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李婷當年選擇了跟着大哥李鋒去了國外,開辟國外市場。

當時那個年代,國外的市場就像一塊大餅,還沒幾個人下過嘴。李婷也不是和李鋒關系更好,純粹是覺得國外更有潛力。

正好當年國內發生了一系列事情,當初老爺子又将一大筆資金投入到省城的地标建設裏,短期內無法收回成本。偏偏就在那時,合作方因為投資失敗,在損失一大筆資金之後選擇退出合作,當年還無法獨立承擔建設資本的申達幾乎岌岌可危。

在這個時候李鋒和李婷離開,把整個爛攤子留給了老爺子和李輝。

好在最後李輝終于跑通了另一家合作方,也因此奠定了在集團的位置。

李輝這一脈本來是在國內發展的,一直到後來陸續有港臺甚至國外的合資方出現,這才慢慢踏出了國門。

但是,李鋒在海外發展得也并不順利。

他看準的是海外的中餐行業。陸續出國留學、定居的人越來越多,他選擇了這一行業,也并無錯處。

但是最後還是沒有發展起來就是了。一直保持着半死不活不溫不火的狀态,現在終于忍不住想把手往國內伸了。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伸手的本事了。

李宛平坐下,正對着李婷。

李婷笑了笑,輕聲道:“下午林卓也要來了。”

不僅是李婷的獨子林卓,還有李鋒的獨子李宛嘉。這兩天也都要陸續回來了。

李宛平點了點頭,靠在椅背上,等着她說話。

“二哥和你不一樣。你小的時候我們就出去了,也沒怎麽處過,你能對我們吓得去手,二哥不行的。”

“小姑,”李宛平淡淡提醒她:“在你我之間,我爸只會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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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一梗,話卡在喉嚨裏,差點噎死。

“小姑娘,初生牛犢,什麽都不怕。”

“我快三十歲了,小姑。”李宛平張開手,淡淡笑了笑:“古人說,三十而立。雖然那時候說的是男人,但是擱到現代,放到女孩子身上也沒有什麽不妥。我快三十歲了,我已經立業,我很快還要準備成家。你手伸得太長了,我的家庭、事業,你們怎麽什麽都想插一手呢?”

李婷沒說話。

李宛平道:“你負責的藍宇一直虧損,走的是吳山那邊的賬。今天早上,吳山那邊的賬務,并入總公司。”

李婷臉色一白,還沒說話,就見李宛平擺了擺手:“熄了娶秦芙的念頭吧。林卓那樣的貨色,我看不上,秦芙也看不上。”

一推開門,李宛平簡直要忍不住退回去了。李宛靜好奇心爆棚,還等在門外呢。一看見李宛平走出來,先指了指不遠處的病房,小聲道:“爺爺剛睡着了,大伯在那裏,爸媽去休息了,讓咱們倆自己找地方吃飯。”

李宛平看着他,一點都不想和他吃飯。

結果,就在去吃飯的路上,楊令羽給他打了電話。

楊令羽性格溫柔,嬌嬌柔柔地說這點瑣事,抱怨了一小會畫院的事,很快李宛靜就沒那個心思繼續問她了。安安生生地啃了兩個包子,借口回去補覺,很快分道揚镳。

這個店應該是吃早飯的時候,也不知道顧昕吃完飯了在拍戲,還是正在吃早飯。

李宛平點了支煙,慢吞吞地想:那就打個電話吧。

正好顧昕早上的戲剛剛拍完,正在慢吞吞地喝粥。看着周圍人挺多的,便放下了粥碗,走到一旁接電話。

“吃飯了嗎?”

顧昕低低“嗯”了一聲,昨天晚上實在難受,衛生間太冷,他跪了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燒起來了。把林震吓得夠嗆,差點就要回去對着魯張負荊請罪了。

顧昕自己偷偷吞了片退燒藥。怕胃疼得受不了,又吞了兩片止疼片,才來了片場。

李宛平打開了窗子透氣。雖然一夜未眠,但此時也不覺得太困。她一只手撐在窗臺上,一只手又點了支煙。小縣城裏過年的煙火氣還沒消散,零星的鞭炮聲和淡淡的硝煙味随着清清冷冷的風吹進來,又冷又飒。

“寶貝,對不起。”

顧昕吓得一連串的咳嗽。

真是見鬼了……什麽“寶貝”?

“有人觊觎你女朋友,她還差點沒把持住,”話說出口,心裏倒是輕松了很多。李宛平坐在窗臺上,大衣已經被她脫了仍在小沙發上,只穿了件黑色的羊絨衫坐着,沒多久就被冷風吹透了。李宛平額頭抵在玻璃上,輕聲道:“你還喜歡她嗎?”

那個女人雖然沒有在你們的關系上動搖過;卻真的,對你們的未來,動搖過。

甚至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

她想過長遠;想過幸福的、平靜的長遠,卻還沒來得及想過風雨同舟的艱難的長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下意識地只留住了那一二。

顧昕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話還是聽明白了。這句聽懂了的話差點沒氣死他——顧昕冷冷哼了一聲:“不喜歡。”

李宛平低低笑了起來。

“我大伯和小姑想回國,對我和我爸手裏的東西蠢蠢欲動。雖然他們年紀不小了,落葉歸根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不想讓他們回國。”

“他們希望我履行小時候家裏長輩玩笑似的娃娃親——這個男人是被我大伯養大的,他的父母是我爺爺的恩人。他是常青藤聯校的學士、碩士、博士,還是學哲學的。不過他也不喜歡我,嫌我和他沒有共同語言。在他眼裏,我大概就是一個一身銅臭的生意人。”

“操,”這話顧昕不愛聽了,“這誰啊,沒長眼睛的啊?”

李宛平輕輕笑了笑,輕聲道:“對不起啊,寶貝。”

“你別這麽叫我啊,”顧昕皺眉:“怎麽聽着那麽奇怪呢?”

“我答應了跟你說的,在這件事情上卻還是沒有想起來要主動告訴你。這是我的錯。”李宛平向來坦誠,說錯了就不會裝模作樣強着脖子不認錯,她吐了口氣:“我大概能猜到你心裏是怎麽想我的,接下去我說的話可能會颠覆你對我的想象,你要聽嗎?”

“我聽啊,聽,”顧昕回頭看了一眼又動起來的片場,“你中午跟我說好不好?一會還是我的戲份,要準備補妝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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