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我跟爸媽商量,畢了業先不工作,去找夏夏,他們面露難色,沉默就是他們的态度。我左右為難,一邊是我爸媽,一邊是夏夏,都是我深愛的人,我更不想因為我錯誤的處理方式造成他們之間有絲毫誤會。

夏夏離開後,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颦都印在我腦海裏,我把夏夏強行拎到腦子之外的時間只有上課和實驗時。在這一點一滴的回憶中,我找到一點線索,既然褚雲跟我說夏夏很好,那夏夏的好朋友顧晨也一定知道夏夏在哪。我的印象裏夏夏說過顧晨的性格軟,我決定從她那裏嘗試一下。

她是夏夏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打給她并沒跟她多聊,每次都是寥寥幾句,從來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由此我更加确定夏夏的兩個好朋友都知道她在哪,只是她們不願意說,我不敢想是夏夏不讓她們說,她不願意見我,或是我做的不夠好,她們怕我傷害她。

見不到夏夏的日子裏,我才知道我愛的是她這個人,無人能夠替代的一個人,我給她打電話沒人接,我給她發消息石沉大海,有一段時間我懷疑她換了新的號碼,或是把我從通訊錄中删除了。我身邊的好友有嘆息我和她這段感情的,有勸我想開放下的,看一看身邊人的,有不多話支持我的。我不想回應。我只要找到夏夏,和她在一起,結婚、白頭。

在見不到夏夏的日子裏,我把她寫給我的卡片,她留下的字條,她的照片随身攜帶,放在我視線範圍內。我堅信有一天我和她會再見面,眼下我要做的事是忙好自己的學業,将來有個穩定的工作,能夠在風雨兼程的路上給夏夏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想這也是夏夏希望的。

那一天晚上,我從實驗樓回宿舍的路上,昏黃的路燈籠罩着我,好像有風從衣服下擺中灌進來,我攏了攏外套,比夏夏買給我的時候寬松一些。許是涼風吹過的原因,我的鼻頭一酸,一些喪氣的念頭從心底生出,眼淚湧出來。

我摘下眼鏡,胡亂抹了再抹。一定是我的頭發長了,發梢戳着眼,不然眼酸脹着難受呢。也就是那個瞬間,夏夏第一次站在昏黃路燈下跟我哭的模樣真真的出現在我眼前。我給她抹眼淚,也一定是我手重了,那淚像是兩眼泉,往外不停湧。我擁着她,一點一點親吻她的眼角,飽滿的臉頰,溫濕的唇。

我靠在路燈柱子上,上高中時學古詩詞的時候還和同學編排婉約派的男詞人就是在敏感地捕捉女性的心理之後鬼扯一通。現在想來大概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吧。只是我沒有他們那般好文采,好恨自己沒認真學習語文,現在明明很想念林夏,卻沒有什麽語言能準确描述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我太想林夏了,深入骨髓的那種想。

第一次我不管不顧地坐在路燈下的草坪上,撥通了顧晨的電話,說着囫囵的話。她沉默地聽了很久,沒對我說一句話,先行挂斷。我擡臉看天,原來不止路燈昏黃,連天空那輪明月也毛了邊。

我擡頭看月,轉頭看燈,低頭看草,眼角又有濕意,我找不到夏夏,身邊到處是慘淡的黃。

手機在手心嗡嗡震動,我不想看是誰,純粹是這一刻不想開口。嗡嗡聲結束幾秒又震,再震。我翻過手機,赫然兩個大字“許恕”。一秒沒有遲疑,接通。

“許舒,我見過夏夏,她是因為她媽媽暫時還沒有同意你們在一起,怕她媽媽會打擾到你,才不見你,不告訴你她在哪呢。她現在還好,不用擔心她,我們都會照顧她。你也要好好地上學,保重好自己,我相信你倆。”

靜靜聽到這些話,我心底有無數句話想說,它們你擠我,我擠你的,最後只冒出一句:“我想見她。”

許恕沒有打斷我,任由我重複了幾遍這四個字,輕不可聞的笑了:“許舒,謝謝你能好好愛夏夏。我想她自有不見你的理由,她現在嘴上不說,實際心裏惦記着你,會聯系你的,會有好的那一天。希望你能好好地愛她,一直。”

我重重“嗯”了幾遍,像是對自己确定一般,沖手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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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我無心洗漱,斜斜仰靠在座椅裏,本科時宿舍裏有四個人,有點響動,現在宿舍裏連上我只有兩個人,在這一方天地裏,靜得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

我回想着許恕跟我說的話,荒涼已久的心上冒出一絲綠意。夏夏應該過得不錯吧。她并不是放棄了我,真好,她沒有放棄我。我要做出些成績,為了能娶夏夏。是的,我如果要結婚只想和她。

既然許恕和顧晨都知道她的下落,那他們會把我的消息帶給她吧。希望很快能見到她。

自從在許恕那裏得知夏夏的消息之後,我聯系他的次數頻繁起來,他對我說的不多,也許他真是知道的不多。我問他夏夏吃喝還習慣嗎,他要我照顧好自己就是對夏夏好。我問他天涼了夏夏那裏冷不冷,他笑說這事壓根不用我操心。我告訴他,我要直博了,想着他應該會把這消息轉達給夏夏。我不知道的是即便是許恕他們得知我的消息,夏夏不提他們也不主動說。原本的兩個人就這樣活在一些回憶裏,走不出來,邁不進去。

我不敢也不能耽誤時間,學校醫院之間來回穿梭。時間越來越緊,直到有一天早上我站在洗漱臺邊刷牙時才驚覺自己很久沒在學習時間之外想夏夏。想法一旦形成,那一天我的注意都集中不了,被導師罵了幾次之後,她問我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給我放了兩天假。

我沒猶豫幾秒答應下來,我要去找許恕,我要見林夏。兩天時間足夠我從許恕那裏磨來林夏的地址。

打電話給許恕,約見面。我很久沒見過他,比我稍微高一些,塊頭很大。對于我的要求并沒有直接回答,一臉認真看向我說:“我得先打給林夏,問她,她要是同意我才能告訴你她在哪。你有幾天時間?見她一面不容易。”

他見我點頭,撥出電話。我承認那一刻的心酸和嫉妒像火山熔岩一般往外噴湧,那串熟悉的數字我試着撥過很多次,一直響到自動挂斷,從沒聽到過記憶中的聲音。

電話并沒有接通,許恕蹙眉,對着手機沉默了幾秒之後,又撥打,接通。我靜靜站在一邊聽,咂摸出不對勁,電話那端不是夏夏。許恕的神情不對,他看我一眼之後轉過身去,想要走遠。我一把扯住他,不能讓他走。我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麽了,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僵持着,直到挂斷電話。

挂了電話之後許恕不緊不慢地敘述給我,夏夏摔了一跤,左腳骨裂,沒去上課,打給了她的同事,告知現在已無大礙,靜養一些日子就好了。我抓住許恕不放,問他要夏夏的地址,他看向我,我才覺得這個舉動不妥,但那個時候我的關注點不在此,我沒有道歉,放開手之後追問他。

猶豫了很久之後,許恕說他陪我過去一趟,我不敢相信,反複跟他确認之後才想到原來他們真的知道夏夏在哪,甚至見到過她。我苦笑,那一抹苦笑讓許恕懷疑他們所有的決定是否正确。他沒有解釋,鎮定地告訴我,開車過去,讓我趕緊回去收拾好東西,要帶兩件厚衣服。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麽容易見到夏夏,想到導師給了我兩天假,問許恕兩天時間夠嗎。他看我的眼神裏帶有同情,低頭頓了幾秒說不夠。我點頭表示明白,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給導師打電話,她聽我語氣急切,沒多考慮就答應下來,給了我一周假,讓我來回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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