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後腰有傷
後腰有傷
看來,她必須得多賺錢,将舒老大帶到京城去醫治。
蘇郎中開了藥就要離開。
忽而想到什麽,舒長溪連忙叫住:“蘇郎中,我們家還有一個病人呢。”
随後,舒長溪就将蘇郎中帶到了她的側屋。
裏面的楚淵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有人敲門,微微睜開雙眸,薄唇輕啓:“進來!”
除了舒長溪,也沒人敢來這個房間。
門從外面向裏輕輕推開,一道纖瘦的淺藍色身影踏了進來。
他微微挑眉,小丫頭換新衣服了?
緊接着就是一個背着藥箱的老頭兒跟了進來,楚淵雙眉擰在一起,大概也猜到了什麽。
舒長溪一進來并沒有理他,而是沖那老頭兒尊敬的說道:“蘇郎中,這是我家表哥,他受了傷,你也幫他看看。”
表哥?
男人眯了眯眼。
看着盤腿坐在床邊的男人戴着半張鷹頭面具,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蘇郎中表情驟變。在對上對方面具框裏露出的一雙幽深的眼睛時,蘇郎中吓的差點就背上藥箱走人了。
“哪裏受傷了?”蘇郎中顫顫問。
他看這人氣色不是挺好的嘛?
舒長溪咋舌,她…她也不知道楚淵到底哪裏受傷了。上次地上扔了好多鮮血淋漓的繃帶,她還問了呢,對方也只讓她收拾幹淨,并未多說。
她朝楚淵看去,目光中充滿了疑惑,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問:“喂,大哥,你哪兒受傷了?趕緊說啊,要不然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楚淵:“……”
看男人那雙幽深的眸子一定盯着他們,半晌不說一句話,可急死舒長溪了。
她快速上前,睜着一雙大眼睛,小聲問:“喂,楚大俠,你哪裏受傷了?”她側頭又看了看門口的蘇郎中,才轉過頭來小聲道:“這是我專門請來給你看病的,可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啊。”
楚淵挑眉笑道:“這難道不是你給你爹專門請來,順帶着我的?”
“……”舒長溪咬咬唇,“其實這都不重要的,重點是你可以不用自己去請大夫了呢,嘻嘻,劃算吧。”
楚淵:“……”
不過,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畢竟後腰處的傷沒有藥物,愈合的很慢,一不小心還會感染的。
他看了看舒長溪:“你出去吧。”
舒長溪詫異:“為什麽啊?”
“我要脫衣服,”楚淵挑眉:“你也看?”
“不看不看。”舒長溪立馬跑了出去。
蘇郎中看着楚淵放在床邊的劍,額頭忽而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渾身顫抖的将藥箱放在了桌上,然後才微微走了過來:“公子是哪裏受傷了?”
楚淵脫了衣服,腰間立馬就露出了一圈白色的繃帶。他微微轉身,後腰處的繃帶上已經滲出了血。
蘇郎中上前将繃帶拆掉,但始終都沒有擡眸看一眼楚淵的臉,本本分分的為他查看傷口。
傷口并沒有愈合,反而和繃帶粘合在了一起,拆的時候有點觸目驚心。
蘇郎中倒吸了一口氣,“公子,你這傷口需要清洗一下,才能上藥。”
楚淵點點頭。
蘇郎中連忙去外頭讓舒長溪打了一盆熱水,然後才又給楚淵後腰的傷口清洗了一下。
他從醫藥箱裏拿了瓶金創藥,給楚淵傷口塗上後,又找了新的繃帶為其重新包紮好。
楚淵始終都沒說話,蘇郎中後面也就沒說什麽話。以眼前這人的身着打扮,恐怕身份不凡,他還是少知道些為好。
出了屋,看舒長溪一直守在門口,便從醫藥箱裏将剛才的那一瓶金瘡藥和一捆新的繃帶遞到了舒長溪的手裏:“姑娘,這是給他的藥,你每日給他換一次藥,不出三日,傷口便能愈合。”
舒長溪道過謝後,就将蘇郎中給舒老大和楚淵的看病的醫藥錢給了他。
她将蘇郎中送到了門口,“您慢走,下雪了路上滑,注意安全。”
蘇郎中甩甩手,頭也不回就背着藥箱離開了。
那些周遭的鄰居,看着蘇郎中離開,才發現原來這是菜陽鎮的那個蘇郎中啊。
看來,他們剛剛真是看走了眼,冤枉那舒丫頭了。
不過,他們已經将舒長溪跟了個老頭兒的消息傳遍了。
而且謠言已經越傳越變味,甚至還有的說舒長溪其實早就被舒老大賣人了,越傳越離譜。
舒長溪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抖了抖衣服和頭頂的雪花,提着裙子往院內去。
看到被人擡到一旁屹立在牆邊的破門,舒長溪便小聲罵了起來。
該死的舒明,一大早的把她們家門踹壞了,還沒修呢,真是讨厭。
她抱起一扇門,忙活了半天,終于又鑲了回去。
大概折騰了半個時辰,兩扇門又完好無損的修好。
等修好後,她身上和頭頂早就落滿了雪,雙手也凍的通紅的。
她仰天長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忽而,一道低沉的笑遠遠傳來。
她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側屋屋檐下的一抹黑,她沒好氣的說道:“笑什麽?也不知道幫幫我?”
楚淵無辜道:“我身上有傷,不宜動。”
舒長溪本想怼幾句的,可一想到什麽,連忙又笑的甜甜的道:“楚大俠,來來來。”
這讨好的意味!
楚淵吸了吸鼻子,你難道不怕我了嗎?
我可是楚大俠啊!
額……~好吧~_~,這丫頭肯定另有所圖。
果然,跟随進去,就見舒長溪将一瓶金創藥和一捆繃帶放在桌上。
下一秒又從腰間拿出了一張白紙。
楚淵豈不知那張白紙是什麽,他可是看着這小丫頭寫上去的,而且還逼他簽字畫押了呢。
額……畫押可能嚴重了點,通俗來說就是蓋了個手印。
他默默走過去坐在了對面,就見舒長溪說的頭頭是道。
“一瓶金瘡藥20文錢,一捆繃帶10文錢,在家看診費5文錢。一共35文錢,我寫上去了哦。等過幾天你離開了,回去後,可要找人将錢托還給我。要不然,我就去報官,反正你蓋了手印。若是報官都治不了你,我就……”
楚淵:“你就怎樣?”
舒長溪:“我就努力賺錢,雇傭江湖上最厲害的高手去找你要錢,你若是還不還……”就要了你的狗命。
當然,最後那句話她是不敢說的。若是說出來,這人一氣之下要了她的狗命怎麽辦?
楚淵:“若我還不還,那就怎樣?”
舒長溪:“……”能不能別問了,好煩哦。
楚淵挑眉盯着她,似乎非要讓她說個所以然來。
舒長溪嘿嘿一笑,便一臉天真無邪的說:“如果不還,那我就當喂狗了呗。”
楚淵神色立馬不對了,舒長溪嘴角一抽,立馬道歉:“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說大俠你是狗,我這種粗人随口罵人罵慣了,還望大俠不要往心裏去哈。”
這話說的舒長溪心虛不己。
楚淵也懶得和她計較,看了看舒長溪寫在那紙上的每一筆花在自己身上的開銷,忍不住問:“我沒有用炭。”
舒長溪邊寫邊說:“我今日去鎮上給你買的,你不是說冷要柴火嘛,我就想着柴火有煙,給買了一些取暖的炭。”
半晌聽不見對方說話,舒長溪還以為自己感天動地讓對方無地自容。
她揮揮小手,“不必太感動哈,都是要錢的。”
楚淵遲疑了一下,唇角微勾:“好。”
随後,舒長溪又加了幾文錢,而且記的是人工費。
楚淵又好奇的問:“你這個人工費又是從何而來的?”
舒長溪嘻嘻一笑,“大夫讓我給你上藥,這上藥的人工費你不也得結一下?”說完,又朝他身上掃了幾眼:“你究竟傷哪裏了?”
楚淵遲疑片刻,淡淡道:“後腰。”
“啊這…”舒長溪莫名的有點羞恥感,尴尬笑了兩聲,“這确實自己不好上藥。”
楚淵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又道:“你叫什麽來着?”
早上聽着那些鬧事的人口中一會兒舒丫頭一會兒溪丫頭的,以及這白紙上那狗爬式的簽名,他也差不多猜了個七七八八。
舒長溪,“……”她沒告訴他名字嗎?
眯眼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沒有。
她微微道:“舒長溪,舒服的舒,長短的長,溪水的溪。”
“舒、長、溪!”楚淵念了一遍,點點頭,“嗯,好。”
舒長溪也沒再理,默默寫好了然後又将筆收好。
這筆墨可是她今天在鎮上買的,是給東東買的,她還買了兩本書呢。
她将紙上的墨水吹了吹,等幹了後才折起來又揣衣袖裏。
她起身說:“等我晚點給你燒炭,我得先去看看我爹。”
楚淵:“嗯嗯。”
舒長溪來到正屋的時候,舒老大又眼睛紅紅的,看着舒長溪進來,還微微帶了點氣。
舒長溪一進來就察覺到了,她笑着上前:“爹,大夫說了,你的腿能治好的。”
舒長溪看舒老大哭喪着臉,連帶着一旁的弟弟妹妹都眼睛紅紅的。
舒長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是又做錯了什麽嗎?
只聽舒老大氣呼呼地指着地上的東西:“這些都是哪裏來的?”
舒長溪剛要開口解釋,舒老大便又道:“你上次是不是騙我?你是不是答應了你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