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溫晚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溫度已經基本降下來了,只是心跳偶爾還會有些快,心裏不禁頭有些責怪何琛。
媽的,狗何琛也太會撩了吧,肯定是撩過很多女孩子才這麽有經驗!
溫晚憤恨的想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何清已經不在了,整個休息室裏空無一人,大概是她被叫去有事了,畢竟才剛發生醫鬧,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溫晚用左手拍了拍有些餘溫的臉頰,右手還是有些痛。
雖然她自己看了片子,沒有骨裂什麽的,但那可是鋼管啊,這麽大的一根砸下去,很難想象她的手臂那一塊會怎麽樣,大概是青青紫紫一大片吧。
想到休息室裏暫時沒有人,而且他們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溫晚決定看看自己的傷勢,還好,傷的是手臂這種能見人的地方,也不算太尴尬。
掩好了門,拉上窗簾之後,溫晚就慢慢的的擡起左手解開白大褂的扣子,同時把右手小心翼翼的從裏面拔出來。
右手不動它的時候本來是不痛的,可一動就像拉扯到了某些傷處,痛的溫晚直吸氣,靠,那人也太狠了。
簡直下了死手打,她右手都快擡不起來了,這可是開處方,寫病歷的手啊 。
溫晚剛把手從白大褂裏拔出來,就聽見身後的門響起一聲,顯然是有人開門進來了。
她下意識的轉身回頭看就見何琛站在門口,手裏拿着病歷,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正不知是進是退才好,一雙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往她那裏看。
溫晚覺得有點好笑,像何琛這樣的人也會不知所措嗎?
不過是一個光着的膀子而已,她都不介意,何琛介意個什麽勁兒?
她還以為何琛在臨床這麽長時間早已經習慣了面對各式各樣的病人了,沒想到何大醫生還會有不知所措的一天啊?
溫晚下意識的想逗逗何琛,畢竟這樣的何琛太少見了,誰叫他平時都是一副一絲不茍的樣子,簡直和他們這些凡人不可而語,差距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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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師兄,看了這麽多的病人難道還是沒有适應嗎?”
溫晚的這句話中帶着一絲調笑的意味,她也只是随意說說,而且也并沒有想打擊他,只是單純的開個玩笑。
何琛卻陡然身子一正,看着她的眼睛也不再閃躲了。
而是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看,面卻上風輕雲淡的回道
“我看過的病人多了,什麽樣的沒看過”
說罷,他邁步向她走來,溫晚這時才感覺到心有一點慌,下意識的剛想轉身拒絕,一道清清冷冷卻不帶任何反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過身去,我給你上藥。”
溫晚趕緊背過身去,倒不是她害怕何琛,而是她的臉已經不自覺的燒了起來,為了不讓何琛看見,只能轉過身去。
溫晚保持着腦子裏的最後一絲清醒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何琛師兄你是醫生,肯定有很多事情,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天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差點燃起來,勉強才維持住自己的語氣,沒發出顫音,要再叫她來一次,她可受不了。
回應她的是何琛沾了藥膏抹上來的冰冰涼涼的手指,藥膏明明是涼的,卻在何琛的手撫上她皮膚的那一刻,滾燙的就好像火燒起來了一樣。
何琛的手像一根火柴一樣,只輕巧的在她肩膀上劃過,就可以把她燃起來。
溫晚可以看見自己盡量維持沒有顫抖的樣子,何琛略帶一絲冷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還知道我是醫生啊?醫生為病人服務不是應該的嗎,況且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我完全有足夠的時間,你為什麽急着趕我走”
說話間,何琛的力度惡意的重了一些,抹着藥膏的手指在她青青紫紫的皮膚上按着。
溫晚很想叫他輕一點,可到底還是咬住嘴唇沒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一直在身後的何琛卻出其不意的湊到她脖頸旁邊,溫熱的語氣在她耳邊輕輕撫着,像是一只粘人的八爪魚一樣,濃密的氣息瞬間把她整個人包圍。
他輕輕開口,濕熱的語氣從身後撲來撫上了她的耳朵,引起脖頸上的皮膚一陣細細顫栗
“……還是說你怕的是我這個人呢?”
溫晚心中一驚,這麽容易就讓他看出來了嗎?
她果然還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啊?
不行,她不能輸!
下意識的想伸手推開何琛,卻在這一刻,剛剛被關好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門外何清張大嘴巴的望着裏面發生的一切,嘴巴吓的都快合不上了,今天的驚吓屬實有點大啊。
等接觸到兩個人投過來的眼神之後,何清捂着快要吓掉的下巴尴尬一笑:
“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我什麽也沒看見……”
說完之後何清就捂着嘴巴一副極力控制興奮的樣子同手同腳的走了,溫晚想出聲叫住她都沒來得及。
何清跑的比兔子還快,一邊跑一邊還忍住太過興奮的聲音,如果這要不是醫院的話,她說不定早就尖叫起來了!
何清走後,溫晚面色沉了下來,一臉不善的望着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而面前這個罪魁禍首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他做錯了什麽一樣。
悠哉悠哉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溫晚終于受不了了,狠狠瞪了一眼何琛,另一只完好的左手順道拉上剛上好藥的右手衣服。
“你不去解釋嗎?她會誤會的…”
溫晚站了起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沒理何琛,何琛順勢則在溫晚剛剛坐下的地方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誤會就誤會呗,誤會豈不是更好”
說罷他擡起眼睛朝溫晚遞去一個笑眯眯的眼神。
溫晚簡直氣的不打一處來,何琛怎麽會這麽輕浮?不拿女孩子的名聲當一回事他不介意,她還介意呢?!
溫晚完全沒有聽懂何琛話裏隐藏的含意,只覺得何琛是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自己,她當初怎麽瞎了狗眼會喜歡上何琛這樣的人?
“要誤會,誤會你一個人去,反正不要扯上我,您不找女朋友,我還要找男朋友呢。”
說完,溫晚就把何琛推出了門,何琛站在門外有點一臉懵逼,他都說的這麽清楚了,溫晚怎麽還是聽不懂
她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豬蹄嗎?
何琛摸着口袋裏的病歷嘆了口氣,結果還是沒把病歷給她。
不過也無妨,多了個下次陪她的理由也更好,想到這裏,何琛就一臉輕松的回去了。
只剩下溫晚在門的那頭,有點難過。
何琛他到底把感情當做什麽?又把她當做什麽?
如果不喜歡她的話,那就不要來撩撥她啊,有什麽事說清楚才好!!
這樣她才能把放在何琛那裏的心好好收回來,然後好好的做自己。
第一次和何琛見面的時候是在金秋九月,秋風送爽,剛高考完的學子熱情洋溢的來上大學的時候。
正好,那天溫晚的父母有些忙,沒空陪她,她就拉了個大箱子自己一個人。迷迷糊糊的偌大的校園裏到處亂走,
頭上戴着頂遮陽帽,紮着兩個雙馬尾,身上穿着個背帶褲,既青春又可愛。
溫晚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何琛的時候,她緊張的話也不會說。
她是個很不愛說話,很內向的人,十八年以來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卻在見到何琛的那一刻對他心動了,然後便再也收不回來。
她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氣拖着箱子去問了一個陌生人
“師…師兄,你好,請問2棟3306怎麽走?”
何琛站在樹蔭下,白淨的臉上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陽光與帥氣,樹上的蟬鳴吱吱叫着,仿佛永遠也不知疲倦一樣。
穿着大紅色志願者馬甲的何琛聞言垂下眼睛輕輕打量了眼前拉着比她還大半個人的箱子微微垂着頭有些緊張的小女孩。
他很溫和的笑道蹲下身子和她平視起來:“第一次離開家裏來外面上學啊”
溫晚有些臉紅,為了不讓何琛發現只得更加垂下了帽檐,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一個人嗎?家裏人沒來陪你一起嗎?”
說到這時,何琛自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轉而不說了。
因為他很明顯的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孩在提到家人的那一瞬間萎靡了下來,就像夏天被曬的蔫頭巴腦的樹葉子一樣,打不起精神。
何琛轉而很自然的換了話頭:“我送你吧反正也不遠,對了小妹妹你叫什麽啊?”
溫晚腹诽着,你小妹妹,你才小妹妹,你全家都小妹妹,但嘴裏還是輕輕道。
“溫晚。”
何琛又笑了,順手接過她的行李箱,他似乎很喜歡笑:“姓溫嗎?晚是夜晚的晚嗎?”
溫晚輕輕應了一聲,“嗯。”
路上的蟬鳴還在吱吱不倦的叫着,仿佛這不是金秋九月,而是這一年中的第二個夏天。
途中何琛和她慢慢聊着天,他好像學乖了,不再問她有關家庭的問題,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
一路上他将溫晚的專業,姓名,學院,學號,什麽都摸了個透,初出茅廬的溫晚當然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她被父母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十八年來從沒嘗過早戀的滋味,在進入大學之前,她的人生仿佛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習…
不過,從這一刻以後,她将會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了,那感覺既苦澀又美好。
就像你嚼了很久的口香糖一樣,酸酸苦苦的,卻不舍的把它吐掉。
臨走前何琛向溫晚要了聯系方式,并貼心的告訴她,學校裏如果有什麽不适應的話,或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找他。
然後何琛就揮揮手跑掉了,溫晚一個人站在宿舍裏把手機握在胸口握了好久,直到何琛下樓,她才把手機打開。
上面顯然就是一條添加好友信息,他的備注很明确,也很正大光明。
“學生會會長何琛,學妹可以考慮一下加入我們學生會哦。”
看到備注的那一刻,剛才才對何琛才升起的那一點點喜歡和好感,頓時在這句話的面前消失的蕩然無存,甚至還偶爾生出了一點嫌棄。
溫晚:我喜歡你,你卻只想我加入學生會,給你打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