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艾凡随手挑了件寬松的居家服走了下去。

他走回一樓的時候,克裏斯琴的已經沐浴結束了,銀色的長發也已經吹幹。克裏斯琴微笑着坐在那裏,完全看不出來還在病中。

等艾凡走近,他拉過艾凡的手,讓他坐在他身邊。

他把頭埋在艾凡的頸間,深深地嗅了下,嘆道:“雄主。”

霎時,艾凡覺得任何話都沒有必要問出口了。

他們就這樣享受這難得的靜谧時光,直到王宮醫師出現在克裏斯琴的小屋外。

“殿下。”

“克裏斯琴公爵閣下。”

王宮醫師是個很和藹的亞雌。他是個全科醫師,艾凡從小到大的身體都是他檢查的。

“蟲帝托我再帶話給您,讓您盡早回王宮。這次您離家出走的事,蟲帝不會責罰您的。”王宮醫師道。

“你是偷偷去的?”克裏斯琴之前就覺得奇怪,即使王室要派蟲來救他,也不大可能派艾凡來,但直到此刻,他才發覺真相,原來是艾凡溜出王宮的。

原來如此。

“成年禮還是在星際旅行中,再沒有比您更大膽的雄蟲了。”王宮醫師很是不贊同道。他也是看着艾凡長大的,十多年來工作兢兢業業,對艾凡也是悉心照顧,他這時以長輩身份說幾句話,艾凡也不好不聽的。

艾凡感覺到克裏斯琴握着他的手又緊了緊。

“是我沒有保護好艾凡,還害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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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在沒有取得結婚證之前,克裏斯琴還沒有做好在其他蟲面前宣布他們關系的準備。

但……

收到艾凡的提醒,克裏斯琴只好再改口,“我以後會待雄主更好的。”

雖然艾凡覺得克裏斯琴已經夠好了,他也想不到更好是怎麽個好法,但這話還是很合乎他心意的,他吻在了克裏斯琴的發頂上。

王宮醫師無奈都搖了搖頭。

他知道小王子的舉動主要還是做給他看的,表示克裏斯琴已經在他的羽翼下了。憂愁浮現在他面上,只是他們想要在一起,路可能會比小王子想象的還要更難走。

……

克裏斯琴的客廳裏擺放着幾個小的機甲模型,有的組裝完了,有的還沒有。艾凡一看到,就見獵心喜,從茶幾上拿下模型,直接坐在地毯上繼續組裝了起來。

克裏斯琴微笑地看着這幕。

“公爵閣下就不擔心在蛇窟裏真的有發生什麽事嗎?”王宮醫師正在專心致志地擺弄檢測的儀器,頭也未擡。剛剛艾凡已經說過,克裏斯琴在蛇窟裏除了中了蛇毒,身上沒有其它損傷,但也由于蛇毒的緣故,他對那幾天的記憶格外模糊。

克裏斯琴臉上的笑消散了些,他的語氣輕而堅定,“不會。”

“我看着殿下長大,說句大不敬的話,我知道殿下對王位并無野心。若是殿下上位,他會是個極好的蟲帝。但要是将來蟲帝、蟲後有了其他的蟲崽,殿下也不會介意看自己的弟弟登基。只是克裏斯琴閣下,這個位置殿下可以不要,但您想殿下是因為您失去這個位置嗎?”

即使蟲族對王室敬畏少,但也少有像王宮醫師這樣對相關蟲直言的。

這次克裏斯琴回答得也沒有那麽果決了。

王宮醫師知道,自己已經擊中他的軟肋了。

殿下就是公爵閣下的軟肋啊。

……

“什麽檢查?”艾凡蹙眉問道。他的原意只是讓王宮醫師來看看克裏斯琴的蛇毒,看有沒有清除的方法,但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語氣不止一點。

王宮醫師笑眯眯的,“全套的檢查。以前要嫁入王室的雌蟲都會做的。”

“這種陋習不是已經快有2000年沒蟲執行過了嗎?”

王宮醫師手上戴上潔白的手套,好聲好氣地解釋,“只是明面上不再用這套辦法。實際上還是有不少大貴族這樣要求即将嫁入他們家族的雌蟲的。而且克裏斯琴閣下也同意了。”

王宮醫師的最後句話讓艾凡也無法再反對了。

克裏斯琴應該是去做準備工作了,他這會也無法再問他為什麽。但他也有自己的要求,“我必須全程看着。”

“當然,這是您的權力。”王宮醫師彬彬有禮。

……

“雄主,你要全程觀看?”克裏斯琴淡定的表象也要維持不住了。

艾凡低頭在星網手環上查看,他剛剛搜了全套的檢查要做的項目,聞言頭也不擡道:“是。以免你突然暴起傷到醫師。”

克裏斯琴:……

又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克裏斯琴回話,艾凡才擡起頭看向他在的方向。

克裏斯琴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不想我陪?”艾凡問道。

“不……雄主留下來吧。”他大概永遠也無法拒絕艾凡的要求。

……

“本該去專門的檢查室的。”王宮醫師邊說邊指導克裏斯琴把長褲褪下,趴到沙發上,擺出檢測需要的姿勢,“但在家裏,在做檢查的蟲熟悉的環境,要做檢查的蟲有也更容易放松。”

艾凡、克裏斯琴都是貴族出身,對古代宮廷禮儀也都有涉獵,但對這塊他們了解得顯然還不夠多。

克裏斯琴趴在沙發上,但即使他沒有回頭,他宛然也能感覺到艾凡落在他腿上的灼灼的目光。

雖然他們已經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了,但不說那段記憶他幾乎不記得了,就是記得,他也有點受不了艾凡這樣衣冠楚楚、一本正經地盯着他看。他把臉埋在手臂上,聲音悶悶的,“雄主……”

艾凡又靠近了些克裏斯琴,與他十指相扣,另只手撫過他柔軟的、銀色的長發,“嗯。”

只是在做檢查。克裏斯琴在心裏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

“放松。”王宮醫師的聲音又從他的身後傳來。

……

檢查完畢,克裏斯琴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至少是從表面上看起來與以前一般無二了。

王宮醫師告辭。

艾凡重新坐回沙發上,他拽過克裏斯琴的手,讓他跨坐在他的腿上,頭也靠在他的頸窩。艾凡問他:“剛才害羞了?”

身體上怪異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除,克裏斯琴在心理上也還有些不适。

“只是個身體檢查而已。”艾凡環着他的腰,說道:“要用科學的角度看待。”

克裏斯琴含含糊糊地回答。

“什麽?”

“……擔心雄主介意。”

“我不介意。”艾凡在他的側頰上吻了一下,他道:“因為我知道克裏斯琴是屬于我的。”

“是屬于雄主的。屬于艾凡的。”

“嗯。我也是你的。”艾凡回應他。

克裏斯琴閉上眼睛,以免落下淚來。一直以來他所求的不就是這個嗎?

……

艾凡就這樣抱着克裏斯琴,在他的腰上打着轉,克裏斯琴的腰圍跟他相差不多,但比他的更緊致、更有力量,再往上,有兩個對稱的腰窩。蛇窟裏光線不好,他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大拇指摩挲了陣,覺得應該會很漂亮。再是條人魚線——艾凡用手指描繪着,想象着這條線條,他覺得這樣比直接看到都還有意思。

艾凡的手指順着人魚線一點點地向上攀爬,然後他感覺到他腿上的克裏斯琴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大約是碰到了克裏斯琴平時收放骨翼的地方。

艾凡側過頭去看下颚還靠在他肩上的克裏斯琴,銀色的眼睫垂下,像是蝴蝶的翅膀在撲閃一樣,閃得他心裏不上不下的。

艾凡的手指略微使了點力,看着克裏斯琴強忍着沒有讓身體再顫抖,在他的角度看不到克裏斯琴的表情,但能看克裏斯琴銀色的眼睫閃得更厲害了,耳朵也紅紅的,明明很不習慣,卻沒有出聲阻止他。他不由心裏感到絲歡喜。

艾凡在心裏唾棄自己的惡趣味,手卻在那裏流連忘返。直到克裏斯琴受不了了,出聲喚他,“雄主……”

“不喜歡我嗎?”艾凡問道。

艾凡明明清楚他想要阻止的是什麽,卻顧左右而言他。克裏斯琴也無法,他對這個問題永遠不可能有第二個答案,他回答道:“……喜歡。”

艾凡更加心安理得地游戲起來。

是比他以前得到過的最棒的玩具還要完美的。

艾凡轉過頭,在克裏斯琴臉頰上落了一個吻,表示獎勵。下一秒,克裏斯琴也轉過頭,與他交換了一個吻。

他可是很貪心的。

艾凡也很明白什麽叫得寸進尺,輕聲命令道:“把骨翼張開。”

克裏斯琴在心裏嘆了口氣,也沒有猶豫,就控制骨翼出現。銀色的骨翼完全張開差不多有3米,上面宛若有銀色的光華在流轉,異常的絢麗。艾凡極有興致地用手描繪骨翼上的紋路,傲嬌地哼了一聲,“上次你成年禮的時候碰都不讓我碰。”

克裏斯琴聽出他話裏的埋怨和委屈,心裏一片柔軟,“遲早都是你的。”

……

艾凡快樂地把他的“禮物”拆開。

夜幕降臨,他又戀戀不舍地把“禮物”包回去。

軍部最出名的新星克裏斯琴正手腳發軟地癱在他身上,眼角也還有些紅,他愛憐地吻了吻克裏斯琴的眼睛。克裏斯琴難得的心裏生不出悸動來,脊背上酥麻的感覺還沒有離去,就好像雄蟲的手還停留在那裏。

克裏斯琴的眼神哀怨,他氣憤的點是,折騰了這麽久,雄蟲也止步于“玩”,怎麽也不肯更進一步。

“克裏斯琴,你還在病中。”艾凡還責怪他不懂事。

要不是他從小就喜歡的雄蟲,克裏斯琴簡直想把沙發上的靠墊扔到他頭上,但他的驕傲又讓他不能在雄蟲已經明确拒絕後再祈求。即使是艾凡,他也無法做到。

克裏斯琴咬緊了後槽牙,眼神有些暗,不開竅。

……

天愈發黑了。艾凡問道:“你今天回家嗎?”

他們現在就在克裏斯琴的小窩裏。艾凡指的自然是克裏斯琴的公爵府。

克裏斯琴的雄父,還有他雄父的兄弟、叔伯都住在那裏。公爵府可有不少蟲在,有關心他的,也有等看他笑話的。蛇窟的事情不可能瞞住公爵府,雖然他不懼面對他們,但現在抱着香香軟軟的雄主,他一點都不想回去。

“不回。”克裏斯琴道。

雌蟲跟雄蟲不同,雌蟲離了蛋就能活,成年禮後跟家裏的聯系更少,不像雄蟲,雄蟲只要回家裏,永遠都是蟲崽。

“好。”艾凡打開星網叫王宮侍衛開懸浮車來接他,“我等下要回王宮。今晚再不回去,父皇可能真的要生氣了。”

克裏斯琴下意識地捏緊了艾凡的衣角,他只想着跟雄主在一起,忘了艾凡是成年禮偷偷離開主星去找他的。蟲帝會生艾凡的氣,但……

克裏斯琴垂下眼簾,他清楚,相對艾凡,蟲帝肯定更生他的氣。從來沒有這樣的雌蟲,不能保護喜歡的雄蟲不說,還害雄蟲身處險境。如果艾凡因為來找他出事,對他來說,是比他陷入蛇窟還要痛苦、不能接受的事。

克裏斯琴坐直了身體,幫艾凡把衣服上的褶皺整理好,他道:“我送你回王宮。”不讓王宮侍衛來接,他送的話,他還能跟艾凡多相處一會。

“不用。侍衛長都快到了。”艾凡心不在焉地看了下星網手環道。

他等了一會兒,見克裏斯琴還沒有從他腿上下去。艾凡伸出手,扯了扯克裏斯琴的臉頰,看着這個帝國最出名的雌蟲昳麗的面容上多了兩個手指印,心情不錯道:“怎麽?還要賴在我身上?想我抱你去懸浮車上嗎?”

也不是不可以,艾凡想,但克裏斯琴再不站起來,他的腿都快被他坐麻了。

“我也要去?”克裏斯琴微微睜大了眼睛。

“當然。”艾凡不解地看向他,“你現在是我的‘禮物’……不是,是我的蟲了哎。”

當然要跟着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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