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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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別無他法，除了面對，流湘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而面對斬殇的确是件讓她費盡心力的事，但若放任不理，在看過那些賬目後，風格建築将會走到哪一步，後果難以預料。
和蕭逸相識以來，她了解他的個性和驕傲，這世上的事只怕除了她，再沒什麽可以讓他的堅強和固執低頭，他和方斬殇其實在某種意義上是同一種人，只是蕭逸何其無辜被卷入這場紛争，若不能給他全部的愛，那至少不能讓他連公司都搭進去，無論如何這樣的結果已超出她的底線，她無法再任其發展下去。
IMAX大廈10層，方斬殇辦公室，那是流湘很久沒涉足過的地方，此時她走到門口，遲疑了下，開始敲門，叮叮當當的有節奏敲擊聲，打在心上，直到屋內傳來熟悉而低沉聲音：“請進！”
流湘深吸口氣，努力保持面上容色的平靜，緩步推門而入。
方斬殇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正埋首看着桌上的文件，修長的手指龍飛鳳舞的在書寫着什麽。
“方總！”
“流湘？！”斬殇聽到聲音，手下一頓，有些愕然的擡頭，看到站在門口一身長裙的流湘，臉上的神色瞬間柔和下來，“是你啊！有什麽事？快過來坐吧！”
“恩！謝謝！”流湘笑笑，在辦公室一旁的待客沙發上坐下。
方斬殇殷勤的起身為她倒了杯茶，才在沙發對面坐下，微笑着道：“無緣無故你是不會登三寶殿的，最近連工作上的事情都已經開始只和我秘書接洽，說吧，什麽事？”
“恩！”流湘并不否認他的話，只是擡起頭，目光直視過去，幽幽然看不出心緒如何，半響才道：“風格建築的事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方總一定有所耳聞吧？！”
斬殇點點頭，卻不接話，安靜等待着她的下文，眼裏的笑意卻在一點點淡去，只是默然的望着她，她柔軟的唇瓣輕啓，語氣有絲疏離的淡漠，在他目光注視中，不再回避，淡淡的道：“我了解IMAX的實力，也知道得罪傳媒人的後果，而今無論如何我想請方總手下留情！”
“是為了蕭逸麽？流湘你怎麽就那麽肯定這件事和我有關？！我在你心裏就只是那樣的人麽？”方斬殇挑眉，問得很直接幹脆。
“原本我是不信的，只是事實擺在眼前，想不信都難！”流湘的目光黯淡下來，想起那個咖啡廳的視頻，而後擡眸，略帶求懇的道：“斬殇，求你放過他吧，他有他的驕傲和自豪，這樣的事情于他而言只能硬挺，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可以考慮和你協商解決，或者你有什麽條件，我們商量看看！”
方斬殇蹙眉，眸光直射過去，像是想望盡她心底深處，一字一頓的道：“你就那麽肯定這件事和我有關？！”
流湘默然不語，卻用沉默做了肯定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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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都這麽固執的認為了，我也就不必解釋了。我明白，你認定的事情，向來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我再說什麽都是徒勞！”方斬殇神情有些晦暗，手指在身邊慢慢聚攏，指尖在合攏時微微顫動，泛出微白，有些恨恨的道：“那是不是我可以提條件了？！”
流湘平靜的望着他，點點頭，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你說吧！我在聽！”
“好！”方斬殇的身形一動，頃刻從沙發上站起，帶起一陣涼意，犀利的目光在流湘身上一掃而過，伸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修長的手指一轉，輕輕按下幾個按鍵，辦公室的光線一暗，氣氛一下子靜谧起來，偌大的辦公室中落地玻璃的帷幕緩緩落下，罩住外面的光線，緊接着房門一聲輕輕響動，咔彭一聲，由內鎖起來。
“你要做什麽？”看到他異常的舉動，流湘一驚，身子本能的向沙發裏縮了縮，有些慌亂。
斬殇英挺的身影很快壓了下來，他身上散發的薄涼觸感，讓流湘微微顫抖，“你要做什麽？！”
他薄涼的唇就那樣直直的壓了下來，涼涼的觸感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她赫然欲側頭閃開，才發現整個身體都被他鉗制得動彈不得，他停頓了下，聲音中透出一絲清冷氣息，吐在她的面頰之上，“不是說談條件麽？為了蕭逸，應該什麽都可以吧？你心裏最清楚明白不過我要的是什麽，不是麽？！”
“你！”流湘狠狠的瞪視過去，後面的聲音卻消失在他逐漸狂暴的吻中。
他的舌順着她開口的瞬間輕輕滑進去，輾轉游移在她芳香的氣味中，堵住她的呼吸，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柔軟下來，情不自禁的向他靠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手開始不規矩的在她周身游走，摸到胸前時，指尖輕輕一挑一撚，她胸前的幾個紐扣應聲而開。
胸口傳來的涼意，讓她驟然清醒，她低頭看到胸前的內衣已暴露在空氣之中，而他竟用手隔着胸衣，撫上了她的柔軟，她猛然使勁想推開她，可他仿佛早已猜到她的反應，一推之下反而将兩人間的距離縮得更短，身體幾乎貼在一起，他将頭埋在她的肩窩，輕輕在她耳邊吹氣，“流湘，明天晚上到我公寓來！IMAX的實力既然你再清楚不過，也應該明白若我下死手，你覺得蕭逸頂得住麽？能有勝算麽？”
你覺得蕭逸頂的住麽？有勝算麽？……
這幾句一直在流湘腦海中徘徊，顯然蕭逸是頂不住的，一個企業家和傳媒鬧翻的結果可想而知，更何況是IMAX這樣在H城可以翻雲覆雨的媒體。這件事于方斬殇而言，也許不過是幾個報道，幾個新聞，便可輕輕松松将事情無限擴大化，而在蕭逸那裏确是真金白銀，用身家在拼鬥，思來想去，既然事情因她而起，也該由她結束，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袖手傍觀。
方斬殇想要什麽？他今天的行為再清楚不過，這麽多年了，她不覺得他會是那樣的人，但這些年過去，他變得陌生起來，甚至有些冷酷，在種種事實面前，她已無力再去思考，結局或是後果，只要能先解蕭逸的燃眉之急，再做打算。
夜晚的路上，霓虹閃爍，流湘一身淡藍色連衣裙，她依稀記得當年斬殇說過，他最喜歡看她穿着淡藍色的衣裙，清爽幹淨，整個人都會變得異常明亮起來。
今天她特意找來這樣一件，一個晚上能如何？縱是一夜歡愉又能如何？在這個早就開放的時代，或許真的算不上什麽，逢場作戲也罷，為達到目的也罷，他要的她可以給他，但這個夜晚後她會下定決心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似乎只有這樣僅餘的那絲念想也能生生切斷，這樣也好，以這樣的方式，終能讓她不再糾結，華麗麗的轉身離去，将他徹底擯除出生命。
門鈴聲響了不久，門很快應聲而開，方斬殇一身居家服出現在門口，笑望着她神态悠閑。
流湘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麽不讓我進去？”
斬殇微微側身，閃出門口的通道，微微躬身道：“當然不是，歡迎之至！”
流湘不看他臉上的表情，也懶得分析他的想法，高跟鞋踏上柔軟的地毯，邁步而進。
廳中燈火通明，中間飯桌之上擺着幾瓶紅酒和幾碟精致小菜，卧室中似乎還飄來若有似無的音樂聲，她微微一愣，對這樣意外的場景有些意外。
方斬殇回到桌邊，幫她拉開椅子，做了個優雅請的手勢，從一旁拿起紅酒瓶将兩人面前的酒杯滿上，将其中一杯端到她面前，“先喝杯酒暖暖胃，外面風大！”
流湘心中糾結，本來今晚要發生的事，她心知肚明，來之前也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男女之間無非是那點事情，一夜而已，以後互不幹涉，卻能接了蕭逸的麻煩，這個代價雖大，卻是最幹脆徹底不過。
她微微一笑，沒有伸手接過酒杯，垂首淡淡的道：“不必了！方總，你想要的，我滿足你就是！這些浪漫的情調似乎并不合适用在我兩身上，我今天會來，是相信方總做人的準則，言而有信。今晚之後，希望你放過蕭逸！”
他有些憤然的上前一步，将酒杯放置一旁，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一帶，毫不費力的将她的身體帶進懷中，似是沒想到她的不設防和沒有一點抗拒，他有些疑惑的掃了眼她冷凝的神色，心下一緊，将她緊緊環在懷中。
慢慢伸手撫摸她有些僵硬的脊背，輕柔得像撫摸嬰孩，兩人的身體緊和的沒有一絲縫隙，她和他貼合着，流湘甚至很快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和某個部位灼熱的凸起，她微微蹙眉，心下并不舒服，卻強自忍住，一動不動的任她環抱安撫。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靜谧的空間裏除了低緩的樂聲，便是兩人間彼此可聞的呼吸聲，他的手一只還密合的貼在她柔軟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卻不由自主的向上，慢慢滑入她的秀發中，他将頭搭在她的頸項之上，呼吸急促起來。
她若木偶般呆呆的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反抗，慢慢閉上眼睛，就在她以為他會有進一步行動之時，他卻輕輕推開她，讓兩人間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他有些迷亂的眸子直射到她平靜無波的面容之上，各種心痛和壓抑的表情再掩飾不住，心中頓覺冰涼一片。
她見他沒有動靜，慢慢睜開眼睛，見他正凝視着她，目光中的灼熱渴求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心痛之色，有絲微愣，平靜的開口道：“怎麽不繼續？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他就那樣望着她，聽着她話中隐含的尖銳諷刺之意，垂下眼睑，“想！怎麽能不想！”他頓了下，擡眸望着她，嘴角一絲苦澀，“只是流湘！我不敢啊！”
“我不敢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我怕我做了，以後真的會和你形同陌路，果真那樣的話，我無力承受……”
流湘聽到他的話，輕笑起來，眉眼間一絲不屑，啓口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原本我是不信，可你做都做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方斬殇的語氣低沉下來，看到她的神态和語氣，他忽而明白因為這次的事情，他在她心中本就不讨喜，現在更是一落千丈。
“對不起！我為前天和剛才的行為對你道歉，是我一時沖動，一時糊塗！”
“你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一個人的價值觀和思想一旦改變，對錯是非都會随之颠倒。按你的邏輯自然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你的條件我答應了，履不履行是你的事情，但膩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流湘擡首，臉上一抹決絕的味道。
方斬殇的臉色完全晦暗下來，用雙手握住她纖弱的肩膀，才發現她消瘦了很多，微微俯身，誠懇道：“我答應你從明天開始對媒體關于風格建築的報道，加以正确引導，兩周之內，危機會消失于無形，但在這之前，我要求陳述時間。”
面對他灼然的目光，流湘有些呆愣，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他無論如何奸詐狡猾，但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聽他陳述這個條件太過輕易，流湘并沒有異議，而是點點頭，順着他的手勢，在桌邊坐下。
“湘湘，前天我是有些氣糊塗了，其實蕭逸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樣子，是蕭逸在建築界的同行買通了IMAX旗下的一個小報刊，發布了多年前的一個舊消息，攪亂風格在民衆心中的形象。我承認我是自私，在事情擴大化後，沒有加以阻止，任其發展，我以為這樣蕭逸會自顧不暇，那樣我就有更多的機會能接近你！”斬殇說到這裏，凝視流湘面上的表情，見她雖面有厭惡之色，但仍舊再聽，才繼續道：“我可以用總裁的身份下令他們将輿論轉向護着風格的方向，但流湘你要答應我，從明天開始兩個月的時間內，搬出蕭逸的住所，這兩個月我會幫你找到合适的住處，如果我接送你上下班的話，你不能拒絕！”
“我說你怎麽會如此簡單。”流湘挑眉道，心中暗暗盤算，覺得和蕭逸公司的生意比起來，兩個月的時間尚在可忍受範圍之內，才淡淡的道：“好！我答應你！但這兩個月，我會自己找住所，就不勞煩你了，至于兩個月後，我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交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成交！”
“湘湘，你……”不再有任何交集幾個字像利刃刺透斬殇的心口，但她倔強的神情和堅定的表情，已然表示這是她所能讓步的極限，這也是他一時怒極攻心，氣她，恨她為蕭逸竟可以犧牲身體沖動下的所說所做，卻不敢真正的在這種情況下，占有她的原因，因為那樣的錯誤一旦發生，就意味着他們兩人間真正的結束。
他沉吟了半刻，雖然僅有兩個月的時間，但至少還有機會，他太了解她，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了，總比永遠只能那麽遠的遙望，伸手不可及要好得多。
“好的！一言為定！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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