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托沈渟淵兩條信息的福,聞清臨今天很罕見的,明明是來看自己喜歡的樂隊演出,可都到了現場了,情緒也沒有太高漲。

演出還沒開始,在live house外排隊驗票的時候,張歌同聞清臨閑聊:“你今天怎麽了?看着不太有精神。”

聞清臨微頓一瞬,下意識擡手,指骨抵上眉心揉了兩下,才含混答:“有嗎?可能昨天睡太晚了。”

這話倒也并不算說謊,畢竟昨晚聞清臨和沈渟淵都太失控,确實是到了很晚的。

誰知張歌順嘴便問:“你今年畫展不是都辦完了嗎?怎麽還要忙這麽晚?”

聞清臨眉眼間罕見劃過一瞬赧然,片刻後,他才扯唇笑了一下,壓低聲音半開玩笑道:“不是忙工作…別問了,知道太多我怕你一屆直男承受不住。”

張歌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聞清臨是在說什麽,頓時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頭扭向一邊閉麥了。

他那模樣實在很滑稽,聞清臨沒繃住,又笑了一聲。

張歌閉麥也沒閉過兩分鐘,想到什麽,他就又轉頭過來,好奇問:“話說你和你家那位這麽你侬我侬的…那你今天為什麽不找他一起看演出?”

這個問題就很精準戳中聞清臨死穴。

聞清臨剛剛好不容易上揚一點點的唇角,霎時就又落了回去,壓得平直,半晌,他才薄唇微啓,吐出三個字:“他有事。”

聽起來就很冰冷無情。

張歌大概看出來了——聞清臨正是因為這個才心情不太好的,便識趣不再多問,轉而聊起了和樂隊有關的話題。

等待驗票的隊伍雖然長,但工作人員條理分明毫不拖沓,因此不多久,就排到了聞清臨和張歌。

驗過票,手背上又被工作人員打下了熒光标,兩人終于進到了live house內。

門口就有自助存包櫃,張歌轉頭問:“先把外套存了?裏面人貼人的肯定熱。”

聞清臨點頭應“好”。

邊已經走到了存包櫃前,利落脫掉了身上的風衣外套。

張歌把自己的外套存好,一回頭,就看到了身穿黑色絲綢襯衣的聞清臨。

當然,也看到了聞清臨那隐在薄紗下的細腰。

“靠…”饒是張歌一個直男,都莫名像是被燙了一下般,瞬間便移開了目光,他脫口便道,“聞老師你真行,你家那位知道你穿成這樣來live house嗎?”

聞清臨微頓一瞬,才點頭淡聲道:“知道,我和他說了。”

張歌擡手摸了摸後腦勺,半天才蹦出一句:“那他…确實夠心大的哈。”

可不是心大嗎?

自從聞清臨脫掉外套起,往他們這邊飄的目光瞬間就多了無數道,更露骨了無數倍——

之前的目光基本都只停留在聞清臨臉上,現在卻無一例外,從他的臉向他的腰間逡巡而去。

張歌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聞清臨臉上表情太過冷淡,而自己現在又和他站在一起,別人摸不準他們兩人之間關系,那現在想來同聞清臨搭讪的人,很可能排起的隊,已經和剛剛等待驗票的一樣長了!

不過聞清臨本人卻像是對這一道道目光都視若無睹,他淡定自若往裏面靠近舞臺的位置走。

他們來得不算早,前排已經沒有空位了,早已被年輕粉絲們占滿。

聞清臨站在了一個中間偏後的位置——

他每次看演出都不會特意站去前排,大概是過了那個熱衷于同喜歡的樂手激情互動的年紀,覺得只是站在人群中,聽一聽歌,感受一下氛圍,就很好了。

周圍依然有視線不斷落過來,聞清臨也依然毫不在意。

他解鎖手機看了眼時間——

差三分九點整。

差三分演出就正式開始。

一瞬猶豫,聞清臨還是沒忍住點開了和沈渟淵的對話框。

兩人的聊天記錄竟還停留在上午,沈渟淵發來的那句——

很好看。

聞清臨當時就覺得很不爽了。

畢竟他當時是為了刺激沈渟淵的,卻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沈渟淵根本就沒受到任何刺激。

聞清臨為此難免氣悶,也就不想再回信息。

而這之後的大半天,沈渟淵竟也都沒再發信息或者打電話過來。

聞清臨盯着“很好看”三個字看了兩秒,手指就又不自覺移到了“拍攝”鍵上——

大抵就是氣不過,想給沈渟淵再發個沖擊力更強的照片,甚至是視頻。

不過在按下“拍攝”的前一秒,聞清臨手指又驀然松開了。

他面不改色原把手機鎖屏,收回了長褲的口袋裏。

就是忽然覺得自己這種做法其實沒什麽意思,且很幼稚。

舞臺上忽然亮了起來,伴随猝然響起的吉他聲,與臺下瞬間一哄而起的尖叫,頃刻便将聞清臨所有思緒都清空——

演出正式開始了。

這個樂隊的主唱是長發,紮個小辮,長相算不上很帥,但整個人一看就很有搖滾的氣質。

配上他淳正的煙嗓,一開口便将現場氣氛點爆了。

唱的這首歌也正是他們樂隊很經典的一首,聞清臨聽過很多次,不自覺就跟着輕輕哼唱起來。

當然,身體也早已随音樂節奏擺動起來。

聞清臨像是天生就有那種,現在網上流行講的“松弛感”,他的哼唱擺動都是很随意的,一颦一動間都透着股慵懶味道。

但偏偏看起來就格外勾人。

在一衆喧嚣人群中,也絕對是最抓人眼球,第一眼就能被看到的那一個。

當然,此時的聞清臨并不知道,門口有人裹挾着冷氣進來,目光在落向他的瞬間,便徹底鎖定,再也不移開。

而同時,一同鎖定的,或許還有這道目光的主人,蹙得極緊的眉心。

第一首歌很快結束,舞臺上的樂手們開麥,簡短同大家打了招呼,在此起彼伏的尖叫應和聲中,很快便開始了第二首歌——

或許是為了配合這首歌的氛圍,整個live house變了燈光,只有舞臺上有一束追光,投在主唱身上,其他地方,包括舞臺下面,全部都變得一片漆黑。

聞清臨下意識眨了眨眼睛,眸光就愈發攫住了舞臺上的主唱——

對于夜盲症來說,追逐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種本能。

第二首歌應該是樂隊還沒發行的一首新歌,聞清臨以前沒有聽過,不過一開頭,他就被器樂的旋律吸引到了。

只是才堪堪聽過了前奏,側腰位置,準确來說,是被一層薄紗虛掩的地方,就忽然傳來一種細微觸感——

像被用什麽金屬質感的東西輕輕劃過。

類似,戒指的感覺。

聞清臨微微蹙了下眉,下意識側頭去看,可他夜盲症嚴重,根本什麽也看不到。

無法,聞清臨只好偏回頭,再次看向臺上。

誰知下一秒,這種觸感就又出現了——

且感覺起來,比剛剛要更為大膽,更為放肆。

隔着薄紗在側腰打轉一圈,又轉而向脊柱輪廓滑去…

近乎透出股逗弄般的狎昵意味。

聞清臨身形瞬間繃緊,眉心也又蹙了起來。

他正思忖回頭說句什麽,能讓自己在這種看不到的情況下并不顯弱勢,可整個後背就忽然抵上了一個精壯胸膛。

帶着近乎将他完全籠罩的力道。

聞清臨下意識想要掙開,心頭卻莫名浮起兩分毫不抵觸的熟悉感…

心尖倏然一跳,隐約意識到了什麽,聞清臨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開口,輕聲叫了一聲:“沈渟淵?是你嗎?”

不過他這句話出口,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應,恰巧舞臺上的樂隊主唱又正唱到了這首歌的高-潮,氣氛熱烈,聞清臨便下意識又側頭回去,看向舞臺。

于是下一秒,耳尖就被不輕不重捏了一下——

帶着兩分懲罰味道。

“聞老師,”熟悉的低沉嗓音終于貼在聞清臨耳邊響起,只是此刻聽起來隐約發沉,近乎像是咬牙切齒一般,“你好像還從沒有,這麽專注地看過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