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竟然有孩子了?

第5章 他竟然有孩子了?

謝衍之聽到他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來,虛驚一場過後他肉眼可見地老實了不少,乖乖跟在季書辭身邊幾步的距離。

南樵山的山頂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平臺,靠近山崖旁邊立了一座石頭搭建的小廟。想來是年久失修,石壁裂縫處被雜草跟青苔覆蓋,跟對面的涼亭看上去不像一個年代的産物。

小廟裏供奉着一尊石像,看樣子好像是佛,但又不是常見的那些。

謝衍之的好奇心頓時竄起來了,想着季書辭是老師,喊他過來就是一通亂問。

季書辭一個教數學的哪懂這些,第一次在別人喊自己老師的時候一問三不知。

剛想跟他說自己也不清楚,就感受到耳邊突然刮來一陣風,有人從背後猛地蹿在他跟謝衍之中間。

“謝挫挫!”

謝衍之連臉都沒轉過去就被人勾住脖子轉了一圈,輕車熟路地反手往後就是一拳。

“唐見疏?你怎麽在這裏?”謝衍之略顯嫌棄地拍開他的手,“你不是應該在醫院交流學習嗎?”

“幹嘛,醫生就不能有個人時間了?”唐見疏把發帶從額頭上扯下來,繞在手上轉,“你兄弟我呢聰慧過人,效率比別人高,休息的就比別人早咯。”

他得意地嘿嘿一笑,餘光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季書辭,壓低墨鏡騷裏騷氣地沖他眨了眨眼:“你好啊,帥哥。”

季書辭往後轉頭沒看見人,确定他在跟自己說話後點頭應道:“你好。”

他這麽平淡的反應倒是把唐見疏準備繼續往下講的話給堵了回去。唐見疏笑靥如花,偏頭給謝衍之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不是哥們,這人你認不認識啊,不會只是個離得比較近的路人吧,那我多尴尬啊。

“沒見過你這麽不穩重的醫生。”謝衍之白了他一眼,轉而向季書辭介紹道,“季老師,這是我大學同學,也是神經外科的醫生。唐見疏,見面的見,生疏的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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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書辭默念了一遍名字,心道兩人不愧是朋友,連不正經的調調都一模一樣。

“你知道他這名字怎麽來的嗎?”謝衍之心懷鬼胎地問道。

季書辭實誠地搖了搖頭。

謝衍之勾起唇角,忽略唐見疏一臉無語的表情,笑道:“我跟你說啊,是他出生的時候,他媽覺得他長得跟自己想象了幾個月的樣子不像,說白了就是嫌他醜,所以才取了見疏,意思是見面覺得很生疏。”

“喂喂喂,謝挫挫,你對你的救命恩人放尊重一點。”唐見疏被掀老底不樂意了,揚起眉毛理直氣壯道,“還有,什麽叫大學同學啊,我是他好朋友,還是僅此一個的那種最好的朋友!”

他湊到季書辭身邊開始一點點細數能證明兩人關系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後者本着良好的教養聽到最後只總結出一個結論——就是好朋友認識新朋友後的占有欲作祟。

他對唐見疏把自己當成假想敵這事很不理解,在他看來,謝衍之跟他簡直就是不該有交集的兩類人。跨度太大的兩條線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相交,具體要多久他不好說,但至少謝衍之住在家裏的三個月內——

絕對不可能。

于是他找了個好時機打斷唐見疏的話,澄清似的說道:“我跟謝衍之就是暫時的舍友關系,你們先聊,我還有點工作要忙。”

他說着就要走,謝衍之眼疾手快地攔住他。那句“暫時的舍友關系”讓他莫名有中沒被認可的不爽,也沒留意什麽社交距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給人拽了回來。

“當老師這麽壓榨嗎,出來爬山都得工作?”

季書辭被他扯得晃了兩步,擰開手皺了皺眉,幹什麽呢勁兒這麽大。

唐見疏眼珠子輪流在兩人身上徘徊,最後停在謝衍之臉上。

短時間的交彙後,他收到了大腦發來需要及時撤退的信號,搖着手機朝謝衍之眨了個wink。

“懶得跟你耽誤時間,我朋友還在那邊等我,記得看微信,明天遲到你請客。”

謝衍之往他走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三四個穿搭風格類似的男人。都是些生面孔,他這人交友比較挑剔,組局時候的朋友跟生活裏的朋友是兩個概念。

幾人等唐見疏過去後就從小路下山,謝衍之轉頭沒找到季書辭的人影,四處看了看才發現他正坐在石椅上拿着ipad寫什麽,旁邊還放了兩瓶從販賣機那買來的蘇打水。

“包裏不是還有沒開過的嗎。”謝衍之走上前接了一瓶,坐在他對面的位置靠在柱子上不帶動,“你們領導也太不講理了,出來玩還要下發工作。”

蘇打水被冰鎮過,鋁合金外殼還泛着密密麻麻的水珠,拿在手上還有點凍手。

“不想喝常溫的,沒任務,剛好有靈感就先記下來。”季書辭一口氣回答了他兩個問題,“你打算什麽時候下山?”

山頂視角廣空氣好,舒服是舒服,就是實在沒什麽可玩的。他本來想趁這時間寫點教案,可偏偏上面一點信號都沒有。

謝衍之把飲料罐貼在額頭上,懶洋洋地說道:“現在就可以走。”

他嘴上說一套身上做一套,松垮垮的樣子看不出一點可以走的影子。季書辭也不慣着他,繞到外面看好了下山的路線就回來催他起來。

他選的是條大道,主要就是為了防止萬一謝衍之罷工不想走了,這裏等觀光車也比較方便。

大道說是山路其實更像馬路,現在也不是常規下山的時間點,所以路上行人特別少,除了前面一對上山的老夫妻外就只有他們倆。

謝衍之手裏不拿點什麽就不習慣,找不到棍子就從山壁上薅了幾根草撥着玩。想起剛剛在山頂的事,又跟季書辭多解釋了一句。

“季老師,唐見疏就是個見人就容易發瘋的自來熟,你別搭理他。”

“沒事。”季書辭道,“自來熟的性格挺好,不容易冷場。”

謝衍之快走幾步跟他并肩:“季老師這樣的性格也很好啊,我就喜歡,聰明內斂不張揚,事業有成還求上進。不像我,天天被我媽罵不務正業。”

季書辭對謝媽媽這個評價表示相當贊同,但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究,比起謝衍之為什麽會喜歡自己的性格,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唐見疏,為什麽叫你謝挫挫?”

“因為我是倒黴蛋呗。”謝衍之無奈地聳聳肩,“從小到大都很倒黴,小時候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給人當跟班人還不愛搭理我,長大了天年不齊事事不順,出門容易闖鬼,算命還總搖下下簽……”

季書辭不動聲色地咳嗽一聲——找人給自己當跟班,這事他以前好像也幹過……只不過他們是願賭服輸,不算強迫。

時間太久記不清了,只知道對方是個臭屁小孩,長得很可愛,就是不愛跟同齡人玩,人也很頑劣,總喜歡講鬼故事吓唬人。

一吓一個準,壞得很。

他那會兒看不過去就跟人打賭,賭圍棋,誰輸了誰就給對方當小弟,任憑對方差遣不能拒絕。

他就是學圍棋的,結果不言而喻,成功把人收編後對那副寧死不屈的別扭性子深感興趣,經常 仗着自己大他幾歲,變着花樣地逗他急眼。

後來看電視劇裏有新娘子蓋紅蓋頭成親,小孩子模仿欲強,他就也拿了他媽的紅絲巾硬拉着人上演了一出強取豪奪的戲碼。

年少不懂事,現在想想确實怪欺負人的。

謝衍之噼裏啪啦地講了一大堆,換氣的時候才看見季書辭在垂頭想着什麽,他從360度換着看都看不出是在認真他說話的樣子。

一時有些洩氣,雙手比了個喇叭的形狀,歪着腦袋拉長聲調:“季老師——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季書辭聞言一愣,不好意思說自己跑神了,輕輕點了頭:“有。”

聽到他說有,謝衍之剛剛那點郁悶頓時跟那烙鐵上的熱乎氣似的瞬間蒸發,才動了動嘴,就聽到他又抛來一個新的問題。

“唐見疏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為什麽?”

謝衍之抿了抿唇,信口胡謅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之前我請別人吃飯的時候沒帶錢,他幫我墊了一頓。”

這回答的敷衍味兒太重了,但季書辭并沒有追問下去。一來這是對方的私事,人家不想說他一個外人上趕着問也不像話,二來他轉念一想,或許他說的也不假。

能讓他跟唐見疏不期而遇的飯局估計也是圈內拉幫結派的風流局,謝衍之一個花花公子嘴上說着請客,實際兜比臉幹淨,讓他當衆沒面子跟要他命也差不多了。

一通沒有邏輯依據的猜測把自己說服了,季書辭“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謝衍之被他思考時隔三差五丢來的眼神看得脊背發涼,總覺得他腦子裏在想什麽對自己不利的東西,趕緊扯了個別的話題岔開這茬。

一路上兩人的嘴巴都沒歇停過,謝衍之跟十萬個為什麽似的什麽都要問一問。季書辭跟他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教這麽多年書,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不少,看人還是很準的。

謝衍之本性不壞,大體能算是個好人,所以他自然而然削弱了一部分防備心,對于成堆抛來的問題,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但這人的聒噪程度顯然已經超出他的預想,從山下到餐廳,從餐廳到酒店,他腦子嗡嗡嗡地響了一路,閉上眼睛耳邊都是謝衍之的聲音在無限循環。

他實在受不了,忍不住強行打斷他還在沒講完的後文。可等謝衍之眨巴個眼睛一樣認真地問他怎麽了, 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一會兒直接回酒店嗎?”他只能想出這句。

謝衍之被他沒頭沒尾地問懵了,愣了一會兒才道:“不啊,來之前看到酒店旁邊有家兒童店,我去那買點東西再回去。”

季書辭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他竟然有孩子?

“你有孩子了?”

謝衍之眯起眼睛,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嗯……算是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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