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

寧小萌瞬間彈到牆角。

她的大腦宕機三秒，開始飛速回憶。

她竟然在白美馨家睡着了？！

不止如此，她剛才差點掉地上，是白美馨攔腰抱住了她。

寧小萌的目光沿着臂彎向上，是豐盈圓潤的……寧小萌突然意識到剛才柔軟的東西是什麽，臉瞬間紅了。

她竟然埋在……

“你……我我……”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寧小萌明顯看到對方挑眉，就那麽一個輕飄飄的動作，顯得整個人非常之飒，又透着一點隐約的冷淡。

見寧小萌說不出話，白美馨便開口了。

“哪兒來的？幹嘛的？為什麽穿我衣服？”

她的聲調裏是天然的蠱惑，甚至帶着幾絲調侃。就好像并不是她的家裏憑空出現一個人，而是多了一只随機跳窗進來的貓。

投影儀還沒有關，正好循環播放到女俠把人釘在樹樁上那一幕。

嚓！

人沒了。

寧小萌整個人都麻了，開口就是：“神仙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美馨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底的玩味轉瞬即逝。“沒讓你道歉。回答問題。”

“我是從畫上掉下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被畫出來的時候就有意識，但是來到你家之後我才變成人形的！”

寧小萌努力地比劃，伸手指着牆上懸挂的名家畫作。“我的名字叫寧小萌，你可以叫我小檸檬。我也可以叫你主人！”

主人？很難不想歪。

白美馨臉上的表情微動，但語氣依然沒有松下來。“你覺得我信嗎？”

“真的真的！”寧小萌焦急地抓了抓頭發，一頭淺金色的長發變得亂糟糟、毛茸茸。

突然，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緊接着空氣裏輕微擦過聲響，小檸檬憑空消失，睡衣輕飄飄地落在了白美馨手中。

只是，寧小萌消失的那一秒，熟悉的檸檬清新又瞬間在空氣中擦開。

白美馨下意識去看那個領口，綠葉之中果然又出現了一只鵝黃色的卡通小檸檬。檸檬清香平息沒有三秒鐘，又瞬間在空氣中擦開，手中的睡衣抖了抖，寧小萌又一次鑽進了睡衣裏。

白美馨的目光掃過寧小萌衣領處，那顆綠葉裏的小檸檬早已消失不見了。

“回畫上太困難了，最近我經常待在你的睡衣裏。自從變成人形之後，靈力消耗太快了，需要一直睡覺。”寧小萌邊說邊比劃。“對不起穿了您的衣服，因為我沒有衣服穿ToT。”

“所以說，你是妖精？”白美馨往後一靠，整個人陷進沙發裏，雖然是一個放松的姿勢，但是那種感覺像極了女警官正在審訊犯人。

什麽是壓迫感，這就是壓迫感。

“對對對。”寧小萌怕人不相信似的連連點頭，她伸出手到白美馨面前。“我是檸檬，你聞，我有檸檬味！”

果然，那股熟悉的檸檬香又一瞬間擦開在空氣裏。

純粹、清新的味道。

白美馨皺起眉頭，沒有接過那只手。“你知道這裏是人類世界嗎？”

“嗯嗯，知道知道。”寧小萌連連點頭。“這裏是人類世界，創造我的畫師主人是個Beta，您是Alpha，此外還有一種性別是Omega。”

寧小萌邊說邊回憶，她跟随畫師很久了，也見過了人類世界的很多事。基本的運作規律、人情世故，她多少知道一些。

像汲取到這些知識點，她都是認真在記下來的。畢竟以後很有可能化成人形呀。

“你是Omega？”白美馨問。

“不是呀。”寧小萌眨眨眼。“這個我還是明白的，我是畫師筆下的檸檬精，性別随創造我的人。”

這個白美馨倒是知道，妖精界一直都有這麽個說法。

白美馨的目光有些存疑地劃過她的臉頰，寧小萌如果是個Beta，那散發出來的氣息怎麽那麽……

白美馨是個頂級alpha，但是人類的信息素多少摻雜着一些不純粹的味道，多是混合香型，有一絲獨屬于人類的渾濁感。

所以一路走來，既沒有炒過CP也沒有談過戀愛，一度被人傳是X冷淡。

白美馨對此并不在乎，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但是很明顯知道自己不喜歡什麽類型。

“您別擔心，我是beta，是個人畜無害的beta，不會莫名其妙爬您的床的！”寧小萌豎起三指，對燈發誓，打斷了白美馨的思考。

“所以？”

看着寧小萌話裏有話的模樣，白美馨便順着問道。

“我剛到人類世界，誰也不認識，我可以一直跟着您嗎？我不要錢！包吃住就行了！真的！我什麽都可以學！”寧小萌說話用力，頭頂上的呆毛也一抖一抖的。“妖精不騙妖精！”

“你不怕我？”

“我怕……”寧小萌實話實說。“但是……我覺得你很好看，一定不會把我印回畫上的！”

“那也沒準。”白美馨存心想逗逗她，目光瞥向不遠處的畫。

寧小萌的喉嚨裏哽了一聲，她是真的想不到怎麽回應對方了。白美馨确實很美，讓人想要親近，但是身上那股淡漠疏離的感覺，又冷又飒，說她吞過十只檸檬她也信。

但是現在不跟着她，自己又能去哪呢……畫也在她家……而且，她是真的想跟着白美馨的。

寧小萌泫然欲泣，但還是委屈巴巴地說。“我可以給您當助理，做什麽都可以，請不要把我印回畫上。”

太委屈了，眼眶都紅了一圈。

“我對助理要求很高。”白美馨實話實說。但看着對方馬上要哭出來了，還是想要本能地安慰一下。

白美馨伸手撫上寧小萌的茸毛，在靠近對方的那一剎那，熟悉的檸檬清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粘膩、膠着，好像烈日下被浸泡在鹽水裏的檸檬。

白美馨幾乎是瞬間接收到了這種焦慮感。

“我可以的，我可以學。”寧小萌無意識地往白美馨手心蹭了蹭。“我一個人去人類世界，誰也不認識，會很害怕的……”

白美馨嘆了口氣。

寧小萌不知道她為什麽嘆氣，還以為是什麽話說錯了，正想再開口解釋的時候，對方卻率先開口了。

“看你表現。”白美馨說。

寧小萌瞬間開心，她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把抱住白美馨的脖頸。“我就知道大美人最最最最好了！你一點也不兇！”

說完之後，寧小萌突然意識到不妥，連連後退。

她剛才說了什麽啊……

是不是……太放肆了。

場面一度非常僵持。最終，是白美馨輕微的“噗嗤”聲打斷了安靜的空氣。

她……笑了？

但是大美人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啊，就好像淩晨頂着露珠綻放的玫瑰花，而且這樣的笑容極具感染力，寧小萌忍不住也跟着樂了起來。

白美馨還沒開口，寧小萌就說到。“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白美馨點點頭，她的目光落在寧小萌穿着的睡衣上，穿睡衣怎麽能行？

“過來。”白美馨站起身，對寧小萌說。

她帶着寧小萌來到自己的衣帽間，挑了好半天，才從屬于自己風格的一衆衣服裏找出來幾件适合寧小萌的。

白美馨在前面找，寧小萌在後面收拾。最後，她的臂彎被挂上了幾件衣服。

都是幹幹淨淨的純色短袖或襯衫，還沒有撕吊牌。

衣帽間的好些衣服都是別人送的定制，好在寧小萌身材纖細苗條，基本都能穿。

“這是……給我的嗎？”寧小萌問。

“對。”

出門總不能穿睡衣吧？

只是白美馨挑bra的時候犯了難，她掃了一眼寧小萌，那件睡衣平平坦坦，自己的衣帽間是真的沒有适合她的bra。

正在此時，寧小萌輕輕撈過一件少女文胸。

……

那是白美馨送給朋友家孩子的禮物。當時買的多，就留了兩套在家裏，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不過也挺好，寧小萌就是适合這種元氣少女的感覺。

“我好開心啊！”寧小萌說。“這是我化成人形以來第一次收到禮物！果然妖精不騙妖精！”

快樂的情緒很容易感染到別人。

差不多收拾完之後，白美馨帶寧小萌去了另一間卧室，便回自己的卧室睡覺了。

寧小萌開心地在床上滾了幾圈，又馬上爬了起來。

大美人對她這麽好，她一定要好好做功課！從她的家世背景，到她的個人喜好，一定都要有所了解！

寧小萌這麽想着，就從抽屜裏摸出紙和筆，打開電腦開始認真地做起了筆記。

入夜。

白美馨發現寧小萌卧室的燈還亮着，便走過去看。

電腦還亮着，寧小萌趴在桌面上已經睡着了，頭頂還翹着一根鵝黃色的呆毛。

像是二次元裏走出來的少女。

右手邊擺放着一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着自己的信息。

好像是把千度百科全抄了一遍，但又更記得細致。

電腦裏的視頻，正在播放自己的專訪。

這是，看采訪視頻找信息？

看着寧小萌記了大半個本子，白美馨嘆了口氣，看着擺在一旁的打印機。

這個傻孩子，要是會用打印機，也不至于累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