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條魚的進化史3

第15章 一條魚的進化史3

商靜魚嘆了口氣,指着護甲對猶豫不決的福三瞪眼,“你趕緊給我送去給大哥哥,我這裏好好的,又不用上場打仗!你是大哥哥的侍從,應該知道,現在大哥哥最需要這個護甲。”

福三心頭苦笑,可問題是,主子什麽好的都只想着給小主子,這護甲一送到主子那,他們就覺得主子應該佩戴這個護甲,畢竟現在形勢已經漸入火熱,丢失的五城已經奪回,主子壓着奏報不上報,想趁機推進邊境線,将蠻族打殘。各種戰術已經越加狠厲危險,而主子又不肯坐鎮後方,帶着訓練了沒多久的影子衛,幾次三番的深入敵軍後方。

“小主子,主子會生氣的。”福三低聲說着。他要是敢拿回去,主子肯定會責罰他的。

商靜魚卻是彎了彎眉眼,對着苦笑的福三狡詐一笑,說道,“沒事,你就跟大哥哥說,若是大哥哥不佩這護甲,魚兒就親自前去北境,給大哥哥做護衛!”

福三一呆,随即松了口氣,面上帶着笑的恭敬應下。

此時,安靜等候一旁的祿二也上前了,低聲道,“禀小主子,裕親王府那邊,似乎在打探拓蒼山上溫泉山莊的事。”

商靜魚皺了一下眉頭,随即舒展開來,“嗯,都是這春天來得遲,大家都太閑了。”,頓了頓,商靜魚想了一下,對祿二笑道,“我記得,我那曾經的二哥最近似乎挺喜歡逛流水館的,堂堂裕親王府的二公子文采斐然又風流多情,但可惜現在也才一個正妻……我記得之前紫韻說過,要去上京玩玩,你問她可有興趣參加三月花開的春光會。”

祿二一聽,便眼睛發亮了,哦~小主子的意思他懂了。裕親王府的二公子出了名的風流倜傥,自诩才華比主子還好,但王妃管束一向嚴厲,二公子的正妻是長陽公主,是王妃費盡心思求娶來的。二公子也不敢胡來,只能時不時的去流水館那裏坐坐。說起來當年本來這個長陽公主是要和主子議親的,主子那時候似乎也不太反對,但後來,那個讓人恐懼的年三十後,主子不再議親,甚至搞出了,天煞孤星,不适宜婚事的流言來,而中宮太後甚至親下懿旨,讓主子婚事自主。

之後,長陽公主就和二公子議親了。

呵呵呵,可惜長陽公主才貌第一,但二公子那個風流多情的,嗯,紫韻定然是很有興趣的,身為禁地裏優秀的女影衛之一,紫韻可是有完全不遜色于長陽公主的美貌才情。

祿二恭敬應下,心頭開始期待若是紫韻到來,那裕親王府定然會熱鬧非常,那不安分的王妃,還有閑情逸致打探主子的事嗎?

自從五年前的年三十後,主子就沉寂了下來,上京的七絕郎君,現在誰還記得,大家都早就被什麽寫意君子,書畫三絕,第一才子等等給勾住了,連中宮自從五年前開始,就極少召主子前往,而太後已經相信主子因為修煉內息功法不得法,已經無法掌控禁地了,禁地繼承人早就換成了福二。主子現在在中宮那些貴人眼裏就是一個廢棄的棋子了~

可那王妃卻始終保持警惕,哼。

******

上京,大夏朝最熱鬧最繁華的處所,東西十二街,将上京這個城市劃分為十二區,而在其中,東街一二三街是王室宗親及朝堂重臣們的居所,而西六街是平民們的地盤,一般來說,有點權勢或者有點錢財的是不會來到此處的,但近兩年來,西五街卻陸陸續續的迎來了不少穿着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或者帶着兜帽的少女們。

蓋因這西五街在兩年前立了一個支杆,支杆上挂着寫着“淘寶街”三字的旗幟。

四年前,西五街上突然多了一些兜賣小玩意的攤販,後來陸陸續續的又多了不少,緊跟着,西五街上的少數幾家店鋪也都改換門庭,賣起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然後,兩年前,這西五街聯合起來,向府衙商部主事申請了一個商會令,這是第一次有攤販和店家聯合向官府申請商會令,而這商會令也是第一次出現,商會令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西五街的攤販和店家向官府租賃這條街五年,期間上交西五街所得的交易金額的三分之一的賦稅。因事關重大,府衙商部主事不敢自主,立馬把這事上禀了戶部尚書,戶部尚書一聽此事,就親自來西五街逛了好幾圈,後來就拍板定了下來。

然後,淘寶街的名號就開始在西市響亮了起來。

說來,淘寶街買賣的東西也是有趣,這裏什麽都有賣,尤其是稀缺的有趣的小玩意,據淘寶街的主事說,是專門從各地淘來的,價格也不貴,就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到的,還可專門依據客人的要求訂貨,幫找。

此刻,淘寶街唯一的一棟兩層小樓,外頭牌匾上寫着“淘寶閣”,是淘寶街專門處置事情的地方,若是客戶和攤販有了糾葛,或者貨物不好要求退貨退錢,都是專門來此處置。倘若金額牽扯較大,還有府衙的主事來此協助,但都是在一樓,一樓一進去就是臨門的長條桌子,然後是一個擺放了兩個小桌子和八個椅子的小花廳,沒有什麽特別的裝飾,只在牆上挂着叫“須知”的告示,然後是專門隔開的有個大窗戶的镂空的四個小房間,閣樓的小二會依據你的各種要求,引領你到各個小房間處置事情。而二樓上,卻是非常空曠,一個大大的窗戶,靠窗的坐榻和軟墊,中央是一個大茶幾,茶幾四面是軟墊。

此刻,一中年高瘦男子坐在靠窗的坐榻上,神色沉郁的看着外頭的淘寶街的熱鬧。

而坐在茶幾邊上的中年微胖男子一邊慢悠悠的倒水,沖洗,碾着茶葉,點茶,一邊帶着幾分無奈的嘆息說着,“我說蔡兄啊,你就是在神武殿跪到天荒地老,李大人這事也是不可挽回的,你還不明白嗎?即便你我是閣議之一,中宮旨意下達了,那就是不可挽回的。”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着李大人慘死後,他的家人再被人那樣羞辱至死!李大人的嫡子十九,去年過了會試,會試第三哪,居然就要被扔去礦場!而李大人的嫡女才兩歲,就要被扔進教坊司了!”靠窗的中年高瘦男人壓低聲音,盡管聲音努力壓制平靜,但卻依然聽出了憤怒和不平。

“我何嘗不知。”微胖男子嘆息一聲,放下手裏剛剛點好的茶,喃喃自語道,“你且放心吧。不會有人坐視不管的。”

靠窗的中年高瘦男子——蔡英眯眼,随即立馬站起,坐到茶幾邊,壓低聲音帶着幾分激動問道,“盧兄,你,你可是去信給了殿下?”

——殿下神通廣大,胸懷天下,說不得就會出手搭救一二?

微胖男子——盧懷德橫了蔡英一眼,壓低聲音說着,“處置李原大人的旨意尚未下達前,你可知給李原大人收屍,去往李家協助安排後事的人是誰?”

蔡英有些激動,“可是殿下派人去的?”

“是小公子身邊的壽四。”盧懷德說着,瞪了蔡英一眼,“如你這般,跪神武殿,又有何用?李原大人的事情一發生,我派人速速趕往了幽州,就見小公子身邊的壽四已經在協助李家處理後事了。”

小公子是這兩三年他們才知道的,殿下所唯一在意的家人,已經被逐王府,甚至族譜都被除了名的原是裕親王府的六公子,如今是——商家小公子商靜魚。但自從他們被殿下親自帶着前往農莊拜見小公子後,他們就默契的不在外頭提及小公子的名字了。只以小公子代稱。

“小公子應該是比我們都提前知道了李原大人的事,然後馬上派出了壽四。”蔡英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不說殿下高瞻遠矚,智謀多慮,就說小公子,雖然尚未弱冠,但是這眼界,這格局,就萬萬不是王府裏的那幾位可比了。我前幾天派人去農莊給小公子送了點東西,小公子傳話給我說,他在北地那邊有個商隊,過陣子要去荒族那邊買賣東西,問我要不要派人一起去。我應予了。”盧懷德慢慢說着,帶着幾分感慨,殿下親自教導出來的,能差嗎?

蔡英皺了一下眉頭,這意思是?

“小公子還說,他的老師宋文澤最近對荒族的東西很感興趣,打算一起去。”盧懷德見蔡英還是不明白,不由翻了翻白眼,這人是怎麽混成兵部尚書的?盧懷德幹脆壓低聲音,恨恨說道,“李原大人的嫡子曾經是宋文澤的學生,宋文澤前陣子不是老是鬧着要去跪神武殿嘛!”

蔡英這才恍然大悟,小公子這,這是要……

“不可說!”盧懷德一臉肅然,雖然他們都知道小公子的意思了,但是,不可說出來,此刻的淘寶街雖然很安全,是小公子的地方嘛,但是,萬事還是要謹慎。

五年前,他們暗地裏追随的那位殿下突然沉寂了下來,而小公子慢慢的在暗處崛起,他們就知道,他們都得潛藏,都得沉寂。這如今的朝堂閣議,邊境外族,在十年前都已經顯露腐朽,只是到底是屹立多年的王朝,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殿下都不得不被迫沉寂,何況是他們?

只是,到底,是意難平啊。

“李原大人我曾經和他一起游學過,他說過,為萬民請命,雖死而已。”蔡英的聲音低啞難辨。

盧懷德沉默了一會兒,才端起茶遞給蔡英,“相信殿下,相信小公子。”

蔡英點頭,自然,他自然是相信殿下,相信小公子的,但想到昨日聽聞的消息,蔡英皺眉低聲道,“裕親王府想改立世子,聽聞中宮那邊已經準予了。”

盧懷德臉色一下就黑沉了。

******

同一時間的上京中宮之中,中宮有數十座殿宇,其中唯有三座宮殿最為巍峨莊嚴,也是中宮的中心。一座是神武殿,皇帝處置政事的地方,一座是長坤宮,後宮之主皇後的處所,最後一座是慈心宮,當今皇太後的處所。但,世人所不知道的,唯有中宮之人才知道的,還有一座位于僻靜處的甘露殿,是太皇太後的處所,但自從皇帝即位後,太皇太後就以年老,喜靜的緣由長居甘露殿,一年只在佛誕日接受王室宗親的跪拜。

此刻,甘露殿中,一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着大紅如意紋織花褙子,精神奕奕,雖說容顏蒼老,但依稀可見當年的傾城容顏,老婦人小心翼翼的剪着花枝,一邊絮絮叨叨的跟身側的老嬷嬷說話,“所以……這越策就是當年的老禮部尚書的嫡子?嗯,不錯,是個能幹的……哎呀,這四郎這次看來是要處置工部那邊了。”

緊跟着老婦人的老嬷嬷接過剪下的花枝,一邊不解,“可是世子殿下在北地那邊打仗呢……這工部也沒有什麽事啊……”

“你不懂啊。”老婦人輕嘆口氣,眯眼看向天空,喃喃道,“咱這位四郎的心思……五年前他突然就退了……禁地……真的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嗎……呵呵呵……有趣有趣呀……”

“太皇太後您呀,總是說些奴婢不懂的話。”老嬷嬷嗔怪着,一邊拿過手帕,小心翼翼的給老婦人擦手。

“呵呵……你且記着,四郎,他是我們林家的兒郎,不管他怎麽做,怎麽想,這血脈上,他就永遠逃脫不掉。以後呀,他若是到了我這裏,你們就直接喚他殿下。”老婦人突然正色道。

老嬷嬷一愣,喚殿下?以往都是直接喚世子……外頭的人才喚世子殿下……這是為了與皇子們區別,以示尊卑。但……想到了這兩天的消息,老嬷嬷随即低聲道,“太皇太後,聽那邊說,廢世子的诏書已經拟好了。”

老婦人哦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嗤笑一聲,“皇帝可真是越來越聽那邊的話了啊。……當初想着他多少是懂點事的……呵呵……他能有四郎這個孩子,還真是……”話沒有說完,身側的老嬷嬷已經低頭垂手,沉默的如同膏像。

“無妨無妨,你們只管喚殿下就好了。”老婦人一邊想着一邊漫不經心的揮手說着,頓了頓,突兀的喃喃開口,“我那可憐的兒子……咱們的睿親王過世多久了?他那一支不是還沒有定下嗣子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