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居家服
居家服
她大致說了自己的要求。這時間設計師不在，銷售給她一一記下，并順帶遞過去了一本可供參考的設計冊。
“二姐！”
突然有一道甜脆脆的聲音傳過來，是大門那邊又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女孩穿着一件嫩黃的套頭衛衣，正就是聲音的主人；她旁邊還跟着一個比她要略高些的男孩。
“雙雙？”郁禮擡頭看過去，女孩正朝着她快跑過來，笑得一臉爛漫。她腦中搜尋，在承接的記憶裏找出這張面孔，随後喊出了與之匹配的稱謂。
“二姐，好巧啊！我跟宵宵在這逛街呢。”
郁梓雙沒聽出她今天這聲有什麽不同以往，只以為那個疑問的語氣是在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二姐。”
她身邊的那個男孩于是跟着她也喊了一聲。
“嗯，沈宵像是長高了。”郁禮随之別過視線，也看向他一眼，腦子裏正對應上名字。
“二姐，你上次見到宵宵也就七八月的時候吧？不至于說的這麽生疏。而且讓你跟着我一起喊宵宵，你也老忘記。”
郁梓雙嘴上好像有些嫌她疏離自己的朋友，實際卻是已經跑過去坐到了郁禮旁邊，連看她的目光都帶着宛如實質的小迷妹崇拜Buff。郁禮也對她有映像，小叔家的小女兒，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好，二姐也喊宵宵。”
她曾經沒有家人，所以對于郁梓雙這樣一個小堂妹，接受的還不錯；挺喜歡。
“宵宵你也坐。”而小堂妹聽見她這麽說就更滿足了，轉頭才想起招呼自己的朋友來自己身邊坐下，“二姐，你也來這定做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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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做什麽啊？我也想跟二姐做個姐妹款。”
“恐怕不行。”
郁禮看見沈宵坐過來，小姑娘就又開始高興的說叨，讓她一瞬間真有些騰升起了長輩的自覺。穿過來這麽久，除了今天這個偶然，她都還沒見過這裏的親人。
“為什麽啊，很特殊嗎？”
“嗯，過來定一對婚戒。”
“哇!二姐定給朋友嗎？定好了不,我也想幫着挑一挑。”
突然就有點想把結婚的事情分享給這位小家人。
“定好了。”她看着郁梓雙，很是溫柔的笑了笑，“不是給朋友，定給你姐夫。”
非常難得的微笑，即便從前的郁禮就很寵郁梓雙，後者也沒機會在她身上見過這麽滿含寵慣的微笑。而且她只有郁禮一個姐姐......
“二姐！你結婚了？！！”
“嗯。”
她們兩個都有沉浸在各自的驚奇裏，最側邊沈宵那個在聽到這消息時比郁梓雙還要震驚的表情，就很容易也被忽略了。
“誰啊誰啊，我怎麽都不知道？大伯呢，大伯告訴了嗎？”
“雙雙是第一個知道的。”
“我好想見見啊，二姐你有照片嗎？你快給我看看！”
小姑娘鬧騰的很，轉而又朝郁禮提起了新要求。後者卻是跟着提醒才發現，自己竟真的沒有什麽顏潤的照片。
“前天剛拍了一組婚紗照，成圖倒是發過來，可以先拿給你看看。”還好是張桐出圖快，昨天下午就已經把成品微信甩過來了。正好讓郁禮能有東西頂上。
“哇塞哇塞哇塞！二姐你這也太攻了吧。啊姐夫也好美！”她湊近郁禮的手機，捂着嘴巴小聲驚嘆着，“二姐你快什麽時候帶出來讓我看看！”
她一面打着手勢示意郁禮把照片發自己，一面又對着郁禮要求道。
“先等等，下周就能見到了。到時候讓你跟着澄哥一起來。”
“二姐，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郁梓雙正拿着微信裏新收到的照片在跟身旁朋友激動分享，又聽見郁禮這麽說，轉過身更興奮了的睜大了眼睛看她。
“嗯。不過先別亂說，現在全家就只有你知道這個消息。”郁禮點點頭肯定了她，又朝沈宵看去一眼，“宵宵也是。”
前者瘋狂點頭，後者小小應了句好。
“你們玩的高興，定什麽東西跟銷售講一聲記我賬上就行。有點晚了，我該回去了。”
“好的好的，二姐你快回去陪姐夫吧，謝謝二姐哦！”
她起身告辭，郁梓雙一副星星眼的應她，沈宵也跟着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于是天色漸晚，郁禮準備回家吃飯。
“雙雙。”
“嗯？”
“這幾張照片也發我一份吧。”
“你也覺得二姐很帥是吧！感覺姐夫也超美。”
“嗯，很帥。”
郁梓雙顧着激動沒擡頭，沈宵也在看着手機上新收到的照片，尾睫顫顫。
·
回到栖上的時候，客廳留了一盞壁燈卻沒見人。聞過三天現成飯香的郁禮略有些不習慣，放下鑰匙去衛生間洗了個手，還是決定先上樓看看。
好在樓上客房的燈是亮着的，門也只微微掩上。
“顏潤？”
她站在門外喊了聲，沒聽見動靜，才直接推了門進去。床上被褥鋪的整整齊齊，就是沒見人，但地上敞着一個大行李箱。
郁禮記得這個行李箱，那天去接顏潤過來搬的其中之一就是這個。這是要做什麽？
“郁禮。”
大概是聽到房間裏的動靜，從浴室突然傳出了顏潤的聲音。
“怎麽了？”郁禮走近，隔着一層磨砂玻璃任視線描摹出霧氣蒸騰。
“幫我拿一套居家服遞進來，在衣櫃裏。”
“好。”
他沒說具體哪套，郁禮就走到衣櫃邊準備按着自己的喜好拿。一個櫃門是開着的，她以為是顏潤留好的，走過去準備上手挑。
“不用拿了。浴室裏有，剛剛沒注意到。”
但後邊很快傳來制止聲，大概也沒料到郁禮會走的那麽快，轉瞬就已經站到了櫃門前。她垂眼看着打開的那間隔層，只角落處挂了一套衣服。
“好。”随之一笑，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小先生正玩的什麽路子，“今晚上還在家裏吃嗎？”
“嗯，菜已經備在冰箱了，等會兒炒炒就行。”
回走兩步朝浴室問道，郁禮聽着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和裏面人的答話，覺得這一幕像極了貓扮老虎，虛張聲勢。
“行，我先下去把飯煮上。”
她已經開門出去，傳進來的聲音就變得輕了，但也足夠站在浴室聽見。顏潤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淘的米擱電飯煲裏忘記按開關了。原本是不會忘的，他有些無措的抓了抓衣角，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竟然真聽進去了蘇糖的玩笑。
想着衣櫃裏的那件衣服，想着蘇糖說的主動一回，他懊惱的皺了皺眉。幸好是還沒被郁禮看見，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他為自己洗腦，覺得這事情确實不适合自己幹。哪怕誠如蘇糖所說，他自己也算是個見過豬跑的小零了；但自己來就是會不一樣啊。
“怎麽想着現在洗澡了？”
顏潤下樓的時候，郁禮正坐在長桌邊刷着手機。聽見他的腳步聲，擡頭問話間第一眼就是對着他的衣服看過。一套簡簡單單的杏白色長褲長袖。
“明天飛Y市，收拾行李出了點汗，難受。”他眼睑快速合動了一下，一路走到廚房的時候才開口，“吃完飯會再洗一次。”
“哦，确實看見行李箱拿出來了。”
郁禮回憶起地上敞開的空行李箱，猜想着這沒收行李的漫長時間，小先生又是在幹了些什麽...或者猶豫了些什麽。
“池全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他自己大概也是心虛，覺得好像已經聽見郁禮說話都帶上了笑音，于是緊跟着就轉了話題。
“嗯，差不多。你都讨到藺松勿的批假了，我怎麽能給你拖後腿。”
“好。”本來就是牽強扯出來的話題，輪到他這頭自然就是沒什麽話可接了。
“今天吃什麽？”
反而是郁禮在跟他找着話說。
“有你昨天點的，絲炒荷蘭豆。”
“真賢惠。”她側頭朝廚房看了一眼，對着顏潤來回忙碌的背影銜笑而說，“荷蘭豆要我切嗎？”
“不用，切好了的。”
那是昨天郁禮朋友圈看見的，不知道哪家老總發的夫人做的菜。有一道切細絲的荷蘭豆跟青椒一起炒，郁禮即刻就朝顏潤讨下了；倒也不全因為看着挺好吃，主要那一桌全是海味山珍，唯這一道看着像自己動的手。
她最近總容易眷念于這些彰顯了一種氛圍的小東西。
“哦。那你等會兒有時間也幫我個忙。”
“什麽？”
“不及你手巧，想讓你幫我也收個行李箱。”
她轉向朝島臺那邊坐着，把手機擱到桌面，看見顏潤手邊已經炒好兩個菜了。
“你不是有生活助理嗎？”
“誰跟你說的。”
“...藺總就有。”
這句出口之前帶了會兒停頓，他自己也意識到提這個名字似乎不太事宜。又半晌沒聽見郁禮回話，轉頭去看才發現對方已經走到了自己旁邊。
“以前确實是有生活助理的。”且一直湊到了自己身後自己。他下意識眨了眨眼，才發現郁禮不過把他邊上的兩盤菜端走了，“但現在不是已經有先生了嗎。”
只留最後一句回蕩在廚房。
“先等我的收好。”
“嗯。”
郁禮知道這就是他答應了，跟着嗯聲，又去邊上把飯盛了。
“還有個事。”等顏潤最後一個湯出鍋，她站在桌邊看着他把湯放下後又說。
“什麽？”
後者欲轉身，郁禮卻将其鉗制在自己與餐桌之間沒讓他轉過來。随後找着他腰後圍裙的系帶，替他一把抽散了。
“等會兒我去書房，換洗衣服跟洗漱用品都在卧室，你看着收。”她将腦袋湊近顏潤頸邊，“就是要記得把你衣櫃裏那件白色睡裙也裝進去。”
“吊帶的那件。”
郁禮拿着圍裙撤走了，他卻還是動都不知道該怎麽動。腦子裏最後只剩下一個聲音還在一直飄個不停：她看見了！她看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