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
◎用自己的影子蓋住她(一更)◎
買到了羊絨毛線不稀奇, 可陸知鳶沒想到老板那竟然還賣織毛衣的竹針。
“我還想着如果買不到就從網上買呢!”
這一路上,陸知鳶不知看了多少眼袋子裏裝着的東西,江枭看着她那一臉滿足的樣子, 嘴角也跟着漫出笑意:“這麽高興嗎?”
“對呀!”陸知鳶把袋子又重新系上:“我有好久沒有織毛衣了, ”她扭頭看他:“你知道我織毛衣的時候最喜歡做什麽嗎?”
“什麽?”
“聽歌。”她嘴角抿出笑意:“會覺得整個人特別放松, 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全部都會抛到腦後。”
她平時那麽愛笑。
江枭不禁好奇:“你也會有不開心的事嗎?”
“當然啦,”陸知鳶低頭勾着袋繩:“像上午那種事,誰遇到會開心啊。”
“所以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他的好奇又被拽了出來。
陸知鳶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纏着袋繩,依舊搖頭:“也沒什麽。”
“沒什麽?”
嘴還挺硬。
江枭的視線落在她那倔強的側臉上:“既然沒什麽, 那你還下那麽重的手, 你看你把人家的臉都打成什麽樣了。”
陸知鳶一聽他這麽說, 頓時就揚臉反駁了:“是她把話說的太難聽了!”
江枭在她話音落地的前一秒接住了她的話:“跟我有關嗎?”
江枭并不是想具體知道張沐然究竟說了什麽, 他就是想知道那些難聽的話裏有沒有他。
可是她不說話, 那就是有了。
既然有, 那她當時的反應就說明了他對她的态度。
兩人凝眸對視許久, 是陸知鳶最先別開視線:“我長這麽大,沒被別人那麽罵過。”況且還罵及父母。
江枭沉下眼。
烏黑清亮的眼底漸漸深沉, 默了許久, 他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原本還想說【以後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不會再拖累你】, 卻怎麽都沒說出口。
有些話,說了就要做到,做不到, 那又何必說呢!
唇角幾下輕抿後,他垂下眼睫, 落在眼睑下的一排灰影輕顫間, 他嘴角擠出苦笑:“和我這樣的人扯到一起, 你會不會......”
陸知鳶立馬皺眉打斷他的話:“什麽叫你這樣的人啊,我來清挽鎮,還沒遇到一個比你好的人呢!”
看似随口的一句話就這麽輕而易舉勾起了他嘴角,江枭歪頭看她,眼底有灼亮在聚攏,偏偏卻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我哪裏好了?”
陸知鳶一時也說不上來哪裏好,“我來清挽鎮的時間不長,可你卻幫了我很多。”
特別是上午,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站在了她這邊,還朝她伸了手。
“所以,”陸知鳶兩手護住腿上的袋子:“這件我親手織的毛衣就當做對你的謝禮!”
江枭以前不愛笑,那是因為真的沒什麽讓他開心的事,起碼在清挽鎮待的這三年,沒什麽事能讓他開心,可是自從她來了以後,他原本灰暗的生活突然添了色彩。
就像現在,他會把歡喜都寫在臉上:“不是請我吃了兩頓飯?”
“那不是因為你給我買了那麽多的花瓶嗎,”說到這兒,陸知鳶眼睛一亮:“我們去買點花吧?”
縣裏的花木市場,離東一環不近,開車過去要四十多分鐘。
路上,陸知鳶接到艾黎的電話。
“寶貝兒!”
艾黎聲音尖脆,聲音剛從話筒裏傳出來,就惹得江枭扭頭看過來一眼。
陸知鳶很早之前就讓她別這麽喊,可艾黎不聽,幾次一說,她反倒愈喊愈上口了。感覺到江枭的眼神,陸知鳶臉頰紅了幾許,小聲對電話那頭說:“都說了讓你喊我名字。”
“幹嘛,”艾黎嘁了聲:“喊你寶貝兒怎麽了,我有老公的人都不怕,你一個沒男朋友的!”
陸知鳶把臉偏向窗邊:“怎麽了?”
“沒怎麽啊,我明天不是過去看你嗎,就問問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我給你帶過去!”
“也沒什麽帶的,生活的必需品,我來的時候都帶來。”
“那吃的呢?那小鎮裏的可不比咱們海番市,要不要給你帶點杏幹,哦對了,還有你愛吃的紅豆一類的小食?”
陸知鳶嗯了聲:“你要是方便就帶一些過來。”
艾黎應的爽快:“行,其他的我就看着給你帶了。”
陸知鳶問:“你自己來還是和高晟一起來?”
“我自己啊,帶他幹嘛!”
陸知鳶也就是随口:“那你明天開車慢點,等你來了,我帶你去吃這邊的特色菜。”
“好嘞!”
電話挂上,江枭瞥了眼後視鏡:“什麽特色菜?”
“燒雞公啊!”
江枭笑了聲,扭頭看她:“好吃?”
“還不錯,”但是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那麽辣的話。”
話音一落,江枭的電話也震了,他直接開了免提:“說。”
是張北:“枭哥,你x猜小野上午幹了什麽好事吧!”
江枭皺了下眉:“什麽?”
“他趁着人家張沐然坐公交的時候,搶了人家的包,給扔到了路邊垃圾桶裏了!”
旁邊傳出不大不小的一句咕哝:“誰讓她欺負人!”
陸知鳶眼睛微微睜大,低頭看着中控臺上的手機屏幕,表情透着詫異。
江枭瞥了她一眼,笑了聲:“你讓他接電話。”
“枭、枭哥...”
“長能耐了?”
小野:“......”
“以前沒發現你膽子這麽大,就不怕人家報警說你搶劫!”
小野這才嘁了聲:“報警我也不怕,再說了,她做了那麽多壞事,她不敢!”
江枭哼了聲笑音:“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電話那頭傳來張北的嗷叫:“別啊枭哥,我們哥幾個還準備輪着給她找不痛快呢!”
江枭正色了,聲音帶出警告:“你們這樣只會給陸知鳶找不痛快。”
電話那頭沒聲了。
江枭也沒再說話,拿起手機,挂斷,又“啪嗒”一聲撂了回去。
“最近一段時間,別離店,特別是晚上。”
陸知鳶扭頭看他,在心裏消化了會兒他的話,問:“你是說她還會找我麻煩?”
“她不敢。”
但難保她那個表哥不會找事,當然,江枭沒跟她說這茬,沒發生的事,他也不想讓她有什麽心理負擔。
不過江枭還是叮囑:“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白天在店裏,晚上別出門。”他眉心皺了皺:“房東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應該也就這兩天。”
到了花木城,兩人下車,江枭慢了陸知鳶幾步,給張賀打了電話。
“枭哥。”
“你二叔家不是賣攝像頭的嗎?”
張賀一秒就懂了他的意思:“放心吧,等你和嫂子一回來,我就讓他過去給裝上。”
江枭往前瞅了眼:“讓你別亂喊,記不住?”
“放心吧枭哥,”張賀可是個鬼機靈:“我絕對不會在嫂子面前喊禿嚕嘴的!”
雖然江枭不想讓自己和陸知鳶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但一口一聲的“嫂子”卻讓他生不出反感,所以他沒好氣的同時,若是細聽,也能聽出幾分縱容:“嘴上的拉鏈給我拉緊了!”
追上陸知鳶的時候,江枭擡手往一個方向指:“那邊是花草。”
陸知鳶看過去一眼,又把視線落回他臉上:“你以前來買過嗎?”
“來過,”他說:“但是沒買過。”
陸知鳶輕“哦”一聲又問:“那你都喜歡什麽花?”
“都還行。”
其實他算不上喜歡花,更別說養了,他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閑情逸致,但自從把那枝茉莉插在水裏養了之後,他發現,心裏會有一點想看它生根的期待。
不過他說都還行,陸知鳶是有一點不相信的,不然花籃裏花開正豔的繡球怎麽引不起他的注意,反而是那幾枝細弱沒幾朵花苞的茉莉呢?
逛了幾家店,陸知鳶買了三束富貴竹。
“這種叫什麽?”江枭被旁邊大片的粉色吸了眼球。
“長春花,”
真不知道他是喜歡茉莉,還是對這種淺粉色沒有抵抗力,總是一眼就瞧見粉色。
陸知鳶在心裏偷笑一聲問:“喜歡嗎?”
他又說還行。
陸知鳶覺得他的【還行】應該就是喜歡的意思。
“那我們就買點回去,它四季都開花,養的好的話很容易開爆盆。”
江枭雖然沒說話,但眼睛總往那淺淺粉色上飄着。
最後去買茉莉花的時候,陸知鳶不像買其他花那樣随便了,舉着盆,很仔細地觀察花枝,看了好一會兒才會選中一盆,但是她看的都是土培的。可她來時說的是要把那些花瓶插滿。
江枭問:“不水養了嗎?”
“養呀,”陸知鳶拉着他蹲下來:“你看,像這種粗壯一點的枝莖,剪下來養在水裏,它生根會很快。”
聽她這麽一說,江枭也開始在那大片的盆栽裏找了。
張北的那輛車是越野,後備箱沒多大點地方,陸知鳶買的倒是節制,就是江枭,他眼尖手快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找着了十幾盆枝莖粗壯的,加上六盆長春花,後備箱壓根就放不下。
江枭就把後座的墊子拿掉,問老板要了些報紙給鋪了幾層......
回去的路上,江枭時不時地往後視鏡裏溜一眼。
陸知鳶當然也注意到了,後座放的都是茉莉的花盆,她掩嘴偷笑幾聲。
江枭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之後,他眼神就收斂了許多,沒再時時往後視鏡裏看。
陸知鳶的那件衣服是回去的路上取的,江枭沒讓她下車,自己一路小跑着進了商場,也沒多時就拎着一個袋子回來。
“我看了,洗的挺幹淨。”
他這麽說,陸知鳶便沒去檢查。
回到鎮裏已經快傍晚,車子開到三號街街口,江枭給小野打電話,讓他過來幫忙搬花。
小野聽說是搬花,就問要不要多帶幾個人去。
江枭這才光明正大地往後掃幾眼。
“那你喊幾個過來。”
江枭怕那些沒眼力見的過來會盯着陸知鳶看,電話挂上後,他就讓陸知鳶先回去了。
江枭這一趟帶着陸知鳶去縣裏的事,經過張北那沒個把門的嘴一傳,可算是“人盡皆知”了,聽說要去幫忙,都殷勤得厲害。
結果跑過去,除了江枭,沒見着第二個人。
江枭從他們那四處亂瞟的眼神就看出來了,他哼了聲冷笑:“愣着幹嘛,搬啊!”
五六個人前前後後的,趕緊伸手忙活。
不過該見到的還是在陸知鳶的店裏見着了,可惜還沒等他們憨憨地打完招呼就被江枭趕出了門。
茶桌上水壺裏的水還沒燒開,陸知鳶面上有尴尬,人在她也沒好意思說,等人走,她走到門口拽了拽江枭的袖子:“你怎麽還把人家都趕——”
“那不然呢,”江枭收回眯眼警告那些扭頭張望的視線,回頭看她:“難不成還讓他們留下來喝茶?”
陸知鳶:“......”
暮色已經下沉,江枭推着陸知鳶的胳膊,把她推了進去,然後雙手把門一合,上了鎖。
結果剛到院子,又傳來敲門聲。
江枭去開門,張賀帶着一個男人站在門口:“枭哥,我帶我叔來給——”他往店裏瞅了眼,聲音悄咪咪:“給嫂子這裝攝像頭。”
江枭瞪了他一眼,偏開身子,擡手往門裏側指:“裝在這。”
攝像頭的事,陸知鳶還不知道,她從院子裏走進來,看見三個男人都站在門口,一起仰頭看,她也忍不住看了幾眼,一臉茫然:“怎麽了?”
張賀立馬嘴甜地喊了聲:“老板娘好!”喊完,他還故意瞅了眼江枭的表情,突然就有點作祟的心理,要是他喊一聲【嫂子】......
這兩人會是什麽反應。
陸知鳶朝他禮貌地笑笑:“這是......”
江枭在張賀開口前,一語帶過:“給你這門口裝個攝像頭。”
陸知鳶反應了一下:“哦,那麻煩你們了。”
張賀咧嘴笑:“不麻煩不麻煩,嫂——”
江枭一個眼神射過來。
張賀就是故意的,他笑的又壞卻還能一本正經:“下次有什麽事啊,知會一聲,我們哥幾個麻溜的就過來了。”
陸知鳶看了眼江枭,面露幾分無措:“我這邊,也、也沒什麽事的,謝謝你。”
江枭眼神警告地看向張賀:“趕緊裝。”他就差說裝完趕緊走人了。
別人來幫忙搬花,陸知鳶沒能讓人家留下來喝口水,這回人家上門來裝攝像頭,她不想再怠慢了。
好在水已經燒開,她便用瓷杯泡了兩杯茶放在茶桌上。
攝像頭裝的很快,裝完,對方又教她安裝手機軟件,最後等陸知鳶提到錢的時候,對方不說話了,眼神往張賀看,張賀又往江枭看,把江枭看的直眨眼。
最後還是張賀反應快:“陸大美女,東西你先用着,等三天過後沒什麽問題了,我再過來跟你收錢。”
不是沒人喊過陸知鳶美女,可被喊【大美女】還是頭一遭,她笑應道:“以後喊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陸知鳶。”
張賀當然知道她的名字,可還是裝模作樣地舉起大拇指:“陸知鳶啊,這名字真好聽!”
江枭朝他斜了個冷眼。
陸知鳶轉身去把兩杯水端過來:“忙了好一會兒,喝點水吧。”
她客氣,對方也就沒客氣,一人一杯地接了過去。
江枭瞥了眼兩人手裏的水杯,扭頭往陸知鳶看,把陸知鳶看的雙眉微挑,眼神詢問。
總不能說【為什麽人家有水喝,就他沒有吧?】
江枭別開眼神,給兩人下了逐客令:“快點喝,喝完趕緊走!”
陸知鳶忙伸手去揪他的袖子。
好在杯裏的水不怎麽燙,兩人喝完道了謝,走前張賀把江枭喊到了門外。
江枭知道他什麽意思,上次網吧的攝像頭壞了,就是張賀二叔裝的。
“你先墊上,回頭我給你。”
攝像頭都幫人家美女出,看來真是關系匪淺了x。想到剛剛喝水的時候,江枭撂的臭臉,張賀悄聲喊了句枭哥:“人家沒給你倒水,那是把你當自己人呢!”
江枭略微挑起一邊的眼尾看他,默了兩秒,輕哼一聲:“我說什麽了嗎?”
是沒說什麽,可臉上寫滿了呀!
張賀給了他一記意味深長的笑:“走了啊,枭哥!”
再回店裏,茶桌前沒人,江枭透過後門往院子裏看了眼。
陸知鳶正蹲在那些茉莉花盆邊。
江枭站在門後,沒有過去,隔着兩米多遠的距離,看着她伸着一根手指在撥弄那些綠蔥花枝。
又想起第一次在這個院子裏看見她站在光裏對着他笑的畫面。
其實她也不是只對着他笑,她對每個人都笑臉相迎。
所以他對她來說,也不是特別的......
想到這,張賀剛剛那句讓他心裏生出短暫歡喜的話又悄悄被心頭的失落掩去了大半。
陸知鳶視線看過來的時候,江枭正低頭失神看着自己的腳尖。
觸在茉莉花葉上的手指緩緩收了回來。
這段時間和他偶有的相處,陸知鳶也發現了,他是真的不愛笑,雖然有時候嘴角是彎着的,可笑的并不明朗,很多時候都不達心底。
可能是哪句話出乎了他的意料,才會讓他情緒跳動一下。所以他的笑從來都只在嘴角停留很短的時間。
可他看着年紀一點都不大,應該和她也差不了幾歲,年紀輕輕的一個人,眼底怎麽總像是覆了厚厚一層冰呢?
不是冷的讓人靠近不了,而是誰靠近了都無法把那層冰融化似的。
可他有時候又會讓她覺得很溫暖,盡管眼裏透着涼意,卻又會做出一些和他本人氣質完全相反的一件事。
就比如像上午那樣幫她,又比如吃飯時不經意露出的細心,又比如捎她去縣裏......
想到縣裏,陸知鳶突然想起來,他說的換手機膜也沒換。
今天這趟,買的都是她需要的東西,估計是給忙忘了。
陸知鳶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艾黎發了一條短信,讓她來的時候買幾個質量好的手機膜,消息發過去後,她又把江枭的手機型號發過去。
艾黎的短信回的很快:【換手機了?】
知道艾黎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這要解釋,估計一兩句話也解釋不完,陸知鳶便回了一個【嗯】。
手機收回去,陸知鳶再擡頭看向門後的時候,剛好對上江枭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陸知鳶插在口袋裏的手,手指不經意的一蜷。
距離隔的不算近,可是好奇怪,她從他的眼睛裏,細細碎碎的......
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以前總是陸知鳶笑着走向他,這次換成江枭。
他看着她,嘴角輕彎,四五米遠的距離,他步調不快不慢地向她走來,直到用自己的影子蓋住她。
這次陸知鳶看清了,他的眼裏真的有她的影子,清楚的像一面鏡子,照出了自己略有怔愣的一張臉。
讓她驚訝的是,那層厚厚的冰好像不見了。
漆黑的一雙瞳孔,透亮透亮的。
亮的......
都不像他。
江枭被她這樣專注地看着,沒有平下去的嘴角又翹起一點。
“我臉上有東西?”他聲音不似平時那樣低沉,有些清潤。
陸知鳶的視線還定在他眼睛裏,想收回來的,可那雙眼睛莫名像藏了把勾子,勾得她移不開眼。
勾起了她的好奇,想讓她一瞧究竟。
江枭鮮少被人這樣盯着看,耳朵一圈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他眉心一攏,喉嚨滾了一下:“能不能別看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陸知鳶這才恍然收回視線,她臉上有尴尬,兩只腳左挪一下,右挪一下,簡直不知該往哪裏轉。
最後實在沒法子了,擡手去勾耳邊的頭發。
好在江枭開口打碎了她滿身滿臉的窘意,他朝地上那些茉莉花勾了勾下巴:“這些花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陸知鳶在心裏快速翻騰着這兩句話,而後輕吸一口氣:“哦,我去拿花瓶!”
江枭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見到這種無措的表情,眼眸飄轉幾下,隐隐覺察到點什麽,可又不确定......
作者有話說:
江枭:要怎樣才能在老婆的心裏種上情窦呢?
今晚雙更哈,一起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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