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已修)
第 5 章(已修)
流千溪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安靜地聽着身邊的人念念叨叨。
或許是她的話太多,原本有些寂靜的夜都顯得不那麽孤獨了。
東雪虞見流千溪沒有反應,便繼續勸說,開始列舉他和自己合作的好處,而後繼續吹捧他和贊美他,想要讓流千溪答應同自己合作。
蹲着太累了,東雪虞幹脆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土地上。
然後繼續說,把自己遇到系統的事情全盤都說了出來,畢竟這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流千溪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可思維早就不知道飄到了何處,恍惚間回神之後,對上了她探究的視線。
東雪虞:“……你剛才是不是走神兒了。”
她說了半天的話,嘴都發幹了,這人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木頭似的。
“我在聽。”流千溪說道,他并不知曉剛才她說了什麽。
但是在這樣的夜晚,他難得地感受到了安然。什麽都不用考慮,只要在這裏,就無比的安心。
或許是年幼的身體太過勞累和虛弱,流千溪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而後,流千溪微微一滞,覺得有些丢人。
她都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了,自己在她面前打哈欠,太不穩重了。
“我——”流千溪想要說些什麽,遮掩自己剛才因為困頓産生的動作。
“我知道我知道,你困了。”東雪虞起身過去,比流千溪高上許多的身高讓她輕而易舉地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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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姐姐懷裏睡,姐姐我的懷抱賊拉溫暖。”胳膊搭在流千溪的肩膀上,東雪虞用自己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流千溪的胸口,“哥們兒別害羞,咱倆這關系就別分你我了。”
[認不成兒子了,和這貨當個朋友也行。]
[系統好像沒說怎麽救贖這貨吧?那她用友情救贖也是救贖,總得留下這貨,不想被抹殺啊啊啊。]
流千溪蹙眉,有了肢體接觸,他又聽到了她的心聲。
她的意思,是如果天道給的任務失敗的話,她就會被天道抹殺嗎?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天道系統轄制的話,她就會立刻從他身邊離開、會抛棄他只剩他一個人的。
趕走這個讨厭的女人,明明是他期待的結果,可為什麽,他卻不想趕走這個女人了呢。
或許是因為天太黑了,那就明天早上再告訴他,他可以幫她解除身上的天道轄制好了。
東雪虞注意到,自己剛才用指甲劃破流千溪胳膊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傷口。
從修練出來的空間取出酒精和棉簽,東雪虞拉起流千溪的胳膊,用棉簽清理流千溪的傷口。
棉簽用力地按壓到傷口的時候,酒精滲透進傷口裏面,刺痛便蔓延開來。
這種疼痛,對比起被割肉放血時候的疼痛,完全是比不上的。
饒是如此,習慣了疼痛的流千溪在被上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往後面縮。
他的眼神落在她為他清理傷口的手上,看着她又為他貼上了創可貼。
或許他生病了。
被她的手指擦過的皮膚,混合着酒精,仿佛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棉簽帶下來一些殘留的污血,即便是有些發黑的污血,東雪虞也能從其上感覺出靈力的存在。
前一世的關于流千溪的傳言,應該是真的。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去“獵殺”流千溪,為了追求無病和長生。
東雪虞面露寒光。
那些人可真是一群渣滓,就應該送他們下地獄。
不過,擁有這樣特殊血肉的流千溪——
東雪虞直勾勾看着他,“你不是人吧?”
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像流千溪剛才那樣用出大地之火的。
這個世界有個神人救世的傳說,天之族的人會在世界将要滅亡的時候出現并且拯救世界,只有傳說中天之族的人才能使用大地之火。
上輩子的時候,東雪虞和天之族的聖女打過交道,那女的也是用的和流千溪方才很相似的火焰。
她有法子對付這種大地之火,所以才很有信心打敗流千溪。
只是,東雪虞并不記得天之族的聖女有做過什麽拯救世界的事情,那女的完全一沒救了的戀愛腦。
要是等那女的去拯救世界,世界早都毀了八百回了。
看現在的情況,她重生的事兒反倒是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來自她的溫熱觸感消失,流千溪紅漆漆的眸子眨了眨,他應了,“我不是人類。”
所以,會因為他的身份讨厭他嗎?
事情變得複雜,東雪虞懶得再去多想了,她憑空拿出了床和被子,把床往泥土地上面一扔。
也沒給流千溪多少拒絕的機會,直接就取出了用薄被直接把流千溪裹成了毛毛蟲之後,把人按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你不是人就不是人吧,我困了,你是鬼現在也給我睡覺。”
雖然知道流千溪是重生的,但是這人給東雪虞的感覺就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娃子,像是那種表皮很硬但內裏柔軟又能拉絲的麻薯包。
東雪虞能察覺出來流千溪對她沒有多少惡意,現在對她來說流千溪也算不上什麽危險人物。
再加上流千溪的外表和行為很像個未成年,所以東雪虞還是下意識地把他當作小孩子對待。
床是安在了苞米地旁邊的,在漆黑的夜空下睜開眼就能看到月亮的全景睡眠。
東雪虞躺在流千溪的旁邊,也打了個哈欠,“睡了睡了,明天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東雪虞還是在裹住流千溪的薄被上面布置了大量的符,只要流千溪有什麽異動,她便能第一時間發現。
做好自認為萬無一失的準備之後,東雪虞躺下沒有幾分鐘就睡着了。
流千溪躺在旁邊,雙眼放空地望着夜空,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在月亮的旁邊發出光芒,但是沒有月亮亮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
重生回到這個時間,一切的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樣了。
就像是原本該順着既定好的軌跡走向毀滅的玻璃珠,順着那條線滾滾碌碌,卻突然被一柄強勢出現的刷子打破了軌跡。
這時候的玻璃珠,也不知道自己該向何處去了。
如果沒有她把自己從逼仄的櫃子裏面帶出來的話,他這次重生,此刻手上已經收割了馮家那兄妹三人的性命吧。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裏看星星。
或許是身旁的氣息太過溫和,暖洋洋的,像是能夠驅散之前所有的黑暗。
在這種氣息之間,流千溪的意識逐漸的下沉。
意識模模糊糊的時候,他想着——
既然那柄刷子打破了玻璃珠原本的路線,那麽玻璃珠就應該跟着刷子新劃出來的線路走才是。
刷子要對玻璃珠負責才對。
不然玻璃珠找不到路,被留在原地的話,也是會爆炸的。
這一覺睡得太沉了,等他意識恢複的時候,被一種很是令人放松的草木香氣包圍了。
清香的味道,散發出淡淡的、甜甜的那種奶香味, 聞起來很舒服的味道。
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剝去外皮的金黃色生玉米包圍了。
整一張床上,除了他安身的地方,其餘的位置都被擺上了生的新鮮的玉米。
流千溪:“……”
流千溪默默看向一旁的人。
所以她是在他睡着的時候,去摘玉米了嗎?
“醒了?”察覺到他的動靜,東雪虞用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嗯。”流千溪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那什麽,你下來的時候小心點,別把我玉米碰掉了。”東雪虞囑咐道,“那可是人家送的、賊新鮮的玉米棒子。”
流千溪微微抿唇,擡眸看向她,“我睡了多久?現在什麽時間?”
已經天亮了,太陽甚至已經跑到了西方的位置,陽光并不像中午的時候那樣刺目。
他這是,一覺睡到了下午嗎?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安心地睡過一覺了。
“下午三點十三。”東雪虞當然不會主動說自己對他用了符讓這家夥多睡了那麽一會兒會兒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流千溪經歷了什麽,但是一般被欺負的人心思都會非常敏感的。
因為自己要離開一下,留着流千溪這個可能會爆炸的“黑化男主”在這裏,東雪虞不放心,怕他出幺蛾子,就讓這家夥睡得沉了一些。
自己的符效果絕對杠杠的,那家夥肯定睡得安心。
“對了,給你這個。”東雪虞手裏的卡扔到了流千溪的腿邊。
流千溪接住了扔過來的卡片,仔細一看,是一張嶄新的、專門為其他種族制定的身份證。
表面上看去,身份證和普通人的并無差別。但是向其中注入靈力之後,就能顯出身份證的真實面目。
流千溪看了自己手中的“姓名”一欄填着“張三”的身份證,向其注入了靈力之後,新的身份證上面顯示着他的種族是妖族,是12歲的未成年公兔子精。
新的身份證上面的照片則是他現在的模樣被人P了兩只白色的兔耳朵上去。
靈力消失,身份證則又變回了和普通人一樣的狀态。
流千溪幽幽地看向她,“為什麽是張三?為什麽是兔子?”
她絕對是故意給他編造這樣的名字和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