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之後季宇軒又帶溫蕊去買了鞋子,首飾,手包,又做了發型,化了妝,整套流程下來還真就快到Party的時間了。
這期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生命的亵渎與浪費,溫蕊十分後悔答應今天跟他一起去。
時間都用來畫畫的話,能練好幾張圖了。
更離譜的是好幾個櫃姐都把溫蕊誤會成了季宇軒的女朋友,人格的侮辱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硬逼着季宇軒挨個澄清解釋了。
“今天花了多少錢來着?”溫蕊重新坐回法拉利的時候,說話有氣無力,Party還沒開始呢,她已經被折騰沒了半條命,特別是高跟鞋,平時平底鞋穿慣了,現在每走一步腳後跟都跟踩在錐子上一樣,太痛苦了。
夏日傍晚,燥熱總算褪去了些,天邊的一抹夕陽紅得通透。季宇軒把敞篷車頂打開,漫不經心回了句:“不知道,二十多萬?”
聽到數字的時候,溫蕊倒吸了一口涼氣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真是個敗家子啊。”
“錢都花在你身上了,你罵我是敗家子?還有沒有天理了?”季宇軒覺得好心被當了驢肝肺,不感激就算了還罵自己。
“你說什麽呢,我讓你花了?你以為我想要?你知道我一年工資多少嗎?敢情父母掙的錢就不是錢了是吧,被你這麽折騰。俗話說得好,富不過三代,你再這樣大手大腳,總有一天家産都要被你霍霍完的。這些東西你等我之後有空了挂鹹魚,給你回點血。”
季宇軒用迷惑的表情看着正滔滔不絕發表長篇大論的溫蕊,想反駁卻欲言又止。
算了,這裏還是老實不要說話好,要不然暴風雨只會來得更猛烈。
說來他一個在京城有頭有臉的富家少爺,對溫蕊那是半點意思都沒有,卻只能言聽計從說出去怪沒面子的。
但有什麽辦法呢,能碰上溫蕊可是他的福氣。
季宇軒在京城富二代裏是“泥石流”般的存在,對家族産業沒有半點興趣,一門心思全撲在音樂上了。
沒走家裏安排的路出國留學回來繼承家業,而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組建了搖滾樂隊Silent Majority,自己寫歌編曲,還經營了一家LiveHouse叫Star Wal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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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溫蕊是在Silent Majority的首演上認識的,LiveHouse裏觀衆寥寥無幾,零零散散幾個人裏溫蕊看向臺上的眼眸亮得出奇,像是發現了久藏的秘寶。
那會兒樂隊剛起步,根本沒幾個人知道,當然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等唱完兩首,溫蕊帶着興奮的神情走到他跟前問“曲子好棒啊,是你自己寫的嗎”的時候,季宇軒一個一米八的鐵血男兒被感動到差點就抹眼淚了。
雖創作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意義所在,但能有人産生共鳴真的是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從那以後溫蕊和季宇軒就熟絡了起來,只要時間對得上,無論刮風下雨每次演出她都來了,還會到處幫着宣傳,各種演出海報,CD封面,周邊都是她設計的。
她和樂隊成員的關系都很好,成了名譽經理,連微博都是交給她運營的,還給每個人都設計了形象,演出完也會發當天現場的插畫。
溫蕊對季宇軒來說是知音,是不可多得的摯友。季宇軒覺得她哪裏都好,就是格局太小,且愛操瞎心,比如現在。
又不是她的錢,跟着瞎操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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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利經過長途跋涉駛進了郊區一個山腰上的別墅莊園內院,一路上溫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得不說她對金錢的想象力還是太匮乏了,小說和電視劇也太保守了些。
莊園的精致程度是想要當做素材記錄都要花上幾個月,怕是育碧來了都要說聲好家夥下部《刺客信條》就照這個建模。
“這房子要多少錢啊?”溫蕊問了個十分沒有必要的問題。
“不知道,七八個億吧。”
“你再說一遍多少???”
“七八個億。”季宇軒有些好笑地看着面部表情石化住的溫蕊說:“星河莊園在整個京城的豪宅裏都能排上號,三千多平呢,正常。”
“三千多平......七八個億......那是多少個零......”
溫蕊又習慣性地開始用自己的工資去作對比,算起了沒有答案的數學題。
季宇軒:“你算什麽呢?”
溫蕊:“算我需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買得起。”
季宇軒:“別算了,你要買得起只有一個辦法。”
溫蕊:“什麽?”
季宇軒:“當豪門闊太。”
溫蕊:“......”
人生來就是不公平的,這個亘古不變的真理溫蕊早就接受了,但當真的直面世界參差之時還是不免心生怨念,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我真的要跟你們這群有錢人拼了!”
今天花這麽大力氣其中一個目的可不就是為了讓她能走捷徑一步登天,季宇軒語重心長鼓勵道:“你今天好點努力,說不定真的就成了。”
溫蕊略顯迷茫地問:“我努力什麽?”
“今天京城的富家公子哥來了不少,你好好表現争取找個男朋友,或者說看上哪個了我幫你。”
說來這幫公子哥裏最頂級的還是梁家的大少爺梁在川,長相,家世,能力,人品挑不出一點毛病,還是天盛集團未來的繼承人。
不過梁在川想都不用想,以梁家在京城的地位還有梁在川本人的條件,京城的千金小姐們是可以随便挑的,結果這麽多年愣是一個都沒看上,至今還是單身。
指望溫蕊能拿下這樣雲端的人物還是太勉強了。
“你是不是有病?”聽他這麽一說溫蕊算是明白自己今天遭這麽多罪是為什麽了,氣得是頭頂都在冒煙。
“不要這麽抵觸嘛,富二代又不是都是纨绔子弟,也有不少靠譜的人的。”
“你所指的靠譜的人不會是你自己吧。”溫蕊把加大加粗的【嫌棄】二字寫在了臉頰上。
季宇軒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承認了:“那當然,我肯定是裏面最靠譜的。”
“得了吧,臉都不要了。”
又唇槍舌戰了幾回合後車子開到了指定的位置。
院內已經停了不少豪車,西裝革履的接待人員深鞠一躬後幫兩人打開了車門,季宇軒把鑰匙丢過去讓人給停車,整理了下衣服和發型。
看他這麽注意形象,溫蕊沒忍住調侃說:“喲喲喲,這麽講究?不是有搖滾之魂嘛,還在意這些小細節?”
季宇軒臉皮是真厚,一個自認為潇灑的甩頭後來了句:“細節決定成敗。”
“今天這位梁夢秋小姐是你什麽人啊,搞這麽隆重,這不像你啊。”
“就是從小就認識的妹妹。”季宇軒輕描淡寫回了句。
溫蕊虛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将信将疑,但還是沒有再追問,反正等下就知道了。
季宇軒把手伸出來,微微屈身,人模狗樣來了句:“溫小姐,請。”
和平時的反差太大,溫蕊笑得前仰後合,最後送了他一個響亮的“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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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大門敞開的一瞬間,溫蕊驚到差點沒站穩,要不是被季宇軒扶了一把真就摔了。再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也無法預測到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場景。
這哪裏是生日宴會,明明是她CP“陸修”的婚禮現場啊!
到處是兩人的人形等身立牌,會場的布置完全按照原著的世界觀,各種經典場景,互動一一還原,連香槟杯上都印有陸修的定情信物,三百六十度沉浸式體驗仿佛置身主題公園。
她是在做夢嗎?
真的會有這般夢幻的現實存在嗎?
溫蕊的眼眶忽然濕潤了起來,她捂着張大的嘴巴左顧右盼,激動到根本沒辦法說出話來。
季宇軒事先是知道的,但就算做好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準備,見到眼前的陣勢還是被吓了一跳,不免小聲嘀咕了一句:“她還挺能耐呢......”
待稍稍适應了些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況,溫蕊抓着季宇軒的衣角,語無倫次地問道:“你......你......妹妹也嗑陸修?”
“好像是這樣,真會玩。”季宇軒指着幾個有些擦邊球意思的人形立牌唏噓着說:“這圖讓父母輩的見到了情何以堪啊。”
還好今天是只有年輕人的Party,大家接受度還挺高的。
溫蕊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随即驚呼了一聲:“卧槽,這不是我的圖嗎?”
記得好像是某年的情人節賀圖,構思了超久。還不止這一張,溫蕊定睛往四周掃了一圈,現場不少圖都出自她的手,都還有@maruru的水印。
她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微博有個粉絲私信要授權,說不商用但想在生日會場拿來布置。她欣然同意了并且開玩笑說記得返圖,她很好奇“陸修”主題的生日Party是啥樣的。
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正環顧着自己的作品展之時,身旁的季宇軒突然喊了一聲:“梁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