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第20章 第二十章 ◇
◎總有本事讓他失眠◎
走到門口, 玻璃門剛被他推開一條縫,江枭又突然想起一茬事,他轉身回來, 站在吧臺外, 指骨敲了下臺面。
小野擡頭。
“我養的那花呢?”
小野擰巴了一下午的眉, 這會兒終于松了,想笑,但是得死命憋住。
見他把唇抿的緊緊的,江枭眼角一眯, 聲音帶出冷冽的警告:“你可別告訴我你給扔了!”
小野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沒, 沒扔!”說完, 他繞出吧臺, 風一般地竄了出去。
小野一路跑回家, 把那瓶被他寶貝在玻璃櫥的礦泉水瓶雙手捧出來, 小野傻笑兩聲。
得虧沒聽他的話,這要真給扔了, 講不好就要踩雷了。
再回網吧, 江枭還站在吧臺外等着, 見他把東西拿了回來, 江枭唇角一彎,朝他招手:“給我。”
小野把寶貝還給他,見他抽出那朵白色花枝左右在看, 不算邀功地墜了句:“枭哥,等下我給它下面再剪掉點。”
江枭點了點頭:“把水也給換了。”說完, 他把瓶子重新交回到小野手上:“以後, 這就是你的任務了。”
小野兩腳一并, 就差朝他行禮了:“枭哥放心,我一定會把它養的白白胖胖的!”
這詞用的,讓江枭低笑了聲,“那我等着。”
平時江枭回三號街走的都是東面那條水泥路,步子快了兩三分鐘就能到,今天他出了網吧卻右拐穿過了一整條的六號街。
天色還未黑盡,幾家飯店門口的紅燈籠照在灰蒙蒙的青石板路上,凝出淺淺一層紅暈。
走到街尾再左轉,沒多遠就拐進了三號街,有幾家店還沒關門,有聊天嬉笑聲傳出來,隐隐能聽見話的都是家長裏短。
江枭步子邁的沒平時的大,略顯悠閑。
慢慢悠悠晃到了門口,江枭看着閉合的雙開木門,嘴角往上翹了點弧度,在門口停了約莫兩分鐘,他拿出鑰匙開了門。
店裏的燈雖然關着,但後門的門敞了一半,能看見院子裏亮着白光。
想到兩棵果樹下的小圓燈,江枭又x無聲地笑了下。
擡腳走到後門門口,他又停下腳,探頭往院子的東牆看了眼,見門是關着的,他抿了抿唇。
視線收回一半,落到菜園邊的三個魚鱗口袋上,他輕抿的唇松開了點。
驀地,他突然扭頭,從院子裏斜進來的一束光,讓他看見了茶桌上的那些花瓶。
全堆在桌上。
江枭緩緩收回視線,不知怎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凝神沉想間,突然的開鎖聲讓他雙腳下意識往門側的牆邊挪了兩步。
然後聽見了衛生間門開合的聲音。
說不上來當時是什麽鬼祟的心理,讓江枭三步并兩步回到西牆,快速開了門進了房間,更說不上來為什麽把門關的悄無聲響,甚至在門鎖落下的那一瞬,他懸着的心才終于落了地。
結果剛坐到沙發裏,就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江枭瞬間從沙發裏站了起來。
視線從門後落到緊閉的黑色窗簾上,這是聽見他開門的聲音還是說從外面能看見他房間裏的亮光?
沒給他多少猶豫的時間,“叩叩叩”的敲門聲再次傳來。
江枭舔了舔唇,兩腳往前挪了一步,又停住,腦海裏再次響起她臨走時說的那句【我不喜歡】。
跟她大聲說話,她不喜歡。
那幫她出了氣,還讓那兩個沒眼力見的老板親自把她想要的東西送上門,這總讓她喜歡了吧。
想到這,江枭的表情突然就從容了。走到門後,“啪”的一聲擰開門鎖。
陸知鳶穿着一件麻灰色的長款粗線開衫,雙手插袋站在門口。
不似平時那樣笑的明媚,也不清婉,嘴角的弧度淡的幾乎可以忽視。
看着有點像敷衍,好似她平時以笑待人慣了,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她的嘴角都會上揚。
可在江枭看來,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帶了點諷刺。
像是在說:都說不喜歡了,你還買那些回來幹嘛,我不稀罕,我也不會領情。
失落與挫敗一點點從心底開始積聚,把五髒六腑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抓攏,最後齊聚在一起,等着她開口,好像只要她說出一句不合他心意的話,便一觸即爆。
陸知鳶站在門口,目光定定地看他,傍晚這段時間,她一個人在房間想了很多,那兩個老板有貨卻不賣給她,可能不是簡單的欺生,打開門做生意的,哪有無故不賣的道理。
而江枭一下子買這麽多,或許不是因為下午對他的不禮貌而故意賭氣,是另有隐情也說不定。
陸知鳶不是一個随意糟蹋別人好意的人,就算這好意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也不會讓自己和對方都難堪。
再加上.下午在言語上對他的不禮貌,還有之前他幫過她的那些忙,串聯在一起,陸知鳶心裏對他的那些小氣性都變成了無奈。
陸知鳶的确愛笑,她的笑多是禮貌和招呼,可對什麽人回什麽樣的笑,也會有所不同。
像現在,一想到那麽多的營養液買回來成了擺設,那麽多的花瓶空在那兒沒地方放,她心裏就有些不舒坦。
可是買都買回來了,她又無計可施。
各種情緒翻雜錯落在一起,讓她臉上的表情重重疊疊,想藏想壓,卻又掩蓋不住,以至于臉上的情緒跟着起落,嘴角的弧度也随之拉扯。
所以笑裏便帶出了幾分尴尬之色。
可江枭把門打開後,也不說話。
陸知鳶見他烏黑的瞳孔又沉又郁,想來,還因為在網吧門口的事而不高興呢。
人在有負面情緒的幹擾下,話都不會說的多好聽,他又是個‘怪人’,陸知鳶不想和他有任何言語上的沖撞,輾轉下,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鎖滑開頁面。
“你微信多少,我們加個好友吧。”
她低着頭,聲音不大,可院子安靜,聲音清楚響在江枭的耳邊。
可是話題太過跳躍,還是主動問他要微信,江枭以為自己聽錯了。
臉上有意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江枭剛來清挽鎮那會兒,不知有多少小姑娘往他面前湊,要電話號碼的,要微信的,層出不窮趕都趕不走。
別看地方小,當地的小姑娘卻一點都不羞不怯的。可膽子再大,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寒咧兇狠的眼神,更經不起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敲頭警告。
等陸知鳶再擡頭,正好對上江枭那雙深沉到,可以用陰翳來形容的眼神。
不過他的眼神倒是沒把陸知鳶看出慌亂和怯意,只是心裏頭多了幾分疑惑。
他對她到底是生了多大的氣,怎麽就惹得他用這種眼神看她,恨不得将她淩遲了似的。
陸知鳶擡在身前的手緩緩落回去,手機屏幕也随之漸暗。
本來想着先加上微信,她在微信裏跟他說聲謝謝,然後再把錢轉給他的,如今看來,想加他微信也挺難的,他這人戒備心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既然轉賬行不通,那就只能給現金。
陸知鳶用慣了手機支付,來清挽鎮的時候,身上沒帶多少錢,原地猶豫一會兒後,她又開口:“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過來找你吧。”
說要加微信,不報自己的微信號,也不把二維碼打開,臉一轉又說要明天再來找他,難不成一個微信還要加兩天?
看着那件麻灰色的凱晨衣擺因為她走路的步子,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小腿。
“嗳!”
陸知鳶站住腳,扭頭看他。
江枭別開臉看着旁邊的石榴樹,別別扭扭報出自己的微信號後,就轉身回了房裏。
等陸知鳶反應過來,門已經不輕不重地合上。她這才想起他剛剛說的那串簡短的數字夾雜字母的號碼。
心裏默念兩遍後,陸知鳶怕轉身會忘,便擡手滑開手機,進了微信。
搜第一遍的時候,顯示該用戶不存在,她便把那其中的第一個字母換成大寫,結果還是顯示不存在,她便又把兩個字母都換成大寫,這才顯示出一個黑色頭像,她看了眼昵稱:【燼】。
陸知鳶扭頭看向西牆的時候,一隙亮色随即消失。
可還是被她看見了,還真以為他房間裏始終不亮燈呢,原來是窗簾太過遮光。
陸知鳶抿唇笑了笑,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聽見淺淺的關門聲,江枭低頭看了眼已經被他點開的手機屏幕,通訊錄那裏多了一個小紅點。
點開,進了【新的朋友】一欄,看見了一個名為【鳶鳶】的好友申請。
鳶鳶......
他在心裏默念兩遍後,回到沙發裏坐着,頭像是一張合照,點開,是她把臉靠在一位白發蒼蒼老者肩膀的照片。
笑容溫婉卻又明媚,哪像剛剛站在他門口,那‘皮笑肉不笑’的別扭表情。
不過陸知鳶的朋友圈設置了權限,江枭還沒同意添加她為好友,所以一條都看不見。
就這麽帶着好奇和不明所以的期待,他同意了好友添加。
随即跳出對話頁面:你已添加了鳶鳶,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不過添加是添加了,可陸知鳶并沒有跟他打招呼,江枭更不用說,他現在還沒到期待與她聊天的地步,一心就想看看她都發了些什麽樣的朋友圈。
結果一點開,只顯示一條,短短幾個字【新環境】,還有四張照片,一張是三號街的街道,一張是門口的花籃,另外兩張分別是她店裏的玻璃櫃和東牆邊的那顆棗樹。
雖然沒覺得心裏有期待,但卻有說不上來的失落,似乎不是因為她僅展示三天的朋友圈這個設置,但具體在失落什麽,他自己又琢磨不出來。
聽見院子裏傳出聲音的時候,陸知鳶正坐在窗前,時間還早,她還沒這麽早睡,撩開簾縫往外看了眼,看見那條黑色人影從井邊回了自己屋裏,陸知鳶這才想起窗戶上的鎖扣還沒修。
傍晚和張阿姨通了電話,張阿姨說要在兒子那過一周。
旁邊沒了熟人,很多生活上的瑣事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不是在海番市,沒人去幫她打理這些,一個新的環境,沒有奶奶,沒有任何不用她開口就會幫助她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要她自己來。
而清挽鎮,她能認識的人,除了房東張平慧,就只有對面那個情緒不定的‘怪人’鄰居。
‘怪人’鄰居洗漱完就躺上了床,沒有刻意去等那個要他微信的人的消息,畢竟那天晚上她穿着絲質睡衣來敲他的門,他就會錯了她的意,弄的他一整晚都沒睡好,這次,他可一點都不敢亂想了。
有些誤會,生了一次會失落,若生第二次,那可就不僅僅只是失落了。
江枭從網上随意找了一部電影在看,看的也算投入,只是手指時不時地點一下屏幕,看一下電影播放的進度。
兩小時零七分鐘的電影眼看播了一半,手機頂部依舊沒有彈出消息提醒。
難道沒有設置?
腦子裏剛生出這個想法,一個消息對話框就這麽心有靈犀地出現了。
指尖一秒猶豫都沒有,江x枭随即點了進去。
鳶鳶:【今天謝謝你。】後面跟着一個微笑臉的表情。
對方說謝謝,那就得回一個不客氣,結果三個字都打出來了,江枭手指又頓住,莫名就覺得這樣會把天聊死,眼眸轉了幾圈後,他手指快速點着屏幕。
江枭:【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有什麽好謝的。】
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後,江枭點了發送。
江枭從沒刻意去等過誰的短信,所以都不知道這種等待竟會這麽漫長。
眼看半分鐘都過去了,對面那人的消息還沒回過來。
江枭忍不住嘀咕:打個字都這麽慢?
這邊一嘀咕完,屏幕界面的消息就出來了。
陸知鳶:【一共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上一秒因為收到消息而彎起的嘴角,這一秒就被‘錢’這個字眼給逼平了。
江枭冷哼一聲,回:【一百萬,你給嗎?】
很快,陸知鳶回過來:【我說認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江枭倒是想她在開玩笑,結果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反倒澄清了。
江枭把手機往被子上一扔,掀起被子扯到了頭頂。
陸知鳶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追問的人,江枭不回,她便沒有再問。
因為不知道營養液的價格,也不知道那三個魚鱗口袋裏一共有多少,所以陸知鳶也不知道大概給他多少才不會低于他花出去的錢。
但總歸沒有一百萬。
陸知鳶全當他是開玩笑,把手機鎖屏沖上電,平躺下身,被子整整齊齊蓋過雙肩。
西牆的房裏,把被子蒙過頭頂的江枭,可一點都睡不着。
果然不能小觑對面的女人。
上次穿成那樣來敲他的門,以為她對他心思不正,結果是門鎖上找他借手機。
這次問他要微信,他再沒敢多想,卻也壓根沒想到會是想還他錢。
幾袋營養液,幾個花瓶,要得了幾個錢,他缺那點錢?
憋悶就這麽梗着整個心髒,讓他又是整夜沒怎麽合眼。
終于等到困意席卷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壓井的聲音。
上一秒眼皮還重的快要掀不開的人,瞬間就坐了起來。
扭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間,剛七點。
也不知一個女孩子怎麽每天都起這麽早,雖說他也不認識幾個女的,可潛意識裏還是覺得女孩子應該都愛睡懶覺。
但是轉念一想,一個整日都讓人出其不意的人,起個早又算得了什麽。
江枭把被子一掀,兩腳剛穿進鞋裏,他又猛然轉身,從揉的有些亂的被子裏找到手機,看見屏幕上一條短信都沒有,他眉眼又是一沉,轉手又把手機扔回了床上。
因為在壓井,陸知鳶就沒聽見西牆門開的聲音,直到江枭端着水盆從石榴樹那兒出來,陸知鳶壓井的動作一頓。
在江枭不冷不熱的目光裏,陸知鳶反應慢半拍的,笑着跟他打招呼:“早。”
江枭垂着眉眼走過來,拿起水桶裏的水舀時,他不鹹不淡地開口:“不想笑就別笑。”
陸知鳶表情怔住。
江枭舀了半盆水之後,走到她旁邊,也不說話,直接用胳膊把她‘推’開:“壓個水都這麽慢。”
他那滿是嫌棄的語氣讓陸知鳶忍不住反駁:“和你當然不能比了!”
江枭睨了她一眼:“不是男女平等?”
陸知鳶皺眉:“男女平等說的是政治經濟上的平等,又不是說力氣。”
江枭不想跟她争,這要争下去,還顯得他沒讀過書似的。
把水桶裏的水壓滿,江枭單手端起地上的水盆,回了自己的房間。
目光剛從西牆那兒收回來,陸知鳶又猛然看過去。
像是不相信似的,她一步步走到石榴樹下,抽綠的嫩葉裏,竟零星有了幾朵朱紅色的花蕾。
滿眼的驚喜讓她嘴角彎出了漂亮的弧度。
江枭站在門口,看着她因為仰頭,脖頸而彎出的似一筆勾勒的修長弧線,最後,目光定睛在她透白又明媚的側臉上。
突然就想起他從海番市回來的那天晚上,她站在後門的那束光裏,當時,她也是這樣,用一雙澄澈的眼睛,對着他笑。
笑容,好像在哪裏見過......
又或者,只是因為她的笑不止一次出現在他夢裏,所以帶出了莫名的熟悉感。
陸知鳶收回視線的時候,看見了他。
視線好像是定在她臉上的,可當她的目光看過去,卻沒有與他目光相撞。
像是在失神。
“江枭。”
輕柔的一聲,把江枭飄轉的思緒拉回,也讓他目光陡然凝住,但是下一秒,他就匆忙別開了臉,帶着無措,帶着‘偷窺’被抓包的窘色,他略有慌色地轉身回了房裏。
只是,平時習慣進房就關門的人,這次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
門就那樣敞在那......
一直敞到快正午,“啪”的一聲,把靠在沙發裏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的人震醒。
眼睫猛的一掀,都來不及多想,江枭沖出門,跑進院子,再轉腳進了店的後門。
茶桌邊,陸知鳶蹲在地上,在哄一個小男孩:“沒事的,花瓶碎了是好事,碎碎平安......”
碎碎平安。
歲歲平安。
江枭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聽過這個詞了,來了清挽鎮之後,他再也沒和家人在一起過過新年。
海番市有個習俗,每年大年初一的早上,家家戶戶都會在門口摔碎一個瓷碗,寓意歲歲平安。
在他22歲之前,每年的瓷碗都是他摔的,可那又怎樣,依然沒能碎碎平安。
哄完客人的小孩,陸知鳶扭頭看見靠在後門牆邊的人。
眉眼低垂,看着地上,像是在出神。
陸知鳶輕步走過去,歪着腦袋看他:“怎麽站在這兒啊?”
溫軟的聲線讓江枭安靜垂着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眼底的情緒來不及收。
那雙眼睛,露過淡然,沉過暗色,湧過狠戾,卻唯獨沒有像現在這樣,溢滿柔弱和蒼涼。
讓陸知鳶的目光陡然怔住。
而江枭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眼底的神色,他別開臉,站直身體:“剛剛聽見聲音,就跑過來了。”
陸知鳶也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還有幾個花瓶沒來及收,就不小心打碎了一個。”
江枭沒說話,轉身進了院子,拿着牆邊的掃把進來,彎着腰,把碎了一地的大小玻璃碎片都掃了幹淨。
陸知鳶略有無措地站在原地,想開口制止,不知怎的,又被他剛剛的眼神弄的失神......
江枭把玻璃碎片倒在了自己房間的垃圾桶裏,掃把和簸箕都放回牆邊後,他回去刷牙洗臉,沒燒熱水,他就冷水洗了個頭,洗完随便擦了兩下後就出了門。
當時陸知鳶店裏有客人,看見他走的時候,本來還想跟他打聲招呼,結果客人問了句什麽,而江枭的步子又邁的大,客人的話還沒等她回完,江枭就沒了人影。
一號街往南大概一百多米,有一個澡堂。當地人冬天都不在家洗澡,都愛去泡澡堂。江枭也去,不過都是一大早,有時候進去的時候澡堂裏沒人,出來了還沒人。他洗的快,不泡公共的水池,只沖淋浴,更不像別人那樣找人搓背,但是隔三差五的會叫上小野。
快到網吧門口的時候,小野從五號街裏跑出來,看見他頭發濕着,就問他:“枭哥,你去洗澡了嗎?”
江枭說沒有,到了網吧門口,江枭站住腳:“吃了嗎?”
小野搖頭:“我媽回來的晚了,讓我出來随便吃兩口。”
江枭朝隔壁不遠的小飯店走,小野立馬跟上:“枭哥,明早要去洗澡嗎?”距離上次給江枭搓背,已經過去四五天了。
江枭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又問他:“面還是飯。”
江枭這人,有時候自己會說随便,但他要是問別人意見,就不愛聽這兩個字。
小野雖然不挑,但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說随便:“我吃飯吧,面不頂餓。”
江枭要了兩份炒飯。
和江枭在一起吃飯,別想着掏錢,不然他會不高興,當然,這是在他主動喊你出去吃飯的情況下,不過這種情況屈指可數,小野就是那屈指可數裏的。
江枭吃飯快,一盤魚香肉絲蓋澆飯吃完,小野盤子裏的飯才少了一半:“枭哥,你等我,我、我馬上好。”
江枭說了聲不急,問他有煙嗎,話說出口才想起小野不抽煙。
小野讪讪擡頭間,江枭扭頭喊老板要了一包三十塊的,他偶有會抽的一個牌子的煙。
江枭抽煙的時候不多,但每次抽的時候,如果小野在,他都會勸兩句。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江枭似乎都是有着煩心事才會想着抽兩口。
“枭哥,我給你買個口香糖去吧?”
江枭睨他一眼:“吃你的飯!”
小野沒敢再出聲。
江枭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門口時不時過去的三兩行人,剛要再吸一口,門口出現的人影讓他眉眼突然一壓。
作者有話說:
江枭:每次都出現的讓人措手不及!!
還有兩更哦!
最近一段時間評x論區都會掉落紅包,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