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召集開始
召集開始
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灑在街道,一旁的公園裏還有着不少在鍛煉身體青年人,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健朗的走在路上交談着,散步的公園小徑鋪面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看上去被打磨的極為光滑,陽光在上面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F國的環境自然洋溢着一種悠閑的氣氛,屬于這個國家的居民都不緊不慢的走在自己的生活曲調當中,節奏舒緩而朝氣蓬勃。灌木叢中還種植着不少玫瑰樹,這些浪漫玫瑰樹上都長着幾個含羞待放的花苞,晶瑩的露珠是花草們最好的裝飾品。
咖啡店中的窗口正對着公園,座位上金色短發男子放下剛看完的晨報,視線随意的停留在路邊的公園裏,隔着一層玻璃窗也能感覺到F國的獨特氛圍。
剪裁流暢的黑色西裝沒有穿得多麽嚴謹,領口打開了一兩個扣子透氣,男子偶爾拿起還冒着熱氣的白瓷杯抿了一口,低下頭時額前的碎發落在鼻梁,微翹的唇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笑意。
他的一舉一動斯文而優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帶着意大利紳士的韻味,而且還極可能是個家世優渥的貴公子。
聞着香醇無比的黑咖啡還是一如既往的苦澀,但卻是提神醒目的最好飲品了,碧色的眸子裏如一汪湖水般沉靜,已經看不出幾天熬夜的疲倦。
他神采奕奕的模樣使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淩晨坐着飛機從意大利趕來的人,只有他的私人保镖知道,這位尊貴的先生還用了化妝品來掩飾黑眼圈,那手法熟練的令保镖懷疑着意大利貴族都是如此在乎形象。
輕快悠遠的樂聲在公園裏傳開,聲音在法國人耳中略顯怪異的曲調依然獲得了一些路人的駐足傾聽,音樂的世界不分國界,只要是動聽悅耳的聲音都值得贊許。
坐在花壇上的男子拿着一個形狀可愛的葫蘆形樂器放在嘴邊,圓潤的黃色葫蘆上還童趣的畫了一個舞劍的美人。男子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的壓在樂器的孔上,輕快的節奏在他的指尖跳動,和東方笛子相似的樂聲沒有那份遠離世俗的空靈,到多了身處世界的豐滿感染力。
灰色的長袖風衣外套裏還穿了一件白色針織衫,休閑的大兜帽戴在腦袋上,垂下時遮住了男子的大部分容顏,那有些露出來的黑色發絲無比證明他是個東方人。
一瞬間仿佛大腦好像被重物打懵了,亂七八糟的模糊畫面在腦海中湧現,快到幾乎抓不住那殘留的影子,仿佛遇見過什麽和此時相似的場景,如此酸澀而懷念,然而只要能再見到他,必然是由衷的愉悅。
和記憶重合的樂聲不知不覺扣動心弦,破敗的高樓被蜘蛛網和塵埃籠罩,灰暗的世界中,隐約可以看到同樣有一個東方男人安靜的吹着樂器,哪怕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那種想要伸手挽留住的沖動激烈的爆發出來。
金發碧眸的男子擡手按住了莫名脹痛的額頭,想要強行記下那混亂出現的畫面,這樣使得他的大腦更是産生一陣昏眩惡心。
口中喝過的咖啡味道刺激着大腦的清醒,即使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他還是硬撐着用手指在沾了一點咖啡,迅速在桌子上圖畫了起來,試圖留下那些無法理解的事物。
守衛在旁邊的幾個人頓時警惕了起來,他們不着痕跡的堵住了咖啡店出口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咖啡店裏的老板看住員工,這家咖啡店本來就是金發男子的産業。保镖的右手慢慢的放到了口袋中随時準備掏出武器,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想要檢查男子喝過的咖啡。
音樂的聲音進入了結尾的高|潮部分,發現那個灰衣男子的手指即将要放了下來,葫蘆狀的樂器上有穿了一根綁在脖子上的紅線,他無奈的對着付給他法幣的路人笑了笑,然後就要起身離去。
不許走!
碧色的眸中霎那間出現了上位者淩厲的色彩,金發男子推開了周圍無用的阻擋,大步的向對面的公園趕去,令在旁的保镖都錯愕了的怔住了,對方的行為在貴族禮儀已經算是難得的失禮,可偏偏在他的身上出現時依然格外的優雅。
會這麽想的他們不知道……對方如果是一個簡單的亞平寧貴族,也就不會成為蘇傾瀾的死敵之一,那個敢用無數人命獲取勝利的末世王者。
“額……這位先生,你是誰?”
下巴被人強硬的捏起,灰衣男子茫然無辜的擡起頭看着對方,心中除了惱怒外還頗為玩味,最近自己都很安分,他可不認為自己才來F國幾天就能招惹到一個身份不簡單的人。話說……這種複雜而困惑的眼神到底是怎麽回事,渾身一寒的他默默的決定要趕緊遠離這個金發男子。
“你,不是他,但東西為什麽會是一樣的……”
看着灰衣男子脖子上的葫蘆絲,真名為希瑞爾的金發男子不解的低喃道,或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滿心的遺憾無法言喻,男子發覺自己話中的語氣簡直不像是自己能擁有的感情,他什麽時候會這樣在乎過一個人。
“哥們,這玩意在中國到處都有賣。”
聽懂了對方話裏的意思,灰衣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葫蘆絲,用着流利的外語相當淡定吐槽。
希瑞爾皺起了眉頭,今天發生的事情着實古怪,在捏起這個陌生人下巴的時候,他竟然希望這個人能夠在第一時間喊出自己的名字。
希瑞爾……
冷漠至極的聲音仿佛還飄蕩在耳邊,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一秒。
從你的嘴裏應該吐出那冰冷刺骨的東方語言,從你的眼中應該出現若隐若現的殺意,不要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要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誰都可以忘記我,唯有你不可以……唯有你……
記憶在想到名字的前一刻卡住了,希瑞爾抑郁的想要吐血,就差一點點,只要把名字想出來了,再結合一部分外貌印象,動用勢力去查個人難道還不簡單。
看着默不作聲就離開的金發男子,跑到F國來找生意的閻晏無語的離開了公園,聽出了對方的口音,他暗自嘀咕着亞平寧貴族就是臭屁。
忽然口袋裏的手機一陣震動,作為電話提示音的義勇軍進行曲以一種高昂大氣的音調響起,震得人耳朵精神抖擻。灰衣男子旁邊路過的行人都訝然的側面,這年頭還真有人放這種音樂當提示音?
打開手機的密碼鎖,看到的是一排來自Z國魔都的陌生電話,閻晏疑惑的想着難道有誰在他出國的時候要談生意?能知道自己這個號碼知道的人都是大客戶啊。
“你好,我是黑青,請問您是哪一位?”
“真是懷念的聲音啊,閻晏,一天之後,我希望在魔都見到你。”
臉色猛然一僵,竟然被人直接叫出了名字,閻晏心中慌了一秒,好歹在多年來風風雨雨的經歷下鍛煉出了堅強的神經,他才能勉強鎮定的去和人談話。
在走私界他可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名字,要是被閻家的人給查出了自己暗地裏幹了哪些勾當就完蛋了,想到了大哥可能會有怎樣的溫柔似水表情,他就不禁渾身哆嗦了一下。
“喂,你到底是誰!”
看了一眼四周,閻晏握緊了手機走到了某個隐蔽的地方繼續接聽電話。
“把手機帶好,你來了就知道,否則我把你家裏一堆東西據為己有了,當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話,20號後你放在華東別墅和上魔都郊外倉庫裏的東西是否還存在……我不做任何保證。”
嘴裏說着看似軟綿綿實則陰森森的威脅,蘇傾瀾眼睛微抽的看着桌上方便面盒子裏爬出了一條條蟲子,這個家夥不過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是如此懶惰啊,東西吃完了都不去收拾。
站在閻晏家中的客廳裏,少年踩着四處亂放的各種游戲手柄和書籍,看似普通宅男的別墅裏,誰又會想到是某個跨國走私販子的窩點。
手指無聊的轉動着一柄小巧的水果刀,蘇傾瀾饒有興趣的檢查這間屋子裏藏有的走私武器,自己的第一把正式殺敵的武器也是閻晏一臉肉疼的貢獻給他。
發現人不在Z國的時候,蘇傾瀾暗中吃了一驚,看來當初這個家夥還隐瞞了自己一些事情。自己可是在魔都的市郊遇到了閻晏,而對方能能在末世開始後不到三個月就溜回了Z國境內,讓蘇傾瀾都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毅力。
一路上喪屍橫行混亂叢生,國家政體幾乎崩潰,也只有這戀鄉到某種極品程度的家夥才能完成其困難程度堪比二萬五千裏的長征,那真是死都要死在家鄉故土才算甘心。
蘇傾瀾撲哧一聲的笑了,末世中的閻晏到底是沒有客死異鄉,在他們奪回了魔都後,這個傷病纏身的文藝男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三十二年……
你用了三個月走到了魔都市郊,卻用了三十二年才真正的回到了家。
閻晏,我的同伴,現在……我邀請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