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見太難
相 見 太 難
宮墨寒當然不會同意讓宮墨淩一個人去，于是主動當起了司機，他一跟着王成海也跟着去了。宮墨淩安排大家繼續搜尋穆歌的下落，三個人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從部隊趕到了宋陌家樓下。
對宮墨淩而言，整件事情都讓他頗為惱火，他以為以自己的能力可以找回阿歌保護宋陌平靜的生活，卻發現事情的發展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他心裏焦躁不安，腦中全是自己想象的宋陌被記憶折磨的畫面。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在感情方面他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他願意将心守住留給這個帶給他很多震撼的小姑娘。可如今看來，心疼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形容詞，他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擺布而愧疚。
而最根本的一點是，如果他有能力知曉宋陌會死，一定會做出和宋母一樣的事情。
可是怎麽辦，他是宮家人……
眼前這座別墅，無論是從體積還是設計都毫不謙虛。此時已經傍晚，從大門外望去黑漆漆的，只看得見一樓亮着幾扇窗。
宮墨淩打算讓他倆在車子裏等他，自己一個人去見宋母，可宮墨寒怕他見了宋陌太過沖動不放心，王成海也覺得三個人一起去較為妥當。
“我們此次前來是為的弄清楚真相，我獨自前往會顯得比較有誠意。”宮墨淩探頭抛了一個安心的笑容，轉身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多了一個人，一點腳步都沒有的出現在三人面前。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離開這個地方。”柳媽姿态謙卑的站在那裏，語氣不熱絡也并不算冷淡，只是因為天生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更顯的瘆人。
宮墨淩上前一步，“我是宮家長子宮墨淩，我想見一見你們夫人。”
二樓突然傳出巨大的玻璃碎掉的聲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柳媽似是對此已經司空見慣，沒有驚訝的轉身，只是表情多了些不忍，然後更加明顯的想要趕走他們，“夫人已經休息了，你們改日再來吧。若有什麽話我可以代為轉達。”
王成海一副圓滑的樣子，跟柳媽好言說着，“我們并非是來搗亂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夫人。”
碎裂的聲響還在繼續，斷斷續續的聽到有人在喊叫，二樓左右的燈都亮了起來，無數的人影朝着最邊上的房間跑了過去，整棟房子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
柳媽嘆了口氣，“你們看到了，今日家裏不方便。”
早已在車裏通過望遠鏡觀察過的宮墨寒下車對宮墨淩附耳，“是陌陌的房間。”
宮墨淩已經沒了耐性聽柳媽繞圈子，他今天勢必是要将一切都弄清楚的。他後退一步然後迅速起跑直接躍上了大門爬了進去，宮墨寒和王成海對視一眼，也跟着爬進去了。柳媽看着他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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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墨淩一進屋子便聽到二樓宋陌房間傳來的叫喊聲：“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打針不要睡覺，我們有出現幻覺，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最愛的就是宋陌的一副好嗓子以及那自信靈動的模樣，如今那位唱着茉莉花的小姑娘在痛苦掙紮着，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将她抱進懷中。
“宮先生，你若是上樓讓我女兒看見了，米白真正的死因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她接受不了自己是這麽活下來的跑去自殺，要真是那樣你負的起責麽？”宋母的話很成功的讓宮墨淩停下了腳步，他撤回了麥上樓梯的腳，看着宋母攥着佛珠飄飄然的從裏屋緩步走出，“呵呵，我早就知道宮家的人遲早會查出來，只是沒想到會發覺的這麽快。”
宋母吩咐身後的柳媽，“給客人倒茶。”又對着宮墨淩，“宮先生，你們也坐吧。”
樓上叮叮咣咣好一陣子，此時突然變得極其安靜。這情況讓宮墨淩更加擔心了。
“你不用如此激動，她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會忍心對她不利的。”宋母端着茶盅輕吹着飄在上面的茶葉，“宮家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會狡辯，告訴我你們的态度，是打算如何對待我呢？”說着她又笑了，“不過你們也未必在乎，看你那想說又不知如何說起的态度就知道了，或許你們宮家的長輩壓根兒就沒打算沾手不是麽？也難怪，我們柳氏巫蠱女一族消失近百年了，你們宮家知曉我們的人八成都以為我們死絕了。就算不小心知道我們還活着，估計也會裝作不知道的。”她放下茶杯，“那麽我猜，你來是為了我們家宋陌，還是如今正在各處搗亂的穆歌？”
柳氏巫蠱女，這個他以前聽說過。當年師父跟他說過，苗族柳氏巫蠱女每一百年誕生一個，天生精通巫術蠱術，所用之術大多有悖天理，所以也被像宮家這種正統異能人士所追讨，但柳氏會被大家所排斥的原因，還有一個。
“相傳巫蠱女是不能結婚生子的，因為她的孩子會因為流着母親充滿蠱蟲的血液而受到上天的詛咒，會在成年後遭遇橫禍，就算幸免于難其一生也會在痛苦中度過。”宮墨淩每說一字，宋母的表情就冰冷一分。“詛咒？我當年既然沒有掐死她就是因為，我做好了覺悟要不惜一切代價護着她！”
王成海是普通人，對他們的談話一點也不感興趣，他是個敬業的警察，腦中就只有案子。“那寄給我們視頻告訴我們你幫助穆歌守住穆心又逆流時間的人是你麽？”
“你以為我傻麽，通知宮家人巫蠱女還活着？”宋母嘲諷的看着王成海，眼神當中處處透着不削，這個表情，很像宋陌。
“那，會是誰？”宮墨寒心思更細膩些，他從到這裏開始就覺得心裏隐隐覺得，似乎有什麽念頭想要冒出來，卻一直抓不住。
王成海被宋母的話一頂，一臉的不滿遮都遮不住，他心裏想女人就是麻煩，墨跡半天也沒說什麽他認為有用的信息。
柳媽及時的上前解圍，“當年将小姐留下後，夫人很長一段時間情緒都很不好，就把小姐送去她祖奶奶那裏代為照看，可夫人思念孩子幾次離家出走，先生常年在外不管她要不是我丢了也沒人知道。有一年她跑到荒郊野嶺，看見一個少年站在墓碑前很難過，聽了他的故事就覺得和自己很像，都是不想失去親人為了親人不惜一切的可憐人，便将他姐姐的靈魂給召了回來，封存在養着蠱蟲的瓶子裏。”
宮墨寒對柳媽的聲音和為人都有着很強烈的不适感，聽了半天覺得渾身難受，就等着間隙打斷她，“那麽巫女姐姐，海域為什麽要鬧出這麽大動靜尋找你，以至于不惜為禍人間？”
宮墨淩看着宋母，突然出聲：“伯母，你将宋陌換回來的代價是什麽？”
宋母被他誠懇的眼神看愣了，“那，你先告訴我，我女兒宋陌對你來說是什麽？”
“她啊，”宮墨淩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我想我跟你一樣，她變成什麽樣我都能接受。”
宋母長舒了一口氣，“那麽，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宮先生，我知道宮家鬼醫的血很特殊，所以我要你同意讓我在你和她之間下一個生死蠱，你生她生你死她死，從此她變以你血的味道而存活，五年之後她便再不受詛咒困擾，生死蠱自動解除，從此與我苗族柳氏再無瓜葛。你若答應，我便用以肉身化作的巫術讓整座海域群島沉入大海，至于被牽連進的穆歌，也會安然回來。”
柳媽突然拉住宋母，“夫人，您不能這樣！”
“有什麽不能？我從十幾年前就做好了準備，都到了最後一刻了，有什麽不能的？”宋母說完又覺得話太重，拍了拍柳媽的手，“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也心疼宋陌，我不能讓她帶着我身體裏的詛咒過一輩子擔驚受怕的日子。”
柳媽卻突然變得有些異樣，她緊緊的抓住宋母的手，沙啞的聲音帶着瘋魔般的警告，“我是柳氏巫蠱女一族的守護聖女，保全你是我最大的責任，我可以縱容你去逆天，可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宮墨淩立刻上前一把将宋母拉了過來，逼的柳媽不能靠近。宋母哽咽的對她說，“柳姐，柳氏很多年前就該滅了，況且還有陌陌不是麽？”
“不，這不一樣，她不是巫蠱女，沒了巫蠱女我要如何生存？你死了，我的人生便再無意義，可我不想死，我從小的心願就是成為擁有奇特能力的巫蠱女，我為了你做了那麽多事，你為什麽要去送死！”柳媽因為年紀大了，表情已經很不明顯，略顯面癱的臉上瞪着一雙猩紅的眼，“你若去死，我立刻就去弄死宋陌！”
說着柳媽便往樓上跑，宮墨淩踩着茶幾一個起跳翻身越到了柳媽面前将她攔了下來。
“柳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宋母突然有些虛脫的靠在沙發上，“我施展逆魂術将宋陌救回來，反噬的蠱蟲本就讓我痛苦不堪，做了這麽多已然回不去了，何不把剩下的那口氣用到該用的地方，皆大歡喜不好麽？”
“皆大歡喜？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沒有任何意義的活在這個世上，能有什麽意義？”她轉身沖着她吼了回去，宋母無言以對。
柳媽還想往樓上沖，卻突然越過宮墨淩的肩膀興奮的笑了起來，“看來不用我上去了，我們聰明的小姐終究是逃了出來。”
有點…狗血了…這卷應該沒有兩三章就要結束了，剩下的最終卷應該不會太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