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第26章 026
◎(三更)崽崽暴力拆家!◎
柴哥兒飛撲過來, 他那欣長的身軀牢牢的擋在崽崽的身前,飛劍深深的紮入他的胸口, 在他的胸口開了一個血窟窿, 那飛劍在他胸口上開了個對穿,他猛地的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像失去控制一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崽崽上前想要接住柴哥兒, 然而, 幼崽的他根本沒有足夠力量去接住柴哥兒, 反倒是被失去力量的柴哥兒重重的壓倒在地上, 這會的崽崽雙眸寫滿了慌亂, 一度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柴哥哥, 你、你沒事吧?我、我、我這就是想辦法治好你……”
他的話甚至來不及說完, 便看見柴哥兒痛苦的痙攣着, 他的口齒都是鮮血,那一滴滴的鮮血就像斷了線的珍珠, 侵染着他胸前的衣裳。
崽崽能夠看到的除了鮮紅, 還是鮮紅。
看着痛苦不已的柴哥兒,他是何等的手足無措, 他多麽希望自己能夠給柴哥兒一個希望。
柴哥哥不會死的, 只要他們及時找到郎中,柴哥哥就不會死的。
可是, 秘境裏面哪來的郎中?
他的眼眸氤氲着水霧, 可這一次, 他不敢哭, 只能夠紅着眼睛在那兒憋着, “柴哥哥別怕,我們會回到家的,一定會回到家的,你要堅持住,婉兒姐姐還在等着你回去,你們已經定親了,你不能夠辜負了人家!”
柴哥兒的眼眸裏仿佛出現閃動,猛地扣住了崽崽的手,他那失去聚焦的眼睛,仿佛在奮力掙紮着,“崽崽,告訴她,別等了,找個好人嫁了吧。”
他費勁的在身上摸索着,他拿出了那枚熒光閃閃的碧藍色石塊硬塞到崽崽的手中,“這個、這個就當作我給她的添妝……”
崽崽眼底的水汽更是洶湧了,一向乖乖巧巧的小糯米在這個時候氣鼓鼓的,“這個是你要交給別人的東西,那你就起來呀,你親自去交給她,我才不要幫你轉送,你會好好的跟我們一塊回去的,你不要再說這樣喪氣話。”
柴哥兒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掌,厲聲道:“答應我!告訴她,別等了!”
一滴滴滾燙的熱淚從他的眼眶裏源源不斷的溢出來,他一度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的聲音哽咽着,像一只嗚咽的小獸,“我、我、我答應你。”
得到了崽崽的許諾,柴哥兒一臉的如釋重負,那只牢牢抓着他的手,驟然松了下來,仿佛在一瞬間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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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驚慌失措的抓着他的手,“柴哥哥,你不要睡覺,你看我,你看看崽崽,你不要睡覺……”
柴哥兒那靈動的眼眸在這時已經徹底放空了,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向遠方,仿佛透過那斑斓的雲彩,看到了家的方向。
崽崽那壓抑着眼淚在這個時候不受控制的狂飙着,他緊緊的抱着柴哥兒的屍首,撕心裂肺的吶喊道:“不要,崽崽不要這樣……”
那人昔日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喲,小祖宗醒來啦?你這一覺睡得可香了,這口水喇子都流一地了。”
“我這不是随口一說嘛,誰知道有個迷糊鬼當真了呢?”
“咳咳,崽崽,你別生氣嘛!”
“好啦好啦,崽崽別生氣了,我剛剛是逗你玩的,我現在正式給你道歉。”
“崽崽,這是你愛吃的肉包子。”
那一瞬間,崽崽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被人撕裂一般,柴哥哥待他是極好的,春天來的時候,帶他去水田裏抓泥鳅,夏天時,他們則是一塊去偷李伯種的西瓜,秋冷,他們便紮堆在一塊烤地瓜,冬凍,柴哥哥便帶着他到湖邊,他們在水面上鑿開一個窟窿,在那兒拿着魚餌釣魚。
雖說他家的家境不富裕,但是,他依然憑借着一雙巧手,給柴哥兒編了一雙草鞋,想着婚宴那會便當做賀禮送過去。
趕回來的蕭彥景瞧見這一幕,雙目欲裂,毫不猶豫拔出了佩劍擋在崽崽面前,眼眸裏滿是戾氣,他一字一頓道:“蕭恺之,你死定了。”
這不是反問句,而是一個陳述句,陳述着一個客觀事實。
他惹崽崽傷心了,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蕭恺之沖着他輕蔑一笑,模樣格外的洋洋自得,“就憑你?下賤胚子還想跟我争?打你就打你,還要選日子嗎?我還以為你跟大孔雀去深山進修的,哪成想你還是這般的沒出息,成天跟着一個奶娃娃身後。”
“少廢話!”
蕭彥景驅劍而上,崽崽就是他的底線,任何膽敢染指他底線的人,他都不容放過!
在一定程度上,蕭彥景的道心是無比堅定的。
蕭恺之早就對他生了怨怼之心,如今蕭彥景主動送上門,那他們便把新仇舊恨好好算一算!
陰影在他的內心不斷的滋生,一道道蠱惑的聲音在他耳畔聲響,“殺了他!只要蕭彥景這塊絆腳石消失了,你就是父親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你就是下一任蕭門宗主!”
這一道道誘惑的聲音,激起了蕭恺之心底最深層處的陰暗,他揮劍迎面而上,他要向所有證明,他才是父親最優秀的兒子!
怒火熊熊燃燒的蕭恺之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他背後梁恩陽眼眸變成了惑人的紫色。
“嘭。”
兩劍有力的碰撞在一起,強大的力道震得蕭恺之虎口陣陣發疼。
蕭彥景黑眸浸着徹骨的寒冷,明明兩個人使的都是蕭門的劍招,但是,蕭恺之無論是速度、力道都是給蕭彥景單方面壓着打,這淩厲的劍氣在蕭恺之臉上劃過道道血痕。
蕭恺之最恨的便是他這副目無凡塵、高高在上的模樣,明明是個下賤胚子裝什麽清高!
蕭恺之當即掐起了法訣,熊熊烈焰環繞着劍身,他趁其勢再一次逼近蕭彥景,這烈焰之火遠不是蕭彥景能夠承受的。
哪成想蕭彥景連法訣都沒有掐,只是握緊了劍柄,冷冽寒冰直接覆蓋上了劍身,那熊熊烈焰又何足挂齒?寒冰劍削鐵如泥,直接把他持有的長劍斬成了兩截。
“天吶!他竟然領會了寒冰劍訣!”
“宗主三十歲才堪堪領悟寒冰劍訣,這豎子才幾歲?”
“可是,寒冰劍法只有口訣,未有劍招,他是如何領悟的?”
蕭恺之聽着家仆的議論聲,臉火辣辣的燒着,寒冰劍訣乃是祖師叔悟道時創造的劍法,聞名于世便是“一劍寒霜生,兩劍斬山河。”
祖師叔悟道以後,沖破了修為的桎梏,飛升上界。
臨走前祖師叔給門人留下了一道口訣,只是這口訣晦澀難懂,又沒有法籍可供參考,宗門弟子幾乎無人修此道,哪成想這小子竟然無師自通領悟了寒冰劍訣!
蕭恺之臉色微變,這寒冰劍法是蕭門上等功法絕學,他在這個時候絕不能夠跟蕭彥景蠻幹!
他趕忙厲聲喊道:“弓烈、弓嘯殺了他!”
弓烈、弓嘯是母親給他精心挑選的侍從,兩人年僅五十便結成金丹,更是耍得一手秘紋劍訣,戰鬥力杠杠的不說,最關鍵的是這兩人對他忠心耿耿,是兩柄好使的刀刃。
雖說這秘境只允許築基及築基以下的修士進入,但是,母親特意尋來了秘藥,壓制了兩者的修為将其送了進來,只要順利進入秘境,又哪裏還需要特意壓制修為呢?
蕭彥景只是區區的築基修士,哪能跟他手下的金丹大能相提并論?這一趟,他定要讓蕭彥景有來無回!
弓烈與弓嘯對視了一眼,兄弟倆釋放出了強有力的威壓,他們足足壓了蕭彥景一大階,若不是蕭彥景定力強,這會早就腿軟跌坐在地。
兄弟倆是雙生子,一個手持雙刀步步逼近,另一個則是從背後包抄而來,完全不給蕭彥景逃跑的機會,仿佛蕭彥景的性命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淩厲的刀光迎面而來,蕭彥景面色凜然,毫無所拒,手持三尺青鋒抵了上去,哪怕是碰上高他一截的金丹修士,亦無恐懼。
弓烈在正面拉扯着,吸引着蕭彥景的注意力,而其弟弓嘯則是伺機而動,陰冷的眼眸宛如出洞的毒蛇,弓嘯揮舞雙刀從側後面劈了上去,哪想到蕭彥景借着慣性,輕身一躍,直接避開弓嘯的夾擊,他身輕如燕,對戰上兩名高階的金丹修士,依然是游刃有餘。
然而,蕭彥景越是如此,蕭恺之心頭越是不甘。
自己就像是蕭彥景的參照組,蕭彥景越是優秀,越是把蕭恺之襯得如雲泥之分。
蕭彥景到底是天生劍骨,武力值是杠杠的,面對弓氏兄弟應不暇接的進攻,他始終保持着自己的步調,他的劍意精純,道心毫無雜念,以不變應萬變。
然而,數十招下來,蕭彥景漸露疲态,一方面是兩者之間有着難以逾越的境界差距,另一方面是他需要一心二用,同時應付兩個人,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消耗,都是對方的數倍。
蕭彥景眼底一暗,他不能夠這樣任由對方纏鬥下去,要不然,他的體力會逐漸跟不上的。
蕭彥景當即改變了一味防守的打法,打法變得犀利起來,一招一式都是朝着敵人的命門而去。
弓家兄弟又豈是等閑之輩,弓烈當即結林陣,那郁郁蔥蔥的樹木生出了發達的根系,一根根粗壯的根系沖着蕭彥景狂奔而去,蕭彥景持劍一擊銀霜滿天,把襲來的根系粉碎的幹幹淨淨。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一波根系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它們彙聚在一起就像洶湧的浪潮,朝着蕭彥景席卷而來,蕭彥景不得不騰出手來處理這礙事的根系。
弓烈沖着弟弟弓嘯使了一個眼色,弓嘯馬上就會意,使着秘紋劍訣步步緊逼,平實的地面在根系的作亂下,在源源不斷的拱起,緊接着它便快速下落,制造出一種波濤洶湧的搖擺感,這樣一來,蕭彥景不僅要防備後方的敵人,更要注意腳底惱人的陣法。
在根系的影響下,在那一霎,蕭彥景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弓嘯馬上抓住機會,持着鋒利的雙刀欺身而上,誓要砍下蕭彥景的頭顱。
殊不知,弓嘯主動出擊正中蕭彥景的下懷,他從手袖中掏出羽王賜予他的靈珠,用靈力猛地一擲。
弓嘯以為他使了暗器,用着雙刀往前一劈。
這可要命了!
這靈珠裏灌注着葉子珩強大的靈氣,是葉子珩賜予蕭彥景的防身利器,那可是大乘期大能的攻擊靈珠,豈是小小金丹能夠抗衡的!
弓嘯不知天高地厚妄想用雙刀與靈珠抗衡,這跟螳臂擋車有何區別?鋒利的刀鋒直接斬開了靈珠,高凝聚的靈氣在頃刻炸開,弓嘯離靈珠最近,強大的爆炸把他炸個粉骨碎身。
“弟弟!”弓烈痛苦的嘶吼着。
蕭彥景冷冽的眼眸毫無動容,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寶劍,想要欺負崽崽?那就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弓烈雙目腥紅,怒目而視,他提着雙刀憤然而上,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你!我絕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裏!”
蕭彥景挑了挑眉梢,嗤笑道:“那你試試。”
那持續不斷的高強度戰鬥讓他那剛剛纏上紗布的傷口再次裂開,那雪白的紗布溢出了星星點點的鮮紅,血珠子一滴滴的從他的指尖滑落,重重的砸在劍鋒上,當事人對此一無所覺,他緊緊的握着劍,堅定的站在崽崽的前面。
梁恩陽瞧見這一幕,在心中暗罵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堂堂的金丹修士竟不是築基修士的對手,蕭恺之是從哪裏找來的廢物點心呀!”
這弓氏兄弟二對一都占不到上風,再這樣硬莽下來,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這件事得智取!
梁恩陽很快便關注到蕭彥景牢牢護在身後的幼崽,這會的崽崽緊緊的抱着柴哥兒,他的雙眼通紅,眼淚洶湧如潮水,低聲的哽咽着。
他心裏馬上就有主意。
見弓烈纏住了蕭彥景,梁恩陽使出了紫色魔瞳,沖着蕭恺之厲聲喊道:“恺之快,殺了那個幼崽,那個幼崽就是蕭彥景的弱點!”
蠱惑之音放大了蕭恺之心裏的陰暗面,聞言,他當機立斷提劍沖了上去,這一出直接打亂了蕭彥景的進攻節奏,蕭彥景猛地的飛踢直接踹開了弓烈,從弓烈的纏鬥中掙脫出來,迅速趕向崽崽所在的位置。
蕭彥景已是心急如焚,他答應過葉大人,要保護好崽崽的!
他絕不能夠讓崽崽有事!
絕不能!
“嘭。”
少年挺拔的身軀牢牢的擋在幼崽的面前,鋒利的劍刃直接貫入了他的身軀,幼崽臉上挂着未幹的淚痕,神情帶着幾分反應不過來的木讷與呆滞。
崽崽一度失去聲音,只能是蠕動着唇角,努力想要喚出他的名字。
蕭恺之猛地一拔劍,少年挺拔的身軀重重的砸了下來,一時之間鮮血如注,蕭彥景急忙從懷裏掏出那沾滿血漬的傳送符,他顫抖着手,急切的把傳送符塞到幼崽的手中,費勁道:“崽崽,快、快跑,離、離開這裏……”
崽崽甚至還來不及回應,便看蕭恺之沖着蕭彥景的傷處重重的踹了過去,蕭恺之臉上露着得意的笑,模樣既猙獰又扭曲,“你不是喜歡這個小鬼嗎?那我就給你留一口氣,讓你親眼看看我是如何把這個小鬼千刀萬剮的!”
聞言,蕭彥景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手掌緊緊的抓住蕭恺之的腳踝,不允許他再前進半步。
蕭恺之給他這副“忠仆”的模樣氣笑了,陰恻恻道:“蕭彥景,你還真是一條好狗啊!”
說罷,他用力踹着蕭彥景的肚子,企圖甩開那礙事精,随着一次次的重擊,蕭彥景胸口的鮮血已染開一道道鮮紅的血花,疼痛使得他身體抽搐着,但是他的手掌依然牢牢的抓着腳踝,眼睛死死的看向崽崽所在的方向。
崽崽哪裏見過這般血腥的場景,他的心髒不停的收縮着,發出了尖銳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雙眼含熱淚,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身體不停的顫抖着,止不住的呢喃:“讨、讨、讨厭,崽崽讨、讨、讨厭、厭你。”
蕭恺之哪裏聽得清他口齒不清的在說什麽,他提着那柄沾滿鮮血的長劍逼近着。
“崽崽讨厭你呀!”
崽崽猛地擡頭,那漆黑的眼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黃色的瞳仁,他那柔軟的銀白色長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黑曜石般烏黑的長發,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眼眸失去了往日的靈動,更多的是不可侵染的霸氣,那瞬間迸發的強大靈力直接把蕭恺之震開數米。
崽崽冰冷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蕭恺之,仿佛在看着一具屍體。
他揚起手,輕喚道:“無雙。”
只聽見“嗡嗡”幾聲,小木劍聽從吩咐的飛入他的掌心。
蕭恺之嗤笑着,眼底盡是輕蔑,質問道:“怎麽?你還以為你那柄小木劍還有用嗎?你以為我還是昨日的我嗎?區區一柄小木劍又能奈我何?奶娃娃就滾回家喝奶去吧,少在那兒裝模作樣!”
梁恩陽心裏“咯噔”一下,這小鬼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心裏毛毛的,他趕忙提醒道:“恺之小心,這個小鬼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
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但是,這種感覺萦繞在胸口,給他很大的壓迫感。
然而,蕭恺之剛剛幹掉了自己的宿敵,心裏正美滋滋的,又哪裏會把梁恩陽的話放在心上,區區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想要跟他作對?還早了一百年呢!
他之前會輸,只是沒有防備,才會大意失荊州。
今日不同往日,又怎麽能夠一概而論!
崽崽的眼眸清冷空洞,無悲無喜,看向蕭恺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塊案板上的五花肉,他持劍輕輕一揮,剎那間“轟隆隆”的聲音不絕于耳。
梁恩陽雙目欲裂,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這個小鬼輕輕一劍,竟然斬斷了十個山頭。
那可是十個山頭啊!
梁恩陽:“?????”
這小鬼到底是什麽怪力?
這小子甚至連劍招都沒有使出來,就樸實無華的一揮就有如此的威力!
目瞪口呆的還有姍姍趕來的楚逸,他一直以為崽崽是個奶呼呼的小團子,哪裏想到崽崽才是真正的大佬!
他連劍招都沒有使出來便斬斷了十個山頭,這是何等的怪力!
楚逸就差沒高呼“牛啊牛啊!”
而剛剛還在那兒大放厥詞的蕭恺之,持劍的手臂已經被斬斷在地上。
蕭恺之雙目瞪圓,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右臂上的疼痛不斷的提醒着他,這一切不是夢境。
崽崽鬧的這一出又怎麽能夠不驚動秘境之主—封裴元。
相比楚逸的亢奮,封裴元始終是眉頭緊鎖,這不對勁。
小家夥的天生靈體早就給封印了,根本使不出這樣強大的靈力,更何況,小家夥如今的模樣反常到了極點。
崽崽歪了歪頭,遺憾道:“偏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蕭恺之,陳述道:“下一劍,我便要你的命,不會偏了。”
小家夥長得奶呼呼的,不帶半點攻擊性,但是從他說出的話卻是如此的兇狠,兇狠的話跟他乖巧的模樣截然不同。
蕭恺之這會都顧不上撿起地上掉落的手臂,強烈的恐懼感在他胸口升騰着,他毫不猶豫撕開傳送符,希望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敢保證,這陰狠的小鬼說的話一定是真的,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他若是再挨一劍,他就完了!
在他撕開傳送符的那一霎,崽崽猛地揮了一劍,強有力的劍鋒直接斬開了土地堅硬的外殼,而剛剛試圖逃跑的蕭恺之,被劍氣直接斬成了兩段,蕭恺之随身攜帶的防具在這個時候薄得就像雞蛋殼一般,根本起不了防護的作用。
在肉身損毀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從破碎的軀殼裏冒了出來,白光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快速逃離這個危險地帶。
蕭恺之出門之前,母親特意把外祖父煉制的法器交給他,這法器意在保護他的神識不受損傷,本來是給他用來化解秘境裏的幻境,陰差陽錯之下反倒是在危難之際保護了蕭恺之的神識。
蕭恺之到底是修士,跟柴哥兒這樣的凡夫俗子不同,柴哥兒的肉身死亡,便是回天無力了。
可蕭恺之不同,雖然他的肉身給人打碎了,但是只要他的神識回到母親身邊,母親定有辦法給他重塑身軀,別的不說,修仙之人奪舍凡夫軀殼的事,話本子裏都寫着呢。
只要他能夠回家,這一切便有回旋的餘地!
他到底是父親疼愛的兒子,母親唯一的驕兒,只要他能夠回去,那麽他就不會身死道消!
這會的蕭恺之已顧不上什麽宗主嫡子的體面了,他一心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哪怕狼狽得像喪家之犬又何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崽崽凝視着他離開的背影,肉嘟嘟的手掌輕輕一握。
一時之間,狂風驟起,呼嘯的烈風不停的嘶吼着,蕭恺之虛弱的靈體哪裏頂得住狂風的呼嘯,靈體被狂風裹挾着朝着崽崽所在的位置狂奔,任憑他全力逃跑,依然是胳膊肘擰不過大腿。
崽崽一把握住了狂風裹挾而來的蕭恺之,他的手掌不停的握緊,被鉗制住的蕭恺之發出陣陣痛呼,臉龐一度扭曲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快放開我啊!”
崽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你的七魄已随着肉身消散了,但是你的三魂依然存在,我會捏碎你的天魂與地魂,給你留下一線生機。”
梁恩陽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小孩歹毒到了極點,這算哪門子的留一線生機呀?光留下人魂又有何用?這靈體的三魂不全,不僅不能夠轉世投胎,而且,哪怕是機緣巧合能夠投胎,那也只能夠轉生到一些低智的螞蟻、蒼蠅身上,這樣的轉世又有什麽用?
這比殺了蕭恺之,還要令他難受!
他的人魂沒有消散,便會不停的去尋覓轉世的機會,但是,三魂不全,地府是不會收人的,他只能夠游蕩在這個荒涼的世間,哪怕是落了鬼道,也會因為魂魄不全,他搶食都搶不過其他的鬼衆,這對于心高氣傲的蕭恺之來說,還不如一次性給他來個痛快的!
這小鬼表面上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上動起手來卻是格外的狠辣!
梁恩陽也知道自己踢着了鐵板,此地不宜久留,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他用靈氣催動着法器想要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只見崽崽擡了擡眉梢,輕呼道:“無雙。”
靈劍馬上就領悟了主人的意思,從他的手中脫離,它重重紮入地上,這時,楚逸腰間的佩劍突然發出“嗡嗡”的聲音,它驟然拔劍而出,直接離開主人朝着靈劍的方向奔去,百劍千劍奔湧而來化為漫天劍雨重重的紮在地上化為強有力的劍陣,封鎖住了所有的生路形成了一道堅韌的結界,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這小子想要關門打狗了!
想要在他的劍陣裏使用傳送符?想都不要想!
他把人牢牢的困在結界當中,便是硬生生斷了梁恩陽逃離的生路。
梁恩陽見着蕭恺之的慘狀,心頭早沒了戰意,一心只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哪成想對方根本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直接用劍陣立下結界,把他們牢牢的鎖在其中。
俗話說得好,狗急要跳牆。
梁恩陽被崽崽逼入了退無可退的境地,只能夠是咬緊牙關背水一戰了,他當即向弓烈伸去了橄榄枝,“弓烈,你的主人已死,當務之急是我們要聯手破了這個結界,我們繼續留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
弓烈在短暫的悲痛以後,快速的調整過來,兩個人迅速達成了共識,若是他們不團結,那麽大夥便都要折在這裏了!
梁恩陽憑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很快便把蕭門的仆從們收為己用,大家衆志成城勢要從這裏平安無事的離開,在這個危險關頭,自是不敢藏拙,一個個都把自己的看家本事亮了出來,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勢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各式各樣的法寶齊齊亮相,藥粉、陣法、法器更是像不要錢似的往崽崽身上砸,法修者更是在這個時候,給予隊友進行了庇佑加持,就差沒直直白白的把崽崽當成BOSS刷。
來者衆志成城,抱着視死如歸的決心與崽崽進行殊死一搏,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崽崽回過頭來,看向不遠處觀望局勢的封裴元。
封裴元腦門上緩緩的露出了一個問號,“?”
怎麽?
小家夥招架不住想要請他幫忙?
崽崽直勾勾的看着他,紅唇輕啓,說道:“你拿了我的東西,得賣身抵債。”
封裴元:“?????”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大戰在即,這小家夥怎麽想着跟他算總賬了?
崽崽緊閉着雙眸,嘴裏振振有詞的吟唱着,封裴元這會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的心口火辣辣的燒着,他藏匿在身上的精血從他衣袍裏鑽了出來,這精血經葉子珩煉化過,他雖然取回了精血,但是,還未把精血完全煉化,沒有辦法完全的化為己用。
正因為如此,崽崽一吟唱,這精血便迫不及待的從他衣袍裏鑽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那精血化為了一道鋒利的羽箭,猛地紮入封裴元的頸項,羽箭直接刺傷他“脆弱”的頸項,繁複的花紋映照在他的臉上,給他陰郁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異域美。
楚逸瞧見這一幕,驚得瓜都要掉了,那是認主印記。
你果然是個幹大事的崽!
你竟然連大魔王都想馴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世道變了啊!
封裴元素來桀骜不馴,又哪裏會乖乖服從,他化為原型奮力掙紮,企圖從陣法從掙脫來,但是,來自血脈的壓制,不停的抵禦着他的進攻,最終暗紅色的花紋收攏,變成了一個紅通通小羽翼的模樣。
這羽翼就像崽崽把自己的标記蓋在了大黑蛟身上。
講道理,大黑蛟長那麽大從未受過這樣大的委屈!
崽崽一念馭獸訣,封裴元便黑着臉騰雲駕霧沖過去,用厚實的龍鱗擋下了所有的進攻。
封裴元可不是被動挨打的主,他猛地一個黑蛟甩尾,強有力的尾巴直接甩在梁恩陽的身上,蛟龍的力量彪悍,哪是梁恩陽能夠承受的,他猛地嘔了一口鮮血,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而他那東拼西湊的“起義軍”,更是被大黑蛟打得潰不成軍,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封裴元垮着一張批臉,憤憤不平的瞪着崽崽,小模樣像極了小冤家,他的臉上哪有半點勝利的喜悅呀!
崽崽對于他的埋怨一無所覺。
他抖了抖鼻尖,仿佛在嗅着什麽氣味,他舔了舔幹澀的唇瓣,低喃道:“好餓啊。”
說罷,他招來小木劍,沖着西北方猛地一劈。
見此,封裴元臉色驟變,暗道:“不好!那是……”
那是師尊留下的傳承之地!
是師尊用來篩選弟子,繼承自己衣缽的!
封裴元雖說是寧道真人的關門弟子,但是他到底是妖修,并不能夠完全繼承師尊的功法,他為了完成師尊遺命,便一直留下秘境中沒有離開,等待能夠繼承師尊功法的有緣人出現。
唯有繼承師尊衣缽的人出現,他才能夠安心的離開秘境。
然而,小崽崽幹的是什麽事?他直接暴力強拆,一劍便把師尊設置的考驗關卡砍得幹幹淨淨。
寧道真人:“……”
他真的會謝!
封裴元:“……”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試煉之地是用來考驗弟子心性的,不是用來強拆的!
小崽崽欺身而上,直接跳入洞府中,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懸挂着的寶盒,把裏面師尊視若珍寶的秘籍功法扔在地上,拿出裏頭藏匿的仙桃啃了起來,清甜的汁水充斥着他的口腔,充沛的靈氣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體內,小家夥半眯起眼眸,模樣格外的享受。
緊随其後的封裴元一來便見着崽崽偷吃的一幕,那是師尊用靈髓培育的仙桃,這仙桃不僅能夠起到伐骨洗髓,提升弟子資質,更能夠給弟子提供充沛的靈氣,是給通過試煉弟子的獎勵。
封裴元:“……”
嘴下留桃啊!
那是給小師弟的獎勵啊!
寧道真人雖然圓寂了,但是他任留一道殘魂在洞府中等待未來的傳人,這洞府裏的異動怎麽能不驚醒殘魂。
寧道真人本以為自己終于能夠見到自己心心念念小徒弟,哪想到他一睜眼便看見自己的傳承之地被人弄得亂七八糟,自己最寵愛的大徒弟,這會更是淪為了人家的靈寵!
最關鍵的是—他引以為傲的秘境功法被人當做垃圾一般扔在地上,不僅看都沒有看一眼,而且還要上面留下一道jiojio踩痕,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這洞府是寧道真人的藏寶之地,裏面藏了不少精致的寶貝,偏偏小崽子對那些寶貝不為所動,反倒是把裏頭珍藏的靈草靈果通通翻了出來,狠狠的胡吃海塞了一通,那模樣像極了餓死鬼投胎。
小崽崽坐在石椅上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圓鼓鼓的小肚子,模樣分外的惬意,他的金眸在這個時候慢慢的退了下來,頭發更是恢複了往日的銀白色,小家夥嘴角咧着笑,緩緩的進入了入定狀态。
一時之間,風雲變色,閃電雷鳴。
封裴元黑人臉問號:“?????”
你這左不過是引氣入體,怎麽會引起雷劫呢?
作者有話說:
安利預收文:《宿敵是個小哭包》
簡介:
沈柏是太衍道館二十八代單傳繼承人,可惜,跟他那天賦異禀的父親相比,葉檀的資質是非一般的差,畫符如狗耙,占蔔沒準過,更不要說開天眼神通了,眼看着他們道館就要被開除館籍了。
為了道館,沈柏只好死馬當活馬醫,用全部家財把找了無良小商販白琛買了盲盒守護靈。
白琛笑得合不攏嘴,把錢一個勁的往腰包裏塞,誰不知道這守護靈是用來忽悠人的呀,難得肥羊送上門,他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沈柏開了一個又一個盲盒,哪有什麽守護靈的影子,小哭包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哭唧唧的開了最後一個盲盒,一時之間,風雲巨變,鬼氣森森,陰冷的之氣源源不斷冒出來,男人的魂體從盲盒裏飄了出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沈柏的眼淚戛然而止,在心裏把白琛誇上了天,老板真是好人吶!他真的召喚出守護靈了!他們道館不會被開除館籍啦!
次日,沈柏迫不及待的去找老板謝恩,白琛看着興高采烈的葉檀,再看看葉檀身後俊美無鑄、紅衣翻滾的厲鬼,當場無語凝噎,親,你召喚出來的不是守護靈,而是怨氣萦繞,強悍如斯的厲鬼啊!
白琛正欲開口提醒,哪想到厲鬼一個眼刀子便讓他禁言了。
白琛:“……”
裴寧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厲鬼索債,凡人勿擾!
再次碰上昔日鎮壓自己的死敵應當如何?當然欺他,辱他,兇他,讓他痛不欲生!
然而,裴寧這欺着欺着便變成了哄他,哄他,還是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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