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傅韞記憶裏，關于藍禾減肥這件事，好像就鬧了短短一小段時間。那天傅韞回家把她哄好後，她再沒吵着鬧着要減肥，依舊該吃吃該喝喝，又做回了那個快樂活潑的小胖妞。
好像是從藍禾升初三開始，不知道是學習壓力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突然身體抽條，猛的一下竄高個子，臉上的嬰兒肥也消失不見了，變得又高又瘦，身高直竄169，有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雛形。
傅韞大二放寒假回家見到她，着實吓了了一大跳，差點沒認出來。以前看着藍禾哪哪都覺得可愛，現在瞧着她一颦一笑覺得美極了，那俊俏的小模樣，要多标致有多标致。
傅韞心想：我妹妹可真漂亮。
他那時心裏藏着不能見人，肮髒的的小心思，看藍禾的眼神并不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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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禾聽傅韞這麽說，回憶起自己以前的形象，撇了撇嘴，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咬着下嘴唇，猶豫又糾結：“那我留幾樣，剩下的你放回去吧！”
傅韞瞧着她那樣，覺得無奈又好笑：“這些都留着，別再拿了。”
“那可以，我們去買水果吧！水果健康。”藍禾歡快地往水果區走，還不忘提醒傅韞快點跟上。
傅韞推着推車，看着藍禾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裏感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
買完水果，到了碗筷杯碟展示區，藍禾被放在玻璃展示架上的一對馬克杯吸引住視線。一黑一白，杯身上是版畫暗紋，生動形象又有趣，不仔細湊近看，根本看不出來。藍禾覺得這個設計很特別，一直盯着看了好久。
傅韞見她喜歡的挪不開腳，開口問：“喜歡？喜歡就買下來，回家慢慢看。”
旁邊的導購員是個年紀看起來很小的小姑娘，可能剛成年，聽見傅韞的話，笑嘻嘻地上前推銷：“小姐姐眼光真好，這套杯子是我們這今天剛到的，杯子上的暗紋是農民版畫，很有名族特色，設計很精巧的，您要是喜歡我給您包起來？”
藍禾剛想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讓導購小姑娘把杯子包起來，就聽見她熱情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是情侶吧？長的真好看，看着真般配，正巧這杯子是一對兒，你們一人一個。”
聽見這話，藍禾下意識看傅韞，傅韞也正轉頭看她。倆人在人來人往的超市，隔空對視一眼，又各自迅速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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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幫忙抱起來。”傅韞不自在，假裝咳嗽一聲，低頭囑咐小姑娘把杯子包起來，輕聲解釋：“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小姑娘疑惑地“啊”了一聲，目光在他們倆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抱歉地笑了笑，說了聲不好意思。
等杯子打包好，傅韞小心放進推車，轉頭瞧見藍禾在發呆，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走了，回家。”
“哦！”藍禾臉色微紅。
回到家，把鞋一脫，藍禾一頭紮進沙發躺着，閉着眼睛休息，累極了的模樣。
傅韞把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整理歸納好，出來見她還躺在沙發上，走過去瞧了一眼，用膝蓋碰了碰藍禾的腿，問她：“餓不餓？”
“餓。”藍禾有氣無力的回答。
傅韞聲音很輕：“想吃什麽？”
“不知道。”藍禾吸吸鼻子，閉着眼睛說話：“做什麽我吃什麽，你決定。”說着嘆了氣口氣：“累死了，我想躺會兒，飯好了你叫我啊！”
“行。”
傅韞轉身去廚房做飯，等他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藍禾已經在沙發上呼呼睡着了。
傅韞過去叫她起來，藍禾翻了個身，皺着眉頭，不耐煩地擺擺手，表示現在不吃，要睡覺，起床氣很嚴重。
傅韞好言相勸：“起來，先吃飯，你這會兒睡了，待會兒晚上會睡不着。”
見藍禾沒反應，傅韞準備伸手拉她，手指剛碰到她手腕，就感覺到手掌底下的皮膚細膩柔軟，光滑如玉，像剝了殼的雞蛋，滑溜溜的。
思考幾秒，鬼使神差的，傅韞又把藍禾的手放回了原處，蹲在沙發那觀察了會兒，突然開口：“你好像還沒卸妝？确定就這麽睡？”
過了快一分鐘，藍禾還是沒反應，像是徹底睡死過去了。傅韞看實在拿她沒辦法，想着要不讓她先睡，飯給她留着，呆會兒醒了再吃也行。
傅韞正準備起身，藍禾像是有所感應，閉着眼睛突然開口問：“你做了哪幾樣菜？有沒有牛肉？有沒有排骨？或者魚香肉絲？”
動作一頓，傅韞看她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始問吃的，嘴角勾了勾：“香菜牛肉，吃不吃？”
藍禾又問： “還有呢？”
“酸辣土豆絲。”
“繼續。”
“冬瓜排骨湯。”
“還有嗎？”
“沒了。”
糾結一分鐘，藍禾猛的坐起身，邊穿拖鞋邊囑咐傅韞：“我去卸個妝，最多五分鐘，你先幫我盛一大碗米飯，再盛一碗湯，餓死了快要。”一邊說話，一邊穿着拖鞋，噠噠噠噠地快步往卧室走。
從卧室出來，藍禾換了身睡衣，卸了妝，小臉依舊白皙水嫩。拉開傅韞對面的凳子坐下，夾起牛肉往嘴裏塞，還沒咽下，就開始吹彩虹屁。誇傅韞做的真好吃，比外面高檔餐廳做的還好吃，說他沒去當廚師真是可惜了。
傅韞：“……”
藍禾吃飯的習慣是一定要聽點聲音什麽的，電視離餐桌太遠，平板又在房間，她懶的去拿。思考良久，眼珠子滴溜轉了好幾圈，決定跟傅韞唠唠嗑，因為實在太無聊了。
“哎！”嘴裏咬着筷子，藍禾瞄了一眼對面認真吃飯的傅韞，慢慢悠悠地開口：“還沒問過，你在哪家醫院上班呀？”
傅韞擡頭看了她一眼：“渝市醫學院。”
“你們醫生是不是很忙呀？”藍禾嘴角一抹淺笑：“我看網上說，醫生有時候忙起來，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傅韞點頭：“忙的時候是這樣。”
“你的工資高嗎？”
“還行。”
“這套房子是你的？”
“嗯。”
“什麽時候買的？”
“前年。”
“骨科是不是有很多帥哥醫生呀？”藍禾給傅韞碗裏夾土豆，笑眯眯地望着他：“我看網上說，骨科醫生大部分都長的很好看？”
“天天網上看這些？”傅韞放下碗，給藍禾空碗裏又盛了碗排骨湯，放到她面前：“網上還說什麽了？”
見他沒正面回答，藍禾繼續追問：“帖子還說了，骨科醫生都特別花心，很會養魚，人均兩三個對象。”
藍禾眼睛一亮，補充：“海王，你知道海王嗎？”
嘴角抽搐一下，傅韞很無語：“少上點網吧！都看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說說嘛！是不是真的？”藍禾不死心。
傅韞給自己也盛了碗湯，低頭喝，不打算搭理她。
“哎呀！說說嘛！是不是真的？”飯桌下的腳踢了踢傅韞的小腿，像小時候那樣，撒着嬌一定要讓他說：“告訴我嘛！”
傅韞想了想，實話實說：“個別而已。”
“那你呢？”藍禾立馬追問：“你養魚嗎？”
夾菜的手一頓，傅韞看着面笑嘻嘻的姑娘，阖了阖眼皮，點頭：“養啊！”
藍禾不可置信地睜圓臉，嘴唇微張。
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傅韞沒好氣的開口：“我養豬。”
“啊……啊？”藍禾啊了兩聲，很快意識到他說的“養豬”指的是自己，撇了撇嘴，蹬他：“不說算了，我就是随便問問，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傅韞面無表情，陰陽怪氣的的開口：“哦！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信任。”
藍禾“哼”一聲：“不用謝。”
吃過飯，傅韞在廚房洗碗打掃衛生，藍禾抱着從超市買的酸奶和零食，盤着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嘴裏哼哼唧唧的，看起來心情很好。
打掃完廚房，去浴室洗了澡，傅韞穿着睡衣出來，見藍禾眼睛盯着電視，嘴裏吃着小零食，忍不住蹙眉，兩三步走到她面前，提醒道：“別吃了，太晚了，吃多了不健康。”
聽見聲音，藍禾下意識擡頭看傅韞，他剛洗了澡，頭發沒吹幹，身上帶着濕潤的水汽，一股清冽好聞的薄荷香氣，直鑽進她的鼻息。
白織的燈光從傅韞頭頂打下來，看着比平時多了兩份柔和，藍禾被他這幅樣子迷倒，覺得他今天異常好看，壓根兒沒聽清他在說什麽，呆呆地望着他，一副癡迷的樣子。
等反應過來時，手上的零食已經被傅韞拿走，擱在茶幾上，藍禾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嗯？”
給藍禾遞了一張濕巾，讓她擦手，傅韞再次開口解釋：“晚上別吃太多零食，不健康。”
挨着藍禾在沙發上坐下來，傅韞問她：“在看什麽？”
“綜藝節目。”藍禾正低頭擦手，心不在焉的回答：“挺搞笑的。”
擦完手藍禾把濕巾遞給傅韞，讓他幫忙扔一下，傅韞二話沒說接過來，起身丢進垃圾桶，又走坐回藍禾旁邊，跟她一起看電視。
兩人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坐在一起看電視了，此刻都覺得這樣的時光來之不易，默契地沒說話，認真感受這片刻時光。
綜藝節目播到尾聲，已經快淩晨，藍禾一個勁打哈欠，困的不行。因為舍不得，不想回房間睡覺，硬撐着，使勁捏手心讓自己清醒。
傅韞早感覺到藍禾困了，好幾次想提醒她，讓她進房間去睡，但看她硬撐着，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藍禾硬是撐到了節目播完，結果播完了，她反到清醒了，沒那麽困的慌，偏頭看了看傅韞，發現他盯着電視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節目都播完了，他還盯着電視看了很明顯是走神了。藍禾想吓吓他，小心挪動身體，側跪在沙發上，突然把腦袋湊過去擋住傅韞視線，好奇的問：“你在想什麽？”
傅韞本來在走神，突然感覺一道陰影壓下來，面前是一張熟悉的小臉，笑咪咪地看着自己。
等回過神，傅韞看她：“你說什麽？”
“我問你在想什麽？”藍禾挑眉：“節目早播完了。”
往藍禾身後的電視看了一眼，節目确實是結束了，這會兒在播放廣告。
傅韞笑了笑：“沒想什麽，就是困了。”溫柔地摸摸藍禾的腦袋，提醒她：“很晚了，去睡覺。”
話還沒說完，傅韞注意到藍禾上半身別扭又奇怪地屈着，怕她重心不穩會摔倒。傅韞沒多想，直接伸手攬住她的腰，想把她抱回沙發上。
傅韞的手剛一碰到藍禾的腰，就感覺她身體一僵，他自己也愣住了，呼吸停止。
感覺落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寬厚有力，溫熱的觸感隔着單薄的布料貼着皮膚，藍禾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的稀薄，屏住呼吸，順着傅韞手臂的力道坐回沙發。
剛一坐下，不知道為什麽，藍禾突然覺得很熱，臉頰微微紅了，幸好客廳的燈關了，只開着地燈，光線昏暗，看不清她臉上的紅暈。
藍禾覺得不能再這樣尴尬的坐下去了，穿上拖鞋，邊走邊跟傅韞道晚安，說自己困了，先去睡了，也不等他回應，一溜煙兒閃進卧室。
盯着藍禾落荒而逃的背影，傅韞眼底閃過絲絲縷縷的複雜，安靜地坐了幾分鐘，緩緩吐了口氣，其實關掉電視，回房間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