁氏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若不是我媽念及與她好姐妹岳阿姨的感情,她真的大可不必處理這爛攤子,要知道,那一次也讓盛然元氣大傷。”
“岳阿姨?”梁汜浮笑,“你現在就跟我劃清關系了嗎?”
“梁總,你現在撤資還可以,不至于讓我們龍争虎鬥,平白讓別的小公司占了便宜。”
“我勝券在握,只要你拿不出那筆資金,我為什麽要收手?”梁汜浮笑,他與張薇似乎漸行漸遠了,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再卑鄙一次把她綁在身邊呢?
“剛才我接了個電話……”張薇看看窗外,陽光明媚啊,“是濤哥打來的,他答應幫我那個忙。只要貨物運送成功了,資金還是問題嗎?”
“濤哥?沒想到他對你還真是與衆不同。”
“別想太多,他只是為了他的幹女兒,幫我運貨不過是給我賠禮道歉。”張薇換了一個姿勢,雙腿交疊,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疊,她将下巴墊在上頭,“我最後問你一次,收不收手?”
梁汜浮傾身向前,近得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就算我現在收手,我也不會同意離婚。”說完就大踏步地離開了,張薇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那是個驕傲的男人,或許他根本就沒想過會在她身上摔跟頭吧。一切只怪他太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