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心裏癢癢的...◎

六號街的後面有一塊空地,附近的車都停在那兒。

兩人一左一右踩過街上的青石板路,走到沒有經過打磨的水泥路面。

也就兩分鐘不到就到了六號街的後面,江枭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按下鎖車的摁鈕,聽見了“滴”的一聲,江枭掃過去一眼,尋到了車停着的位置。

陸知鳶落後他兩步跟在他身後,到了車邊,陸知鳶走到車後座,手碰到車門把,她動作突然頓住。

這麽多年,她坐慣了後座。

可她現在坐的是人家的順風車,再坐後座,就顯得不禮貌了。

陸知鳶抿唇擡了下眼,正好和江枭的眼神對上。

剛剛她沒繞過車頭或車尾往副駕駛去的時候,江枭的視線就跟着她了。

陸知鳶面露幾分不細看覺察不到的尴尬,她收回手,彎唇朝他笑了一下,而後繞過車頭去了副駕駛那邊。

見她打開副駕駛的門,江枭才坐進車裏,陸知鳶後他幾秒才跟着坐進去。

江枭邊抽出左肩的安全帶系上,邊随口似的問了句:“一時沒改過來?”

陸知鳶側頭看了他一眼,語帶歉意:“不好意思。”

店裏的金絲木楠桌,或許是因為生意需要。

手上戴着不低于六位數的玉镯,或許是個人喜歡或品味。

而他剛剛那句話讓她半點反應的時間都沒停頓就領會到他話裏的意思,說明她的家庭應該是殷實的。

可怎麽就跑到這小地方開一家不起眼的茶葉店呢?

江枭扭頭看向她。

感覺到定在自己臉上的眼神,陸知鳶側臉看過去,目光不躲,與他對視。

一臉坦蕩,不嬌不怯。

有意思。

江枭收回眼神,唇角勾出意味深長的弧度。

江枭很少自己開車,倒不是因為他擺架子,而是因為他近視,雖說度數不高,但他懶得戴眼鏡。

車子打了火,江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眼鏡盒,從裏面拿出一副無框眼鏡卡在了臉上後,随後将空了的眼鏡盒往中控臺一撂。

陸知鳶的視線在他側臉上停留了幾秒後,把那眼鏡盒倒立在放水杯的圓檔裏。

四個車窗相繼下落,江枭又開了空調,靜坐了兩分鐘後,江枭腳踩油門,一只胳膊壓着車窗邊,單手打着方向盤,把車屁股朝外的車倒了出來。

平時張北喜歡走近道,直接把車穿進街裏軋在青石板路上,江枭開車的話,一直都是從一號街前面那條石子路走。

車子上了石子路,江枭把幾個窗戶都滑了上去。空調的溫度也随之降了兩檔。車子開過兩公裏遠的石子路面,又繞了幾個彎才駛進四車道的縣道。

江枭這人,雖說平時看着有點野,做事也不怎麽按常理出牌,但他開車很規矩,限速60的路上,碼表盤的指針一直停在五十到六十之間。

随着車裏溫度的升高,等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江枭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扔到了後座,一閃而過的領口內标牌讓陸知鳶眸光頓了一下。

半個小時的路程,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江枭把車停在路邊。

因為手機還在外套裏,江枭便側過身子去撈,一手壓着副駕駛的椅背,一手在衣服口袋裏翻找。

陸知鳶扭頭的時候,剛好看見了他戴在左手手腕上的表盤。

很巧,和她的手表是一個牌子的。

當然,陸知鳶心裏閃過的不僅僅是一個‘巧’字。

張阿姨說他來清挽縣三年了。

穿一件大幾千的外套,戴一塊六位數手表的人,為什麽要在這樣一個小地方,租個房子一‘待’就是三年呢?

當然,心裏即便有再多的疑惑,陸知鳶也是是放在心裏,他和她的關系,還不到可以聊這樣私人的話題。

江枭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後,就把鼻梁上的眼睛拿了下來,也沒裝盒,就擱在了中控臺上。

陸知鳶見他在看手機,猶豫了幾秒後,問他:“眼鏡你還戴嗎?”

“不戴了。”

陸知鳶便将他眼鏡收進了眼鏡盒,卡上蓋子後,又倒立回了原處。

江枭低頭看着手機,問她:“去一般的小店還是好點的?”

陸知鳶抿唇想了想:“好點的吧。”

江枭鎖了屏,把手機随意地往中控臺上一擱,随着車子起步,手機從中控臺上滑到了陸知鳶的腿邊。

陸知鳶把手機拿起來,又放回到中控臺上,沒一會兒,随着剎車的動靜,手機又滑到了她腿邊。

江枭的視線比陸知鳶伸手的動作慢了一秒。

“我給你拿着吧。”

視線就這麽從她的手上移到她臉上。

不過陸知鳶并沒有看他,視線掃過由紅轉綠的指示燈,陸知鳶輕聲說一句:“可以走了。”

江枭把目光落回擋風玻璃外,不知心裏的波動從哪來,他眉心擰了一下。

因為陸知鳶說要去好一點的洗衣店,江枭便帶她去了縣裏最大的一家商場。

車子停在商場對面的地上停車位裏。

下了車,江枭穿上外套,陸知鳶走過來把手機給他,然後說:“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可以先忙你的,忙完了回來帶我就可以了。”

江枭整理衣領的動作一頓。

很明顯,她要不這麽說,江枭都忘了這趟來縣裏是因為要‘辦事’把她捎來的。

可他都從車裏下來了。

“我要去超市。”說完,他雙手插兜擡腳就走。

陸知鳶忙小跑着追上去:“那你可以等我一起嗎,正好我也想去買點東西。”

江枭也沒理她,走到商場門口,撥開門簾站在那兒,直到陸知鳶進去,他的手才落了回去。

“幹洗店在幾樓,你知道嗎?”

“二樓。”

商場也是剛開門,幾乎沒什麽人。

陸知鳶摸不着路,跟在江枭身側,他直走,她就直走,他拐彎,她也拐彎。

直到上了手扶電梯。

一個小孩從後面往上跑,陸知鳶站在江枭的右邊,因為擋着小孩的路,小孩一拳揣在她腿上,兇巴巴地仰頭吼:“讓開!”

雖說小孩歲數不大,可腿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還是把陸知鳶吓了一跳,身子往江枭那邊躲的時候,她的手也無意識地縮到了江枭的臂彎裏。

她的挨近讓江枭愣了一瞬,都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後面有位老太太追上來,喊了聲祖宗你慢點。

‘小祖宗’站在陸知鳶的身前,仰着臉,用黑溜溜的一雙眼瞪人。

江枭的注意力就這麽被分散了,垂着眉眼看那小人兒,警告的眼神裏,又野又狠的那股勁兒一點都不斂着,冷笑一聲:“再瞪一下試試?”

小孩圓溜的眼睛一偏,頓時被他的眼神震懾住,頓了一秒,“哇啦”一聲哭出來。

陸知鳶晃了晃他的胳膊,埋怨他一句:“你幹嘛呀!”該是責怪人的一句話因為帶了一個‘呀’字,聽在耳裏倒像是撒嬌。

江枭眉眼裏的戾氣就這麽被消磨了個幹淨。

可心裏還作氣,頂了頂牙,“又是打人又是瞪人,我還不能說了x?”

“一個小孩子,你跟他置什麽氣——”

沒等陸知鳶說完,那位老太太已經追上來,看見寶貝孫子哭了,又心疼又生氣,跟她孫子一樣,一起瞪人:“這麽大的人了還欺負一個小娃!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江枭真就聽笑了,不過沒等他開口,陸知鳶就拖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走了。

江枭側着身子,一邊被陸知鳶拽着往上走,一邊往下面的一老一少挨個瞪了一眼。

陸知鳶一直把江枭拽上了二樓平階,等江枭反應過來,剛剛拽着他胳膊的兩只手已經完全脫離了他。

後知後覺她剛剛的碰觸,江枭在原地呆站了好幾分鐘,等他回神再擡頭,陸知鳶正站在離他十幾米遠的原地在等他。

也不知自己笑什麽,江枭雙手插進外套口袋,大步走過去。

他話裏帶調侃,臉上有興味,“怎麽不走了?”

陸知鳶卻沒答他這句:“你下次別這麽兇。”

說完她背過身去,江枭兩個大步跨到她身側,低頭去看剛剛縮進他臂彎的那只手。

剛剛她是站在他右手邊,所以應該是左手......

目光從提着白色紙袋的右手往她左身側飄,沒等他找着手,陸知鳶扭頭看他:“幹洗店在哪?”

目光陡然收回,江枭擡頭,左右胡亂掃幾眼。

這個商場他就來過一次,還是張北帶他來的,剛剛在導航裏找的時候,就知道旁邊是一家零食鋪子。

剛想胡亂指個路,餘光裏突然擡起一條灰藍色的布料。

“在那!”

陸知鳶從他身側小跑向前,江枭的視線随着她灰藍色的布料飄到旁邊的零食店鋪。

幹洗一件衣服的價格有高有低,陸知鳶撿了最貴的,江枭随口問了句:“衣服多少錢?”

陸知鳶搖頭說不知道:“是家人送的生日禮物。”

“冬天生日?”

陸知鳶沒有說話,在接過老板遞來的單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聯系電話。

【陸知鳶】

她的字不算秀氣,筆鋒有蒼勁,一看就是拿過毛筆的。

江枭的視線從字上移到她握着筆的手上,後又移到她的側臉。

少有女孩子的鼻梁會有骨峰,她就有,彎彎的眉,卻又彎的有棱有角,還有就是她的唇,抿着的時候唇峰有點嘟嘟的......

作者有話說:

陸知鳶:不要偷看。

江枭:我光明正大。

今天還有紅包哈,随機抽一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