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chapter。4
第二天B大開學,花期起了個大早,把聞溪送到了地鐵站門口。然後便被來自學生會的奪命連環call硬生生拽回了學校迎新。
花期就讀的大學是個重點大學,新生來的時候那叫一個熱血澎湃,迎新的工作也不由自主變得熱鬧了以來。花期和徐京墨忙了整整一天,最後靠在活動室的門框上翻着白眼打哈欠。
徐京墨就是《惘然記》的歌手悄海,昨天大半夜和花期一起慶祝到淩晨。而且等到花期下線了之後,他還趴在桌上摳了半個點的劇本分鏡,今天大清早睡了三個小時就被弄醒,現在感覺一閉眼就能睡死。于是只好看點賞心悅目的想點亂七八糟的來轉移注意力:“咦,與世界今天一天工作都穿着白大褂呢,是在搞制服誘惑麽?”
“惑你個鬼!別yy稚初學姐啊,小心我告訴宮師哥。”花期艱難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昨晚遇師姐實習的刑偵大隊接了起大案,但家屬死活不同意剖屍。遇師姐在大隊裏盯着屍體熬了一晚上沒睡,今天擱在道邊滿臉都寫着我要剖屍,差點沒把那群小萌新給吓死。”她歪了歪腦袋,這才發現遇稚初身邊還有個人,“咦,遇師姐是在和誰說話?”
“哎呀呀阿笑你這個性冷淡的眼裏竟然還能容下別的男人,這可真是不得了啊!”徐京墨推了推鼻梁上莫須有的眼睛,“可惜我今天出門為了勾搭小師妹沒有戴眼鏡,否則一定要看看這個男人長了何等俊顏英姿。”
“你們兩個話廢湊在一起怎麽就這麽話唠?”穿白大褂的男人笑意盈盈的用文件夾敲了他倆一人一下,“還不快去幹活,小心我和你們遇師姐告狀啊。”
“宮師哥!”花期和徐京墨立刻站直了身子。
“我們沒偷懶,就是歇一小會兒~”徐京墨讨好的笑道。花期卻問,“宮師哥,遇師姐是在和誰說話啊?”
花期性情淡漠,很少有執着或者刨根問底的時候。宮佐吟聞言稍微愣了愣,轉頭看了眼稚初那邊,方才微微笑了,“是稚初的堂弟,兩個人關系一向很好的。”
“和遇師姐關系很好的堂弟?”徐京墨摸摸下巴,“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他和稚初學業都忙,平時回家也能見面,沒必要到學校來找。這次可能是順路過來看看。”宮佐吟看着若有所思的花期:“怎麽了期期,今天有點奇怪啊。”
“沒什麽。”花期連忙回過神來,然後笑了笑,“只是感覺世道玄妙。”
遇稚初面前的男生這是好像感覺到什麽般看了過來,這人身着幹淨利落的T-恤和長褲,短發清爽幹淨,長了張略顯淩厲的臉,可是眼神卻很溫和。他已經依稀有些男人的成熟模樣了,但氣質上仿佛還是個少年的樣子,莫名就讓人感覺很舒服。他用那雙分外幹淨的眼睛看了花期一眼,然後就毫不停留的轉過頭去。
花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看過了,男生的眼裏晃過短暫的一瞬茫然和恍惚。她下意識地摸摸衣角,“走吧京墨,我覺得與遇師姐要發現我們偷懶了。宮師哥再見!”
“再見。”宮佐吟看着花期和徐京墨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Advertisement
……
“我今天在學生會看見遇謹初了。”花期在電話裏對聞溪說。
“?????”聞溪驚恐了。
“以前我就懷疑他和遇師姐有點關系,只是一直都忘問了。”花期說,“挂了哈,我要上游戲,叫萬古搞得我這上游戲就跟上課一樣,遲到了賊過意不去。”
“……”聞溪看着已經被挂斷的電話,滿臉黑線。她盯着辦公室的方向,時隔四年的這麽這麽戲劇性的相遇竟然就換來了一句話???遇謹初啊我到底該不該為你哭!
要哭的一口氣還沒有提上來,聞溪又瞬間意識到自己如今十點了還呆在辦公室全都是這傻逼玩意兒害的,于是放棄的哭泣。借着扶眼鏡的姿勢朝裏面比了個中指,然後抱着外套去畫室畫畫了。
花期上線時江河萬古一如既往的站在旁邊等她,并且還點了一盆篝火烤魚,看到她之後就順手喂給了她幾條,花期無奈的看着花見月頭上袅袅升起的各種Buff,深知江河萬古只是想喂她魚而已……
他們剛剛發現魚可以烤的時候,烤魚還是沒有各種Buff的。
花期上了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一下私聊裏面有沒有人找她。
她的收徒信息一直是在世界上挂着的,但是玩《般若》的人只要不是真小白一般不會冒這麽大風險趟這趟渾水。
花期飛快的浏覽了一遍,私信裏面除了罵她的就是罵她的……花期忽然感覺自己混的還沒有以前好呢!以前罵她的人雖然多,但是也有不少的腦殘粉啊!現在一個都是黑粉【手動拜拜】。
道長大人仿佛知道她在做什麽一樣偷偷湊來過:“收徒這件事呢,你不必心急。其實你可以先重新拜回為師門下,待到有人肯拜你為師,為師自然随你去了。如今這江湖險惡,你有涉世未深,為師是怕你受了欺負……”
花期戴着耳麥看着屏幕冷冷一笑,心想江河萬古何時這麽不要臉了,剛想要打字回一句“鬼信你”,一道私聊忽然竄進了她的私聊頻道裏。
【私聊】{雨打歸舟}對你說:成男刺客,收麽?
【私聊】你對{雨打歸舟}說:收收收收收!
【私聊】你對{雨打歸舟}說:你在哪?!我去找你我去找你我去找你!
這個叫做雨打歸舟的刺客很快發了個坐标過來。
【私聊】你對{雨打歸舟}說:對對對,你就站在那裏不要動哦!
花期笑嘻嘻的私聊江河萬古:“師父父,有人認我做師父了哦!是一個很帥很帥的成男刺客呢!雖然你看刺客最不爽了,但是好歹是你的小徒孫~你可要,好好,對待他哦~”
江河萬古:“……”
來了個不長眼的也就算了……還是個公的,是個公的也就算了……還是個刺客……這游戲什麽都好,他就是不喜歡刺客!
江河萬古默默砸了鼠标——
……氣死他了!還不如江夜月那個人傻錢多的蠢貨!
…………
花期對于江河萬古給她砸了個追引符然後一路跟着的變态行為翻了個白眼不予評價,然後十分熟練的根據坐标跳到了自己小徒弟面前。
根據花期的直覺判斷,這個叫做“雨打歸舟”的刺客,應該是個真小白——畢竟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蹦跶到花見月這裏,來蹭一個可能會燒死人的熱度。
小白比較好,花期比較想收個小白。因為大部分對于《般若》有了解的人,都會對那些陳年爛谷子的是有一點自己的觀點。花期從來都不排斥別人的觀點和自己不同,尤其是這些并不了解事情內幕的人,他們的想法曲裏拐彎的奇奇怪怪的有的是,但若是朝夕和自己相處的徒弟天天在自己眼前說些有的無的,她也難免會不舒服。她現在玩游戲已經很少委屈自己了,随意一點開心就好。
和有的人一見到蘿莉就邁不開腿直接喂糖葫蘆一樣,花期有見着喜歡的人就直接砸煙花的習慣,只不過看起來稍稍有點破費——畢竟一個大煙花折合成人民幣就300塊錢。
那個叫做雨打歸舟的刺客本來挺乖的在新手村等她,看到煙花在腳邊炸開之後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一下,應該是一不小心将它當成了什麽暗器。
花期被他飛速的反應吓了一跳,随即就笑了出來。她按照彩排,笑眯眯的把講究人家收徒的三件套遞了過去,順便還送了一套嶄新的商場裏賣的外觀:“乖徒兒,這是為師為你準備的收徒禮~”她已然把江河萬古的那種師父做派學了個十足十。
江河萬古臉都要黑了……他天天和花見月賴在一起,怎麽不知道花見月這個沒良心的小崽子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東西!
“哦……”刺客徒弟弟猶豫道,“我沒準備拜師禮。”
“不用不用。”花期繼續笑眯眯,“我當年拜師的時候也沒送什麽拜師禮。”她說完後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操控着視角往後看了一眼。
江河萬古就站在花期身後不遠也不近的地方,靜靜地看着花見月的背影。
花期感覺這個場面是那麽的刺眼。她最讨厭的——就是不遠也不近這個姿态。她天生便非常冷酷,非常無情。可以接受完全的分裂,也可以接受關系的變化和準備。唯獨讨厭暧昧和拖延。
新手村的音樂是有點憂傷的。她一向具有一心二用的能力,一邊在跟着剛認的徒弟插科打诨,一邊伴着這憂傷的音樂,思緒全都纏繞在了江河萬古身上。
她玩這個游戲四年了,其實很清楚江河萬古的性子。她知道江河萬古其實對她“叛出師門”的事情并沒有生氣,這段時間不過是打打鬧鬧的玩笑而已。江河萬古不能接受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與她失去全部的瓜葛。
以前玩游戲時,她從未對這個游戲或者這個游戲裏的任何事物投入絲毫的感情——只是因為把精力集中在游戲上,可以稍稍幫她擺脫對深夜的恐懼。玩游戲只是為了打發對她來說太過漫長的黑夜而已。所以她沒感覺江河萬古與其他人有何不同。但她只是不在意,并不是不敏銳,玩花見月時好像是終于籠絡回了些許心神,看着呆在她身邊的江河萬古時,才發現哪哪都不對勁了。
花期的鼻子裏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冷哼,她只能發現江河萬古的古怪,可真的不知道萬古到底知道些什麽又不清楚些什麽,于是更加被動,更加無可奈何。如今強行從他身邊離開,不過是一個拙劣并且不走心的試探。
能讓江河萬古自覺無趣的離開最好了,想必會讓她輕松很多。
她一向無情,她從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