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何副官将公文交給警衛,回到辦公廳見魏君澈正對着懷表發呆不禁嘆了口氣。他跟在督軍身邊多年,自然知道那塊懷表對督軍是何等意義。這塊精美的瑞士懷表督軍一直都貼身佩戴,不過很少拿出來,除非某些特殊的日子。

今日破例想必與紫嫣姑娘脫不了關系,“督軍不必為紫嫣姑娘傷神,從北地回來的探子來報,紫嫣姑娘在簫府一切安好,他們一有機會也會竭盡全力救出紫嫣姑娘的。況且信件一到,蕭霁北知道他新婚妻子在我們手裏,作為交換條件,他一定會把紫嫣姑娘送回來的。”

魏君澈收起懷表,心裏卻似一團亂麻,眼前不時地閃現那雙朦胧的淚眼,對何副官的勸慰也是心不在焉,“仲德,今天下午府裏可有什麽事?”

何副官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一想多事之秋督軍一定是擔心北地偷襲。不過以魏府鐵桶一般防禦,就是一只蚊子都別想飛進來,況且慶陽和整個西部邊界的守軍都多增了一倍,就算北地來犯也妄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督軍放心,府內一切安好。”

魏君澈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又問:“那府裏的人可有來過?”

何副官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今天督軍的問題都是圍着府上打轉。“屬下沒聽說今天府上有什麽人來過。再說夫人精明能幹,主持府內大小事務從來都是親力親為,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有什麽事夫人解決不了。”

“大嫂主事大哥和我都很放心,只是……”魏君澈實在難以啓齒,說到最後幹脆擺了擺手,此話題就此打住。

何副官正要告退,忽地想起白宮舞廳的帖子,遲疑了半晌,小心翼翼道:“今兒孫少爺送來帖子,邀督軍去白宮舞廳聚聚,送信兒的士兵還在府外候着呢!要不我這就去打發了?”

魏君澈聽罷,無奈地笑了笑,道:“這個孫狐貍是存心讓我不自在,平日裏嫂子最不待見的便是他了,每次與他出去胡鬧,回來定是一頓數落,我這耳朵生生地磨出了一層老繭。他居然還明目張膽地把白宮舞廳的帖子送到府裏,一準是故意的,巴不得嫂子知道好數落我!”

何副官曉得督軍與孫少爺素來交好,都是官宦世家的少爺,難免脾性相投,經常一起飛鷹走狗胡作妄為。偏偏夫人不喜歡的緊,好在他們這幫高幹子弟小打小鬧的也都沒搞出什麽大事,也就就此作罷了。而今,督軍做了件糊塗事,一連幾天都沒回府裏,只住在軍營裏辦公,不過卻出奇地關心府裏的情況,時不時地要打聽幾句。

“夫人那邊還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去白宮舞廳似乎不大好,要不就推了吧?”何副官勸道。

魏君澈點點頭表示認同,不過轉念一想,這一連數日憋在軍營裏實在無趣的緊,他倒是有心想回府裏看看,但那日酒後沖動些,做出那等事總是有些失臉面的。嫂子那裏免不得一陣痛罵,他倒也習慣了,只是……

想到那日她毫不猶豫地沖向窗邊的那份決絕,魏君澈這心裏如同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難受得緊,本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轉了彎兒,“別推了,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孫狐貍了,聽說這厮去了一趟俄羅斯剛回來,就算給他接風洗塵吧!”

何副官見他打定主意,便不好再多說什麽,“那我去備車。”

白宮舞廳是慶陽乃至整個西部最奢侈華麗的交際場所,這裏彙集了國內外的商人政客,文人墨客,士兵軍官,他們聚集一起高談闊論當時時局戰略規劃,經濟學生意經等,南北各地的都有。正因如此,白宮舞廳成了西部最大的情報來源地之一,信息囊括全國乃至歐洲各國,沒有身份的人怕是連從門口經過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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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宮舞廳不但是男人的情場亦是女人的戰場,當紅影星名角花旦亦是這裏的座上賓,她們談衣服首飾聊男人生意,好不熱鬧的。當然,白宮舞廳也培養了不少自己人穿梭在各界名流之間活動,其中佼佼者當屬牡丹紅。人如其名,美豔絕倫,豔若芳華,一張巧嘴能說會道,深得人心,當真是白宮舞廳的活招牌。

那孫狐貍早早地等在舞廳門口,瞧見那莊重氣派的凱迪拉克緩緩地駛過來。待車停穩當了,孫狐貍上前去開車門,嘴上嚷嚷着,“喲,您老可算顯身了,牡丹小姐可是放了話,不把你請來我也甭來了!”

魏君澈下了車,脫下外套被何副官接了過去,他回身交代了幾句,這才随孫狐貍進去。魏府持有白宮舞廳大半的股份,擁有絕對的經營權,所以魏君澈算是白宮舞廳的幕後老板了,不過這層關系只有極少數人知曉。大堂經理親自引路去魏君澈在此處的專屬包廂。

包廂自是華麗至極,奢侈無限。魏君澈進去的時候,胡二少與白宮舞廳的幾個頭牌早就候着了。魏君澈剛坐下,牡丹紅便靠了上去,嬌嗔道:“好些時日沒見三少了,定是去了比白宮有趣的地方逍遙了,人家害了病都不見得您人來問候一聲,怕是早就把我牡丹紅忘到九霄雲外了。”

胡二放下茶碗,攬過身旁的佳人,調笑道:“牡丹小姐害的什麽病?我早些年留洋會些西洋醫術,要不要給你瞧瞧?”

孫狐貍像是聽了好笑的趣事,哈哈笑道:“胡二就你那手藝也好意思說自己懂些西醫,連繃帶都不會纏。牡丹小姐的病我這麽打眼一瞧就瞧得一清二楚了。”

胡二不服氣,道:“那你倒說說牡丹小姐害的這是什麽病,你治得?”

孫狐貍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高深莫測道:“治得,怎麽治不得。藥引子在此,還不藥到病除?”

胡二不解,追着問道:“藥引子?在哪裏在哪裏……”

孫狐貍眼睛瞟着魏君澈意有所指道:“這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

胡二一副瞬間茅塞頓開的模樣,道:“哦,原來牡丹小姐害的是相思病哪!”

孫狐貍應和着,道:“三少堪比任何靈丹妙藥,你人一來,牡丹小姐的病就好了,這叫什麽?藥到病除……”

孫胡二人你來我往地打趣,魏君澈只管聽着,并不阻止,倒是牡丹紅羞得無地自容,臉上浮起紅雲,恍若盛開的牡丹煞是明豔照人,“你們貫會打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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