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
真相
再熱鬧的喧嚣都有落幕的一刻,就算今晚的狀況傳出去會震驚整個IMAX公司,乃至整個傳媒界,也終究落幕。傳媒巨頭方斬殇,那個一向冷靜自持的方斬殇也會有如此低聲下氣,放下身段追求女生的一天,大家在鬧累了之後,都各自回房休息。
流湘亦是如此,在經歷了母親的病和繁忙生活和工作之後,今天本該是放松的一天,卻因方斬殇的出現變得不一樣了。他放松時,她尚能自如,但當他露出一絲犀利之色時,她卻要用盡全部精力去應付。
時針已經指向午夜12點,她匆匆洗了澡,努力告訴自己不再多想,才漸漸進入夢鄉,不知何時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流湘迷迷糊糊的醒來,幾乎以為是夢境,可那聲音持續不斷的傳來,極有節奏,似乎敲門的人很有耐心等她開門。
她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從門鏡中望去,外面的人竟是張亦臣,她對張亦臣還是存有一份敬畏之心的,畢竟那是她被委派到IMAX公司的最直接管轄領導,況且張亦臣對她很是厚待,向來都十分客氣親切,一看之下竟困意全消,輕輕開門。
“張部長!這麽晚了有事?!”
“恩!很抱歉這麽晚打擾你!但……确實有事想和你談談。”
“進來坐吧!”流湘笑笑,雖然很意外這麽晚他找她所為何事,但還是熱情的招呼着。
“不了!流湘,我們出去聊聊吧,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啊?!去哪裏?”
“跟我來吧!”
流湘反手将門帶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度假村的樓道中,雖然已經很累了,但張亦臣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既然他不肯說,她也不再追問,只是隐約覺得他帶她走的方向,是度假村中男生住的房間位置。
張亦臣在一間房門前停下,用門卡将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流湘自然的随手開門,屋內迎面而來的竟是一股嗆人的酒味,流湘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味驚到,連連後退幾步。
“進去看看!”此刻張亦臣的聲音傳來。
流湘應聲走進屋內,在廳內寬敞的沙發中歪歪扭扭睡着個人,而沙發旁邊是很多嘔吐後的殘渣。方斬殇嘴唇蒼白的倚在沙發中,對外面的來人一無所知,他原來整齊的頭發,零零落落的散落在臉頰,衣上滿布褶皺,口中還在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怎麽成這樣?!看起來沒喝多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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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斬殇的酒量向來極好,可惜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就是想醉,誰也攔不住啊!”張亦臣嘆口氣道:“他怎麽會醉成這樣,想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流湘,你何苦這樣折磨他,他對你的心思,他雖說的不多,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亦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先幫他收拾收拾,這樣睡一晚上,明天不知會成什麽樣子。”
“這個不用你!你幫他收拾得再好,不若他醒時,給點安慰,這些我會找服務生處理的!”張亦臣過去點了服務鈴,而後轉首對流湘道:“這邊有個很好的咖啡廳,這會有夜宵我們過去說。”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随意點了一些糕點飲料,張亦臣顯然不願意拐彎抹角浪費時間,見侍者将東西一一擺好,退下後,便開口道:“流湘!不是我願意多管閑事,我和斬殇雖是上下級關系,但私交卻極好,他郁悶的時候常會來找我喝喝小酒,你們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從他斷斷續續的言語中,卻也猜到了一二。我想你們應該是多年前的一對戀人,而後他不告而別,一去多年,杳無音訊。”
“部長!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和我談這些,我一直都十分敬重您,您對我也十分照顧,我很是感激,但我和他的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我現在只單純的想好好生活,他不存在于我的生活中已多年,我早已習慣。是不是他讓你來和我說這些?!”
“當然不是,我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你說這些,斬殇更是毫不知情,今天看到他當着這麽多人面前向你表白,流湘你想過沒有,若是換了別人,即便有他這樣的身價地位,可是能做到如此,放下身價,低聲下氣。況且是在他自己的員工面前,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多深的感情,這絕對不可能是作秀,而是在他心裏,你已比他的面子、驕傲和尊嚴更重要。我沒想到今天他會喝醉,大概是太苦悶了,才會沾酒就醉吧!”
“你說的這些我都了解,所以這才是你帶我去看他的真正原因,你希望我怎麽樣?”流湘蹙眉,大半夜的被人拉起來談方斬殇的事的确有些讓人不爽,但張亦臣也是出于好意,這點她能了解,但語氣仍在不知不覺中有些不悅。
“我只希望你能試着去了解,雖然他以往是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但無論人和事情都是在發展中變化的,你不能總是站在原點看待同一個人或是事物,是不?”
“亦臣,我很感謝你和我說這些,也了解你的好心和不忍心,但有些事情在作出選擇的時候,就意味着同時放棄。誰也不能說我現在放棄了,以後發現錯了或是不好,還能重新來過,這樣不公平。”流湘耐心解釋着,“又或者說你對我們的事情不夠了解,他帶給我的不是現在的幾句讨好,為我做幾件事就能彌補的。”
“你一直說我不了解,其實流湘我比你想像中知道的要更多,斬殇曾經和我說過,當初他離開你,是因為他母親說他們家族有一種很厲害的遺傳病,這個病注定方家男子都活不過30歲,而他在外這麽多年,是該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另外國外也有更好的醫師,或許可以幫他延續生命,他那會知道了這個消息,大概是不想連累你,所以才走的那樣絕決和杳無音訊,事情總是有原因的,你不要一味的怪他,如果真的是情有可原呢。”
“什麽?他有什麽病?”流湘對這個說法有些吃驚,不禁失聲問道,容色中再掩飾不住平靜,“即便如你所說,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就算當初事出有因,這五年來,他為何不和我聯絡,這一切,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也解釋不通!”
“是啊!是解釋不通,我知道的大概也只有這些。你既然這麽想明白,為何不親自問問他,給他個解釋的機會又能損失什麽,即便他說後你不滿意,再拒絕也不遲啊!像你現在這樣直接将他拒之門外,并不是個好辦法。我并不是偏向誰,作為朋友我想說,流湘或許逃避永遠也不是最有用的方法,相反面對去解決他,無論結果如何,對你們兩個都好!”
張亦臣說話的時候,流湘低頭慢慢喝着手中的咖啡,食之無味,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略略擡頭,朝張亦臣微微一笑,誠摯的道:“亦臣,你的心意我感覺的到,謝謝你和我說這些,我想我會好好考慮的,或許我處理問題的方式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太激烈了些。”
回到房間,時針已指向淩晨兩點半,好在張亦臣說昨天大家都玩得很累,明天不用太早出發,11點集合就好,不知是咖啡的緣故,還是忽然得知些那些年一直想不明白問題的眉目,流湘一直輾轉反側,思緒兜兜轉轉不過是當初的那些甜蜜和痛苦,忽而她驚異的發現,在得知他離開的真正原因後,雖然還有好多不能解釋,但她依舊有些暗自欣喜,就像是個沒人疼的孩子,忽然有一天發現原來親人抛棄她,有着不得已的原因,就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給點希望便能開心很久,即使現實再殘酷都能很阿Q的自我安慰。
她對自己的這種反映,很是苦惱,兩年的傾心相戀,五年的艱難時光,竟在這個近乎荒誕的理由下,有了解釋,她嘲諷的苦笑着,嘲笑自己的心,如此的不堅定,已經開始在不知不覺中向他傾斜。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了朦胧睡意,沉沉睡去,夢中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而方斬殇絕然離去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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