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一些鬼魂開始在皮影樓裏游蕩,顯然是在尋找幕後惡鬼的蹤跡。

倏地,一個鬼魂鑽進了牆壁裏面,老舊的牆面上立刻顯現出這鬼魂的身影形狀。

随即接二連三的鬼魂便開始一個個地鑽入牆裏,來回游走,牆壁作幕,猶如在他們眼前上演了一場鬼吼鬼叫的恐怖片。

當然,現場還有旁白解說。

新鮮上任的旁白·簡初柒:“哇哦,原來惡鬼是藏在了這整座皮影樓的牆壁裏,只要是在這座樓內,他可以随處可去。”

“有道是‘三尺生絹做戲臺,全憑十指逞诙諧,其能幻千年陳跡,亦可聚萬古奇情’。”

“這惡鬼則是把自己比作皮影,整樓牆壁比作白幕,親身上陣,為大家表演節目,其精神可歌可泣,值得敬佩。”

“來,大家都鼓鼓掌,期待他為藝術獻命、哦不對,他已經沒命了,那就獻魂,祝賀他早日魂飛魄散。”

簡初柒帶頭拍了拍手。

快,二哥,你也來,要是沒人跟着一起,我多尴尬。

桓慕珩忍不住勾起嘴角,在簡初柒催促的小眼神下給面子地拍了兩下。

霍逍也給這幹·小舅舅面子,鼓掌。

茅陽跟着一起,沒錯,七少說得沒錯!

許老&茅震:老人家不參與jpg。

章謙、潘麗麗等幸存學生不由地相互對視一眼。

這是新的除鬼儀式?

必須要做嗎?

好像是要做的吧。

那、那咱們也跟着鼓鼓掌?

于是,這群學生裏也稀稀拉拉地響起掌聲。

或許是掌聲刺激了“劇情”的進一步發展,這些游蕩在牆壁裏的鬼魂終于找到了藏匿着的惡鬼蹤跡。

那是一個格外不同的鬼影,與其說是鬼,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巨大的皮影。

——肢體扁平,手腳、頭部等連接着密密麻麻的細繩。

而這些細繩有的已經明顯斷裂,因為細繩的另一端連接着樓內的皮影,在皮影被消滅後,細繩自然也會斷掉,現在,完好的細繩已經所剩無幾。

游蕩的鬼魂猶如饑腸辘辘的野獸撲向惡鬼這個獵物,一群單挑一個就是占便宜,沒一會兒後便團團圍住惡鬼,撕扯着其四肢将他從牆壁裏生拉硬拽了出來。

惡鬼處于下風,無法掙脫鬼魂的糾纏,即使驅役着剩餘的皮影也對這些鬼魂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他镂空恐怖的鬼目一轉,竟望向簡初柒他們,開口:“放過我,只要你們放過我,我可以立即讓你們離開這座皮影樓。”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簡初柒道:“你是把我們當傻子嗎?我們随時可以離開,不用你讓。”

惡鬼面容扭曲,一只手已經被這些鬼魂吞噬。

他道:“這些鬼比我更加厲害,被我束縛在後院,怨氣日益增長,一旦他們将我完全吞噬,也将會徹底掌控這整座皮影樓。”

“到那時周圍的陰氣不會只局限于皮影樓內,将會逐步向外擴散,你們所有人就要再也逃不出去了,你們将會化作皮影樓的養料!”

許老神情凝重地說道:“這惡鬼所講恐怕是真的,先前有這些鬼魂與他互相牽制,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局面,致使這裏才只會是半個鬼域。”

“然而一旦平衡被打破……說不準這鬼域會迅速擴張。”

惡鬼桀桀笑道:“沒錯,到時候只要踏入鬼域的人都會死掉!”

“但這惡鬼的話也不能相信,不能放過他!”茅震道:“鬼話連篇,留着這座皮影樓,終究是禍害!”

“那、那我們怎麽辦?要不然現在就走吧?”有同學害怕地說:“到外面把這座皮影樓一把火燒掉好了。”

許老搖頭:“陰氣環伺,普通的火燒不了。”

霍逍:“把他們都滅掉不就行了,你說呢,小舅舅。”

他莫名相信簡初柒可以,一點都不擔心。

簡初柒發出反派的笑聲:“可以可以,把敵人全殲,活口一個不留。”

許老:“若任由這些鬼魂将惡鬼吞噬,到那時你可有把握?”

“我有。”簡初柒比個OK的手勢。

許老:話他能夠聽明白,這個手勢什麽意思?

不過既然簡初柒這樣說了,許老也就不再多問。

茅震左看右看,不是、你們真把希望寄予在一個小少年身上?不現在就出手嗎?

茅陽安慰道:“師父放心,相信七少。”

茅震:“……”

或許這少年真有把握吧。

惡鬼的話語沒有得逞,因為有三清鈴的保護,他也無法靠近簡初柒等人。

最終,這場群鬼單挑皮影樓主人的大戲落幕,結局是群鬼的勝利!

惡鬼則在不甘的嘶吼聲中被扯的七零八落,然後被吞噬殆盡。

就在惡鬼消失的那一刻,整座皮影樓驀然陰氣大盛,群鬼不斷游走,鬼嘯刺耳,場景恐怖。

緊接着,這些鬼魂聚集到一起,竟開始相互融合了。

“不好,這是要誕生鬼王!”茅震馬上反應過來,瞪大眼睛,臉色蒼白:“鬼王一成,鬼域也就成了!我們快去阻止……”

簡初柒攔下茅震,道:“茅道長,再等一等,還不到時候。”

“你放心,鬼域成不了,這鬼王也分級別,現在去,火候還沒到呢。”

火候?茅震不禁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待這些鬼魂全部融合完畢,身形已經足有一丈多高。

它神色猙獰、氣勢恐怖、陰氣瘆人,瞧一眼,脊背都發寒,雙腿打顫。

有的學生已經快要站立不住了,臉煞白。

簡初柒這時才道:“不錯,現在火候到了,可以出鍋啦。”

他把三清鈴往上一抛,鈴聲震蕩,居然壓過了這巨大鬼物的嘶吼。

與此同時,擴張的皮影樓也受到阻礙,正是之前簡初柒抛出去的那四枚棗符,它們分別鎮壓在四角,牢牢抑制住了皮影樓擴散的陰氣,使得這鬼域的大小無法再進一步。

此刻,簡初柒伸手結印,數道金色的符文自手中浮現,随即環繞在巨大鬼物的身邊,往裏收縮。

相比于鬼物的陰森恐怖,金色符文顯得太過于簡單。

可就是這樣,巨大的鬼物竟然掙脫不了,只能任憑符文壓制,也随着越縮越小。

其餘人:這麽簡單就打敗了一個新生的鬼王?!

鬼王:我不要面子的嗎?!

它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出去看看世界。

剛出生就被宰,可憐喲。

許老:果然,一點點擔心都是多餘的,他就是跟來湊數的。

霍逍:他就知道,不愧是小舅舅,他親舅舅慧眼如炬,認下這麽一個幹弟弟真值。

茅震:再次刷新認知。

章謙與潘麗麗相互看了一眼,他到底是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簡初柒?

等到這個鬼物已經縮小成半個手臂大後,簡初柒伸手一招,符文攜帶鬼物飛來。

他接在掌心裏捏把捏把,直至将這個鬼物捏成指甲蓋大小漆黑的小丸子,然後對着桓慕珩的肩膀上招手:“來,小八,你的小甜點弄好了,快過來吃掉,這對于你來講可是大補之物。”

小八于是飄過來,乖巧立在簡初柒的手心上面。

簡初柒:“張嘴,啊。”

小八張開嘴,仰頭,啊。

簡初柒便把漆黑的小丸子塞進去。

小八一口吞掉,然後‘嗝’,嘴裏飄出一小縷黑氣,撐住了。

小七站在桓慕珩的另一側肩膀上,一手扶着桓慕珩的脖頸,一小手不禁放在嘴邊含住,羨慕。

但它是陽木所形成,陰陽雖相生卻也相克。

它若是碰到鬼物只有滅掉,根本不能吞吃。

待小八又飄回桓慕珩的肩膀後,小七過去找它,小手摸了摸小八的肚子,似乎在給它順氣。

許老不由看得驚奇,這小紙人未免也太過通人性了吧。

特別是,其中一個小紙人竟然可以一口吞掉鬼王?

雖說是新生的鬼王,卻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小紙人可以承受得了。

“小舅舅,它們也是你做的?”霍逍直接問道。

簡初柒點頭:“是啊,可愛吧。”

“可愛是可愛,但這麽厲害,制成它們的材料不簡單吧?”

“嗯嗯不簡單,陰陽雷擊木哪有簡單的。”

“什麽?!”

霍逍、許老和茅震不由得大吃一驚。

茅陽也睜大眼睛,雷擊木!

這居然是陰陽雷擊木制作而成的小紙人?!

這等稀罕物……

他們不禁又仔細看了看兩個小紙人。

倒也确實只有雷擊木才能夠承受如此濃重的陰氣。

不過即便他們擁有雷擊木,怕也制作不出來這兩個頗具靈性的小紙人。

鬼物解決,這一整座皮影樓最終在金色的火焰中燒毀。

那些一起來的同學屍體則被章謙、潘麗麗等人擡了出來,挨個擺放在地。

瞧着同學慘死的形容樣貌,他們不禁變得沉默。

此時金雞破曉,天微微亮,過會兒,該會有警署的警車開過來了。

這是簡初柒和那個慶城警員約好的時間。

大概是陽光驅散了這群學生心中的一些陰霾晦暗。

章謙恢複些精神,忍不住走到簡初柒的近前問道:“簡初柒,你是簡初柒吧?”

簡初柒回頭,表情不像是認識他的樣子。

章謙遲疑道:“綏城簡家,你是簡家的七少爺嗎?”

“你還記不記得我,你從前都是喊我章謙哥哥的。”

桓慕珩擡了擡眼,神色淡淡,看向章謙。

章謙被他的眼神盯着,不由得心尖一顫,往後退了半步。

簡家和章家有生意上的來往,從前簡家的少爺小姐們也在綏城的私塾學館裏學習,自然是與章謙潘麗麗等人認識。

至于簡初柒,從前是個小傻子,字都認不全,在簡家不受待見,怎麽可能去私塾學館上學。

章謙和潘麗麗之所以知曉他,全是因為他們經常到簡家做客,與簡初柒見過幾面。

不過他們與簡家的其他幾位少爺小姐交好,自是也不怎麽會多待見簡初柒這個小傻子,平常不屑和嘲笑是有的。

尤其潘麗麗還參與了一件事情,她雖然是沒有親自動手,卻冷眼旁觀,看着簡初柒被誣陷,然後他和他姨娘就被趕出了簡家,驅離至鄉下。

現在遇到,潘麗麗的面容便有些不太自然,神情尴尬。

這人最好不是簡初柒那個傻子……

可怎麽會有人連長相和名字都是一樣的?

章謙說完,簡初柒道:“是又如何,我記得你,你喊過我傻子,至于‘哥哥’之類的稱呼,從前我還是小傻子時說的話,你可別當真。”

“我、我沒有……”章謙臉色通紅,莫名想解釋點什麽。

但簡初柒已經不再搭理他,轉頭與桓慕珩說話。

“二哥,一晚上沒睡,你累不累?”

“不累,七七呢?”

“嘿嘿我也不累,就是餓了,回去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叫廚子給你做。”

“唔,想吃芥菜炒飯,清蒸鹽焗雞,麻辣拌雞絲也行,好餓啊,我都沒力氣了。”

簡初柒說着,把腦袋半靠在桓慕珩的肩膀上,撒嬌地蹭了蹭。

桓慕珩顯然很是喜悅他的親近,摸摸頭,手臂環上背部,承擔他靠過來的力度。

章謙感覺自己異常多餘,在他們身邊待不下去,便走到了一旁。

過會兒,潘麗麗也走過來,低聲道:“他還真是簡初柒,但怎麽……他一個傻子,恢複正常就算了,怎麽還會這些手段?”

“他離開綏城也才不過半年之久吧?章謙,你是怎麽想的?”

“我能怎麽想,咱們能夠活着出來已經夠命大了。”章謙道。

“他是如何會這些的,與你有關麽?還是,你害怕他記得那件事,會報複你?”

潘麗麗臉色一僵,道:“那件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是簡露……我怕什麽。”

“哼。”章謙輕嘲一聲。

潘麗麗看不慣他這樣,便也嗤道:“你又能比我好多少,他是傻子時,你不也看不起他,冷眼瞧着他被簡明辰他們奚落戲弄,裝什麽。”

她說完轉身離開。

章謙表情則變得陰沉。

不知為何,他想起曾經簡初柒甜甜叫他章謙哥哥的模樣。

但那也只是初次見面時叫了兩聲,之後……見他與簡明辰等人是一夥的,這小傻子便也知曉他不能靠近,每每見面就都會遠離他了。

章謙忍不住又看了看簡初柒。

他變了許多,臉長開了,更好看,也更加開朗。

但、但他怎麽不一直是個傻子……章謙不禁暗自握拳,這樣他就不會覺得他耀眼至極,也不會覺得,他竟有些望塵莫及、高不可攀了。

過後,慶城的警員到達,警車将他們接回去。

雖然皮影樓已經被燒毀,但死去的學生卻再也無法複活。

一些父母陡然失去孩子,自是痛不欲生,找警署和還活着的學生要個說法。

不過之後再怎麽吵鬧也不關簡初柒、桓慕珩等人的事了。

他們要離開淺溪,坐火車回上海喽。

潘麗麗回到家,她從私塾學館請了長假,近期是不想再去那裏了。

一是同學死去的陰影不散,二是那些家長總要找她和章謙讨說法。

其餘人倒把這件事情的源頭都給推到他們身上了,說什麽是他們組織,一個個推诿責任,避之唯恐不及,呵,這些家長不就是想要錢麽,他們潘家給得起。

潘麗麗心情不虞,突然,她眼神瞥到放在沙發旁的電話,想起去了上海的簡家。

在綏城時,她與方氏的女兒簡露交好,因為簡露是大房的女兒,還有兩個姨娘的女兒一起,卻不如簡露受重視,而簡露在綏城可比不過她,畢竟她父親有官位在身。

但卻沒有想到,簡家一朝得到一個發財的機會,竟舉家搬遷至上海了。

大上海……那樣繁華的地方,她都沒有去過。

可想而知,潘麗麗對比有了落差,心裏不平衡了。

特別是在簡露打電話過來,明裏暗裏的炫耀後,她心裏更加的不甘心,嫉妒。

憑什麽簡露那個沒腦子的女人能去上海定居,她卻不行,她父親的職位就在綏城,根本不能離開。

潘麗麗眼睛一轉,心道簡初柒似乎也是要去上海,那他要是回簡家,豈不是要吓簡露他們一跳,傻子竟然恢複正常了,尤其他還……不、這個不能告訴簡露,就讓簡露以為她還可以随意欺負簡初柒,到時候……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想到這裏,潘麗麗的心情變好,挪個位置,撥打電話過去。

“嘟、嘟。”

“喂,你好,這裏是簡家。”

“我找簡露,有事要與她講。”潘麗麗清清嗓子道。

“哦,原來是潘小姐,請稍等,我去叫我們家小姐來。”

過會兒,簡露接聽電話:“喂,麗麗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潘麗麗:“你猜我在淺溪見到了誰?”

她對皮影樓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談簡初柒在淺溪,似乎要乘坐火車去上海。

……

火車上,這回一路平安,無事發生。

他在慶城告別茅陽和茅震師徒兩人,又再次給茅陽留下一些東西,比如他用不到的符紙之類。

茅陽簡直感動得淚眼汪汪,回贈簡初柒五帝錢和三清鈴。

五帝錢就是指清朝五個皇帝的銅錢,可擋煞、避邪。

不管是放在家裏或放在身上皆可。

現在,簡初柒正用紅線将其串起,一邊系緊一邊與桓慕珩聊天。

“二哥家中只有一個弟弟在嗎?”

“嗯,母親遠在北平生活。”

桓慕珩的父母是強強聯合,算是商業聯姻,桓家開設銀行、工廠、制造貿易,手底下的鋪面多到數不清楚,他母親阮素青的家裏則是船業大亨,擁有數個碼頭。

阮素青是女強人,年輕時跟着跑船,處理貨物,就是懷着桓慕珩的時候也沒有歇息,所以桓慕珩是在海上出生的。

阮素青那時不知多加注意身體,以至于老了以後,落下一身的毛病。

在桓父去世後,她便離開上海,去了北平休養。

桓父只納過一個姨太太,就是從小服侍他的丫鬟燕姨娘,一着不慎,被她爬了床,以至于生下桓家的大少爺桓致昭。

桓父自此厭惡燕姨娘,若不是懷孕生下兒子,她連被擡姨太太的資格都沒有。

後來,桓父把桓致昭扔進了寄宿學校,再後來,桓致昭出國留學,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燕姨娘則被阮素青帶去了北平,不在上海礙桓慕珩的眼。

倒是有一點,桓家大少爺天生高低腳,這也是桓致昭出國的原因之一,畢竟國外的外科醫學發達,說不準可以治好桓致昭的高低腳。

“那二哥的弟弟好相處嗎?”簡初柒問道。

桓慕珩端起茶杯的手一頓,道:“嗯,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陳二和陳三不禁咧咧嘴。

琛少爺好相處嗎?

絕對不好!

那就是個混不吝的混世魔王。

除了他們家二爺的話,誰都不聽。

就是夫人來了也不好使。

畢竟只有他們二爺是真打啊,下狠手那種。

不聽話就揍,沒毛病,一點毛病都沒有。

不過,倘若琛少爺碰上七少爺?

那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他們賭琛少爺會一敗塗地!

接到那通電話以後,簡露就把簡初柒要來上海的事情告訴了她母親方氏。

作為簡父的妻子,方氏在家裏有一定的地位,自然也有話語權。

周玉蘭帶着兒子回不來,甚至出不了玉石村,其中不乏有她的手筆。

甚至簡初柒恢複智商,從傻子變為正常人的消息,也是她瞞着簡父沒有說。

現在,周玉蘭竟帶着簡初柒離開玉石村了?!

為何她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他們是怎麽離開的?

簡露:“聽潘麗麗講,當時簡初柒叫什麽人二哥,沒準是跟着旁人一同走的,呵,怕是攀上了哪個路過的商人吧。”

“也或許,是他娘周玉蘭賣了身子,才讓人帶着離開了玉石村。”

後一句,簡露不無惡意地講道:“呵呵,他們怎麽還有臉來上海,來了也要把他們再趕出去。”

“媽,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爸爸知道?潘麗麗告訴我他們乘坐的火車時間,下午怕是要到了。”

方氏皺眉,不知為何,她有一種事情逐漸脫離她掌控的感覺。

她道:“派人先去火車站看看,看是什麽人帶他們來的上海,萬一不是個好的,讓他們回來,再給簡家帶去麻煩怎麽辦。”

旁的不怕,她怕有損簡家在上海的名聲。

“他們若是想找到家裏來,就先攔下,呵,想必帶他們來的人也不過是什麽阿貓阿狗的,否則怎麽會去到玉石村那麽偏僻的鄉下地方,不足為懼。”

“媽,那要是攔不了,被周玉蘭他們找了過來呢?”

方氏輕瞥女兒一眼,笑道:“你不是說周玉蘭賣了身子才出得了玉石村麽,這一路他們過來,如果沒有人幫着,以他們母子兩人怎麽可能到得了上海。”

“就是沒這回事兒,謠言傳着傳着也會變成現實,我倒要看看周玉蘭那個女人怎麽在上海待下去。”

“哈哈還是媽你聰明。”簡露笑道:“那你就快些讓人去火車站看一看吧。”

方氏吩咐下去。

另一邊,簡父也接到一個電話。

巧了,潘麗麗的父親打來的。

潘麗麗的父親在和淺溪警署打交道的過程中,意外得知桓慕珩的身份。

還有,那個被桓慕珩帶在身邊的人叫簡初柒,再細一打聽,果然還有一位姓周的夫人。

這不就是簡父的四姨太嗎?

他們居然離開了玉石村,這是要到上海尋簡家?

潘麗麗的父親便給簡父打了通電話。

倒是沒怎麽提及簡初柒的情況,畢竟在他眼裏簡初柒一點都不重要。

淺溪的警署也沒多嘴把簡初柒的厲害宣揚出去。

慶城這邊的警署,因為還一同請來許老和霍逍幫忙,簡初柒沒有明說在皮影樓裏的事情,他們自然不知曉這都是簡初柒一個人的功勞。

那群學生都對皮影樓生出陰影,哪裏會主動提及。

章謙和潘麗麗更是不想說起這件事情。

所以,造成信息差,潘麗麗的父親完全忽略了簡初柒。

他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在于桓慕珩。

簡初柒母子倆跟着他完全是附帶,雖不知為何會跟着,可既然扯上關系,怎麽也得利用利用。

那可是桓慕珩啊!

簡父聞言,自然震驚居多。

先不管他這個傻兒子怎麽會與桓二爺扯在一起。

現在最主要的是,去火車站接人!借此和桓二爺攀上關系!

“嗚——嗚——”火車一聲轟鳴到站。

簡初柒與周玉蘭前後下了車。

“娘,小心點腳下,這個檻高。”

“好,娘注意着呢。”

但周玉蘭的眼睛卻一直注視着周圍、外面。

這裏,就是上海了!她終于和兒子到了這裏!

火車站人員往來,絡繹不絕,畫面嘈雜又鮮活,外面還傳來清脆的鈴聲,不知是做什麽的。

隐約還可以瞧見遠遠的道路上車來車往,地面鋪着青石板,兩邊商鋪貼着新潮的畫報……

一切都是那麽新穎,有許多周玉蘭沒有看到過的事物。

穿着、發型……還有在火車站外面等待的黃包車。

對了,簡家。

“兒啊,娘不知道簡家的地址在哪兒,還得打聽打聽。”周玉蘭道。

簡初柒還未說話,桓慕珩道:“周夫人,那就不急着回簡家,不如你和七七先同我回去桓家。”

“待休息好後,明日,我差人去簡家遞上消息。”

“這……”周玉蘭猶豫。

他們都到上海了,怎麽好再打擾桓少爺。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