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chapter。21
瓊花谷這個地方很有意思，是當年一個人一不小心從懸崖上跌落19秒發現的好地方，這是一片冰雪森林，被稱為《般若紅塵》之中美的最不紅塵的地方。
下去了之後只有兩種方法可以上去，一種是擁有江河萬古的仙鶴、洛書的鳳凰這樣的超級飛行坐騎。整個游戲裏擁有飛行坐騎的不過是五個神級賬號。可是他們五個人裏面，只有萬古和洛書的坐騎能夠飛上來。剩下的那些坐騎的飛行共度都不夠，只能飛到半山腰。
花期還記得當年洛書和江河萬古慢慢的騎着坐騎往上飛，而下面的三個人郁悶的樣子。
江瀾那個小子氣的罵罵咧咧的，直接打開背包對着自己的飛行坐騎——一把可以飛的劍給丢棄了。沒有了劍的他自然就從半山腰摔了下去，爬起來之後又很慫的到處找自己的劍，沒承想那把劍卡在半山腰了，最後還是朝夕歲幫忙勾下來的。最後江瀾朝夕歲夙執妄三個人一塊待在瓊花谷裏面采了大半天的瓊花。
因為第二種上去的方式，便是采夠999多瓊花召集冰瓊鳥，冰瓊鳥每一次可以帶四個人上去。
花期試探的問了問：“可可你采瓊花幹什麽啊？”
“嗯，後天有個朋友辦婚禮。”可可說，“她最近在籌備，事情非常多，只好我來。”
“哦。”花期這就放下心來專心致志采瓊花了，瓊花的确是用來布置婚禮現場的好裝飾品。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美，美的沒有煙火，實在是個談情說愛說說海枯石爛的好地方。
在這種地方，要是不談談什麽風花雪月，煞是無趣。
不過花期馬上便後悔自己有這種想法了，因為可可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可可淡淡開口，讓人聽不出聲音之中複雜的情緒：“花見月，我玩這個游戲并不是因為洛書，而是因為江河萬古。”
花期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并不是想和他一樣強，而是想站在他的身邊，所以我必須要變成洛書的樣子。”可可自嘲的嗤笑了一聲，“這樣很可笑是吧？但是沒有辦法，萬古的身邊只有洛書。”
可可站在瓊花樹下，穿着別人眼裏很low很低配的戰亂女神紀念裝，眉眼都是花期熟悉的模樣，眉心是欲蓋彌彰的一枚朱砂痣。原來她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變成“偶像”的樣子，只是忍着惡心把自己變成喜歡的人喜歡的樣子。她一面想象着自己變成洛書之後江河萬古會和她站在一起，一面又惶恐着所有人記住的根本不是她。
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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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默默的看着可可，忽然感覺很有意思。花期這個人一向都很聰明，只是懶得動腦子，她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便感覺有些好笑：“不過是個游戲而已。”
“不過是個游戲？”可可忽然就笑了，“是啊，你這種一來就占據了我的位置的人，怎麽可能會懂。”
可可笑：“傻姑娘，本來我都已經死心了。可就是因為你，萬古第一次加了我的團，也是因為你，我再次想起來他身邊的那個位置是多麽的美好。”
“那天盛世幫團戰，他一個人單挑十幾個人。你就躲在他後面放垃圾話。他發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說‘小見月，往後點，你擋到我的招數了。’”可可的聲音幽幽道，“洛書都已經走了，他身邊的那個位置該是我的了才對。”
原來是個占有欲爆棚的腦殘粉。
花期摸摸品讀着可可語氣之中冷冷的嘲諷和怒氣，忽然就感覺這個世界什麽人都有，真特麽有意思。
花期聲音冷，平時作為花見月說話的說話的時候會軟一點，這下卻實在懶得裝了，她冷冷的說：“清醒一點吧蘇蘇，那個位置不是搶來的。”
“萬古身邊其實有很多人，而且他從不拒絕別人的到來。你本來也可以，只可惜，你一開始就是為了取代。”
花期的聲音冷，把可可吓得一哆嗦，不過她依然還是勉強着笑着開口，“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啊花見月？我好歹也有點真感情吧，你算什麽，拿萬古找樂子麽？”
這句話簡直是觸到了花期的雷區，她一字一頓，咬着牙說：“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花期實在是不想和可可繼續在瓊花谷待下去，恨不得立刻登上洛書的號，讓洛書騎着鳳凰來把她接走。她煩躁的要死，恨不得起身把電腦給砸了。
花期很長時間沒有這麽嚴重的犯過病，整個人氣的腦殼疼，就在她咬着牙要對可可放狠話時，一扇白羽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花期終于看不見那個讓她心煩意亂的可可了，那只淩空而下的巨大仙鶴優雅的立在她面前，甚至還低下頭來，親昵的蹭了蹭花見月的臉頰。花期感覺自己躁動的心上仿佛也被一根輕柔的羽毛小心翼翼拂過了，終于慢慢的趨向于安穩。
仙風道骨的江河萬古在她面前站住，然後在花期疑惑的眼神裏彎下腰，用了個成男經常對小蘿莉做的動作将花見月抱了起來，然後起身上了仙鶴。
一直到花見月坐在江河萬古的身上飛起來，花期都沒能再見到那身紅得有點刺眼的戰亂女神紀念裝。
花期的心情終于慢慢平複了下來，退出了可可的y。y頻道，然後把語音申請發給了江河萬古：“你怎麽知道的？”知道她和可可吵架，知道要下來接她。
江河萬古忽然讓仙鶴停在了半空：“你回頭看看，江瀾在那裏。”他的聲音很輕，花期戴着耳機，仿佛自己現在真的就縮在江河萬古的懷裏面一樣。
花期被他這哄孩子般的溫柔嗓音蠱惑，明明還沒有搞懂他的意思，便已經依然轉動視角向後看了看——身穿華麗金燦燦公子袍的江瀾一個高蹦了起來，他站在一塊僅能容納兩三個人站立的突出來的石塊上，朝他們兩個人揮了揮手：“嘿，萬古，我戴罪立功，一會送完小見月記得下來接我啊啊啊啊啊！”
江河萬古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載着花見月便繼續往上飄——瓊花谷這個地方，下落只需要花19秒，上去卻整整要花費五六分鐘。花期操縱着視野轉頭，然後一不小心轉的大了點，整個人好像埋在了江河萬古胸前一樣。花期有點賭氣，幹脆便不再動了。
江河萬古笑了笑，“江瀾昨天惹了點事被我趕下來了，他懶，不肯采瓊花，一心想把我哄高興了讓我拉他上去。”他說，“我不放心，就讓他在那幫忙看着。他為了上來很積極，一看你們氣氛不對，便叫我下來了。”江河萬古嘆了一口氣，“不要怕啊小見月，我就在上面，只要19秒。”
花期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她抱着電腦走到走廊盡頭的休息室裏，輕聲問：“萬古你是不是知道好多事情啊？”知道她是洛書？知道她是誰？甚至知道她的病？
“對不起。”萬古說。
“別說對不起。”花期打斷他，“我不喜歡猜，所以，等到哪一天你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們見個面可以麽？”花期輕聲說，“在現實裏，我知道你在B市。”花期可以看得出來，江河萬古雖然表面上是一副窮追不舍的樣子，但是對于見面這種更深一步交流的機會是有抵觸的。花期不知道理由，所以現在更是有一點點不敢确定。
江河萬古果然沉默了一會兒，但是他最後說了一聲：“好。”花期的耳麥裏是他壓抑着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他又低低重複了一遍，“好。”
不知道為什麽，花期的眼淚忽然就掉下來了：“萬古，我是不是一直特別過分……”
好幾年時間了，花期經常被PTSD帶來的忘不掉的回憶折磨的非常痛苦。她失眠，抑郁，狂躁，但她脾氣很硬，很少有哭的時候。取而代之的，是一中疲憊而麻木的茫然。可是今天蘇蘇說的那些話，直指她麻木不仁的內心，內心牽扯神經，眼淚便制止不住了。
“別覺得你自己不好，小見月。”江河萬古說，“那我會覺得很難過。你感覺自己傷害我了麽？沒有的，只要能看見你我就感覺很開心，無論做什麽事情。”
江河萬古輕聲說：“不要害怕小見月，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只要走的方向正确，不管多麽崎岖不平，都比站在原地要更接近幸福。而且我會陪着你。”
“可是總會離開的。”花期小聲呢喃，“所有人都會走。”
“我沒有辦法保證以後絕對不離開，我控制不了未來。但是……”萬古說，“不要因為害怕失去而拒絕擁有。那些你擁有過的東西，是永遠都不可能被帶走的。哪怕失去了，你擁有的也比沒有擁有過的人要多。”萬古始終重複着那句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他頓了頓，終于說出來了一句話，“我喜歡你，很早以前，就很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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