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桃窗舟
桃窗舟
“嗐，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舒長溪說，随即，舒長溪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楚王殿下，你大晚上出來就是為了吃喝？王府難道沒廚子嗎？”
混吃等死的廢物，這個形容讓君楚淵有點無地自容。
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用這幾個詞來形容他。
不過，他現在實在不敢想象自己掉馬甲的那天。
兩人慢慢悠悠在大街上走了許久，才往湖邊去。
等到了渡口，舒長溪蹙了蹙眉，望着對面燈火通明的閣樓，微微道：“不就是個青樓嘛，為什麽叫桃窗舟？”起的還挺風雅的。
“青樓？”君楚淵搖搖頭，輕笑了笑：“不，這是一家買酒不買菜的酒肆。”
這閣樓是一家酒肆，名叫桃窗舟。
白天休息，晚上營業，裏面莺歌燕舞，詩詞歌誦，是個消遣的好去處，但絕對與青樓不一樣。
不管是莺歌燕舞，還是詩詞歌誦，都是由自己開雅間，自己與朋友玩。桃窗舟只提供酒，還有樂器筆墨等等，不管客人需要什麽樂器，他們都有，但其他服務，一概沒有。
舒長溪聽君楚淵解釋完，随口便道：“這不就是KTV嘛，也不知道膈音效果好不好？”
要不然，一邊都在盡情歌唱，一邊又談詩論賦，豈不讓歌唱的打擾了談詩的？
君楚淵沒明白舒長溪KTV什麽意思，但後面的膈音，他倒是聽清楚了。
他輕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扇子，“膈音那自然是好的，你聽聽，能聽見什麽對面的聲音嗎？”
舒長溪搖搖頭。
君楚淵道：“等會兒吧，先賞賞月，船一會兒就來。”
舒長溪偷偷瞄了身側人一眼，被月色籠罩着的側臉棱角分明，光潔的下巴弧度也恰到好處。她視線微微往下移，看到君楚淵上下滾動的喉結，立馬收回了視線。
媽呀，心跳好快，差點有了犯罪的想法。
她稍稍吐了一口氣，暗暗道：“美色/誘人啊！”
看她在一旁低頭吐氣，君楚淵蹙了蹙眉：“你…在幹什麽？”
“啊？”舒長溪猛然擡頭，對上君楚淵的黝黑深邃的雙眸，竟然結巴了起來：“我…我沒幹嘛。”
君楚淵眯了眯眼，暗暗道：“小丫頭片子，你這小伎倆能瞞過我？”
舒長溪推了他一把，“楚王殿下，在你眼皮底下我能幹嘛？”
誰知，君楚淵卻道：“你是不是不想陪本王了？”
這眼神，說威脅，卻又充滿了委屈…可憐？
“……”舒長溪道：“絕對沒有，我很樂意。”
君楚淵一把拉住了舒長溪的手腕，指了指：“船來了。”
舒長溪本想抽回來，奈何對方抓太緊不說，還直接将她拉着走。
“……”舒長溪，使了使勁想抽回來：“殿下，請自重！”
“你說什麽？”君楚淵卻又裝傻，邊拉着她走邊回頭看她：“诶，船就在那裏。”
完全不給舒長溪開口的機會，就拉着她上了船。
坐進船裏，這手還拉着舒長溪的手腕，舒長溪一臉假笑的盯着君楚淵的手，一語不發。
君楚淵這才收回了手，“哎呀，實在抱歉，一時心急，本王忘了舒掌櫃是個女子。”
舒長溪：“……”
她無奈的笑笑不說話。
君楚淵也覺得有些尴尬，他只能扭頭沖船夫道：“去桃窗舟。”
“好嘞！”船夫道。
船開始往桃窗舟的方向駛，君楚淵看舒長溪半天不說話，這目光時不時瞟對方幾眼。
唉，這個小丫頭終究是長大了，他想說幾句話，都怕對方嫌棄他。
舒長溪一直都看着四處的夜景，說實話，坐在這湖面上，周圍的燈火闌珊，水中也倒影出這繁華都城。
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幽靜美。
君楚淵微微一笑，終于找了一個可以開口的話題：“舒掌櫃，想必這京中的夜景，你還未見過吧。”
舒長溪剛要說什麽，君楚淵便介紹了起來，“這湖叫汰夜湖，晚上在湖中央可看到西北方向皇宮的照明塔，聽說有緣人還能看到塔頂的明珠與天上的最亮的一顆星星相連接，繼而發射出光芒來。”
舒長溪往西北方向看了看，并看不到什麽照明塔。
她心中暗暗道：我就看着你使勁兒的吹吧。
君楚淵還在繼續：“若是站在皇宮裏的照明塔的塔頂，可将整個京城一覽無餘。京中的繁華夜景，也是美的很呢。若是舒掌櫃想看，本王可以帶你去照明塔上看看全城繁華夜景。”
舒長溪微微笑笑，道：“那還真是多謝殿下了。”
舒長溪此刻心裏很是疑惑，她與這位楚王殿下不過一面之緣而已，為什麽聽對方語氣，好像跟自己很熟似的。
不過，她希望今夜過後，與這位楚王殿下再無交集。
但君楚淵可不這麽想，就連明日的行程，他都想好了。
船在湖面靜靜劃着，舒長溪無聊的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無奈的看看湖面。
突然，君楚淵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兒，激動的指着西北方向：“長溪，你快看。”
長溪？
舒長溪疑惑的朝君楚淵看去，一副上下打量的情形。
她與這位楚王殿下并不熟，這聲“長溪”卻叫的格外親熱了。
她剛要糾正，君楚淵又扯了扯她，“你快看，照明塔。”
舒長溪感覺君楚淵根本就是胡扯，但她擡眸望去，卻還真的看到了。
她微微道：“到湖中央了？”
船夫立馬笑道：“是呀，照明塔只有在湖中央才能看見。老夫這輩子載了無數的行人，也不知道兩位客官有沒有幸運見到明珠連星。”
船夫這句話倒是引起了舒長溪的興趣，她問道：“有人看到過明珠連星？”
船夫道：“是呀，不過這都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對新人有沒有長相厮守。”
君楚淵在一旁噙着笑，一雙眸子似乎長在了舒長溪身上。
他似有若無的在笑，忽而舒長溪指着西北方向，震驚的朝他看了過來：“快……”
後面的“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嘶了一聲，冷冷道：“你老是看我做甚？”
“……”君楚淵。
怎麽辦？被發現好丢人啊！
本王臉應該不紅吧？
就在君楚淵思緒飄飄的時候，舒長溪這次主動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西北方向的照明塔：“你快看，照明塔上的明珠在發光哎。”
君楚淵擡頭望去，果不其然那照明塔的塔尖上有個東西在微微發亮。
緊接着，遠處塔頂明珠與天上最亮的一顆星星相連接。
星星仿佛是在給明珠充電，明珠漸漸變得光芒萬丈，耀眼奪目。
船夫激動道：“看來二位定能長相厮守啊，二十幾年了，老夫又看到了明珠連星。”
舒長溪聽到船夫這句話，怕得罪對面的王爺，連忙解釋：“老伯，你別瞎說，我與這位……公子并沒有任何關系。”
君楚淵抿了抿唇，笑道：“舒掌櫃，誰說我們沒關系了？”
“……”舒長溪。
船稍稍拐彎兒，遠處的照明塔也漸漸消失。
船上兩人似乎陷入了某種說不清的寂靜中。
突然，君楚淵微微低下了頭，臉色變得蒼白蒼白的，他悄悄伸手捂着了胸口。
該死，怎麽這個時候就快要沒生命值了？
【宿主，您的生命指數達到了最低，請宿主盡快進入咨詢通道。】
“別吵，現在不行。”
【宿主，您的生命值快要消耗盡了。】
這麽多年了，這個續命系統一直跟着他，生命值為0時，他就必須進入通道，去咨詢問題。
說實話，他這五年來，都快把畢生所有的問題都問完了。
【宿主，請您快速進入通道。您的生命值将會在60秒後，消耗完畢。】
【60、59、58……】
君楚淵聲音變得虛弱起來，他垂着頭，咬牙問；“還有多久到岸？”
船夫道：“半盞茶。”
半盞茶在現代的理解是七八分鐘，所以，君楚淵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可能就要暴斃身亡了。
君楚淵的眼神變得漸漸冷了起來，額頭虛汗密布。
【10、9、8……】
千鈞一發之際，君楚淵立馬打開了續命系統的通道。
君楚淵這邊臉色剛緩和了一些，舒長溪那邊卻臉色微微一怔。
她視線朝面前的君楚淵看去，只見對方一直垂着頭，也不像剛才那樣又說又笑了。
舒長溪開始坐立不安，心中慌亂的不行。
怎麽辦？
忽而好想變成打字模式啊。
剛開始她還覺得語音對話挺好的，現在才知道身邊有人的話，接線到底有多難。
不過十分慶幸的是，對方是打字，要不然自己說一句，還得聽對方一句，那得多麻煩。
看着15秒的回複倒計時，舒長溪哭笑不得。
不過，面前的君楚淵一直低着頭，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舒長溪只能悄悄往邊上挪了挪，用手擋在嘴邊，小聲道：“您好，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君楚淵立馬就有了精神。
不過，他這邊作為客戶有個好處，就是三分鐘後，如果不回複，才會通道自動關閉。
所以，君楚淵一直保持着垂頭捂心口的姿勢，一直磨掉了三分鐘。
眼看着快要掉線，君楚淵咳嗽了一聲。
舒長溪那邊立馬又出現了一個“咳嗽”的表情。
舒長溪微微一愣。
君楚淵：真是倒黴。
舒長溪：太他媽倒黴了！！！
（ps：①舒長溪這邊說話，君楚淵那邊是可以聽到聲音的，但舒長溪這邊沒有打字功能。②君楚淵那邊其實也是語音，但是在舒長溪的系統裏會顯示成漢字或者表情包。③君楚淵聽到舒長溪的聲音是被系統美化修音過的，所以，他聽不出來是女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