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寧遠滅門案(9)
第80章 寧遠滅門案(9)
無論是現代, 還是古代,楊清寧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送過戒指。看着遞到面前, 錦盒裏的寶石戒指,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面色也有些古怪。
“統領确定這是送咱家的?是否有些不妥?”
吳乾軍愣了愣, 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說道:“公公不是說想要個防身的物件嗎?這就是。”
“這戒指能防身?”楊清寧想到了武俠小說裏那些五花八門的暗器, 不禁好奇地拿出了戒指。
吳乾軍指着戒指解釋道:“這戒指的寶石就是按鈕,只要輕輕一按, 就會有毒針射出, 若是塗上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但凡射中, 那這人便必死無疑。”
“原來如此。”楊清寧見戒指戴在手上,道:“那現在戒指裏可放了毒針?”
“沒有。”吳乾軍從錦盒裏拿出一塊布,上面插着許多比繡花針還要細的短針,指了指戒指上的小孔, 道:“這是往戒指裏投放的針,公公只要從這個孔裏插進去便可。若是塗了毒的針,投放時定要小心,千萬莫要紮到自己。”
楊清寧點點頭, 将戒指取了下來, 和那針一起放回了錦盒裏,笑着說道:“這東西正适合咱家,咱家在此謝過統領。”
“公公不必客氣, 索性這東西我也用不上,放着也只能讓它蒙塵, 送給公公物盡其用,才是好的。”
“統領的心意,咱家明白,定不會忘懷。”
且不說這物件是個不錯的防身之物,就說這戒指上的寶石,看上去就價值不菲,可見這份生辰禮,吳乾軍是費了心的。
馬車徑直來到原郭家的宅邸,因為郭義父子被下獄,這裏已被朝廷查封,門上貼着封條。吳乾軍跳下馬車,來到側門前,将封條揭了下來,推開門讓馬車駛進了府邸。
小瓶子一直守在那個偏遠的院子裏,唯恐再有人偷偷潛入,見楊清寧的馬車進了院子,便縱身從房頂跳了下來,來到馬車前候着。小敏子打起簾子,楊清寧走出馬車,在小瓶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楊清寧打量了打量,随即問道:“這裏就是昨晚那人所來的院子?”
小瓶子答道:“正是。吳統領走後,又有一人偷偷潛進宅子,徑直來了這個院子,進了東廂房。”
“東廂房?”楊清寧轉頭看了過去,道:“那就進去瞧瞧。”
小瓶子上前一步,推開了房門,楊清寧擡腳便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除了一應家具外,就是牆上的幾幅畫,以及博古架上的幾個青花瓷擺件。
吳乾軍出聲說道:“這裏就這麽大點地方,若想藏東西很難,可我們愣是什麽都沒找到。”
楊清寧仔細觀察着房中的布置,盡量不遺漏半點信息,道:“這床和櫃子,你們都動過嗎?”
小瓶子答道:“櫃子搬了,床雖沒動,卻爬進去看了,并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楊清寧點點頭,接着說道:“你和咱家說說,那人進屋後,都做了什麽。”
小瓶子仔細回想昨晚發生的事,道:“那時雲彩遮住了月亮,奴才只見他進了門,并未看到他在屋裏做了什麽。”
“也就是說他進屋後并未點燈,對嗎?”
“是,奴才唯恐他毀掉密室裏的東西,待他進入後沒多久,便出聲驚了他,他随後便從後窗跳了出去。”小瓶子邊說,邊指了指後窗。
“雲彩遮住了月亮,他又未點燈,應是怕被發現,那這屋子裏定然是伸手不見五指。”說到這兒,楊清寧又問道:“他在房間裏呆了多久?”
“也就數到五十的功夫。”
“數到五十,機關還未打開?”楊清寧頓了頓,随即說道:“這屋子不大,即便摸黑找機關,也不可能數到五十,還找不到。這說明,來人要麽不熟悉屋裏的布置,要麽是這機關開啓的方式并不簡單。”
吳乾軍認同地點點頭,道:“那公公以為哪種最有可能?”
楊清寧沉吟片刻道:“這密室藏得如此隐秘,定是藏了至關重要之物,十有八九就是幕後之人不敢再對郭義動手的原因,若當真如此,那這密室越少人知道越好。”
見楊清寧頓住了話頭,吳乾軍接話道:“若換成我,也定不會告訴其他人。”
“最熟悉這裏的是郭義,如今案子正在調查,郭義還在诏獄裏關着,沒人會選在這種時候冒險放他出來。況且若是他來,也不會耽誤那麽久,還未打開機關,所以昨晚來的定然不是他。”
小瓶子接話道:“昨日公公有意無意提起密室,讓郭義心生警惕,他心裏清楚若公公當真找到密室,翻出裏面的東西,那他便在劫難逃。只是案件正在調查,他身在牢獄之中,定然有人監視,無法自由行動,便不得不想方設法找親信之人,替他将密室中的東西取出。”
楊清寧點點頭,接着說道:“這密室裏的東西,無論是讓我們找到,還是讓幕後之人找到,郭義都活不成,只有将東西轉移,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才有活下去的機會。由此,咱家以為來的人是郭義的親信不假,卻從未進過密室,所以才會耽誤了功夫。”
吳乾軍插話道:“那這機關到底在何處?”
雖然楊清寧一直在說話,卻從未停下查看,他蹲下身指着床邊的地板,道:“統領瞧這是什麽?”
吳乾軍也蹲下身子,看着楊清寧所指的位置,将那勾在縫隙裏的絲線拿了起來,随後在房間中掃視一圈,最後将目光放在床帳的挂鈎上,道:“這是穗子上所用的絲線。”
楊清寧點點頭,道:“這挂鈎上的穗子看上去很是結實,若非用力扯,應該不會有絲線掉落。方才問你們,你們說并未動床,只是在床底下找了找,那這絲線十有八九是昨晚那人扯下來的。”
吳乾軍的眼睛一亮,随即說道:“那這般說來,這機關的開關便在這床上。”
楊清寧慢慢地站起身,小瓶子不放心地伸手扶了扶。楊清寧安撫地笑笑,走到床前,想要伸手去拉那挂鈎,卻被小瓶子阻止。
“公公,您且躲到一邊,還是由奴才來吧。”
這種機關很有可能裝有暗器,楊清寧并未逞能,而是往一邊躲了躲。
小瓶子這才上前,拉了拉床帳上的挂鈎,拉左邊的并沒有反應,他又拉了拉右邊的,果然拉動了挂鈎,緊接着聽到‘啪’的一聲,床帳後的牆上打開一個暗格。
“果然如公公所料。”吳乾軍興奮地上前,将床帳全部掀了起來,露出了暗閣的全貌。
楊清寧見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說道:“這是密碼鎖?”
這鎖并非現代款式的密碼鎖,而是古代的機關術,不過也是需要密碼才能解開。
“密碼?”吳乾軍疑惑地看向楊清寧,問道:“公公所說的密碼是何物?”
“哦,就是解開這機關的鑰匙。”楊清寧敷衍地解釋了一句,仔細看着這古代的密碼鎖,“看來是需要四個數字方能解開。”
“四個數字?”吳乾軍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随即皺緊了眉頭,“每一個數列都有九個數字,難不成要一個一個試?”
楊清寧聞言不禁有些好笑,“統領可知這有多少排列組合?自然不能一個一個試。況且咱們也不知它是否有試錯限制,萬一輸錯了,裏面啓動自毀裝置,那咱們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就幹脆回南鎮撫司,繼續審郭義,重刑之下,我就不信他不招。”
“若招,是必死,若不招,還有一線生機,統領會如何選?”
吳乾軍臉色一僵,不禁皺緊了眉頭,道:“那公公你說,這該如何解?”
“在房間裏找找吧,看看是否有線索,若沒有,再另做打算。”
楊清寧仔細瞧着房間裏的布置,其實他心裏也沒底,畢竟這不是玩密室逃脫,總有線索留給玩家。這是密室事關郭義的性命,除非他健忘到每次進密室都把密碼忘了,否則絕不會留下線索。
“這房間就這麽大,一目了然,哪裏有什麽線索。”吳乾軍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統領好歹找找吧,說不準咱們運氣好,就找到了呢。”楊清寧聞言不禁有些好笑。
“我就是個粗人,公公若讓我抓什麽人,我定第一個沖上去,讓我猜什麽謎題,還是饒了我吧。”
聽他這麽說,楊清寧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頭看了過去,道:“統領倒是提醒咱家了,這密室事關重大,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恐怕這裏會十分危險,統領還需派人回去搬救兵。”
吳乾軍一怔,随即明白了楊清寧的意思,道:“我這就去。”
見他走出房門,小瓶子擔憂地說道:“公公,這裏實在兇險,不然公公還是先回宮吧。”
“恐怕咱們早就被他們盯上了,這會兒出去定會遇到截殺,只能期盼着吳統領能搬救兵回來。”楊清寧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咱家也是個蠢的,竟沒想到這一點。”
“公公不是神,怎能算無遺策。”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解開密室吧,說不準咱們要想躲過一劫,還需這件密室幫忙。”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間房內,其他物件都并沒找到什麽線索,唯有牆上的四幅畫,讓他有些在意。
小瓶子出聲問道:“公公,這畫可是有什麽不妥?”
“看這些畫的落款,應該都是郭義所畫。”
小瓶子點點頭,“郭義字章林,這些畫确實是他畫的。”
“像這種官宦人家,挂的畫多數是出自名家之手,甚少有挂自己的畫作的,這樣會讓人覺得有賣弄之嫌。可這裏的四幅畫竟都是出自郭義之手,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你們是什麽人!”門外傳來吳乾軍的怒喝聲。
小瓶子急忙來到門前,透過門縫往外看,只見一群黑衣人湧入了院子,不由分說,直接朝吳乾軍撲了過去。
“不好!”小瓶子連忙關上了房門,道:“公公,外面來了一群殺手,奴才護着你從後面走。”
“既然他們是來殺人的,又怎麽可能留條路給你走,況且你帶着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楊清寧果斷否定了他的想法,道:“你去幫忙,幫吳統領攔一攔他們,咱家隐約已經猜出密碼,待會兒密室打開,咱家與小敏子躲進密室,他們一時半會攻不進去,你們不用管我們,各自突圍,尋救兵來救我們。”
“萬一他們是郭義的人,定然知曉如何打開密室,奴才不能冒險。”
“你是不是傻,這鎖可以改密碼,待我打開密室,便将密碼改了,他們就打不開,不過你們要快點回來救我們,我怕那密室裏氣不夠,躲在裏面時間長了會被憋死。”
“公公當真能改密碼?”
“咱家何時騙過你?”
“那密碼是多少?”
“未免隔牆有耳,咱家不能說,不過一個時辰後,咱家自己會出來,所以你只有一個時辰去搬救兵,可明白了?”
見小瓶子還在猶豫,楊清寧焦急地說道:“沒時間了,吳統領要撐不住了,你快去幫忙!”
“若公公有個萬一,奴才以死謝罪!”小瓶子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給楊清寧反應的機會。
楊清寧看着房門被關上,不禁苦笑着說道:“真是一頭倔驢!”
楊清寧轉頭看向小敏子,見他一臉平靜,就好似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事一樣,不禁好奇地問道:“你就不怕嗎?”
小敏子笑了笑,道:“奴才自然怕,不過若當真要死,能陪着公公一起,也是奴才的福氣。”
楊清寧苦笑着說道:“但願咱家賭對了,否則咱們就只能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兒了。”
楊清寧看着牆上的四幅畫,每一幅畫都是一個節日,第一幅是春節,是正月初一;第二幅是元宵,是正月十五;第三幅是端午,是五月初五;第四幅是中秋,是八月十五。四個數字的話,應該指的是月份,那就是一、一、五、八。
楊清寧走到暗閣旁,深吸一口氣,慢慢撥弄着木頭做的數字,心中祈禱着他沒猜錯,直到撥到最後一個數字,可房裏依舊十分安靜,楊清寧正想着是否自己猜錯了,突然又聽到一陣機關啓動的響聲。
楊清寧興奮地看向小敏子,道:“對了,咱家猜對了!”
小敏子也随之笑了起來,“奴才就知道沒什麽事能難住公公。”
床前的地板慢慢移動,物資中間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你那兒可有火折子?”
“有。”小敏子掏出火折子,走到洞口前,道:“公公,奴才先進去。”
楊清寧叮囑道:“你務必小心,咱家知會他們一聲。”
小敏子應聲,吹燃火折子,便進了密道。
楊清寧拉了一下床帳前的挂鈎,那機關便開始慢慢合攏,他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小瓶子快跑!”
接連喊了三聲,他才快速下暗道,在機關合上前,險險地縮了進去。
小瓶子聽到楊清寧的喊聲,轉頭看向與黑衣人糾纏的吳乾軍,雖然吳乾軍功夫不錯,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他此時也已負傷,只有招架之力。
“吳統領,我們各自奔逃,去叫救兵!”
吳乾軍聽小瓶子這麽說,忙說道:“那公公怎麽辦?”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統領切記,我們只有一個時辰,必須叫來救兵!”
小瓶子不再多說,軟劍一個橫掃,将撲上來的殺手逼退,随即縱身越起,朝着院外跑去。
“不能讓他們跑了,一隊二隊去追,三隊随我留下。”
黑衣人分別領命,緊追小瓶子和吳乾軍而去,而剩下的人則徑直走向密室所在的東廂房。房間裏空空蕩蕩,竟沒了人的蹤影。
為首的黑衣人說道:“他們定是進了密室,快搜!”
小敏子舉着火折子在前帶路,楊清寧緊随其後,仔細打量着這狹窄的密道。
小敏子欣喜地說道:“公公,這裏有火把。”
“先拿着,不着急點,咱們往前瞧瞧再說。”
這種地下的暗室一般都是密閉的,空氣稀薄,若點上火把,會消耗許多氧氣,外面情況不明,也不知吳乾軍和小瓶子能否逃出去,何時能叫來救兵,他們還是謹慎些為好。
“好,聽公公的。”
兩人接着往前走,走了二十步左右,便來到一間暗室門前,小敏子伸手推了推石門,石門卻紋絲不動,他又用力推了推,依舊沒能推開,“公公,這石門打不開。”
“你把火折子給我。”
小敏子依言,将火折子遞給了楊清寧。
楊清寧拿着火折子,仔細地觀察着石門,石門上并無特別之處,他又看向石門旁邊的牆壁,在左牆靠下的位置找到一塊松動的磚,随後擡頭看向小敏子,道:“你靠牆蹲下。”
小敏子照做,在楊清寧的旁邊蹲了下來,就擋在他身前。
楊清寧用力推了推磚,随即便聽到機關轉動的聲音,緊接着石門便打開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暗器射出,楊清寧長出一口氣,扶着牆壁慢慢站了起來。
小敏子見狀忙扶住了他的手臂,關切地問道:“公公,您的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适?”
楊清寧擺擺手,道:“沒事,就是起身的時候有些暈。走吧,咱們進去瞧瞧。”
小敏子扶着楊清寧進了密室,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燭臺,小敏子接過火折子,将蠟燭點上,整個密室便盡收眼底。
“這應該是個避難所吧,連床鋪都有。”
密室中的布置與東廂房的布置相差不多,一應家具俱全,床上還鋪着被褥,只是比東廂房多出一個書架,上面擺着不少書。
楊清寧上前随便抽出一本,翻開看了看,發現竟是賬冊,又随意地抽出一本,再看還是賬冊。
小敏子也抽出一本瞧了瞧,道:“公公,這些竟然都是賬冊,郭家到底在經營着什麽,需要這麽多賬冊。”
“上面沒寫名目,咱家也不知這都是什麽方面的賬。”楊清寧接連抽出幾本賬冊瞧了瞧,道:“這些賬冊都是根據日期排列的,最早的是永璋十二年,也就是八年前。”
“八年前?”小敏子眉頭微蹙,道:“那不就是麗妃倒臺那一年嘛。”
楊清寧點點頭,“是啊,皇後也是從那一年開始禁足。這賬冊出現的時間點太過敏感,很難不将他們聯系到一起,只是郭義與他們有什麽聯系?那幕後之人是否就是皇後或者麗妃的人?”
“奴才覺着若當真在她們兩人之間選一個,奴才會選皇後。麗妃在八年前就死了,且是滿門抄斬,永壽侯和陳钰也被處死,陳家十二歲以上的男丁都被發配遼東,他們如何過活都成問題,根本不可能弄出這一攤子。”
“皇後雖被禁足,卻并未動其根基,這八年她一直在籌謀,若非皇上技高一籌,這天下就成了他們張家的,這郭義确實有可能是皇後餘黨。”楊清寧認同小敏子的話,“只要咱們将這些賬冊弄清,這起案子就差不多了了。”
楊清寧将賬冊放回原處,繼續在密室中翻找,在書桌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個木盒,木盒被上了鎖,就是那種普通的小鎖,只是他們沒有趁手的工具,一時間竟無法打開。
楊清寧拿起盒子晃了晃,裏面發出‘當當當’的響動,聽聲音東西不止一個,應該不算大。
小敏子眼睛一亮,随即說道:“銅錢,這是銅錢的聲音。”
楊清寧聽得一怔,随即問道:“你确定這是銅錢的聲音?”
小敏子篤定地說道:“錯不了,這絕對是銅錢的聲音。”
“不過幾枚銅錢,值當的用盒子裝着,還上鎖?”楊清寧眉頭皺了起來,随即說道:“莫非……”
“莫非什麽?”小敏子好奇地問道。
楊清寧沒有回答小敏子,而是快步上前,再次抽出賬冊,印證腦中突然閃現的想法。
“咦,公公,這裏還有一本書,與那些賬冊有所不同。”
楊清寧轉頭看了過去,發現他手上的那本書是一本冶煉手冊。
“果然如此!”楊清寧确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禁深吸一口氣,道:“這郭義當真是膽大包天啊!”
“公公,您是猜到了什麽嗎?”
楊清寧指了指他手裏的書,道:“寧遠的秘密應該就在這本書裏。”
“這本書裏?”小敏子好奇地翻開書看了看,“這書是講什麽的?”
小敏子識字不多,能看得賬冊,卻看不懂那有關冶煉的書。
“這是教授如何煉銅的書。”
“煉銅?”小敏子本就是個聰明的,經過楊清寧這麽一提醒,頓時明白了,道:“公公是說,他們私自開礦煉銅?”
“不止。”楊清寧将那個木盒拿了起來,道:“若咱家沒猜錯,這木盒裏的是母錢。”
“母錢!”小敏子瞪大了眼睛,道:“他們是……私造銅錢,那可是罪同謀反啊!”
楊清寧點點頭,吐出一口濁氣,道:“那寧遠的高家被滅門,應該也與此事有關。”
小敏子眉頭緊皺,道:“有一點奴才想不明白,據郭義所說,他從未去過寧遠,又是如何能在寧遠做出這種事?”
“無論是私開銅礦,還是私造銅錢,都不是小事,定牽扯許多人,郭義不過是其中一環,他不必親去寧遠,也可以參與其中。”
小敏子接着問道:“既然他不在寧遠,那這些賬冊是如何得來?”
“這些賬冊就是他的保命符,應是他買通了寧遠的人,讓他們偷偷報賬與他,他自己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