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怎麽回事?”

小隊人馬也疑惑,隊長一揮手,全隊戒備,武器紛紛出竅,擺好防禦姿勢,就見對街尾沖出一匹駿馬,馬上之人身着烏衣甲,隊長知道這是自己人,揮手便讓手下收了武器。

來人乃是皇帝親衛烏衣衛,且看着來勢洶洶很是急迫的樣子,也不知是否有急事?

隊長猜度果然不錯,馬都沒到跟前,對方許是看到了前頭的馬車以及跟在後頭的小隊,二話不說放聲高喊。

“鎮國公府謝家、黨鄉侯府王家、靖海侯封家,太子太保劉家貪贓枉法,陛下有旨,抄家候審,爾等軍士聽命,速速捉拿四家在逃人犯……”

聲音遠遠傳來,聞聲的隊長等人紛紛一驚,待到聽明白來人喊話,隊長直接揮手下令,手下的人立刻行動,瞬間就把前頭不遠處的馬車圍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先前這馬車打自家關卡過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是鎮國公府謝家的車馬,拿下這輛車絕對錯不了大功一件,只不過唯獨這位謝二爺手裏拿着的那塊丹書鐵券有點不大好辦啊。

馬兒嘶鳴一聲,車夫緊急拉停,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車夫都要吓尿了,幾乎是從車上滾下去的,落到隊長跟前,避開隊長手上的長刀就砰砰磕頭。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我就是個做奴才的臭趕車的,軍爺饒命啊,謝家的事情與爾等奴才不相幹……”

車內的秦蕪聽着動靜不對,再一聯想身邊人帶着自己收刮自家,還拉着她出門三光醫館的舉動,她瞬間什麽都明白了,忍不住激動一把抓住謝真的胳膊。

“狗,二爺,怎麽辦?”

這可能是傳說中的抄家滅族啊,讓她聯想到上輩子自己看過的那些影視作品跟小說,知道那真不是好玩的,秦蕪心中忐忑不安,跟穩健的謝真不同,她手心裏都急出了汗。

謝真安撫的拍了拍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對着秦蕪笑笑,“蕪兒別怕,為夫在呢,乖,先把丹書鐵券給我。”

秦蕪不敢耽擱,忙自空間取出了丹書鐵券交給了謝真。

東西甫一入手,車簾便被人掀了開來,隊長與趕到跟前的烏衣衛齊齊看了車內二人一眼,烏衣衛冷冷開口,“鎮國公府謝家二爺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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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真點頭:“正是在下。”

烏衣衛的目光又落到秦蕪身上,“謝二奶奶秦蕪?”

“對。”,秦蕪雖然心裏發虛發顫,卻仍是在來人冷冷看來的時候,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不過大人,我們可沒有一點逃跑的意思,今日府中失火,我不慎受傷,夫君這才帶着我出門求醫,眼下我們是求醫完了正要歸家,可不曾逃跑,這些外頭跟着的軍爺可以作證。”

“哼!”,烏衣衛冷冷哼了一聲,目光上下打量了秦蕪好幾眼便把車簾撂下,緊接着秦蕪就聽到外頭響起這人冰冷冷的聲音。

“車內之人所言可真?”

“确乃事實。”,這聲音是領隊的軍士隊長的。

“如此也罷,在下自會回禀指揮使大人。謝家謝真秦蕪既已歸案,還請巡防營的兄弟辛苦,把人押赴大理寺地牢,等候大理寺卿問審。”

“好說,好說。”

秦蕪側耳傾聽到這才算真的松了口氣,結果一擡眼就見邊上的人老神在在的,還有心思看着自己癡笑,秦蕪也是服了這狗子了,能誇獎他誠服深臨危不亂嗎?

感受着馬車被掉了個頭,即将動身的時候,秦蕪隔着被風撩起的一角車簾,見剛才那位還算好心的隊長,指着地上仍在戰戰兢兢磕頭顫栗的車夫問,“大人,那這車夫如何處理?”

烏衣衛淡淡瞄了一眼車夫發話道:“四家案犯均已被我家指揮使大人帶隊查抄,犯事官員,早朝的時候陛下下旨押入天牢,一幹家眷盡赴大理寺地牢,至于下人嘛,人數衆多,大理寺早已關押不下,已經押解到了京兆府以及你們巡防營的大牢,此人既是謝家下人,便由你們押解去巡防營一并關押吧。”

巡防營雖然不屬于烏衣衛管轄,可今日這不是事出有因又事發突然麽,隊長便也沒多話,應承下來後,揮手就招呼了兩手下上前,“你們倆個過來,把這人帶回咱們的牢裏去關押。”

“喏。”

随着車夫如死狗樣被押着走遠,身下的馬車再次動了。

謝真與秦蕪透過被風吹起的窗簾看了眼外頭,這回趕車的人變成了烏衣衛,車的兩邊前後還多了一直跟着他們的巡防營小隊,看守的格外嚴密。

謝真見狀皺了皺眉,收回視線,不動聲色的挪動位置,悄默聲的緊貼近緊張焦慮的秦蕪,伸手要抱,秦蕪及時反應過來忙要跳開,不想動作沒有謝真快不說,這人牢牢抱住自己後還壓低聲音急切道。

“噓,蕪兒乖,別鬧,跟你說正經的,你且仔細聽好……”

見這貨不是腦子不好,這種時候還要占自己的便宜,秦蕪才安穩下來沒再掙紮,任由對方抱着,在她耳側竊竊私語。

“蕪兒乖,一會到了地方,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慌,有為夫手裏的丹書鐵券在,無論如何謝家也不到砍頭的那一步,蕪兒不要怕,萬事有為夫在知道嗎?”

“嗯。”,應是這麽應的,秦蕪心裏卻是不敢完全相信。

不過怕嘛……她好歹身負金手指有小樓空間,還有那麽多的物資,實在不行,哪怕是要被砍頭呢,到了必要的時候,找機會進空間躲他個三年五載的,出來後她又是一條好漢。

秦蕪完全跟謝真的思想不在一條線上,馬車晃晃悠悠的帶着人抵達了大理寺。

馬車沒從大理寺正門入,因為從這裏入內便直接抵達了大理寺審案的正堂,緊跟着後頭的一進院落是大理寺官員辦公的地方,雖說聖上有旨讓大理寺審問,可這不是大半夜的,人犯也在陸續緝拿歸案中,大理寺卿都逗留宮中出不來,人犯自然不能從此進。

人馬由大理寺邊上的側巷入內,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才從後門進入大理寺,穿過夾道,走了兩重把手森嚴的門,又走了一條夾道抵達一處陰暗壓抑的敞院,車才算停了。

“下車下車,趕緊下車。”

一陣響動過後,外頭傳來呼喝聲,謝真扶着秦蕪下車,看到了四個胸口補子繡着卒字的人,秦蕪猜測這怕是大理寺的獄卒。

只見來人手腕挂着鞭子,腰間憋着囚鏈,紛紛對着烏衣衛跟巡防營小隊笑的殷勤。

因着自己離着有斷距離,她并不能聽清對方說了些什麽,只看到那幾個獄卒對着來人點頭哈腰的好不恭敬。

一陣風刮來,秦蕪抖了抖身體,四下張望過後,勉強看清了眼下自己身處的地方,可真……陰冷刺骨啊!明明還是夏日。

“走走走,別杵着不動,趕緊的走。”

許是交接完畢了,不多時身邊傳來驅趕,謝真緊緊拉住秦蕪跟上獄卒,身邊身後烏衣衛跟巡防營的人竟也擡腳跟了上來。

一行浩浩蕩蕩走到修着門頭,左右兩側還擺着虎豹石墩的烏木大門前,借着門頭下兩盞搖曳的白燈籠,秦蕪看清了頭上的牌匾,血紅的底,上書地牢二字。

“走走走,發什麽愣,不知道時辰不早了嗎?趕緊的走。”

沒等秦蕪細看,身邊傳來催促,謝真不悅的瞪了眼好似趕時間出聲的隊長,這才牽起秦蕪的手,一腳踏進了地牢的大門。

進入後一陣陰涼灌入身體,激的秦蕪立時起了雞皮疙瘩,借着兩側延伸往下火把的光,秦蕪看到,自己所站之地不過丈把寬,兩側還各有一扇緊閉的門,也不知門後是什麽光景,而他們的正前方再往前,視線陡然一空,那裏是一路向下的階梯,想必下頭就是地牢所在了。

察覺到手上溫暖的力道,秦蕪擡腳跟上,被身邊的人護着在衆人押解中一步步下了樓梯,等階梯了了,前頭豁然出現一個占地極廣的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廳口一左一右擺着的兩張木桌子,桌邊圍繞着四條長凳,桌邊一側各有一條看着格外幽深的通道,也不知通向哪裏。

此刻左邊的桌子空無一人,上随意擺着吃用過的碗盞水罐,以及一些散落的花生殼,右邊桌子圍坐的四個女獄卒卻趕緊站起身迎上前來。

大廳內火把熊熊燃燒,偶爾爆出噼啪的火光,透過迎來的四名女獄卒,借着火把的光,秦蕪看清了兩張桌子後的大廳。

大廳裏入目所及的牆壁上竟是挂着滿了刑具,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秦蕪覺得上頭還萦繞着一層血腥。

秦蕪脊背發涼,下意識打了個冷顫,謝真敏銳的察覺,趕緊看來。

“蕪兒,可是冷?”

秦蕪搖頭。

雖說這是在地下,不過眼下乃是炎炎夏日,冷是不冷的,她只是心裏發怯,沒法子,她一個長在和平年代裏,受祖國爸爸庇護的現代人,哪裏見過這等場面。

自己生平遇到過最可怕的事情,也不過是當初疫情的封城戒嚴。

謝真滿臉關切,前頭的幾個獄卒卻走了過來,先對烏衣衛跟巡防營隊長笑笑,而後點着秦蕪他們倆。

“二位官爺,到地方了,剩下的就交給小的們吧,二位爺若是有事大可去忙。”

烏衣衛跟隊長自然急着回去複命,跟着下來,不過的惦記某人手裏的東西罷了。

烏衣衛先朝着謝真伸手:“謝二,謝家的丹書鐵券是不是你偷了,識相的交出你手中的丹書鐵券,如若不然,陛下治罪……”

“呵!這位烏衣衛大人說話好笑,什麽叫是我偷的?”,謝真可不慣的他,不悅的挑挑眉,勾唇露出譏諷,掏出藏在胸口的丹書鐵券,“此券乃我謝家家傳之物,我乃謝家子,拿着自家東西,何來的偷?”

烏衣衛被頂,暴怒道:“謝二你大膽,你這是強詞奪理。”,似乎也知道自己過于急切站不住腳,烏衣衛忙又妝模作樣的雙手抱拳,朝天拱了拱,言明道:“陛下已經下旨,褫奪謝家鎮國公封號,沒收禦賜丹書鐵券,此券再不屬于你們謝家,你如何不算偷。”

謝真給氣笑了,當他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瓜嗎?

他揚了揚手裏的并不大的鐵券,言辭如刀。

“此券乃是當初開國元帝陛下欽賜我謝家,可面君不跪,元帝賜下此券之時有言,只要我謝家不是謀朝串位,此券就可保我謝家上下無憂,大人一無證據,二無聖旨,光憑一口空口白牙,就想騙取我謝家的丹書鐵券嗎?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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