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永不沸騰的白水（倒ｖ開始）
永不沸騰的白水（倒ｖ開始）
我該怎麽和你講呢又或者我該從哪裏跟你講起呢這四年沒有你的時間，好像一杯永遠不會沸騰的水。
青棠思考了一會兒: “那就從徐林開始講起吧。”
“好。”沈南星放松下來，無論青棠說什麽，她都能聽的津津有味。
“徐林，這個名字是她翻百家姓，自己取的，她很小就成了孤兒，她遇到我時，全部身家只有2000塊，我讓她跟着我學做菜，這也算是我給自己找了個伴，後來……”青棠講得很慢，講到了徐林，講到了王師傅，講到了Amara，唯獨沒有講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講的。
“你呢，你過的還好嗎”沈南星問。
“不好。”青棠黝黑的眸子盯着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一點都不會好。”
她們在一起四年零68天，此後的每一天她都在回憶，一遍遍，重頭再來。
青棠從沈南星家裏離開後，很久都沒有再去，沈南星在她的傷疤處畫了一串槐花，她把這串槐花弄成了紋身，永遠地留在了她身體之上。
“青棠。”
“陳斐姐”
“好久沒見。”陳斐微笑着遞給青棠一個紅色請柬: “我下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希望到時候你能來當我的伴娘。”
“我”青棠有些意外，半響才反應過來: “你要結婚了”
“是啊。”陳斐笑了: “我都已經35了，也該結婚了。”
青棠沉默了，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沈南星說陳斐姐被保護的很好，很單純，從出生到現在沒受過什麽委屈。
當時她問了一句: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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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久，才說: “青棠，這人世間大部分人都沒有這麽幸運。”
“會來很多人嗎”其實她想問，沈南星的父親會不會來，即使過去了那麽多年，她依舊害怕見到他。
“不會的。”陳斐微笑着看向她: “這場婚禮是給我自己的，當然，還有一場會來很多人，那是辦給別人看的。”
“青棠，陪我走走吧。”陳斐拉住青棠的手。
夜晚，城市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有什麽想問的嗎”陳斐問。
“陳斐姐，你嫁的人，你愛他嗎”
“當然。”陳斐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會問我關于她的事呢。”
“她”青棠嘴角向上勾去，自嘲地笑了笑。
“嗯。”陳斐又說: “雖然我不知道這三年，她到底去了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其他的。”
“為什麽”
“因為她還愛你，你也還愛着她。”陳斐停下腳步: “我結婚以後，準備定居國外。”她跟在沈南星身後一輩子，沒想到這次卻是她先離開。
“沈南星，我好看嗎”試婚紗的那天，她甚至沒有讓自己的丈夫來。
陳斐從試衣間出來的一瞬間，沈南星的眼眶濕潤了，她雙手捂住臉: “好看，特別的好看。”
陳斐比沈南星小一歲，她上中班的時候，沈南星上大班，等沈南星上五年級的時候，陳斐不樂意了，初中放學的時間比小學晚，她要和沈南星一起上初中。
陳斐的成績在班級裏吊車尾，媽媽哄她，如果學期末能考到年級前十就讓她跳級。
“你猜我最後考了第幾名”陳斐俏皮地一笑，兩片薄薄的嘴唇向上勾起，形成一道美麗的弧線。
“年級前十”
陳斐搖了搖頭: “不是，我考了第十八名，但他們看我進步很大，所以還是決定幫我跳了一級，上初中以後，我去學畫畫了，這樣我就是特長生又能和沈南星上了同一所高中，我們大學也在一起。”她理了理頭發，繼續自顧自地說: “其實我對畫畫沒多大的興趣，只是因為她喜歡，但是她媽媽不讓她走，所以我替她走了。”
“老天爺好像一直都挺偏愛我的，我什麽都比沈南星差一點，卻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青棠靜靜地聽着。
“沈南星的父親，你應該沒見過吧，我小時候一見到他就會哭，你瞧，我從小看人的能力就可強了。”陳斐笑了笑繼續說: “他高考背着一家人改了志願，去學金融，我爸說，他是一匹狼，一匹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野狼，他是個沒有感情的家夥，對任何人。”
“但沈南星和他不一樣。”陳斐看向青棠，握住她的手: “別放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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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時隔半個月，青棠終于給沈南星發了一條微信。
“時間，地點。”
青棠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決定先晾她一會兒。
終于沈南星又發來一條消息，一個問號。
“我家樓下，八點。”
青棠故意很磨蹭，她推開窗，沈南星站在路燈下，黑色的大衣，黑白灰三色的圍巾把半張臉遮住。
青棠扯了扯她的衣角，沈南星轉過身，皺起眉頭: “怎麽穿的那麽少”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帶到青棠的脖子上。
“給我了，你怎麽辦”青棠把圍巾往下扯了扯，露出嘴。
“我摟着你。”說罷就把青棠抱到自己懷裏。
青棠仰起臉，吻上沈南星的唇角，沈南星反應過來後，把她推到牆壁上，手護在她的腦袋後面，口腔溫度的正常值是36.3度-37.2度，兩個人的體溫在擁吻中漸漸上升。
天氣逐漸轉涼，夜裏基本上沒有人會出來，她們在寒風中燃燒着彼此。
“讓我休息一會兒。”青棠有些喘不上氣，她眼神迷離，靠在沈南星的身體上。
“我們走走吧。”青棠清醒過後，提議道。
“陳斐姐她要結婚了。”青棠把話題打開。
“嗯。”她也沒想到，陳斐竟然要結婚了，她印象裏，陳斐還是個小女孩，什麽事都不懂，什麽事都要等着她來善後。
“她讓我去做她的伴娘。”青棠突然就笑了，擡頭問道: “伴娘服和婚紗應該很像吧”
“你想穿婚紗嗎”沈南星問。
“當然了，陳斐姐給我看了她的婚紗，有長長的裙擺，還有頭紗，跟童話裏的公主穿的一樣。”青棠誇張地演示着。
“你也可以穿。”
“我”青棠把手縮了回去: “我會結婚嗎”
沈南星沉默了，青棠這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但她心裏卻莫名的難受起來，她沒法回答青棠。未來未來，她都看不到。
青棠見沈南星不說話，忽然意識到什麽，她捏住沈南星的手: “不結婚也可以穿婚紗的，等哪天你陪我去挑挑吧。”
“好。”她聽出青棠話裏的妥協。
“家裏還好嗎”青棠問。
“嗯，就是外婆挺想你的。”沈南星說，外婆還不知道她和青棠早就分手了，有的時候人不需要知道太清楚，糊塗的人未必不清醒，清醒的人未必不糊塗。
她們想到什麽就聊什麽，青棠很識趣地沒有問沈南星這三年都在什麽，沈南星也很識趣地避開未來。
未來在哪她們還沒有三年前清楚，越走越糊塗。
“就送到這吧。”走到樓底下，青棠笑着推開沈南星。
“好。”
“走吧。”青棠催促道。
沈南星搖了搖頭: “我看着你上去，等你家燈亮了我再走。”
青棠微笑着聳了聳肩，往樓道裏走，沒有回頭，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猶豫了，然後轉過身，朝外面跑去，如果沈南星現在還在，她一定讓她上樓。
看到沈南星的一瞬間，她笑了: “上來吧。”
沈南星也跟着她笑了起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經過，大概會以為她們是一對瘋子。
笑到最後，青棠的眼眶濕潤了起來，她沖向沈南星: “我真的好想你。”
“我愛你，一直。”
沈南星把青棠摟在懷裏，玩弄着她的手指，她喜歡她的手指: “你很适合彈鋼琴。”
青棠翻過身，勾住她的脖子，她們的鼻子尖碰着鼻子尖: “沈南星，你什麽再給我彈首鋼琴吧。”
“好啊。”
“學鋼琴是不是很苦。”
沈南星想了想，她沒辦法給青棠一個準确的回答: “陳斐學的很快樂。”
“我在問你。”青棠用額頭輕輕撞了下她。
“我”沈南星嘆了一口氣: “我學的東西太多，所有會很累。”
青棠抱住沈南星: “陳斐姐說你還會拉大提琴”不僅是大提琴，還有古筝。
“她還跟你說什麽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好了”沈南星揪了揪青棠的小臉。
青棠把她的手拿了下來: “她還跟我說，你媽媽當着你的面，把你古筝的琴弦一根根剪斷。”
沈南星愣住，過了一會兒，笑着彈了下青棠的腦門，故意嘆了口氣: “你們盡管在背後議論我吧。”
“為什麽這些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這些有什麽好講的。”沈南星笑着撫去順着青棠眼角流下來的眼淚: “你瞧，我現在不是不是好好的嗎陳斐就是喜歡誇大其詞，你別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唉，陳斐到底都跟你說了些什麽怎麽覺得我現在在你眼裏比賣火柴的小女孩還要慘。”沈南星拍了拍青棠的背: “其實，我已經很幸運了，大學的時候我去大山裏支教過一段時間，每次看到那群孩子，我都無比愧疚，我已經比他們幸運太多，甚至我比大多數人都要幸運。”
“不是這樣比的。”青棠鑽到沈南星懷裏，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