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兩人隔着一道門檻,晨曦沒有邀他進去,魏君澈也就沒有多邁出那一步,兩人似與誰制氣一樣的僵持着,誰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夜間吹拂着的輕風中帶着濃重的酒氣,晨曦輕皺着眉頭,微微扭過頭,眼中厭惡的情緒雖是一瞬而過,卻是被魏君澈看得真真切切。他自然不知道晨曦自小就不喜歡接觸醉酒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魏君澈。他深深那股濃郁的酒氣總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們第一次不愉快的相遇和他野蠻的掠奪,那時他也是七分醉意,眼神迷離而犀利似一把刀劍一樣将她硬生生的劈成兩半。

晨曦的冷漠和疏離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連一向不把習慣當回事的魏君澈竟也有些習慣了,兩人相處大多數都是相近如賓地共處一室,卻互不理會。時間久了,兩人似乎都已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了。其實在魏君澈心底很是懷念書房裏紅袖添香的那段詩情畫意般的日子,若是沒有那日的婚禮,他們之間如今怕也不是這番光景吧?

許是夜裏的風硬,或是那清酒着實濃烈了些,魏君澈只覺得頭有些昏眩,見她絲毫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便自顧地擦過她的肩頭進了屋。

晨曦雖然有些慌張,躊躇着要不要将門關上。魏君澈坐在軟榻上,身子随意地向後倚靠着見晨曦咬着唇猶豫不決的可憐模樣,忽地心一陣火熱,語氣竟也輕快了起來,隐隐的帶着些許調侃的笑意,“杵在門口做什麽,還不把門關上?”

晚間寒意極甚,片刻的功夫晨曦便覺得通體冰冷,自知是躲不過了,認命的将門合上,卻始終站在門口不肯移步。魏君澈沒有看她,語氣淡淡的,卻帶着不容忽視的霸氣,“過來,站得那麽遠怕我吃了你不成?”

晨曦忸怩了半天,緩緩地走過去,站在距離魏君澈兩步遠的地方站定便不動了。魏君澈略移動了下身子,微坐了起來,手忽地拉住晨曦嫩滑的小手,只覺得冰冷一片,英眉皺了皺,“怎麽這麽涼?”說着便在掌心間揉搓着起來,直到那滑膩的柔膩有了溫度才停止揉搓,不過卻也不放手。

晨曦掙紮了幾次,奈何他的手勁極大,怎麽也拗不過他,頓時急了,“你放手!”

像是故意氣她似的,魏君澈就是不放手,手捏的更緊了,笑呵呵道:“就是不放,你能怎樣?”

晨曦輕跺着腳,脫口而出,“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

“就怎樣?”

晨曦一時語塞,紅了眼眶,濕了清眸,輕嚷着,“你就知道欺負我,若是讓別人看見了怎麽說的清楚?”

魏君澈笑了,“怎地就說不清楚了呢?你是我姨太太,我留在你屋裏有什麽說不清楚的。”

晨曦抽回手,側對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是你強迫我做你的二姨太的。”

這句話魏君澈聽得十分的不舒坦,盡管事實如此,但這話從晨曦的嘴裏說出,他難免覺得受傷,不過這火氣倒是硬生生地被壓了下去,只是嘆息地說道:“無論如何,米已成炊,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實了。你接受不好嗎?蕭霁北能給你的,我也能給,雖然不是正室的位子,但我發誓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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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也沒去辯解什麽,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

那清酒烈的很,後勁很大,幾經折騰,那股子酒勁便奔湧而來,魏君澈難受地呻吟了一聲,“給我倒杯茶吧!我暈得厲害。”

晨曦本不想理會他,不過轉過頭見他臉色難看的緊,滿臉潮紅,雙眼迷離,許是真的難受吧。晨曦猶豫了半晌還是起來倒上一杯清茶喂入魏君澈的口中。過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好轉,隐約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輕貼在魏君澈的額頭上,滾燙滾燙的,晨曦縮回手,趕緊起身侵濕帕子貼在他的額頭上降溫。

他身下的軟榻長短不足一米,魏君澈挺拔的身子睡在上面着實是不舒坦,翻來覆去的幾經折騰,躺在床上的晨曦怎地也睡不踏實,索性将他扶上床,脫下軍靴,只解下了罩在外面的軍裝,之後蓋上了一層棉被。換了床的魏君澈睡得十分舒坦,緊皺在一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嚴峻的面孔多了幾絲任性和天真,很像他的那個小侄子。

晨曦披了一條毛毯就在那軟榻上湊合了一宿,這些日子心裏一直藏着事,夜裏總是睡得不踏實。本以為這又将是一個無眠的夜,卻沒想到睡得極沉,一覺睡到大天亮。若不是清早張副官敲門,怕是一向定時定點的魏君澈也破了規矩。

晨曦剛睜開朦胧的睡眼,頭還有些昏沉,一見睡在身側的魏君澈馬上便清醒了。她記得昨晚明明他睡床她睡軟榻,怎麽一覺醒來他們睡在了一張床上?索性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穿的睡衣,總是沒再做出什麽越軌的事情來。

晨曦側頭看了一眼,魏君澈正睡得香甜,嘴角還隐隐挂着一絲笑意,想必是做了什麽美夢吧。正怔忪間,魏君澈忽地睜開眼睛,長臂一伸攬住她的纖腰,晨曦順勢倒在他的身側。剛要掙紮卻聽見他慵懶且沙啞的聲音,“別動,再睡一會兒,還困着呢。”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緊了緊手臂,将她摟在懷裏。晨曦無奈,只得尤着他。說來也奇怪,兩人已算得上是有名有實的夫妻,這卻是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像普通的夫妻抱在一起。

許是天冷的關系,許是她天生體寒,魏君澈懷抱竟讓她覺得溫暖,心裏像是流淌着小溪般的靜靜的,卻是觸動着心弦。

張副官在外徘徊了有一陣子了,眼看着去北大營練兵的時間到了,屋裏卻始終不見動靜。侍衛兵幾次來問督軍還去不去北大營了,他都不好回答。

他跟随魏君澈身邊也年頭了,卻從未見他因事耽誤軍務。就算早些年最胡鬧的那段時間裏,也都是按時去北大營練兵。

張副官權衡了一下利弊,一臉凝重地輕叩了幾聲房門。

晨曦聽見聲音就要起來,魏君澈卻不防只是嘟囔了幾句,“想好好睡個早覺都不得消停,仲德真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

晨曦忸怩了一下,“張副官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你還是去見見他吧。”

魏君澈松開一只手,擋在眼睛上,笑了笑對着門口喊道:“仲德,你進來吧!”

一聽開門的聲音,晨曦吓得馬上躺下窩在魏君澈的身邊不敢出聲響。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和一簾輕紗床幔,但隐約的還是能看見兩個緊密貼在一起的身體。張副官只覺得有些尴尬,過了半晌才開口說:“督軍,去北大營練兵的時間到了。”

魏君澈只是哼哈地答應着,卻絲毫不見動靜。

張副官有些急了,“督軍,咱們該去了。”

魏君澈輕嘆了一口氣,“今兒就不去了,你去北大營監督也是一樣的。”

張副官驚訝地瞪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難怪白居易的長恨歌寫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兩人這一折騰直到吃中午飯才起來,還是靈犀端着洗臉盆一臉羞澀的闖進來,這才知道已經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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