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就得大獲成功才行,這可不是開玩笑,這是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誰想到那個親表侄——帝辛大帝,看上去是個大老粗,其實人絕頂聰明。姑父才剛剛動了點歪心思,還沒付諸行動呢,就讓表侄子瞧出來了。結果被表侄子随意編個借口,就把他騙到羑裏囚禁起來了。一直自以為自己老奸巨滑、無人能敵,還沒交手呢,就輸掉了。羑裏七年的囚禁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種苦,才六十多歲年紀,就鬧出一身的疾病。要沒這七年,他周姬昌絕對要多活十幾年。表侄子說是沒有殺他,最終釋放了他,其實跟殺了他沒多大差別了。
釋放回家後,他就感覺自己身體不行了。說不好帝辛大帝大概也是看出他不行了,才釋放他的。大兒子伯邑考跟着父親一同被囚在羑裏,意志居然沒有頑強過父親,提前兩年就病死在囚地。王位只能傳給次子周姬發。好在姬發生性聰慧,行事穩重細心,而且極具領袖才華,讓他可以放心。他只叮囑兒子,不要放棄歷代先祖的夢想,周國絕不屈居人下,永遠要做天下最強的那一個。一有機會,就要牢牢抓住,不出擊則已,一出擊必要将其徹底擊垮,切不可心慈手軟。周姬發向父親保證,他一定将父親的話牢記在心。
周姬發果然比父親更沉着冷靜,更隐忍耐心。他登基後的第一次議政,就向大臣們強調一件事,從今天起,要對天下共主——帝辛大帝表現出絕對的忠誠和歸順。任何刺激大帝、讓大帝生疑的事情都不許發生。
現在,有蘇氏部落夾在周、商兩家之間,成為兩家的緩沖地帶,顯得格外敏感。去往有蘇氏,就不得不考量可能引起的問題。
偏偏這時候,十弟冉季載提出,要出使有蘇氏,他要娶有蘇氏公主為妻。意願十分強烈。
十弟剛一說,就被周姬發打了回去:“不行,現在誰也不許去往有蘇氏。我們與有蘇氏之間暫時斷絕一切外交。”
十弟沒敢頂嘴,但自那天起,一直悶悶不樂、茶飯不思。看着真是讓人心疼。
周姬發其實很喜歡這個弟弟,他的兄弟很多,但重情重義的,除了四弟周公旦,就唯有冉季載這一個。其他個個都是唯利是圖之輩,只要有機會,爹媽都可以拿來出賣。
喜歡歸喜歡,要什麽金銀財寶都沒問題。但這件事牽扯的是周國大業,容不得感情用事。只能委屈弟弟。
好在四哥周公旦是個能人。他對十弟也很好,又是天生的熱心腸,所以有心幫助十弟。于是他去找周姬發求情。
周姬發一直很仰賴這個學識淵博的四弟,對他基本上是言聽計從。四弟一出面,姬發只好表示可以重新考慮。姬發這才召集大臣們商議,分析一下出使有蘇氏的利和弊。
到會的有太宰周公旦,他主要執掌周國外交事務,幹的都是國與國之間的大事;然後是國師兼三軍統帥姜尚,他執掌着周國軍政大權;以及召公、太公、畢公三公輔政大臣。
姜尚首先表示,此事斷然不行,一旦周國出使有蘇氏,必被帝辛懷疑與有蘇氏勾結密謀,到時解釋不清。現在時機未到,還不能跟帝辛撕破臉。
姬發說,是否可以事先向帝辛表明,此次出使,就是娶親,毫無政治目的,以打消帝辛疑慮?
姜尚說,別想這麽簡單,帝辛、比幹這幫人沒這麽好說話。
姬發說,但是他們會怎麽做呢?難道就因為我們出使有蘇氏,他就要發難嗎?他也并未明令禁止我們與有蘇氏交往啊。
姜尚說,他不會公然發難,但他一定會派密探更加嚴密監視我們。我們的行動将會變得更加困難。總之,這件事,有百害而無一利。只是娶個女人而已,娶誰家姑娘不都一樣?怎麽能讓國家為他個人冒這麽大風險?
姬發說,國師也別這麽說,個人的幸福難道跟國家就毫無關系,那國家的意義是什麽?何況十弟也是先帝的親生兒子。
兩人争執不下,就問三公大臣的意見,三公一致表示,還是姜國師說得有理。現在是敏感時期,不要輕舉妄動最好。
姬發變得“孤立”,于是向一直沒有發言的四弟周公旦求援,問他有什麽意見。
周公旦确實一直在靜靜思考,此時開口說:“我們是不是一直等待機會?是不是?但是,純粹的被動等待恰恰是一種很不睿智的行為。真正的智慧是主動創造機會。”
姜尚疑惑說:“不知太宰大人說的是何機會?”
周公旦繼續說:“帝辛對我周國的防備之心是顯而易見的,即使我們什麽都不幹,他也不會放松警惕。因此,指望低調行事,就能換取他的信任,只是癡人說夢。我覺得,出使一趟有蘇氏,并不會讓我方跟帝辛的關系變得多麽不可收拾,他很難以這個借口對我們采取行動,何況他現在也沒準備好行動,他若準備好了,也不需要什麽借口了。”
姜尚說:“太宰的意思我懂了,就是說我們不必謹小慎微。但是依你之言,大張旗鼓難道就有好處?”
“當然有好處。”周公旦說:“我們的好處來自有蘇氏部落。有蘇氏目前就處在不知投靠哪一方的尴尬境地。我們跟他們聯姻,正是争取到了一個朋友。有了跟蘇護的結盟,将來的行動無疑對我方有利。”
姜尚說:“這個道理明擺着的,誰都明白。問題就是擔心帝辛知道我們結盟,從而讓事情變得複雜,我方可能陷入被動。”
周公旦說:“這個局面只是國相的猜測,帝辛究竟會怎麽做?我方會不會陷入被動,都未可知。我的意思就在這裏,我們就是要看看他将如何動作,借機摸一摸他的底。也就是說,我們需要主動打破這種僵局。他若公開阻止我們與有蘇氏聯姻,那我們就暫時中止好了。我想情況最壞,也就是壞到這個樣子吧。就這件事情引起戰争,應該還不至于。我們是冒了一點險,但若是成功,獲得利益就大得多。”
“唔,我看太宰說得有理。”姬發說,轉而問姜尚:“國師以為如何?”
姜尚略點一下頭:“既然太宰如此有信心,我當然沒話可說了。”
于是君臣達成共識,拟定了出使有蘇氏的計劃。随行人員,既不能太簡單,太簡單顯得不尊重對方;也不能太龐大複雜,太龐大恐怕強烈刺激到帝辛大帝。因此只派出了周公旦一人代表家屬前往,當然,聘禮還是帶了不少的,足足裝了半大船。有瓷器、玉器、銅器,還有絲綢、織錦,還有美酒、葡萄等等食品……周姬發這些年帶領族人們收養生息,經濟變得越發雄厚起來。
此時,周公旦也從船艙走了出來,對冉季載說:“船行兩個月了,兩個月,你就一直這麽站在船頭,當心人還沒到,身體先垮了。”周公旦大了十弟十幾歲,不知道的人,哪想到他們是兄弟,很容易誤會他們是父子。
冉季載如今是在軍中效力,領騎兵校尉軍職。
他這個中等将領軍職,不是他自己的戰功贏來的,只因為他王子的身份所獲得。他其實從軍兩年了,一次仗都沒打過。
他自己倒是夢想成為一名傑出将領,上陣殺敵,建立功勳。可他一直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自從哥哥姬發繼位後,一改爺爺和父親的作風,跟周邊所有大小部落講和。每□□會再不談什麽攻城掠地,只談糧食收成,百姓生活。姬發在位期間,一次戰事都沒發生過。不過,冉季載也知道,不是不發生戰事,而是可能要發生大戰事。哥哥的眼睛直接瞄準哪裏,他還是略知一些。
他現在一身嶄新戎裝,腰挂銀柄寶劍。回頭看一眼周公旦說:“四哥,船走得怎麽這麽慢,還能快一點嗎?”
“已經很快了,海力他們已經使出最大的能耐了。”周公旦說。海力是負責航行的船務長官。
“都怪二哥,現在才決定下來,早點答應,我現在肯定在懷邑城喝上茶了。”
“別抱怨了,十弟。你能出來就很幸運了,為這件事,你二哥召大臣開會就開了三天。”
“好好好,我不抱怨。”冉季載說:“我知道,這回能夠出來,還是多虧了四哥你。”
“四哥理解你的心情,要是不辦成這件事,你一輩子都會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冉季載說:“但是四哥,你在姜國師面前說的那些話,真的是有把握的嗎?确定這次出使有蘇氏,不會給二哥帶去危險嗎?我是說,我總擔心二哥又象父親那樣,被帝辛囚禁起來。”
“老實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