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稱為母親的小櫻
走出來的是一個小姑娘,她的額頭上長着一個尖尖的小角,黑色披散到肩膀的頭發還夾雜着一些藍色,身上套着的黑藍色和服讓她仿佛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只不過最吸引木之本櫻目光的,還是她身後那個奇怪的背部裝飾以及周身浮着鬼火。
“……你們是誰?”她再次重複剛才的問題,
木之本櫻咽了咽口水,內心的緊張感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消去了一大半:“我們是聽說這個宅子鬧鬼,所以好奇就來看看……”
“你是誰?”
木之本櫻彎下了腰,讓小姑娘不至于太過費力的看她,只不過小姑娘還是得擡起頭。木之本櫻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蹲下了身,向小姑娘微笑:“我是木之本櫻,你是誰?”
“……我是,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看了看她,很快注意力就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分散了。小男孩的身體是半透明的,也沒有踩在地上,整個人飄在半空中,睡意朦胧的眼裏在看到座敷童子的時候就亮了:“姐姐!”
小男孩更快地飄到了座敷童子的身邊,他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望着面前的三個生人,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座敷童子的身後:“姐姐……他們是誰?”
“這孩子。”木之本櫻偏了偏頭,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淡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向那孩子伸出手:“我們不是壞人哦!”
小男孩偷偷的從座敷童子的身後探出了頭,那雙孩子特有的清澈眼睛眨了眨,好奇地盯着木之本櫻看了許久,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李小狼和月,再次躲回了座敷童子的身後去。
木之本櫻看到他的動作,無奈地擡頭和李小狼對視了一眼,保持着伸手地動作再次耐心地輕聲勸說着:“沒害怕,我們不是壞人的!我叫木之本櫻,這個哥哥是李小狼,這位是月先生……吶,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他瑟瑟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抱着雙臂面無表情的月,又看了看對他笑得溫柔的木之本櫻,猶豫了一會松開了拽住座敷童子衣擺的手,向木之本櫻那邊飄了過去:“小櫻姐姐,我叫小童!”
木之本櫻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原本幽靈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被觸碰的,然而木之本櫻卻可以觸摸到他們:“好孩子,好孩子……”
座敷童子向他們講述了她所知道的,有關于這個孩子的事情。
在她醒來的時候,就遇到了這個孩子,可是他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記得。只是一直在這座宅子裏徘徊了很久,沒有辦法往生。
木之本櫻想起了長谷川仁,昨天晚上她渡了他,那麽今天呢?木之本櫻想要試試,看看她能不能夠送小童往生去。
木之本櫻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座敷童子和小童,小童猶豫地看了座敷童子一眼,對方則向他輕輕點頭,又轉向了木之本櫻那邊認真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小櫻大人你可以幫助他。否則一旦時間久了,這孩子可能會變成惡靈,甚至會讓更多的惡靈聚集,化作害人的邪物。”
“我會努力的!”
木之本櫻打起了精神,雙手在胸口握拳,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害怕,她牽着小童走下了樓,他們一起站在了月光之下。
“小童,我要開始了哦?”
小童看着木之本櫻乖乖地點了點頭,安靜地等待她接下來的動作,讓她送自己離開這個已經束縛了他很久的地方,前去往生。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木之本櫻這次的超度明顯比昨天做的還要順手。小童的身形在月光下逐漸變淡,在消失之前,還留下了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個微笑:“座敷童子姐姐,小櫻姐姐,謝謝你們!”
“咦?”木之本櫻收回了手,還一直看着小童消失的地方,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為什麽和昨天不一樣?”
“嗯?”月聽了她的話緩緩低下頭。
李小狼也盯着那邊看了很久,認同似地點了點頭:“确實,昨天送長谷川先生離開的時候,他的靈魂最後是化作了一只黑色的蝴蝶飛走的。”
“也就是說,消失的方式不同。”
木之本櫻也點點頭:“沒錯,這次小童是直接消失的!……可是,為什麽會是這樣呢?難道說,靈魂的不同,離開的方法也不同嗎?”
“不是離開的方法不同哦,小櫻大人!”小白的聲音從木之本櫻的口袋裏傳出來,她連忙把手機拿了出來,正好原本呆在庭院裏的小白就走了出來。
小白在原地走了兩步,擡起頭看座敷童子:“好久不見,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輕輕地向它點頭應道:“好久不見,小白。”
“小白,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呀?”雖然有點不好意思打斷他們舊友重逢,但是木之本櫻實在是好奇小白剛才說的話。
“也就是說靈魂的性質不同。”小白晃了晃身後的那兩條尾巴,耐心的和她解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天才和一個普通人的那種區別。小櫻大人,我這麽說,你明白嗎?”
木之本櫻輕輕“唔”了一聲,在仔細思考過之後,右手成拳敲在了左掌上:“也就是說,一個人的能力十分出衆的話,有可能會有一定的機遇的意思嗎!”
“也可以這麽說吧……”小白消化了一下如實回答:“不過,小櫻大人真厲害了,才這麽短的時間,竟然就已經找到這麽多式神了!”
被小白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木之本櫻撓了撓頭:“沒有啦……”
“那麽,請讓我跟随你吧!”座敷童子從池塘邊走到了木之本櫻的身邊來,她緩緩向木之本櫻拜下:“小櫻大人。”
木之本櫻趕緊蹲了下來把她扶起,給她拍掉了衣服上的灰塵:“不用這樣啦!你能夠認同我,我很開心的!”
微笑之間,木之本櫻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片段。是座敷童子,不過,确實比眼前這個孩子要會笑的座敷童子……
“他們想要的,是我帶去的好運,并不是我!”
木之本櫻看着座敷童子逐漸變黑的紅衣,緩緩閉上了眼,她抱住了眼前的這個孩子,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已經沒事啦,以後大家都會在的……”
“今後,我們就是家人了!”
【你已經是我們家的孩子了呢。】
不知道為什麽,木之本櫻的身影和座敷童子記憶中的那位婦人重疊了。座敷童子靠在木之本櫻的懷裏,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無意識地低喊到:“母親……”
“诶?!”
座敷童子退出了木之本櫻的懷抱,板着那張小臉一本正經地點頭:“母親!”
“poi——!?”
月告別了木之本櫻和李小狼,向學校方向飛去,兩個孩子則帶着認了木之本櫻做母親的座敷童子,一起回到了公寓裏。
對于座敷童子的執着,木之本櫻有些頭痛,然而怎麽糾正也糾正不過來,只能無奈着臉,頂着國中一年級才13歲的年齡,被一個不知道其實多少歲的僞小孩叫母親。
不過看着座敷童子那種認真的表情,木之本櫻也逐漸習慣了她這麽稱呼。
式神也是孩子呀。木之本櫻這麽想着。
第二天,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回到了公寓,木之本櫻就像把鑰匙交還給他們,不過被木之本桃矢拒絕了,讓她留着,以後如果再過來直接可以進門。
本來木之本櫻還是挺感動的,然而下一秒就破功了——“我只是不想讓學校裏的人知道,我竟然會有一個想你這樣的怪獸的妹妹。”
“哥哥!你太過分了!”
兄妹倆果然一見面就能鬧起來,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的月城雪兔笑着在一邊看着,也不勸架。畢竟,桃矢就是這麽口是心非的家夥。
“總之,如果想雪兔了,就随時過來。”木之本桃矢拍了拍妹妹的頭,一邊說着一邊看向了李小狼:“要是被人欺負了,盡管回擊,打不過還有你老哥我呢。”
“哥哥……”
“嘛,不過像你這種怪獸,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吧!”
木之本櫻鼓着臉氣鼓鼓的和李小狼走在前面,月城雪兔看了看還在氣頭上的小姑娘,轉頭又看向了身邊的青年,後者向他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把兩人送上了車才離去,看着他們漸遠的身影,木之本櫻心裏的氣也消了。
她其實都知道的,雖然哥哥經常逗她玩,但是他是非常關心疼愛自己的。
“說起來,小櫻。”
“嗯?”
“你買特産了嗎?”
木之本櫻看着面前的李小狼,瞬間呆滞:“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