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墨錦兒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身子都有些微微僵直了,下意識的後退,她想要離開,身後卻站着本來要伺候她沐浴的侍女,她攔住了她。

侍女恭敬卻又死板的開口,“錦兒姑娘……”

墨錦兒小臉都有些白了,她站在那裏微微抿唇,低垂着眼婕,可不安的手指,卻是捏緊了些。

“小錦兒……”裏面傳來淩安徹含笑莫名有些沉了的聲音。

墨錦兒心裏深呼吸着,還是擡腳進去了。

淩安徹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浴桶裏,身上的衣物全部打濕,墨錦兒甚至嗆了兩口水,她眼角都冒出眼淚,手指一直在抖。

淩安徹吻了她,發現她身子在抖,饒有趣味的道,“很冷嗎?”

墨錦兒嘴唇都蒼白了,淩安徹泡的這水,寒涼無比,可他身上卻很熱。

而墨錦兒發抖不是冷的,而是……

她想起她去那藥鋪想要一些迷藥之類的,最好能塗在針尖上卻很濃烈的迷藥,能讓人很快昏睡過去。

她當時戴着面紗,順便還問出了媚骨香是何物。

那女掌櫃的當時眼神看她特別驚奇複雜,最後還是笑着說道,那媚骨香是傳聞中的媚,藥,聽聞可以将一個好好的姑娘變成離不開男人的娼,婦,與尋常媚,藥不同的是,這媚骨香的确可以改變女子的體質,具體嘛……

墨錦兒聽到這話之後,害怕心寒到渾身都在發抖,甚至眼底都浮現出一絲茫然,之後拿了藥讓掌櫃的替她塗在她指尖戴着的戒指那根突出來的尖刺上。

只需要輕輕一轉,刺便又收了回去。

她沒想過要殺淩安徹,莫說她是一個嬌嬌女子,沒殺過人,而她也知道淩安徹雖然對她惡劣,卻也是實打實收複諸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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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該反抗的,是他要先給自己下藥的……

墨錦兒眼底閃爍着淚光,淩安徹與她十指緊扣,雖然親昵,卻并未真正到最後一步。

“我的嬌嬌,你在想什麽?”親昵的時候淩安徹什麽話都能說出口,磁性低沉的嗓音帶着蠱惑,附耳輕笑的問她。

而墨錦兒下定了決心,可卻也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她被淩安徹一手箍着腰,一手與她十指緊扣,而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微微搭在他的肩上,想要推開他。

淩安徹表面看着斯文俊美,說是武将,看着卻更像文臣,但褪去衣服之後,身上肌肉贲張有力,上面還有各種傷痕,而他指尖都有着厚厚的薄繭,每次劃過她的肌膚,都讓她戰栗,不安……

是他先欺負她的……

她只是為了自保。

墨錦兒不斷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她第一次這樣對上他的視線,裏面隐隐藏着倔強,還有閃爍的淚光。

拇指輕輕一劃,戒指那微小的尖刺露了出來,剛要紮進他的肌膚裏,淩安徹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眉眼都是深邃,輕笑暧昧的道,“這是什麽?”

墨錦兒身體都僵直了起來,他的動作好快,明明好像毫無察覺不是嗎……

淩安徹拉着她的手,放到她的面前,劍眉微挑。

她蔥蔥如玉的指尖戴着的那枚戒指突出的尖刺,隐隐閃爍着寒光。

淩安徹眼眸意味深長,深谙的眸光卻莫名透露出一絲薄涼,“小錦兒是想殺我?”

他待她應該也不差吧?除了那種事上有些不知節制。

墨錦兒垂下目光,櫻唇倔強抿着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他覺得自己要殺他,那就是要殺他吧……

被他握住手腕骨頭那裏隐隐傳來痛意,可她早就習慣了,原本也很嬌氣的,會落淚說着疼,可現在僅僅是眼眶紅着,就是不出聲。

“想對付我,太心慈手軟的可不行。”旋即淩安徹似乎想到了什麽,愉悅的笑了起來。

想殺他的人很多,他遇到的刺客殺手不計其數,可墨錦兒,他早已把她查透了,也能一眼看穿她,她不可能想殺他。

她膽小的不行,被欺負的狠了也僅僅敢咬他一口罷了。

現在這般,這尖刺上恐怕不是迷藥就是什麽東西,總歸不會是要人命的。

淩安徹就這樣握着墨錦兒的手,輕笑的讓那尖刺劃破了他脖頸間的肌膚,而墨錦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他靠近着,結實的胸膛逼近她,輕笑的說道,“看到了嗎,如果真的想對付我,你就該直接殺了我,拔下簪子,或者藏起一把刀,對我一刀封喉……”

墨錦兒鼻尖紅紅,衣裳濕黏貼在身上,一只手還被淩安徹握着,身後貼在那浴桶上,退無可退。

可他自己劃傷自己,那藥效……

墨錦兒緊張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

淩安徹在她面前顯得格外高大,居高臨下的模樣又邪又冷,脖頸間的滲出一點血珠,更讓人莫名覺得他是個殘忍至極的人。

“我沒想殺你……”墨錦兒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軟糯的聲音嬌軟又帶着鼻音,顫抖無比。

瘋子。

他不怕她萬一上面下了什麽劇毒……

淩安徹将她從水裏抱了起來,那枚戒指被他轉動,尖刺收了回去,她被抵在門邊上親吻……

他很有精力,藥效一點都沒發揮出來,而那女掌櫃當時明明跟她說,那迷藥十分厲害,只需要輕輕一紮,就是十個大漢都能立刻昏睡過去。

可是淩安徹一點事都沒有,難道藥是假的……

墨錦兒眼角流下眼淚,輕輕抽噎着,孱弱的肩膀都在微微發抖。

而淩安徹低低的笑,“哭什麽,你沒好我不會動你……”

墨錦兒小臉嫣紅,而淩安徹繼續說着,“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沒事?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不……”墨錦兒搖着頭,美目含淚。

淩安徹笑笑,沒再說話。

墨錦兒被他裹在毯子裏抱出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夜幕深藍,天空中繁星點點。

而墨錦兒只覺得嗓子很痛,喉嚨很幹,而她意識昏昏沉沉,今天竟然沒昏過去。

她迷迷糊糊,心裏還在懊悔的想着,再也不去那家藥鋪買藥了……

淩安徹将她抱回房間裏,在那浴房中他已然給她換了一身幹淨衣物,輕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淩安徹看着那張有些止不住困意的小臉,沒忍住的彎腰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笨蛋。

墨錦兒的确這會兒覺得很困,很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卻又覺得他是不是在笑話她,不過太困了……

墨錦兒很快睡了過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女掌櫃當時看出墨錦兒應當是有難言之隐,所以給她的藥都是真的,只是很不巧,淩安徹百毒不侵罷了。

有個師承藥王谷醫仙的師姐,他從小也在藥王谷生活了一段時間,體質早已不同于常人。

淩安徹之後還有事,離開房間之後打算出府,途中卻碰到了他母親,淩母生得雍容華貴,淡定的好似只是恰巧碰到他。

“徹兒。”

“娘。”淩安徹笑嘻嘻的打招呼,之後找借口要離開,卻被淩母喊住,“國公府那姑娘你既然喜歡,就收了,一直沒名沒分這般留在府裏,你打算置人家姑娘于何地?”

淩母輕輕擰眉的說道,她兒子這些天的荒唐她可都看在眼裏。

“娘,我自有分寸。”淩安徹打着馬虎眼,同母親閑扯了幾句,之後離開。

淩母則是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輕輕嘆息,身後跟着的老仆則是勸慰道,“夫人,少爺應當只是有個新鮮勁罷了……”

“那小姑娘我見過,容色皇城中沒有哪家姑娘比得上,這些年徹兒的心思我是越來越不懂了……”

淩母頗為感慨,又實在憂心,“他不願意娶妻納妾,也不願意有孩子……好不容易有個入了眼的,這般是打算如何?”

“夫人,那小姑娘是國公府的,國公府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覆滅,想來少爺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老仆還在勸着。

“我就是覺得那孩子怪可憐的……”淩母輕輕嘆了一聲氣,“你讓人取我庫房裏的……都給那小姑娘送去。”

“是。”老仆恭敬的彎腰說道。

……

夜裏墨錦兒又有些發起了熱,她同淩安徹泡了那涼水,又有些受了涼,睡在被子裏,只覺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嗓子還疼。

再加上還被淩安徹好一會兒欺負……

早上醒來時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小臉上有着一抹不太正常的潮紅,腳步也是虛弱無力的。

“錦兒姑娘,讓大夫給你看看吧……”侍女看出她的不正常,輕輕的說道。

而墨錦兒搖了搖頭,沒關系,總歸都是不舒服的……

寶珠來找她玩了,兩個人在院子裏放風筝,最後挂在了樹上,寶珠自告奮勇要爬樹,丫鬟連忙阻攔,而寶珠三兩下就爬了上去,還嘿嘿的笑。

墨錦兒在樹下看得心驚肉跳,“寶珠你慢些……”

可變故是這時候發生的,寶珠腳滑摔了下來,墨錦兒下意識擡手想接住她,寶珠硬生生摔在她身上,不過沒有實打實。

淩安徹回來便看到這幅景象,寶珠腿還是摔折了,被扶到一邊,嗚哇的哭了起來。

墨錦兒胸腔悶悶的痛,所有人都圍上寶珠,緊張不已。

而淩安徹也徑直走過她的身邊,去到寶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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