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枭哥買花送誰啊?◎

清挽鎮的雨一飄就能飄好幾天,江枭也沒打傘,薄霧伴細雨,把他孤傲的人影攏的影綽模糊。

回到店裏時,他的頭發已經被雨打濕了,軟趴趴地貼在頭上,讓他那張冷然的面部輪廓多了幾分柔和。

網吧收銀上午十一點換班,小野十點不到就來了,看見江枭一頭濕發,他忙去櫃臺裏拿了條毛巾遞給他。

江枭胡亂地擦了幾下頭發:“等下跟我去趟縣裏。”江枭說的縣裏,是清挽鎮隸屬的洪襄縣。

小野先是“哦”了聲,然後才小聲問:“那店裏誰看着?”

“張北,”說着,江枭扭頭掃了兩眼:“他人呢?”

“好像還沒來。”

知道小野叫不動張北,江枭就親自給他打了電話:“來看店。”

一句廢話都沒有,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清挽鎮的人,一到雨天都喜歡在家悶着,張北是十分鐘後來的,惺忪的一雙眼還沒睡醒。

江枭朝他伸手:“車鑰匙給我。”

張北忙從口袋裏摸出車鑰匙:“去哪啊枭哥?”

“縣裏。”

張北追着他到門口:“枭哥,我給你開車吧?”

“不用。”說着,江枭把鑰匙撂給了跟在他身側的小野。

從清挽鎮開車到縣裏也就半個多小時,上了車,江枭問:“有油嗎?”

小野看了眼油表盤:“滿的。”

今天下雨,天氣涼,江枭換了一件防雨的外套,不過也是黑色,他從裏側口袋掏出一沓錢,抽了幾張遞給小野:“回來給他加滿。”

來回一個小時也要不了多少油,小野就只接了一張。

江枭把餘下的五張塞進了他外套口袋:“我眯一會兒,”閉上眼,他又慢悠悠說了三個字:“別超速。”

小野扭頭看了他一眼,默默把空調打高了一點。

到了縣裏正值晌午,閉着眼看似沉睡的人掀開眼皮:“找個吃飯的地方。”說完,他挺了挺腰,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一個半小時到。”

前後也就十幾秒不到,電話就挂了。

小野扭頭看了他一眼,“枭哥,等下去哪?”

“東二環的電腦城,”他說:“訂了幾個主機。”

小野心裏頭有數了,店裏有幾臺電腦最近總是壞,找人上門修了兩次,也就只能管幾天。

小野對縣裏的路子熟,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靠近東二環,價格不貴口味也不錯的小飯店。

兩個男人,三炒一湯,從進店到吃完也不過半個多小時。

出了飯店,小野問他:“枭哥,從這過去也就十分鐘不到,現在過去嗎?”

江枭去了隔壁的煙酒店買了兩瓶水,撂給他一瓶說:“這附近有沒有花店?”

花店?

小野意外地張了張嘴,一開口,竟還結巴上了:“你、你要送女孩子嗎?”

江枭斜起一邊的嘴角,也不知是笑他還是笑自己:“你覺得可能嗎?”

小野立馬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枭哥送女孩子花?

那怕是太陽要從南邊升起來!

那去花店幹什麽呢?

小野沒敢問,指着斜對面不遠:“那兒就有一家。”

江枭有輕微的近視,扭頭眯眼瞧了幾秒後擡腳,小野立馬跟上,然後就見江枭回頭:“回車裏等着!”

小野是個江枭指東面,他絕不會往西的小尾巴。

一連三聲“哦”,小野轉身就往回跑,半個眼神都沒敢往後瞄。

穿過雙車道的馬路,江枭連花店的門頭都沒看就推開了玻璃門。

随着一聲玲珑脆響的“歡迎光臨”提示聲,店主擡頭看向門口,然後站起身:“要買花嗎?”

江枭兩手插兜,也不說話,目光掠過一個個花桶,轉悠了兩圈,他一個字沒說,一朵花沒買就出了店。

見他兩手空空回來,小野好奇又不敢問:“枭哥,直接去電腦城嗎?”

江枭低頭看着手機,“嗯”了聲。

在電腦城那邊耽誤了點時間,回到清挽鎮已經是傍晚。

小野把東牆和西牆總是出故障的電腦主機換上新的後,被江枭喊了過去。

“這段時間留意一下。”說的時候,他朝卡座裏掃了兩圈。

小野懂他的意思:“放心吧枭哥,從上個月開始,那兩臺機子的登記信息我都記着呢!”

江枭點了點頭:“回去吃飯吧,晚上我在這。”

小野懵了一下:“我晚上不用來了嗎?”

江枭繞進收銀臺裏,“晚上我守着。”

小野就喜歡跟在他身後,聽他這麽說,兩眼跟放了光似的:“枭哥,我晚上來陪你吧,你要是困了也能睡一會兒。”

江枭就算是看店,也是坐在後面的單人小沙發裏,兩條腿喇着,沒一點收錢的樣,倒像是鎮場子似的。

他朝門口偏了個頭:“回去。”

這聲命令的語氣一下,小野立馬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店。

張北不知跑哪去了,又把看了十二個小時店的李松喊了回來。

李松來網吧沒多久,“枭哥,小野怎麽這麽聽你的話?”

江枭睨了他一眼,嘴角勾出混不吝的一點笑:“揍兩回,你試試?”

江枭這人,話雖然少,但真說起話來,嘴可一點都不慫。

李松沒見過他開玩笑的樣子,就把這話當了真,天黑臨走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張北。

“北哥,不是說咱枭哥不打人的嗎?”

聽他這麽一說,張北立馬往店裏瞅:“哪呢?”說着他一個大步就往店裏邁。

李松眼疾手快地拽住他胳膊:“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問問。”

随口問問?

張北松了口氣的下一秒,歪頭看他:“想看枭哥打架啊?”

李松忙搖頭:“沒有沒有!”

張北呵出一聲笑:“那你可有得等了!”他都等了快兩年了。

李松眨了眨眼,一臉的疑惑,偏偏,張北朝他揮了揮手:“趕緊回去吧!”

江枭在清挽鎮的名聲又好又不好,反正在長輩眼裏,他就是個混不吝,整日陰沉個臉,不笑也就算了,還沒禮貌,但是他長的好,所以惹的當地很多小姑娘偷偷喜歡他,也正因為這,那些做家長的更看不慣他了,名聲越傳越臭。

“一個坐過牢的,真不知你喜歡他什麽!”

“整天不務正業,開個破網吧,把咱這麽幹淨的地方弄的烏煙瘴氣!”

陸知鳶剛抱起門口的花籃就聽見身後傳來這麽兩句。

不過她并不知道剛剛過去的那個婦人口中說的是誰,到現在為止,她就知道住她對門的那個人的名字裏有一個‘枭’字。

也就在這時,對面一盆水潑到了街上。

陸知鳶今x天穿的還是昨天那件奶白色的呢子衣,長到腿彎處的衣擺後被濺了不少的污水。

陸知鳶別過頭看了眼身後,再轉過身來看潑水的人。

是張沐然。

下巴擡着,一臉不屑地朝陸知鳶哼笑了一聲。

陸知鳶是個好脾氣,但不是一個好欺負的。

她走過兩米多長的青石板路,站在了張沐然的面前。

“你故意的?”

張沐然比她矮了半頭,因為看她,仰着臉,語氣嚣張:“對啊,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麽着?”

陸知鳶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動怒,只是平日裏那雙總含笑意的眼裏露出了常年不顯露的清冷。

“一件衣服而已,髒了就丢了,但是......”她神色淡淡,眼裏不見波動,但話裏卻含着軟刀子:“不要讓別人覺得你還不如一件衣服的價格。”

張沐然瞬間變了臉色,擡手就想去推她的肩膀,可惜手剛一伸過去,手腕就被陸知鳶抓住了。

張沐然掙了兩下沒掙開,眼睛一睜:“你給我放開!”

陸知鳶沒有立即松手,一語道破她的鬼心思:“不要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說完,她手指一松,轉身回店。

歇了沒多久的蒙蒙細雨又将這座小鎮攏進了薄霧裏。

今天生意明顯不如昨天,不過陸知鳶并不感到失落,她對錢沒什麽追求,對不重要的人和事,更是看的很開。

張沐然的那點小插曲在她關上店門回到房間後,就被她抛到了腦後。

立在書桌上的兩個圓形小音響裏放着一首舒緩清幽的輕音樂,陸知鳶脫掉那件沾了污漬的奶白色大衣,換上了一件同色系的粗線開衫。

衣服剛換好,外面就傳來了張平慧的聲音:“小陸啊,吃飯了。”

中午張平慧做的是鹹肉炒蒜苗,清炒西藍花,還有一大碗的雞蛋羹。

陸知鳶不習慣吃鹹貨,雖然她嘴上沒說,但是一筷子都沒動,所以張平慧心裏就有數了。

晚飯還是在張平慧住的後屋裏吃的,小米粥,手工饅頭,一碗雞蛋羹,還有一碟蘑菇炒青菜。

張平慧又看出來了:“小陸,你是不是很喜歡吃雞蛋啊?”

陸知鳶笑了笑:“我吃白水蛋和雞蛋羹,炒的和煎的就不太愛吃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愛吃油膩的。

張平慧又問:“那魚呢?吃紅燒的還是清蒸的?”

陸知鳶表情不自然了下:“我不太會挑刺,但魚湯還挺喜歡喝的。”

這就是大城市裏的姑娘啊!

張平慧沒有因為她說的這些覺得她難伺候,還更好奇了:“那你有沒有什麽特別不喜歡吃的?”

還真有。

陸知鳶聲音都低了幾分:“蘿蔔。”

張平慧笑出了聲:“還有嗎?蔥姜蒜這些配菜呢?”

陸知鳶抿嘴笑:“雖然不吃,但您可以放的,”完了,她又認真地想了想:“其他好像也沒了,”話音剛落,她突然想起來:“還有鹹肉一類的,”她囊了囊鼻子:“我也不愛吃。”

見張平慧看着她笑,也不說話,陸知鳶抿了抿唇:“我是不是很挑食啊?”

“你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就咱這條街上9號店的那家丫頭,蔥姜蒜,哎喲,她連聞都不能聞!”

雖說有句老話叫食不言寝不語,可吃飯聊天最能拉進人與人的關系。

聊着聊着,張平慧就把話題帶到了江枭的身上。

“那家夥啊,在我這住了快三年了,話少也愛黑臉,你別往心裏去,就當他透明人就行了!”

陸知鳶笑了笑,不覺有意:“我見過比他還話少還愛黑臉的人呢!”說完,她歪了點腦袋:“他全名叫什麽啊?”

“江枭。”

江xiao......

是嚣張的嚣嗎?

作者有話說:

陸知鳶:你坐過牢啊?

江枭:??

今天給寶們發紅包,66個,也不知能不能發完,你們都不愛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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