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冤魂

我趕忙撿起,用袖子拭去上面的泥土,鏽跡斑駁但是還是能隐約看清上面刻着幾個字。但是上面的字太小而且生鏽嚴重看不清楚是寫什麽。

翻過牌子背面的字卻刻的很大,很是清楚,分明是一個景字。在一尋找旁邊還有很多,一清理依舊是一面刻着景字。

這麽多的白骨,加上這麽多的金屬小牌,我忽然明白了這是一個軍牌。

古時候士兵身上都帶有一個牌子,有的竹制,有的金屬制成,将帥等級越高,部隊越是精銳,軍牌的制作越是講究。

軍牌上面寫有士兵的名字,籍貫,還有将帥名字。如果士兵戰死,通過這個軍牌來識別身份通知家人。

而這上面寫刻着景字,而且是由金屬制成,難道……我不敢繼續往下想,直覺腦袋像是被悶棍打了一下,眩暈無比。

之前何老師曾從古墓裏拿出來一塊帛書,上面記載景玉死後她麾下數萬将士也全部被處死,數萬人,想要找個地方處理數萬人談何容易。

而眼前這累累白骨,刻着景字的軍牌,難道這些不會就是那被處死的數萬人。

曾經在古墓裏出現的幻覺在眼前又慢慢變得清晰,沖天的火光,哀嚎的士兵,四處亂飛的利箭。

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曾經的幻想都被一一證實是事實。

我沒有繼續想下去,擡頭看成王,只見他手裏也拿着同樣的一塊牌子,雙眉依舊緊鎖,而臉上的表情卻痛苦不堪,眼中亮光點點分明是含着眼淚。

我心中一緊擔心成王出了什麽事了,撫着他的胳膊不停的喚他,可是他卻像沒有聽到一樣。

只覺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臉上已經淚痕交錯,手裏緊緊的握着軍牌,指節發白,力氣之大讓軍牌都掐進了肉裏,鮮血順着指縫就流了出來。

成王的表情更加痛苦,扭曲的面部肌肉把五官都擠成一團,我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麽事,一下變成這樣,喊他他又不給我任何回應,難道這裏累累的白骨藏着什麽秘密不成。

我正着急成王忽然胸口一捂,嘴裏噴出大口鮮血。身子一軟便攤了下去。

我趕忙扶住他,成王本來就比我高很多,而我腳上又有傷,他是蹲着我雖是坐着但是也扶不住,只能讓他也歪歪扭扭的坐在地上。

成王這一口血噴的老遠,我擔心他是不是受了傷,焦急的問他:“王爺到底怎麽了。”

成王只是搖搖頭,嘴角邊還有血漬說道:“數萬鐵血軍,戰功赫赫,本該戰死沙場,卻背着叛軍的罵名冤死在這不見天日的黑洞裏,父皇您如此凜冽的處置就不怕傷了衆将的心嗎?”說完雙目一閉,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滾下。

我多少知道些歷史,不管中間有多少故事是真,又有多少故事是假,聯系這些日子裏所見所聞我心中明白這中間一定有莫大的冤屈,這些冤死的軍人和他還有景玉一定有莫大的關系。

而成王心中又有多少悲憤與無奈,光看他年輕臉龐卻一頭花白頭發就能明白有多少。

而現在累累白骨擺在面前,讓他怎麽能不悲傷憤怒,積壓了多年的愁緒在這一刻都爆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心裏想了很多話都覺的太蒼白,或許壓抑了這麽久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反而是件好事。

我默默的陪着他,寂靜的空氣裏只有成王抽泣的聲音,曾經沙場征戰的鐵血将軍,人前不茍言笑的王爺,此時如此傷懷落寞。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過了好久成王才擡起頭,他的臉上本身就有傷,殘留的血跡和污漬被眼淚沖出一條條溝。

我輕聲道:“王爺貴為皇親,又正值好年華,卻一頭白發,不用想也會明白王爺心中的苦楚是多大,王爺今日這般傷情将心中的悲苦發洩一下也是好事,若是我們能走出去我會将此情此景忘記的幹幹淨淨。”

成王擡頭看了看我,眼中還有未曾劃開的朦胧,定了定神低頭別過臉,擦了擦眼淚,努力的恢複自然的表情。

待情緒穩定後又恢複了往日沉穩的表情說道:“景玉當年死後我本想也随她去,但是她麾下數萬鐵血軍卻一夜消失,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他們們,誰曾想會在這。”

我想到我和景玉長的像,而且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大都,唐俊受傷上雲山,然後又跌落懸崖又恰好的掉在了這裏好似一切都安排好的一樣。

“或許冥冥之中有注定,蒼天憐憫,一定會沉冤得雪。”我幽幽的似有意又無意的說着。

成王擡頭盯着我看了許久,一下默然的他似是晨霧中巍然不動的一尊雕塑,讓我摸不清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麽,而那眼神中忽然翻轉而來的凜冽讓我心裏一下就緊了起來。

良久終于說道:“冥冥之中有注定?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從什麽地方來?”

成王這次的問話臉上寫滿了堅定,我心裏兀的抽動了一下,這次還敷衍的過去嗎?

兩個人從滾落山崖到現在艱難扶持或許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在隐瞞了,何況成王拼死相救對我也沒有危險而言,頂多只是說我神經錯亂,胡說八道而已。

心裏一橫幹脆說了吧,免得總是被追問。

我努力吞了吞口水正張嘴成王卻繼續說道:“玉兒死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但是卻流傳她喝下毒酒,死前悲憤喊我景玉征戰一生為大都國立下汗馬功勞,最後得到卻是一杯毒酒,我不服,我死後必定屍身千年不腐,直到有人為我昭雪為止,一定會有人回來一定會有人回來。”

成王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我,最後的幾句話我感覺都像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一樣,眼神裏滿滿都是恨意似乎都要蹦出火花來。

成王的變化讓我感到害怕到了嘴邊的話都沒說出口滿腦子都是他剛才那句:“屍身千年不腐,一定會有人回來。”一句一句回旋在腦海裏最後直覺大腦都是一片混沌。

成王看我沒有說話依舊沒有死心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說道:“你到底是誰?從哪裏來?”

手被成王抓住一下感覺就像是被一把鐵鉗夾住一樣,疼的我腦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我極力想要掰開成王的手我卻連他的一個手指頭都瓣不開。成王的樣子讓我感覺害怕。

這哪是之前那個溫文爾雅的王爺我含着眼淚說道:“不松開我……我……我怎麽告訴你。”

聽到我這麽說鐵鉗一下就松開了,于是我把我和唐俊在山上散步,遇上下雨,然後又是怎麽進了山洞怎麽到了這裏全部告訴了他。

但是關于考古和我來自未來的事情我只字未提,只是跟他說我是其他國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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