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直到初一的第一學期結束，林願意和許擲恕也沒有什麽交流。那條三八線，誰也沒有越過去。一學期了，它如同刻在桌子上一樣，依舊明顯而刺眼。

最後一節課，老師布置了寒假作業，又發了寒假安全承諾書，才允許大家離開學校。

林願意對于放學這件事，一向是積極的，尤其是讀了初中以後。老師剛說完，林願意就提着書包走了。

等到班裏人都走光了，許擲恕坐在座位上，盯着那條三八線愣神。他環顧四周，沒有別人。于是，他默默取出橡皮，用力地将這條線給擦幹淨了。

等林願意發現了，肯定會不高興吧？但她不會說出來，也不會和他吵，因為她根本不會搭理他。

許擲恕低頭，視線停在林願意座位下的一張a4紙上，然後彎腰撈起了這張紙。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林願意不想他靠近，可林願意忘了拿走她的安全承諾書……

晚飯過後，林家。

林母親切地将林願意摟在懷裏，語氣溫柔地問道：“願意這次期末考試考了第一名，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

林願意偏頭思索片刻，“我想去H市玩。”

聞言，林母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丈夫，表情有些不自然。

願意好不容易懂事了，也知道好好學習了，她倒是想帶願意出去玩。只是H市離A市有點太遠，一來一回恐怕花費不少時間，丈夫工作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她有點怕丈夫不同意。

林願意一邊觀察着林父林母的表情，一邊故作随意地反問道：“怎麽，不可以嗎？”

林母想說什麽，但林父制止了她，并且肯定地對林願意道：“既然你想去，咱們就去玩一圈也好。反正公司最近不忙，你媽媽也放假了。”

林滿意突然出聲，“爸爸，媽媽。”

林母溫柔地問道：“滿意，怎麽了？你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爸，媽，你們一定要去H市嗎？”林滿意垂眸，咬了咬下唇，猶豫地看着眼前和睦相處的一家三口，“爸，媽，還有一學期就要中考了，我想留在家裏好好複習，争取中考的時候考個好成績。我也不是故意要掃你們的興，妹妹考了第一名，我當然也很高興。只是……你們知道的，我一直想去新盛高中，我擔心我考不好。”

林父陷入了沉思，看了一眼大女兒，又看了一眼小女兒，實屬為難。而林母一向習慣聽從丈夫，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林滿意露出一個堅強的表情，善解人意道：“爸爸，其實不帶我一起去也可以的，我都快十五歲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說完，林滿意朝林願意露出一個歉疚的表情，用口型說了一句“對不起”。要不是她要複習，也不會害願意去不成，可是她真的需要時間備考。

林願意冷眼看着，本來她也就是随意一說，可林滿意非要這樣，那H市她是非去不可。在這裏，她終日被迫和書裏主角待在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

林滿意的懂事表現讓林父有些動搖，他為難地轉向小女兒，“要不……”

“爸爸，要不咱們就不去了吧。”林願意失落地低下了頭。然後，她擡起頭，做出了一個和林滿意方才一模一樣的堅強表情道：“雖然我相信姐姐可以照顧好自己，可是出去玩哪裏有姐姐的學習重要。去年，姐姐期末考好了，咱們一家出去玩的可開心了。一家人在一起，就是開心。我不過就是考了一次期末第一而已，以後再考就是。爸爸，下次等姐姐考好了，咱們再一起出去玩吧。”

林滿意掐了一下手心，她從來沒有得過第一，可林願意卻輕飄飄地說出“而已”這個詞，林願意是在故意諷刺她嗎？

林願意這話說的，讓林父很愧疚。他一向自诩公平，做一個一碗水端平的父親。既然已經獎勵過滿意一次，現在願意也考好了，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林父做了一個決定，他歉意地朝林滿意走了過去，“滿意啊……”

林滿意有些不明所以。

“滿意，你一向都讓我感到很滿意，爸爸相信這次你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一來一回，大約也就三五天，你可以的吧？”

心裏頓時失落無比，林滿意硬着頭皮嗯了一聲，“爸爸，你們注意安全。”

林父還沒說話，林願意就冒了出來，“姐姐，你真的能照顧好自己嗎？”

林滿意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我可以的，妹妹別擔心。”

林願意笑道：“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

林父欣慰地看着兩個女兒互相關心的模樣，只覺自己教育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