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幕、宮遠徵的條件
第四幕、宮遠徵的條件
【1】
“徵公子,這是……”來人注意到我,目光微閃,再仔細打量了半天後才複又開口,“此女着的是新娘的衣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你有什麽疑問?”宮遠徵不着痕跡的擋在我面前,雖然笑着,然而眼神卻逐漸冷了下來,他注視着眼前的這名侍衛,低聲道,“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盡管開口好了。”
別看宮遠徵身形瘦削但卻也将我的視線擋了個完全。
我只能聽到一陣衣擺擦地聲,緊接着是那名侍衛略帶惶恐的聲音,“是屬下僭越了,求徵公子責罰!”
“罰倒是不必了,我嫌麻煩。”宮遠徵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套,笑道,“只是別再有下次,不然我就讓我哥把你送給我去試藥。”
“去,把我的披風取來。”宮遠徵微微擡起下巴,望向遠處被陰雲擋去的月亮,“我倒要看看,宮子羽他又在耍什麽花樣。”
“是,徵公子。”那侍衛頓時松了一口氣,趕忙隐在了黑暗之中。
待偌大的醫館又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時,宮遠徵轉身看向我,此刻我已是在藥效的作用下開始兩眼發昏,只能是手撐住地面才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
他走近我以後在我身前蹲下,“中了我的毒還能堅持這麽久不倒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還是挺厲害的。”
“是嗎。”強烈的眩暈感讓我猛的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徵公子過獎了。”
見他不說話,我撐着僅有的理智和意識開口,聲音也漸漸虛了起來,“你剛才不是說,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問完了就快點把解藥……給……”
“給什麽?”
“給………給,我………”
宮遠徵的臉龐在我的視線裏越發模糊起來,臨倒在地上之時我還看到他好像伸手在我的腦後墊了一下,以免我摔出個腦震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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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我謝謝他全家啊我。
吐槽的想法逐漸随着意識的抽離而消散,最終完全堕入了黑暗之中。
【2】
“喬安,你的研究導師說很成功,讓你去一趟會議室商量一下關于論文的發表。”
子悅,上一屆的學姐,一頭精練的短發看起來利落極了。
她抱起文件準備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再次提醒我,“別忘記了啊,導師還等着你呢。”
“好,我知道了學姐。”在敲下論文的最後一個字,點完保存才合上了筆記本。
關于這次實驗其實我早早的就開始籌備了,論文也是一遍實驗一邊改進,到今天剛好也修改好了最後的版本,現在只需要再跟導師商讨一下看看有沒有缺漏,再考慮發表的事情就可以了。
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以後,我剛起身,教室裏的燈卻忽然全部熄滅,我打開手機開啓了手電筒,有些疑惑,學校這是斷電了?
四周靜悄的,一點人聲都聽不到。
不對,學校這個時間,應該還有在上自習的學生,出了斷電的事故怎麽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有人嗎?”我舉着手機小心翼翼的走着,壯着膽子喊了幾聲,但偌大的房間裏卻只有我的回音……以及,一個越來越近的陌生腳步聲。
“誰,誰在那裏?”我緊張的咽了下口水,然而此時手機卻發出了電量低即将關機的預警聲。
不是吧,要不要這麽倒黴,任憑我如何努力,那源于黑暗中的最後一道光亮也消失了,然後我聞到了一股極淺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味道……
而是淡淡的藥香,不對,還有花香?
一束光亮伴随着話語猛的在我面前出現,此時此刻我面前站着的,是那個乖戾俊秀的少年,他注視着我,唇邊漸漸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倒是好奇,你要怎麽逃出去。”
逃……
逃哪裏去呢?
這個少年,我想起來了,他是……
“宮遠徵!”
在名字喊出的那一刻,眼前的人瞬間在我面前化成了泡影消失不見,而我也深吸了一口氣猛的睜開眼睛從床上驚坐了起來,如同是劫後餘生,我劇烈的喘着,貪婪的呼吸着,仿佛提醒自己此時此刻還活着一般。
然後,旁邊的門被人推開,一身藍底白色刺繡長衫,黑色的束腰将他的身形拉長,原本鑲嵌着寶石的細編織抹額也被替換成了半透明黑紗寬抹額。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精致的發辮上還是系滿了銀制的鈴铛,随着他的走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是他。
【3】
“喲,你醒了呀。”他手裏似乎拿着一個容器,見我醒了便先擱置在了一旁的矮幾上,宮遠徵踱步過來,在我床邊停下後微微俯身,笑道,“方才聽你喚我名字,叫的這麽大聲,是有什麽事想要跟我說嗎?”
“額……”我還處在噩夢剛剛驚醒,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邊緣。
尤其是在夢裏還是現代生活,下半段突然變成了我所處的這個架空時代。
一時間我竟有些恍惚。
“怎麽不說話,我可不記得我的[三日腐]還有毒啞別人的功效。”見我不回應,宮遠徵微微蹙起眉頭,語氣染上些許不悅。
我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身處的地方,如果沒記錯,這裏應該就是宮遠徵的房間,沒想到他居然會把我帶來這裏。
許久未開口說話,我稍微清了下嗓子才說道,“徵公子有話就直說吧,如果還是問關于昨天香囊的事情,我想我最開始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是沐府老爺在外買的替嫁丫頭,那錢袋本是給賣我的麽麽的,只不過臨走時被我給順過來了罷了。”
“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徵公子這下可以把錢還給我了吧。”說着,我對宮遠徵伸出手來,有些戒備的看着他,“徵公子這家大業大的,該不會還貪圖別人的賣身錢吧。”
“呵。”宮遠徵忽然輕嗤出聲,似乎對我戒備擔憂的模樣逗笑,他起身環抱雙臂,微微斜睨着我,“要我還你,可以,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我能說不嗎?”我就知道他不能這麽好心直接還我。
“當然。”宮遠徵見我神色稍起,立時話鋒一轉,“不可以。”
然後滿意的看到我蔫了的樣子,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