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趕在下晌城門關之前, 一列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從遠處呼嘯而來,刮進衛城,立時引來了路人的圍觀, 有人就疑惑。

“大人們這是又上哪裏立功去了?近來也沒聽說有敵人擾邊呀怎麽衛城裏兵将調度頻繁?”

“嗨,這不是何将軍升遷了, 新來的衛城掌事要新官三任三把火麽,哥們可是聽說了,最近城裏的這些軍爺都在忙着剿匪呢!”

“剿匪?嘶~剿匪好啊,剿匪好!若是新的掌軍大人真能把這周近的土匪禍頭子都給滅了,咱們都記着他的好, 從此大家就都能有安生日子過, 也不必今日憂高狗,明日愁契丹,後日還得怕土匪搶上門來了。”

這話說的唏噓自苦, 可誰又說不是呢, 大家紛紛認同。

“也是, 這話說的在理。”

“在這邊關, 好官好将難得啊……”

人群議論紛紛, 謝真這時已經領着隊伍風塵仆仆的進了軍營。

他接任黑扶衛後,上任幹的第一件事就迅速整合資源兵力,為了鎮住幾個刺頭凝聚融合人心,更是為了早先答應小妻子幫她找種地的秘密基地, 謝真一點也沒有松懈,連日來帶兵剿匪, 身上血腥味不散, 不過好在收獲還算不錯。

謝真打算等周遭一切都肅清了,他再優中選優, 擇一地買下挂妻子名下。

至于軍戶不能經商的問題,他也早計劃好了,自己當初不是從黑幕籬手中弄來了三份背景幹淨的戶籍麽,等屠何那邊何将軍關系混熟了,自己挑一份最完美的把妻子戶籍落下就是。

入營整隊,清點完此番收獲,下頭所有人軍功該登記登記,犯錯該責罰的責罰,謝真就擺手讓大家散了,自己也準備回家去。

身為掌軍,哪怕此刻身上還無将軍身份,他卻是可以日日下營回家的,這是福利,謝真可沒打算推脫,自己更不是何将軍那光棍漢,他嫌回家麻煩,自己卻嫌時間太少耽擱追妻。

為此哪怕再累,哪怕打仗再辛苦,只要人回城,他都是要回家的。

不過回家前怕身上的血腥味熏到秦蕪,也是怕她擔心,謝真還在自己位于營房內處理公務的屋子裏取了衣裳,到水井邊打了桶冷水沖了把澡,這才換上衣服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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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謝真本以為今日跟往常一樣,到家就會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做好了熱乎的飯菜等着自己用飯,結果不成想,到了家門前,等待自己的卻是鐵将軍把門。

“人上哪去了”,謝真心下疑惑,轉而一想,下意識繞道後巷去,後巷身為小兵的謝安這會子都沒回來,兩位姨娘也不在家,院子黑漆漆的根本不見人影,謝真皺眉,心說這人也到哪去了她們三人在一塊嗎

心裏忍不住擔心,謝真擡腳一邊往前頭去,一邊琢磨,心說先回家看看有什麽蛛絲馬跡再說,門都是鎖好的,若是家裏不亂,說明人是自己從容的走的,那指不定是幹什麽去了,現下未歸只是有事耽擱了。

這麽想着,快速回來到院門口,謝真從院門一側倒數往上第三塊青石板後掏出備用鑰匙,自己開門進入院子,又從窗沿下的縫隙掏出屋門的備用鑰匙開了屋門,才進門找出火折子點燃油燈,院門的方向就傳來動靜。

謝真趕緊出屋幾步就來到了院門後,一把拉開院門,正巧就與心裏正奇怪自己鎖的門怎麽開了心想是不是謝真回來的秦蕪碰了個面對面。

秦蕪見了人,松了口氣,“原來真是你回來了謝真,我還以為進賊了呢!”

謝真點點頭算回應,才想問秦蕪說,這麽晚了你上哪去了,結果一擡眼就看到秦蕪身上因着穿刺急救而留下的痕跡,特別是那星星點點的血跡,謝真只覺刺目,臉色驀地一變,忙伸手一把拉過秦蕪細細打量摸索。

“蕪兒你身上怎麽搞的?可是受傷啦?”

秦蕪被拉的詫異,察覺到某人因緊張關切而對自己上下其手的手,秦蕪閃躲,趕緊喊停,“哎哎哎,停停停,謝真你住手,我很好,我沒事……”

身後幾乎等了秦蕪一整日,一直陪着她守在醫館不離不棄,等病人脫離危險暫且穩定後才剛剛陪着秦蕪回來的王柳二位姨娘,看到謝真緊繃緊張的神色,又看謝真直接上手了,二人着實唬了一大跳。

以為謝真誤會,怕小倆口吵架,兩個怯懦的姨娘忙站出來解釋勸解,“二郎,二郎,你莫急,別動手,你媳婦她很好,之所以回來的晚是因為先前上街的時候,你媳婦在街上救了個性命垂危的重傷人,她這是去做好事了,是行善積德的大事,不是亂來,你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興打媳婦的……”

謝真的手瞬間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跟倆只護崽母獅子一樣,難得勇敢的姨娘,謝真有些哭笑不得,“二位姨娘,我不打她。”

秦蕪也跟着從謝真身後探頭出來,對着二位關切自己的長輩道:“二位姨娘放心,謝真真不打人。”

二人指着謝真的臉色猶帶不信,“真的?”

謝真的臉越發的黑,看的秦蕪好笑,不過還是厚道的點點頭做保證:“真的!”

二位姨娘這才松了口氣,“那成,那成,不打就好,不打就好……你們小夫妻倆好好的昂。”

謝真郁悶,感情自己在她們眼裏,看着就像是個愛打媳婦的人?什麽眼力見呀!

秦蕪察覺謝真的郁悶勁,怕小心眼遷怒人家,趕緊就打發人,“姨娘我沒事,眼下時辰也不早了,二位還是趕緊先家去休息吧,今日勞煩你們二位陪我了,等回頭得閑,我做了好吃的請二位姨娘品嘗。”

“好好好,也行,那我們便回了,你們小夫妻倆好好的昂,就不打攪你們了。”

等送走了兩人,秦蕪回頭正要進門,看到身邊某人幽怨的眼神,秦蕪忍不住噗呲一笑,哥倆好的拿胳膊肘捅了捅對方,跟哄同學閨蜜一樣,“行了,委屈你了,怎麽闊以這麽說我們的謝真同學呢,走走走,我們回家,你還沒吃飯吧?正好忙了一天我也沒顧得上吃,我都餓死了,我這就做飯去,你給我打下手呗。”

謝真起先還不開心,随後聽到秦蕪哄他,還說我們回家,聽到家一字,謝真心裏剎那間啥想法委屈都沒了,剩下滿心的歡喜。

結果等聽到秦蕪說自己餓了一整天都還沒吃飯,謝真就急了,拉着秦蕪就往廚下去,連房間都不回了,“走,打什麽下手,你坐着,我做給你吃。”

“真的假的”,秦蕪有點不信,不是她看不起人,實在是在這封建古代社會下,能有幾個男人會下廚做飯的?秦蕪不信任的眼神觑着謝真,不确定的問,“你行嗎?”

謝真難得對秦蕪翻了個白眼,“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為了證明自己行,謝真強勢推開廚房的門拉人進去,把人安頓在竈臺前燒火的小馬紮上坐下,自己解袖口撸袖子,水缸裏舀水一邊洗手一邊問,“蕪兒想吃什麽?”

“呀,還帶點菜的不錯不錯。”,眼下她餓的能吞一頭牛,又餓又困,只想快點吃,所以沒啥意見,便試探性的道:“我都可以,你做你拿手的呗,只要快點就好。”

“快點啊……”,沒要求就是最難的要求啊,謝真腦門疼,不過也只是猶豫了一瞬,再看向秦蕪,謝真提議,“不然就吃面?就上次你給我做的那個手擀面?”

秦蕪聳肩,完全沒意見,“成啊,我都可以。”

秦蕪的配合讓謝真一喜,給秦蕪自信滿滿的丢下句等着,然後秦蕪就……

起先看着那背對着自己埋頭在案板忙碌的身影,一開始做的還似模似樣的,秦蕪點頭。

可做着做着,肉眼可見的看到某人的動作開始卡頓了,口中甚至還開始了加念咒語……“先放面,再加鹽,然後加水,水,水……水多了加面,面……面多了加水……”,秦蕪不由擔憂。

實在是忍不住,秦蕪晃悠過去瞧了一眼,只一眼,秦蕪不由捂眼睛,“謝真,你是準備要搞一百個人的夥食嗎?”,明明這貨看起來挺精明的模樣啊,怎麽眼下一副不大聰明的亞子。

要是真等他的面,自己墳頭估計都長草了,還吃啥吃呀!

秦蕪忍不住的撸袖子,不客氣的去推滿手都是面糊糊的人,“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吧。”

某人這一刻卻異常堅決,“我不!”

“不?”,秦蕪眯眼瞧這貨,眼裏閃着危險,謝真意識到失态,忙舔着臉的朝秦蕪讨好的笑笑,“呵呵,蕪兒,蕪兒!剛才那只是小小的失誤,這樣,你先回房去,先換個衣裳,我保證,飯一會會就好。”

秦蕪不可置信的指着一盆面糊,不可思議,“就這還一會會就好,你确定?”

謝真端着盆,如臨大敵的堅定點頭嗯了一聲。

好吧,男人也是要尊嚴的,自己倒是要好好瞧瞧這貨的一會會該怎麽圓,大不了自己吃空間家裏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存貨!于是無奈擺擺手,轉身離開了廚房。

某人也精乖,一直目送秦蕪一腳踏進屋門不見人了,這貨才趕緊一手端着他的糊糊,一手提着半袋子灰面,以飛一般的速度竄出廚房後,直接就躍上了牆頭,跑到隔壁何将軍家,找到人家還沒來得及帶去屠何安頓的下人,求到了人家廚娘嬸子身上。

廚娘看着眼前的面糊糊肉疼不已,嫌棄某人霍霍東西的小眼神怎麽壓都壓不住,要不是礙于這是主家的貴客,是主家點名要照顧好的人,嬸子是真想揪着這貨的耳朵好好教育教育。

好在這一波皮厚的某人扛住了,硬着頭皮求了人家嬸子幫忙,等嬸子答應了,謝真才忙忙道謝,轉身又飛身回了自家。

聽見屋裏的動靜,知道秦蕪還在裏頭沒出來,謝真松了口氣,暗道這哄媳婦跟做飯真是比打仗都難,暗中擦了把汗,快速鑽回廚房,取了木桶到井邊打了兩桶水把竈臺上燒水的大鐵鍋裝滿,又把廚房中的水缸添滿,謝真去到柴房抱來一大捆柴火回去,高大修長的身形坐在小馬紮上顯得滑稽,謝真卻不甚在意,專注的往竈膛添柴,取了打火石把火打着,等火勢旺了起來,又往裏頭添了兩塊大柴任其燒着,謝真才罷手。

探頭透過廚房氣窗往院子裏看,見秦蕪還沒從屋子裏出來,謝真趕緊又閃身出了廚房,蹑手蹑腳的飛身爬牆,等到了何将軍家的廚下,廚娘這會都在炒鹵子了,還是人家友情提供的鹹肉野菜鹵子。

謝真聞着香味,再看他那一盆子稀糊糊面,變成了眼下一條條被下到開水裏的面,謝真簡直神乎其技,破天荒的誇了人家廚娘嬸子一句,把人家廚娘嬸子都誇的不好意思了,直接用行動表示,把自己在将軍府後院養的老母雞下的雞蛋給拿了兩個,還破天荒大方的給謝真用豬油煎了。

那香味,美!

謝真捧着蓋了豬油煎蛋的鹹肉野菜打鹵面,跟廚娘嬸子還有将軍府守門的方叔馬叔道過謝,飛身回自家小院,美滋滋的探頭屋子的方向招呼秦蕪:“蕪兒蕪兒,面好了,你快出來吃。”

秦蕪今天是累狠了,身心疲憊的,剛才回屋換衣服她差點就給自己換睡着了,要不是謝真喊她,她現下已經在跟周公下棋去了。

聽到喊聲,秦蕪迷瞪瞪的醒來,也知道空腹睡對身體不好,便強打精神,随意套了件居家的外裳就晃蕩了出來,看到某人在院中支起的方桌上擺着的食物,秦蕪還詫異來着。

“謝真,這些真是你做的?真的假的,想不到你的手藝這般好。”

謝真被贊的耳根都紅了,有些心虛,哪裏真好意思說這是自己的手藝,可要說不是?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說出行,就必須行啊!

自己又不能騙她,無論出發點是什麽,這個她最是在意,上輩子……于是謝真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趕緊給碗裏挑了一碗面,上頭撥了滿滿的鹵子,把兩個蛋都蓋上頭,碗強勢的往還指着裝面盆子的秦蕪手裏一塞,“乖,嘗嘗看這面好不好吃?”

秦蕪真餓了,也就沒有計較這貨轉移話題。

接了碗,把一個雞蛋不顧某人的阻止強勢的夾到他跟前的空碗裏,秦蕪埋頭幹飯,一入口,只覺味道超贊,秦蕪百忙中不忘了朝着謝真比了個大拇指以示表揚,看的謝真心裏跟着一虛,“內個好吃蕪兒你多吃點,乖,還有這麽多呢,慢慢吃,來,吃完我給你添……”

幹飯人,幹飯魂,秦蕪埋頭幹飯,謝真就跟癡漢一樣守着她吃,自己卻不動,還是秦蕪看不過眼催他,謝真才拿起自己跟前的碗筷夾面,吃着秦蕪分給他的雞蛋,謝真感覺格外甜蜜,心裏卻想着,回頭找機會自己還是得把這廚藝練一練,等将來媳婦坐月子,他也好伺候飯食不是?

幹飯人絕對不知道,此刻身邊的某人已經腦補想太多,要不然定要給他好看。

餓了吃什麽都香,秦蕪吃着吃着,肚中有食了,她的眼皮子都開始耷拉,吃到最後,秦蕪困的不行,腦子慢慢的慢慢的就跟一團漿糊一眼,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扒拉面條的動作就緩緩頓住。

謝真察覺動靜不對,一擡頭就看到某人小雞嘬米的模樣,謝真看的心疼,也不吃了,忙放下碗,擡手及時扶住某人搖搖欲墜的腦袋,謝真聲音溫柔,“蕪兒你不吃啦?”

某人慢半拍的乖巧點頭,“嗯。”

“飽了嗎?”

再再慢半拍,“嗯……”

謝真看着面前人犯困的憨态模樣,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無奈搖頭,“看來是真困了……”

只是今日她是看病救命去了,病患身上都帶着看不見的毒氣,為了她的身體健康,即便是再不忍,謝真也只得狠下心輕輕搖了搖人。

“蕪兒乖,吃飽了我們先洗漱一下,洗洗再睡好不好?我給你燒好熱水了,這就給你擡水去你屋裏頭,你泡一泡,解解乏,回頭再睡可好?”

已經開始打小呼嚕的秦蕪,ZZZZ……

謝真……“罷了。”

一手扶着某人的腦袋瓜不放,謝真挪過來,一把打橫抱起人回了房,進了左邊東廂秦蕪的房間,謝真把人放到炕上,拽下炕櫃上的薄被鋪好,給秦蕪搭在肚腹上,謝真轉身出門。

先去後院自己應小妻子的要求搭建的洗澡屋裏,把某人專用的泡澡盆扛到屋裏,把熱水打好了,香胰子,澡豆子一應事物準備好,謝真又硬着頭皮紅着臉的打開了秦蕪的衣櫃,給她取了幹淨的衣裳放置在炕上,這才俯身再次狠心叫人。

“蕪兒醒醒,水好了,你起來洗洗再睡。”

“不,困!”

“蕪兒……”

被擾人清夢的某人揮手趕蒼蠅,“我困啊祖宗,別鬧!”

謝祖宗真……

看着自己被某人拍開的手,再看翻身繼續抱着被子睡噴香,還忍不住拿臉嬌憨蹭被的某人,謝真眼眸暗了暗,咬咬牙,狠狠心,埋頭秦蕪耳側,捏着她的耳垂放狠話。

“蕪兒你再不起來,那只能我幫你脫衣,我幫你洗……”

脫衣?脫什麽衣?

從上輩子就養成的警醒讓秦蕪立時一個激靈,眼都沒睜,人霍的坐起身。

砰的一聲!

謝真一個沒防備,沒能躲開,下巴殼被某人腦袋瓜撞到。

謝真倒是沒什麽,皮糙肉厚的,秦蕪卻痛的瞬間清醒,沒好氣的一手揉着自己的腦袋瓜,一手指着面前的鐵疙瘩憤憤不已,“你丫的鐵打的嗎?痛死我啦。”

謝真又氣又好笑,“來給我看看。”,心疼的上手來扒拉想看,秦蕪卻不讓,連連推人,“行了行了,我已經清醒了,不是讓我洗澡麽,你趕緊出去,你杵在這我怎麽洗。”

謝真:感情都是他的錯呗。

身為一個寵媳婦的男人,他還能怎麽辦?老婆都還沒追到手呢他這是。

謝真忙配合的舉雙手告饒,一邊關切的看了看秦蕪的腦袋瓜,一邊點着澡盆邊上滿滿一桶較熱的水跟秦蕪交代。

“洗澡盆邊上的木桶裏水比較熱,一會澡盆水涼了,蕪兒你記得自己兌。”

“好的好的,謝謝你啊,我知道了。”

“天雖熱,但也別久泡,小心着涼。”

“行。”

“泡好了你喊我倒水。”

“成。”

“還有……”

“哎呀,祖宗爹,您走吧,別還有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搞得定我自己的啦,你趕緊出去,不然水都涼了。”

被強勢推出來,門在眼鼻子跟前砰一聲關上,謝真無奈的摸摸差點被撞的鼻子,人倒是沒走遠,自顧自的回了院中,端起自己還未來得及吃完的飯繼續幹飯。

面雖然已經坨了,謝真半點沒嫌棄,自打上輩子抄家下獄開始,他就沒了浪費挑食的毛病,把自己碗裏、盆裏的都吃完,秦蕪碗裏剩下的底子謝真也沒嫌棄,其實也是真的餓了,上山剿匪殺人也是要耗費體力精力的,到家到現在他也沒閑着。

收拾完殘局,端着碗盤到井沿邊打水都洗幹淨了,東西該還的還,該放的放,估摸着往日秦蕪的洗澡時間,這會子該是好了的,結果等半天謝真也沒等到屋子裏的人喊他,謝真皺皺眉。

耐着性子又等了半盞茶的時間,始終不見屋內有動靜,他就忘了某人在意的什麽,洗澡、更衣啥的讓耳朵靈的自己躲遠些的要求了。

謝真快步走到窗戶根下,側耳傾聽,發現屋裏連水聲都沒有,謝真疑惑,“難道是洗好了?”,那怎麽不喚他倒水呢?下意識開口:“蕪兒,蕪兒?你好了沒?”

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謝真擰眉,“不會是洗着洗着睡着了吧?”,這麽一想人就呆不住了,轉身進了中屋轉道往東廂去,敲門沒人應,推門無人開。

謝真真急了,睡着是小,要是是累狠了,累暈了,或者幹脆睡着滑落到了澡盆裏頭,那……

關心則亂的謝真一時間腦補太多,再顧不上拴着的門,急急又敲門兩聲無人回,謝真手指微微勾動間,一股陰氣順着門縫滑了進去,不多時門後的栓子掉落,謝真推門而入,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香#豔一幕。

轟的一聲,謝真只覺氣血沖腦,白玉面龐立時緋紅一片。

謝真想看又不敢看,內心煎熬,苦笑一聲,搖着頭,甩開腦子裏不合時宜的绮麗,閉了閉眼快步上前,只盯着某人的臉,伸手入水。

本是想快速的把人抱到床上,蓋上被,好遮住這一室的春光的,結果他高估了自己,水中,自己入手一片溫熱細膩,無端的勾人心癢癢。

謝真是用了兩輩子的自制力才控制着自己不看,不聽,不想,閉眼把人艱難的放置到炕上,囫囵抓起炕沿自己本準備好給秦蕪替換的衣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着就給某個睡熟的豬胡亂擦拭身體,好不容易擦完把人整個塞進被窩,謝真已經渾身是汗,整個人都快熟了。

就這某人也不安份,哼哼唧唧的還嚷嚷熱,還踹被,謝真趕緊又給她塞回去,生怕露出一點來考驗自己的耐心,最後為了制止某人,他甚至是整個都趴在了某人的身上。

看着剩下終于安靜下來的容顏,謝真苦笑,“真是怕了你了小祖宗,再多來兩次,我命都送給你了。”

某人卻無知無覺,沒有回答,沒有反駁頂嘴,只小嘴不滿哼哼了兩聲,試圖抗議自己手腳被束縛不舒服。

謝真無奈至極,想打吧又舍不得。

擡手把某人鬓邊的碎發撩開,珍惜的在某人的額頭落下一吻,“願你有個好夢,我的妻。”

唇一觸即離,帶着虔誠,看着某人無知無覺的臉,謝真唇角微勾,眼中都是愉悅,暗道一聲還是這樣看着乖巧,手指再動間,一縷陰氣鑽出爬上了秦蕪的發梢,勾住一小縷頭發加入其中,陰氣猶如小兒一樣,扭了扭它那細長的身子,而後歸于平靜。

謝真仔細妥帖的給某人壓好被,在某人的無知無覺之下又勤快的收拾了房中的殘局,最後帶上門,在外間就着某人剛剛用完的水洗了澡,又處理了鎖事,這才疲憊的回房,爬上自己的炕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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