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心了?
第32章 死心了?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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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成都很冷, 雨一下,骨頭縫裏都在被風刮。
章茹凍傻了,一到酒店就放水洗澡, 然後抽空發信息,問葉印陽宣講PPT有沒有需要改的。
葉印陽過了一會才回複說不用, 就按原先的版本來, 章茹也就沒再打擾他, 脫光衣服沉進浴缸,泡得手指頭都皺了才起來。
第二天早起收拾自己,發現居然忘記帶粉底液,好在銷售的BP晶晶比她早到一天就住樓上,章茹搭電梯去找她擠了幾泵在手背,回來的時候在電梯碰到葉印陽。
章茹有包袱,下意識遮住臉不給異性看素顏:“葉總早。”
“早。”葉印陽也回應她,看她擋得只剩兩只眼睛,就像她打針那一回, 幾根手指頭按在臉上,動作說不出的滑稽。
實話說差別不大,但她素顏的樣子看起來呆呆的, 微微上挑的眼尾也看起來沒那麽有攻擊性,有點像剛剛睡醒發蒙的狀态, 頭發也毛躁躁的,問他:“葉總起這麽早?”
其實不早了, 葉印陽看眼時間:“下去吃早餐。”
“哦。”章茹順嘴問一句而已, 沒再多說別的, 等電梯門打開,她說了句先走就閃出去, 穿着酒店拖鞋,鞋底子在腳後跟一跳一跳的。
梯門合起來,葉印陽下到餐廳碰見王東尼。銷售二部缺人,流動率也大,王東尼認為是BP招聘沒把好關,所以這回自己出面,說要培養一批實習生。
“要有合适的,葉總可別跟我們銷售搶人啊。”王東尼笑着說。
場面話誰都會講,葉印陽跟他閑聊幾句,等時間差不多,一起去了學校。
章茹看見王東尼就飽,兩個人假惺惺打招呼,王東尼像來視察的領導,背着手站那開玩笑:“葉總宣講,我來取取經。”說要為他下一場的宣講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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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茹懷疑地看着他,不信人力資源部真的會讓他去做宣講,但晶晶告訴她,說王東尼真的有一場宣講會:“本來打算讓周總上的,但你知道周總……嗯,就是不怎麽好說話。”在職能部門的排序裏,周鳴初大概是最配合度最低的那一個,除了培訓其它事別想找他,九成的概率他會當你空氣:“還是你們葉總好,都沒一句多說的。”
晶晶感嘆完,E康的宣傳片也差不多放完了。在主持人的介紹聲裏,葉印陽拿着麥走上臺,開始作為E康的代表上臺講演。
一個形象好的高層确實會為企業帶來更好印象,尤其是葉印陽這樣的,他思路清晰,嗓音沉着,說話讓人如沐春風。章茹聽孟珍珍分析過,說這代表自信和與人為善,因為不自信的人總是尖銳的浮誇的,要用一切去掩飾自己心裏的虛,比如王東尼這種撲街。
王東尼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博學有用,葉印陽是看起來就博學又有用,他講話重陳述,沒有什麽高談闊論和激情澎湃,有種很強烈但又低調不張揚的精英範,而且發言不無趣,現場氣氛被他帶得很好,掌聲和提問都很積極。
晶晶靠着章茹說:“怪不得老板喜歡你們葉總。”某些方面來說,葉印陽和E康董事長是有些像的,而且醫械醫藥因為行業特殊性,低調和務實是最難得的品質。
章茹兩只眼睛也看着葉印陽,有個膽子大的女學生問進去以後是不是他親自帶,章茹手裏揪着公仔的毛,聽他在臺上回答人家問題,好口才裏流露一點理工男的幽默,自己也幽幽嘆氣。
精英果然跟她尿不到一個壺裏也睡不到一張床上,不過這麽優秀的男人又不止她一個人得不到,而且是她主動放跑他,不丢臉。
不久講演結束,葉印陽到臺下喝水被學生圍着提問,比如職業選擇和建議崗位。
章茹在旁邊等了會,見他開始看手表上的時間,馬上很醒目地像個女保镖一樣擠進去:“來來各位同學麻煩讓一下,葉總還有其它行程,大家先放他溜一會,晚點有面試直通卡可以抽,抽中能直接跟葉總面談!”又還不忘打廣告:“葉總今天雖然是代表公司來宣講,但私心還是希望同學們多關注我們采購和倉儲部門的崗位,不能葉總在臺上說得口幹舌燥,轉頭大家都跑其它部門投簡歷去了,他會很沒面子的!”
她邊說邊拉着葉印陽走出人群和教室,等到走廊才松口氣:“葉總你回去吧,這裏我們搞定。”
葉印陽确實有其它行程:“那辛苦你們,多收點簡歷。”
“會的啦,我跟莫麗姐肯定最勤快。”章茹還在為自己剛剛那一吼而得意,又有點埋怨他:“葉總你怎麽不說那些話?”
“什麽話?”
“讓學生投簡歷先看我們采購啊!”章茹理直氣壯。
葉印陽看着她:“我說了。”
“啊?”章茹人慢半拍,像剛燒出來的呆頭鵝。
葉印陽蓋上手表,以身高優勢閑閑地瞥她一眼:“說明你沒有仔細聽,走神了,在想什麽?”
這下沒理的變成章茹,她被問住,很牽強地解釋說:“沒想什麽啊,可能在喝水沒聽到?”
葉印陽不緊不慢地看她兩秒,也沒說別的,穿上外套轉身走了。
章茹尴尬地扯了扯耳垂,也跑回去忙招聘的事。
到下午,霧蒙蒙的成都出了太陽,比昨天舒服得不止一星半點。
忙完回到酒店,這回有莫麗一起住,章茹不好霸着浴室,沖了個熱水澡就出來繼續忙,忙分簡歷和回答學生問題。微信群裏一時蹦一個,好在學生們都很有素質,禮貌用語常挂嘴邊的那種,不會讓人覺得煩。
因為校招都是幾個學校連着跑的,所以她們在這邊要待個幾天,葉印陽同樣沒回去,要看倉庫,還有這邊早就約了他的供應商要見。
忙到第二天,章茹聽晶晶發了個牢騷,說她昨晚抽空跟這邊一個普通男性朋友出去吃飯,在IFS門口被賣花的擺了一道,氣得要死。
“哇你知道她們多狡猾,我一開始說不要,她們就說今天過節看我長得漂亮送給我,我還奇怪什麽節又有點不好意思,但人家把花往我手裏一塞就開始找我朋友要錢,一支十塊,她給了我20支,還是假花!”晶晶餘怒未消,現在講起來還氣到發抖:“我說要還給她,她們幾個收了錢還來罵我,我手裏拎着個袋子你知道吧,是在對面UR買的衣服,她們罵我賤說我是撈女,問我裝什麽裝還不是讓男人給我買東西!那明明是我自己買的!”
說實話,換了章茹肯定也要氣得跳腳,她高度共情晶晶,跟其他同事都安慰了幾句,莫麗笑笑說:“廣州也有,我當年跟我老公就是因為這個在一起的。”
她一開口,人人都好奇起來,畢竟沒人不喜歡聽愛情故事,還是現實版的。
章茹離得最近,聽莫麗講起以前的事,說跟相親認識的老公在廣州塔附近散步,那會可能連暧昧都不算,但因為被強賣一束花而吐嘈很久,不知不覺就講到一起去了,後來談戀愛結婚自然而然:“當然這種事情最好不要碰到,屬于強買強賣,必要的時候可以報警。”
章茹點點頭:“是該報警。”往小了說是損失一筆錢,往大了說,一個人有可能因為這個就對一座城市失去好感,挺惡心的。
下午忙完,莫麗問章茹要不要去倉庫看看,章茹點點頭:“好啊,我先去個洗手間。”
上洗手間時接到佳佳電話,先問睡到葉印陽沒有,章茹鄭重跟她宣告:“我們現在是純潔的同事關系。”
“為什麽?”獸\欲捕獵欲都沒滿足,斬死佳佳都不信,問她:“你不發情了?還是另有目标了?”
“不關你事,打電話幹嘛?”章茹着急走人,佳佳也聽出她急,問什麽時候回廣州,要她快點去把魚仔接走。
章茹說不接:“送給你了,以後讓它給你和杜峻當花仔[花童]。”
“妖!”佳佳在那邊惡聲惡氣:“我才不要,你不帶走我就把貓送荔灣廣場,讓鬼收它!”說起這個就氣人,她換的真絲床單,杜峻本來就嫌太滑影響他發揮,結果昨晚兩人親熱的時候魚仔忽然在旁邊陰森森喵一嗓子,吓得杜峻一個劈叉差點扯到:“我不理啊,你一下飛機就來拿它,養多兩天我要爆血管的。”說完,佳佳把電話挂斷,起床去冰箱找吃的。
冰箱一開,杜峻走過來替她撐門:“起這麽早?”
“睡不着,餓了。”佳佳拿出一支燕塘牛奶,杜峻在後面拿腰勁兒頂她:“剛給誰打電話?”
“章茹。”佳佳喝一口牛奶,盯着他慢慢把嘴唇旁邊的奶漬舔幹淨,忽然想起問:“你那個同學葉印陽是不是瞎的?”
“怎麽,章茹泡不到人開始罵人了?”
“那沒有,我們還是很有素質的。”章茹不是找不到人拍拖,追她的人大把。
佳佳把章茹剛才的話複述一遍,杜峻壓根沒怎麽聽,就等她喝完奶過去親一口:“冰的。”說完口唇一吸,手正準備抄進去的時候忽然小腿被撞了一下,低頭看是那只叫魚仔的貓。經過昨晚,杜峻已經快被它吓出陰影,撐着冰箱外殼往旁邊閃:“這貓什麽德行?”
“不知道它什麽德行,你是慫得要命。”佳佳轉身拿了點吃的喂給魚仔,又還不忘給章茹發微信,催章茹快點回來取貓,不然先送貓咖再送荔灣學藝,讓她養的神經貓徹底變神經。
太狠了,章茹在成都都感受到她有多欲求不滿,想了想,回條信息讓魚仔安安分分,但發語音的時候剛下車,走過去差點被一輛摩托挂到。
丢,生命沒希望,出街被車撞,好在章茹及時往後退了一步,葉印陽正好走過來:“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吓到。”章茹拍拍胸口,廣州禁摩太久,她看到摩托都有點不習慣。
E康在這邊投資不低,占了一小個園區,進去就看到logo和公仔,章茹跟着莫麗在倉庫逛一圈,逛完看到葉印陽在跟這邊的物業說着什麽,等他們聊完天也黑下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去哪裏吃?”很一致的,章茹跟莫麗都問出這樣的話,最後還是葉印陽找了個地方。
莫麗開玩笑問:“葉總請客嗎?”
葉印陽思索了下:“我微信餘額應該夠,盡量不讓你們買單。”
領導請客當然沒人拒絕,章茹和莫麗跟着去到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館,位置還挺隐蔽的。
章茹看他對這邊很熟的樣子:“葉總經常來這裏嗎?”
“以前來過出差。”葉印陽把她們帶進去,還好提前打過電話預留,不然位置都沒有。
三人裏有兩個是廣東人,雖然章茹一再聲稱自己能吃辣,但葉印陽帶她們來的這間私房菜館還是比較照顧外地人口味,其它精致擺盤的章茹不太記得,印象最深的是甜皮鴨和清湯蹄花。
這些菜雖然沒有直接讓人口舌生津的麻辣鮮香,但蹄花裏的豆子就跟豉汁鳳爪裏的花生一樣入味,甜皮鴨也鹵得很好吃,聽老板說是正宗樂山廚師做的,每天限量供應。
有句話叫不麻不辣的川菜你吃不起,結賬的時候章茹看了眼賬單,好貴,再看看面不改色的葉印陽,覺得他也挺有錢。果然打工仔也分三六九等,怪不得都拼命往上升,領導的年薪确實可觀。
吃完準備回酒店,莫麗突然接了個電話,說下面有個采購不小心發錯合同,把供應商A的合同發給B,慌得問她怎麽辦。
莫麗臨危不亂,拿着電腦在路邊找了個小亭子開始救火。她忙她的,章茹無所事事,葉印陽也不可能扔下她們先走,立了會,開始和章茹在旁邊散步。
兩個人隔一點距離,偶爾講幾句話,氣氛意外和諧。
章茹拿了根枯樹枝在手裏折着玩,葉印陽手插在口袋裏,戴眼鏡文質彬彬一個人,很耐看的一張臉,章茹多瞄了幾眼,想起第一次見面看他很不順眼,後來滿腦子想上他,結果自己春夢都做幾輪了,最後也沒能上成。
不知不覺樹枝折完,章茹掏出手機,看見一個戴毛線帽的老阿婆走過來,背上的簍子和懷裏的膠桶都插滿了花,走到她跟前遞來一束花,又朝後面的葉印陽笑笑:“帥哥,買束花送給你女朋友吧。”
想起晶晶說在IFS碰到的女騙子,章茹一瞬警覺起來,但這個賣花的是老阿婆,看面相又不太像是騙子,她正糾結,葉印陽已經拿出手機掃阿婆的付款碼:“多少錢?”
“五塊錢一支,這裏頭有九支,你給我四十塊就可以。”等葉印陽付完錢,老阿婆對他道謝:“謝謝哈,祝你們長長久久,恩愛白頭。”說的應該是四川話,像唱歌一樣的調調,還善眉善眼地跟葉印陽說:“勒個女娃兒漂亮嗦,帥哥你有福氣噻。”
“謝謝。”葉印陽也沒說多的,給完錢就送走了老阿婆。
章茹抱着那束花有點不好意思:“我把錢轉回給你。”
葉印陽沒什麽特別反應:“拿着吧,是真花,這一帶沒有騙人的。”
聽語氣是知道某些場所有騙子,章茹把花抱在懷裏聞了聞,收花對她來說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拿手指撥了撥,看葉印陽穩如老狗的身形,忽然好奇地問:“葉總,你跟你前女友怎麽認識的啊?”
葉印陽迎着她的視線,對她私下時不時走丢的分寸已經習慣:“你跟你前男友怎麽認識的?”
“同學啊,初中同學。”章茹說:“但沒有初中就談,我哥在,他不敢。”她們學校初高中同校的,哥哥章雪揚大她幾屆,門神一樣偶爾在低年級出沒,有他在,她連情書都沒收過一封。
葉印陽聽出一股遺憾:“所以是初中畢業開始談的戀愛?”
章茹搖搖頭,認真思索了一會:“大學,他故意改志願跟我一所學校,守我守得很緊。”說完還扯着嘴唇笑,很得意于自己強大的魅力:“那他還是醒目的,追我的人可太多了,根本不愁找不到人拍拖。”
“所以為什麽又分手?”
“不喜歡了就分手啊,那還能是為什麽?”章茹手裏摸着花瓣,不小心摘掉一朵,突然反應過來,她的問題葉印陽沒答,反而是用同個問題把她的隐私給套了個遍。
這個場景莫名熟悉,章茹搓了搓吹凍的手:“所以你跟你前女友什麽情況,聽說你們兩個本來都要結婚了?”她轉過來,花和肩膀一起擦過葉印陽胸口,眼裏亮晶晶的好奇讓葉印陽心裏浮起一絲異樣,很奇怪的不适感。
他望着她的發頂,伸手指指另一邊:“那裏有人唱歌。”
唱的還是粵語歌,章茹跑過去聽,是兩個年輕人在彈唱有酒今朝醉:“行年廿八歲,金翡翠,鬓影衣香拖靓女……”
“是許冠傑的歌。”章茹告訴葉印陽:“我爸最喜歡的歌手。”
是一位老牌歌手,葉印陽也聽過,點點頭又聽章茹問:“葉總有沒有喜歡的歌手,唱粵語歌的?”
葉印陽的聲音在頭頂,他想了一個比較有代表性的人:“黎明?”
“為什麽?”
“因為他也算北京人?”記得是出生在北京。
章茹哦一聲,跺了跺腳不小心踩到葉印陽,這才發現他站在風向的那一邊,而且看她凍手,伸自己手過來:“我幫你拿?”
“好啊。”章茹是真的冷,但遞花過去的時候多看了葉印陽一眼,他面色如常,而她腦子好像凍住,眼珠子轉不出別的念頭,于是朝他笑:“謝謝葉總,你人真好。”
她脾氣說來就來,但很少挂臉,再讨厭的人也能笑眯眯,比如銷售的王東尼,兩個人明裏暗裏都不對付,但見面她還是會喊一聲王總,不緊不慢接招和怼人。當然氣到最頂的時候,應該還是會直接動手。
葉印陽接過花,覺得大概對她來說他也只是另一個王東尼,雖然沒吵過架,但一路相處,的确也不是那麽和諧。
看章茹被風吹得鬼鬼祟祟,葉印陽回頭朝亭子那邊看一眼:“走吧,應該可以回去了。”說完別過臉,但還是站在風口那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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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廣州,章茹拉開窗曬了半天,曬得魚仔過來踹她,才舍得離開太陽底下,跑去跟佳佳按腳。
佳佳跟她吐嘈魚仔:“你這只貓真的成精了,杜峻一靠近我它就發癫,你以後帶男人回家一定要避開它,搞不好它就要壞你的事,弄得你不上不下什麽都吃不到。”
章茹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她在刷微信,刷到前男友發過來的請帖,穿唐裝拍的:“簡直像病唠少爺娶妻沖喜。”章茹這樣跟佳佳吐嘈。
只是新娘越看越眼熟,章茹點了暫停再截圖放大,最後一拍大腿,她知道是誰了,那天在美容院裏探個腦袋盯着她看的,就是照片裏這個人,黃嘉陶未婚妻!
“我說幹嘛陰嗖嗖的,原來認識我?”章茹奇怪:“我都沒見過她,她從哪裏看到我的?”
佳佳也拿手機研究了會:“是不是黃嘉陶留了你很多照片,或者她找人問過,暗地裏見過你?”但不管什麽途徑,自己單方面對男友的前任有敵意,就兩個字能形容,沒品。
章茹認真想了想,哦不對,其實應該見過一回,但彼此都是匆匆一瞥,起碼她是沒太大印象。
旁邊佳佳把手機一蓋,踢了踢她:“你真不泡yyy了,死心了?”
章茹癟嘴:“泡不到怎麽辦,我總不能推倒了硬騎吧?”當然她也試圖這麽幹過,最後沒成功。
算球,溝不到就不溝了,她不戀戰。
等周一上班,章茹收到來自總經辦孟珍珍的消息,說葉印陽有望升采購VP:“聽說入職前就談過最短一年的考察期,但陳董很欣賞葉總,提前也有可能。”
VP啊,副總裁啊,權力更大地位更高,章茹吃手:“犀利啊犀利。”
孟珍珍說這算什麽:“陳董還打算給葉總介紹女朋友,聽說是位大美女。”說着朝章茹眨眼:“可惜陳董沒女兒,不然這走的不是招婿的路子?搞不好葉總就能繼承咱們公司,別說VP了,直接接管E康啊。”
章茹點點頭:“可以的,葉總接管E康,先把王東尼給開了,還這裏一片淨土。”說完低頭刷手機,打算給小侄女買個搖搖馬。
下午開會等了一會,幾個人在會議室裏東拉西扯,章茹看時間:“葉總怎麽還不來?”他很少遲到,連踩點的事都不幹,今天已經過十分鐘了還不見人。
“葉總剛剛去老板辦公室了,估計在談工作。”莫師太說。
衛小波臉上冒了一個笑:“也可能在談別的,比如相親?”
原來消息蹿得這麽快,都不算秘密了。再等一會,門口終于出現葉印陽:“抱歉,臨時有事。”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也才剛到。”衛小波連忙起立給領導拉椅子,而章茹記起孟珍珍的話,盯着葉印陽發了會呆,心想名品果然惦記的人多。
葉印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感受到她的目光,回望過去:“BP這邊先說一下這回的校招情況?”
“哦好的。”章茹迅速回神,打開電腦往下滑,開始總結自己的工作。
她的确是有成長的,比起以前一貫的發散性思維,現在發言很有條理,數據和分析都會帶上,也會觸動自己的思考,盤活信息。
會後各回各位,葉印陽在辦公室忙了會,聽到敲門聲,章茹站在門口:“葉總,樓下有人找你!”
她莫名激動,葉印陽問:“有沒有說是哪位?”
章茹撓撓頭,不太确定地說:“你……小舅子?”她語氣很小心,但眼裏卻一直閃着興奮的光。
這種目光葉印陽熟悉,成都那一晚她也是這樣,好像對他的興趣已經轉化為一種純粹的好奇,好奇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八卦可以讓她嚼一下。
不是無聊,但葉印陽确實總結到一些現象,比如因為警惕和對抗,他的目光也在她身上放了很多,而對抗的到底是誰,他忽然有那麽一剎的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