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約會

約會

“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我真心不想進宮當什麽宮女呀，皇上身邊做事有那麽容易嗎，還不得整天擔驚受怕，宮裏當差可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看着張放這臭小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一時間也沒有心思再和他鬥嘴，想想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好事，一個頭已經頂兩個大了。

“早就跟你說過了，既來之則安之，你還是乖乖等着進宮吧，誰教你沒事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何況那人還是——”

“還是什麽？”感覺到他的話語裏意有所指，我忙拉住他準備問個清楚，沒想到這個家夥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就是不肯再多說一個字，哎難道又是什麽不可洩露的天機。

“你的意思是我這次真的是躲不過去了？”我仍然不死心的試探着。

“不過就是進個宮當個宮女嘛你何必這麽緊張，你可是往後還要當妃子的人，難道還會怕這些不成？”張放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不提當妃子還好，一提這個我就更加哀怨了，我到底是倒了什麽黴必須要接受這樣亂七八糟的命運。

“好了好了別想了，眼下還是想想怎麽赴濟陽王的約吧”張放見我一臉愁容終于打算放過我換一個話題，只是這個話題換的也不是那麽讓人愉快了。

“濟陽王劉康？他找我幹嘛？你什麽時候又和這人扯在了一起？”我疑惑了。

“我怎麽扯上的你就別管了，我只負責帶話，今晚酉時，他會在城郊雲湖之畔等你。”我還準備再問點什麽，張放一邊說完一邊随手拈了桌上的一塊桂花糕便自顧自走了。

今晚就見面？上次母親生病的事我欠下了這個劉康一個人情，如今他讓人帶話請我赴約，按理我不該拒絕，可是最近為了掩護班游在外養病的事情，我在母親身邊已經撒了不少小謊，她對我已經起了疑心，再想在晚上偷偷溜出府恐怕沒有那麽容易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恬兒，你在裏面嗎？”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聽聲音是浈姐姐的聲音，到底是出身名門閨秀呀禮節一絲不落，不像剛才某個讨厭的家夥就知道不請自來推門而入。這樣想着我起身迎了浈姐姐進來。

“方才聽說放兒弟弟來找你了，怎麽這會子卻不見了，說起來我出嫁以後，見面的機會都少的多了”浈姐姐在屋裏看了看，沒有看到意料中張放的身影，有些失望。

“原來姐姐是來找張放的呀，沒事沒事，說不定哪天他自己又會跑過來的。”我出言勸慰了一下，沒想到惹來對面人神色一頓，一臉疑惑的看向我：

“恬兒，其實之前放兒的生日宴上我就很疑惑了，按理你與放兒統共不過見了幾次，不該如此相熟，如今這孩子更是隔三差五就來家裏尋你，這裏面可有什麽緣故？”

“呵呵，”看着浈姐姐一臉好奇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我和她眼裏親愛的“弟弟”這些怪力亂神的前緣，只好草草敷衍過去“那什麽，可能是我和放兒弟弟一見如故，對對，一見如故，彼此特別有緣而已。”

“真的嗎？”浈姐姐顯然沒有這樣輕易信了我，我見狀只得轉移話題道：“姐姐，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一事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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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對面的人雖仍有疑惑，見我一臉鄭重，終于還是暫時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今晚要出府一會兒，你能不能幫幫我，你也知道，母親那裏——”

“我當是什麽要緊的事看你這樣為難，原是這樣。”浈姐姐聽我說罷，禁不住莞爾一笑，端的是賢淑溫柔模樣，“長安城素來繁盛，宵禁也并不怎麽嚴格，至于女兒家平日出門，其實也并無太多顧忌規矩，只是我之前聽母親話裏的意思，你前些日子病着，又擔心二娘那裏為難，所以才格外對你嚴厲些。如今你都快要進宮了，母親也有意不再拘着你，出街游游，添置幾件能夠面聖的首飾衣裙也是好的。”

“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容易的多，馬上叫來平兒幫我收拾一下就要出門。或許是這樣的激動過于表露，浈姐姐在一旁不由問道：“恬兒你如此心急，可是要見什麽重要的人？”

“對呀，我要去見劉康。”我一時興奮脫口而出，話一說完才想起漢朝再怎麽民風淳樸這樣大咧咧的告知別人自己去私會一個男子到底是不妥的。

“你要去見濟陽王殿下？”浈姐姐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見狀不由追問：“怎麽了，姐姐可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

“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浈姐姐頓了一頓，看我一臉等着解惑的表情終是按捺不住繼續道：“我前些日子看母親的意思，有讓你入侍桂宮的想法，後來太子妃之位花落許氏，母親也就未再提及此事，倒是公公有意與司馬府結親，只是不曾想突然傳來了宣召你入宮的旨意，婚事只能暫時擱置。可是說到底班府還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你若真的與濟陽王有什麽牽扯，日後怕是少不了一些麻煩。”浈姐姐說完，有些憂慮的看着我。

入侍桂宮？桂宮是當朝太子的居所，母親居然想過讓我去嫁給那個太子劉骜？我的天？難道劇情差點就要提前上演了嗎？聽浈姐姐方才的意思，這是劉骜和劉康兩個王子在上演争權奪利的戲碼呀，想想也是，老爹和大哥可都在大司馬王峰麾下做事，真的兩宮争鬥起來，于情于理也必得站在東宮一邊的。

“那姐姐之前還和我一起去見了濟陽王？”想起之前的事我疑惑了。

“今時不同往日，當日母親病重事出緊急，我又新入府不知這裏頭糾葛，更重要的是宮裏也并未傳出易儲的風聲，而今時今日，宮裏的昭儀娘娘和皇後趁着陛下病重早已鬥得勢同水火，朝堂內外山雨欲來風滿樓呀！”浈姐姐頓了頓，又擡眼憂心的看着我，“說起來眼下的這種情勢，你入宮在陛下身邊做事，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呀！”

哎原來這裏頭還有這許多彎彎道道的麻煩，我長嘆一口氣，人還未進宮便已經知道了這裏頭的一團亂麻，想想以後的日子稍有不慎，再聯想下之前看的那些宮鬥劇情，我若一不小心真得罪了哪位大神，弄死一個作為小小宮女的我還不是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卻被浈姐姐收入眼底：

“瞧我，不小心說漏了嘴，母親知你性情不喜這些糾紛，也不願你擔心，囑咐了大家不要告訴你這些，只道你進宮一門心思做好陛下交待的事務便好，知道的多了反而成了牽絆，你只當我今日什麽也未曾說過，進了宮也不要理會這些有的沒的，想來過些日子，公公和母親會想個法子讓你早些出宮的。”

浈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略帶歉意的看着我，我雖然心裏為這預知的事情有些煩惱，到底也不願讓她擔心，便岔開了話題左右收拾了一陣便要出門，浈姐姐知道勸我不住，便也只是嘆了口氣離開了。

長安城的夜景無疑是很美的，夜市裏燈火璀璨，叫賣的商販，雜耍的藝人，別有一番熱鬧，可是眼下的我卻沒有了往常的心思去細細欣賞，低頭想着方才與浈姐姐的談話，心情真的很沉重，而眼下要去見的這個劉康，哎看上一次見面的情形，他定是與之前真正的班恬相交已久，說不定早就兩情相悅，我這樣一個冒牌貨今日去赴約，又該如何應對呢？況且劉康與班恬都是精通音律詩書的才子才女，倘若一會兒劉康邀我品評詩詞歌賦，我豈不是真的要原形畢露贻笑大方。

“籲——”一陣急急的勒馬聲讓我從沉思中猛然回過神來，原來是我神游的太久，都忘了避開迎面而來的馬車，幸虧那馬夫技術娴熟，生生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勒住了馬。

“哪家的姑娘，怎麽竟往車道上趕呢！險些驚了公子的車駕。”對面的馬夫不滿的嘀咕着，我自知理虧也不打算争辯，側身避到一邊打算讓馬車過去了事，不想車裏的人道：“不得無禮，明明是你驚着了人家，該向人道歉才是。”只見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掀開車簾，我聞聲一瞧，竟是多日未見的王巨君，他似乎剛剛辦完公事回來，一身風塵仆仆累極了的模樣。

“是你！”我倆異口同聲，不禁相視一笑。

“恬兒你這是要去往何處？可要我送你一程？”王巨君顯然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我，笑了笑一臉溫潤的看着我，說着還朝我伸了伸手。

我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此行的目的，猛地想起方才浈姐姐口中太子和濟陽王的這些糾葛，只得急急閉了口，再看向車上，他探出一半身子仍在耐心的等我，一雙好看的眼睛在這樣的傍晚也仿佛染上了別樣的神采，不見了方才疲倦的樣子。這樣的對視之下，我突然就想起之前平兒打趣我與這個人的嫁娶傳言了，不由轉過臉，有些不好意思，忙開口準備搪塞過去：

“我，我就是随意走走，王大哥你與我的方向相反，就不勞煩了。”我将視線轉向一邊，揮揮手假裝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當真不用？”感受到車上人的目光還在我的身上，我只得點點頭硬着頭皮與他對視了一下又飛快的轉開。

“既如此，那恬兒，你多加小心，我便先回府了。”王巨君見我如此也就不再堅持，朝我颔了颔首便又吩咐車夫繼續前行了，只是關上車簾的一剎那，我似乎聽到上方他一聲輕輕的嗔笑，這裏面卻又不知何故了，難道是我的臉上沾了什麽東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卻發覺面頰滾燙的厲害，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窘态怕是早已被那人一覽無餘了，頓時恨鐵不成鋼的跺跺腳，而那馬車，卻已在已經在十幾米開外了。

如此耽擱了一陣，等到我來到約定的地點，早已過了酉時，遠遠便看見了樹下一個玉立的背影，我忙趕過去，終于氣喘籲籲的站定在那人面前，“對不住呀殿下，我來晚了！”

我低着頭不疊的道着歉，面前的人卻是始終不發一語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想想印象裏的劉康也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呀，我忍不住擡頭，上天這是和我開玩笑嗎？眼前哪是什麽濟陽王呀，竟然是他！

本文恢複更新中，之前章節字數調整，所以後面幾章打開無正文，将陸續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