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欠我一杯酒

第16章 你欠我一杯酒。

紅頭罩和瑟維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樣。

紅頭罩是曾經的小醜使用過的代號，在過去，也有不少人會使用這樣的特征、代號犯罪。

所以下意識的，瑟維就将紅頭罩代入了小醜的形象，并且他在紅頭罩和羅賓的戰鬥之中感受到了瘋狂——所以這樣的想法就更加鮮明了。

可是在見到他頭罩下的真實面容之後，在感到些微的熟悉之後，瑟維也出乎意料的發現，他比自己預料的要年輕很多。

瑟維認為對方根本沒有到能喝酒的年齡，不過在這種地方也根本沒有人管就是了。

他控制着紅發女巫走到沒戴紅色頭罩的紅頭罩的旁邊，帶着和這個人設非常貼合的笑容反問道：“不請我喝一杯嗎？”

挑染白發的青年哼笑一聲，透着些微瘋狂的藍眼睛對上女巫：“我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你會給我下毒？”

“對于可愛的男孩，我總會給一些特權的。”女巫愉快地說道。

“其實你下毒也沒有關系。”青年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說道：“因為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包括你？”女巫反問。

“包括我。”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

然後，他毫不預兆地拿出一把手槍，突然對準一個人開槍！

槍聲響起，原本站在吧臺內部的酒保速度極快地從原來的位置消失，而其他所有的客人，有尖叫着逃走的，也有毫不猶豫同樣拿起手槍對準了青年的方向，霎時間，槍聲和碰撞聲尖叫聲混亂無序。

紅頭罩在這片無序和污泥之中瘋狂地大笑道：“你看！就像是這樣！”

他看上去仿佛只是單純宣洩着情緒，但是每一發子彈都出現在了非常恰巧的位置。這代表着他還保有着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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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混亂之中，瑟維沒有站起身，所有人都像是遺忘了女巫的存在一樣。

這是一個小小的忽視魔法。唯獨紅頭罩沒有忽視她的存在，用着類似于抱怨的口吻道：“哦——我真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懂得尊重女性？”

瑟維有點意外，他沒想到紅頭罩竟然還具備魔法天賦。

于是女巫笑道：“或許這就是我的魅力？”

“也對，讓女士出手也過于不紳士了。”紅頭罩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瘋狂到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受傷，沒一會兒，房間裏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血腥味和硝煙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瑟維才慢吞吞地不得不從破損了一個角已經立不穩的凳子上站起來。

于是，現在站着的就是兩個人了。

“你欠我一杯酒。”女巫說道。

“這裏的酒可不适合你這樣高貴的女士。”青年勾着肆意的笑，說道：“下次我請你喝最棒的。”

“那我就開始期待了。”女巫回答道，她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他們沒有互相告知姓名，也沒有說之後應該如何見面，紅發的女巫從青年的面前走過，長發微微揚起，紅頭罩嗅到了她發間的一縷清香。

那股淺淡的香味讓充斥在他大腦裏的瘋狂和痛苦都減弱了幾分，讓他無意識地回想起了韋恩莊園幹淨又溫暖的氣息。

——韋恩莊園。

迪克趴在沙發後背上，對着抱着筆記本的提姆說道：“你最近對香水感興趣嗎？我說不定能給你一點意見。”

提姆一點也不意外迪克會知道香薰的事情，蝙蝠家向來沒有所謂的隐私。

“是有點。”提姆沒有否認。

迪克立刻笑道：“你也到了這種年齡了啊，提寶。”

迪克随意地說了幾個牌子：“我推薦這幾款。”

提姆的目光沒有從筆記本屏幕上移開，随口道：“你的哪個前女友給你的意見？”

“是莎……咳！提姆！”迪克做出一副受傷又震驚的表情。

“我還以為是貝娜，我記得她在香水公司工作。”提姆說道。

迪克：“……”

迪克捂住臉：“你變得不可愛了，提姆。”

提姆：“我本來就不适合用可愛來形容。”

提姆一邊敷衍着迪克，一邊确認着香水的成分表，并且他還在回來的路上買了瑟維利安同款的水晶石香薰。

雖然味道似乎沒有什麽差別，成分也沒有任何區別，但是提姆還是可以确定，這和他之前在瑟維利安家裏聞到的那股味道還是有區別的。

現在去他助理家再偷一次樣本如何？提姆在心裏思索道。

瑟維利安為什麽會在這麽晚的時候出現在公司，他已經知道原因了，因為他今天去韋恩企業的時候，剛好看到瑞娜對瑟維利安表達感謝以及歉意。

“幸好你沒出事！要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的！！”瑞娜緊張慌亂地說道：“我沒想到昨天晚上公司竟然會出現小偷……幸好助理你剛好錯開了！”

至于瑟維利安為什麽會離開的這麽晚……提姆輕咳了一聲，對這些員工說道：“既然公司安保出現問題，你們的項目不用這麽着急，可以稍微放緩一下進度，之後就不要在公司加班到太晚了。”

之後提姆就在公司幹了一整天的活，順便調查了一下紅頭罩的事情。

和瑟維一樣，在聽到紅頭罩的時候，提姆也第一時間想到了小醜——他也非常理解為什麽迪克和布魯斯想把他隔開。

因為他的前一任羅賓，就是因為小醜而去世的。

提姆和前兩任羅賓不同，他并非是布魯斯收養的孩子，而是自己發現了蝙蝠俠的身份，在某一天突然意識到蝙蝠俠失去了羅賓，行事變得暴躁之後，先去找了迪克——那個黃金男孩。

然後中間出了一些事情，最終提姆成為了第三任的羅賓。

雖然提姆德雷克一開始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羅賓，也一直抱着結束了就重新去當普通人的想法。

但是簡單用一句話概括的話，可以解釋說提姆德雷克其實是自薦成為的羅賓。

比起由蝙蝠俠選擇的羅賓，自薦的提姆出現的時間相當尴尬，也自願承受了蝙蝠俠那段時間因為失去羅賓而暴躁混亂的情緒。

因為他本就是為了這一點而出現在這裏的。

提姆無聲嘆了口氣，他原本是抱着結束之後就恢複成普通人的想法。可是真的成為了羅賓，遇到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提姆已經意識到普通人的生活和自己已經距離有多遠了。

他很難——像是一開始那樣，僅僅只是拿着照相機跟在夜晚的保護者身後看着了。

他已經做不到這一點了，所以他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好，做得更好。

今晚，迪克和布魯斯應該會去試探這個紅頭罩，那他應該做什麽？

去試探小醜？哦，這個選項太糟糕了——B是絕不會允許的。

那麽，就去做他最擅長的事情吧。提姆沒讓迪克看到他眼裏的狡黠。

提姆在沒有被蝙蝠俠訓練之前，就可以獨自一人抱着攝像機出現在哥譚陰影的大街小巷之中，現在被訓練之後，當然只會做的更好。

蝙蝠俠和夜翼現在所做的，只能知道宏觀意義上——紅頭罩做的事情，而他可以做到更多，他可以在紅頭罩出沒的地方，向那些居住在那裏的普通人套話。

有時候，這些人更加敏銳，注意到哥譚的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變化。

就像是第二代羅賓，在犯罪巷的口碑是最好的，很多人都不會對第二代羅賓抱有警惕，甚至毫不猶豫地對二代羅賓說自己的小道情報。

他們有着自己的一套認人的方式。

提姆還記得，自己成為羅賓後第一次踏足犯罪巷的時候，救下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後，男孩看向他的目光從驚喜變成了失落，小男孩對他說：“你不是他！”

不只是這個小男孩，有不少犯罪巷的常駐人口，都表現出了類似的情緒，只是沒有小男孩那麽明顯。

提姆當時沒有說什麽，但是後來沒忍住換了個身份，在白天的時候去詢問這些人對羅賓的看法。

而當時那個瘸腿的老先生，一邊吐着煙，那雙渾濁的雙眼在這一刻卻透着一點說不清的清醒與智慧：“嘿，你肯定不是我們這兒的人。”

“犯罪巷是一個沼澤，她會給每一個生活在這裏的孩子刻下一輩子都抹不掉的印記。”

“我們都認得出來，之前那個羅賓，是我們之中的一員。所以只有他才能理解我們想要什麽，明白我們的想法。”

老爺子呵呵笑了一聲，沒有什麽惡意地說道：“你不會懂這些的，富家小子。”

當時穿着老舊破損的衣服的提姆，沒想到會被點破這一點，他留了點錢給老先生，老先生也毫不猶豫的接了下來，沒有一點扭捏。

犯罪巷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和準則，所有外來人只會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二代羅賓一直處在最初的黃金男孩的陰影之下，但他絕對想象不到，作為第三代羅賓的提姆，同樣處在他的陰影下——甚至提姆是處在他們兩個人加在一起的陰影下。

還要在加上蝙蝠俠暴躁的情緒和控制欲。

所以他總是會在心裏想，如果是迪克，他一定能做的很好，如果是傑森，他一定不會産生這樣的失誤。

他知道這樣的心态是錯誤且不正确的，但是……人總不能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是嗎？

提姆有些走神，他不由再次為羅賓的離開感到遺憾。

他是第一代羅賓——那個黃金男孩，迪克格雷森的忠實粉絲——不僅僅是羅賓的，他還是那個馬戲團小子的粉絲。

但是他同樣也追逐着第二代羅賓傑森陶德的身影。

哥譚的哪個男孩不喜歡羅賓？不論是哪一位，都是最好的那個。

提姆換了一身裝備，又一次在不是使用羅賓身份的時候前往了犯罪巷。

那位老先生在這幾年之中搬了家，所以提姆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再度遇到那個老先生。

他看起來更老了，腰已經挺不直了，拿着一把破舊的雨傘充當拐杖，可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孩子，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

提姆忍不住靠近了一些，開口問道：“需要幫忙嗎？”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他，把老先生護在自己的身後。而那個老先生卻帶着和犯罪巷不符的樂呵呵的笑容，拍了拍小男孩的頭：“沒事的，你先回去。”

“小子，你這次又想問什麽？”老先生把小孩哄走之後，笑呵呵的問道。

他看上去更老，卻多了一份意外的慈愛感。

提姆笑了一聲：“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老先生回答道：“像你這種會主動來犯罪巷的富家小子，我這輩子見過的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剛才那個孩子是……？”提姆問道。

“那是我撿的，我孫子！怎麽樣，可愛吧。”老先生的口吻之中透着驕傲：“他可聰明了，我打算等他再大一點，送他去學校讀書！”

老先生說着對未來的期待，提姆沒有打斷，認真地聽着這些話語。

而提姆分明還沒有問出口，但是老先生自己先提起了那個紅頭罩：“最近的東區，亂起來了——我不知道這是好的還是壞的。”

“有個帶着紅頭罩的男人——老實說，他不覺得這個搭配有點奇怪嗎？他拉攏了上層的毒販頭子，要求他們上供販賣毒品的錢。”

這句話讓提姆忍不住皺眉，卻沒想到老先生繼續道：“但是你知道嗎？那個紅頭罩，竟然要求這些不要良心只要錢的毒販子，不給學生小孩毒品！”

老先生甩着自己的雨傘，嘲笑出了聲：“我在哥譚待了一輩子，第一次聽說過這樣奇怪又詭異的要求！”

“但是，這段時間，小孩子和學生，的确安全了不少——你知道嗎，我隔壁有個學生，他也吸那玩意，但是他現在找不到人賣他了！街頭毒販說他們現在不賣學生！”

“這太滑稽了！太可笑了！”老先生這麽說着，但是他的眼裏卻透着光。

提姆明白理由，因為這就代表着，老先生的那個孫子，至少遠離了來自于毒品的侵害。

提姆依舊留給了老先生一點錢，偷偷的，不被人發現的。他離開了老先生之後，又去找了其他人。

犯罪巷的居民，比提姆想象中更快的，接受了這個紅頭罩——就仿佛，紅頭罩本就是這裏的一員一樣。

提姆感覺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麽，他将這一點記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