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歧
分歧
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樹底下，哆哆嗦嗦的尿了一□□。
明明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喊話，要把她們全活捉回去輪了，結果現在卻像個鹌鹑一般被大麗她們輪着踢打了一圈。
笑笑背着手來到男人面前，清清嗓子說：“勸你如實招來，不然我可......”
“招招招！我什麽都說，求你們別殺我！”男人一秒滑跪。
笑笑塌下肩膀，感覺好沒成就感，她還沒出招呢，就完成了任務，男人都這麽不禁拷問嗎？怪不得朝代更替這麽快。
男人非常爽快的交代了個大概，他們這群叼毛來凹體的原因不為別的，就是想過來打探一下地形，準備後期把勢力擴張過來。
按男人說的，城裏早不似去年的混亂，各大勢力已經初步形成，主要分為六個幫派。
以皇宮為中心的皇黨派，是舊都目前人口最多，兵力最壯的部隊。
他們的頭目是正經的前朝遺兵，聽說還和長安那邊的政府有聯系。皇黨派的武器充沛，設備也先進，而且二環裏面的水電生活設施比較齊全。
人們對舊朝遺部比較信任，紛紛前來投奔，這也導致了隊伍的人員混雜，內部的分歧較大。
盤踞在城西的海石派，是高科技人員儲備最全的部隊，聽說當時這批人本準備跟着舊政府一起遷都到長安的，結果因為國庫空虛連盤纏都沒湊夠，最後因為喪屍潮的爆發，直接把人全困在城西。
海石派的成員多是平民。這一派不像其他的派別，全是靠着兵隊的暴力來統治，海石派靠的是對高科技的掌握，才能人她們在舊都裏穩穩占據一片天地，畢竟人才在末世裏過于珍惜。
城東是朝順派的天下，也就是男人所在的幫派。
朝順派就是妥妥的一個暴力組織，隊裏全是叛變的反兵和流民，這麽一大群不穩定因子聚集到一起，每天盡是惹事生非。要不是有皇黨派壓着，這群叼毛估計早把舊都鬧翻了天。
苗唯馨特意問了一嘴他們隊裏有沒有女人，男人說，女人好多都逃走了，但他們也會去外面搶一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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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的後勤難道也是男人在幹？”
“不是，是一些大媽在幹。”
哼～苗唯馨嗤笑，果然在叼毛的眼裏，這些上了年齡的婦女都算不得女人。
城南還有兩個幫派，大同小異，都是當地的部隊占地為王，統領着當地的平民百姓。
除了這五個地面上的幫派，舊都還有一些定居在地下的游民，這些地下黨分布在舊都的各個地鐵和防空洞裏，聽說她們把舊都地下給掏得四通八達，成了舊都最為神秘的一個組織。
天色漸晚，夕陽照到凹體的土地上。
女孩們興奮地檢查着自己的新裝備，十幾輛摩托，二十幾把槍，再把男人身上的裝備搜刮一番，末日後的第一桶金，簡直賺翻了！
威梧摸着摩托，遺憾的說：“可惜了，這些摩托都太高，我騎上去腿都夠不着地。”
萊果摸摸她的腦袋安慰：“沒事！你坐我身後開槍就行！”
幾人收拾一番，準備打道回府。
笑笑指着那個男人說：“這只叼毛怎麽處理啊？”
“我來！”張自野一撸袖子準備送男人上路。
“不不不，饒了我，饒了我！”男人鼻涕眼淚流了滿臉，拼命的求饒。
苗唯馨站起來說：“自野你還是先跟萊果她們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和大麗來處理，你今天不适合再做這些情緒波動較大的事情了。”
張自野摸摸頭盔覺得她說得很對，畢竟殺太多叼毛對她也沒好處，有些機會還是應該讓給其她人練練手。
張自野和萊果三人先騎着摩托，帶着物資回保安室了。
留下苗唯馨和大麗，把騎剩的摩托推到安全處藏起來。
等大麗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回來發現那只叼毛居然掙脫繩子逃走了。
她生氣的質問苗唯馨：“讓你解決個叼毛，你怎麽還把人給看丢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跨上摩托準備去追，沒想到被苗唯馨一把攔住了。
“幹嘛！你又想怎樣？”
苗唯馨搖搖腦袋說：“讓他跑吧，不用管他。”
“你！。。。”大麗本想和她辯解幾句，但想到以前和她争論，總是被她狡辯的暈頭轉向後，直接一揮手道：“随你便，到時候可別把原因賴我頭上就行。”
年後第一頓大餐，烤兔子肉！
六人圍着火堆吃得順嘴流油，今天打了場勝仗，大家全都滿面紅光，興致勃勃，還分喝了一瓶叼毛身上搜刮到的紅酒。
“野子！快喝！”大麗把酒遞張自野嘴邊。
張自野搖頭說：“不行不行，我剛啃了半頭生豬，現在吃不下任何東西。”
大麗啧啧道：“那可不，聽說那豬還是你從花豹口裏搶的，你這也不錯啊，既有自己的思維意識，還能變身成金剛！哎，怪不得是女主角，真是羨慕！”
威梧醉醺醺的插嘴說：“這能力給你，你要不要啊！野子發病時的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哪裏是什麽金剛，分明是喪屍，嗝～”。
笑笑拍拍她的後背說：“瞎說什麽，喪屍怎麽會認得出咱們，自野只是生病了而已，現在狀态一天天的變好，估計不久就能痊愈了！”
張自野嘗了兩口烤兔，發現自己只能接受生肉，這些做熟的東西進嘴就惡心的要吐。
“唉～”張自野嘆口氣，放下烤兔問大麗：“那個叼毛你們解決完了吧。”
大麗剛準備啃兔腿，一聽這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苗唯馨。
“被他逃走了。”苗唯馨還算講點義氣，直接口道。
“什麽？”衆人驚呼。
那男人是朝順派的，他如果逃回去告狀，那她們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張自野皺着眉頭埋怨：“朝順派就在凹體旁邊，他們要是有心找咱們，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她站起來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把行程提前，盡早離開這裏吧！”
“我不同意！”苗唯馨擡頭道。
衆人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她。
張自野沒想到苗唯馨會反駁自己，她對權力的感知向來遲鈍，在伊甸園時就這樣，總是在事态已成定局時，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變化。
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苗唯馨問：“為什麽？”
保安室的氣氛變得奇妙起來，剛剛還熱火朝天的談笑說罵，此刻衆人全都正襟危坐等着兩人的發言。
“我不建議離開凹體，舊都各大幫派已初顯局勢，未來肯定會波及到我們，與其被他們追着趕着四處奔逃，為什麽不趁此時占據凹體，建立自己的勢力呢？”苗唯馨說。
“建立自己的勢力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我們需要武器，需要人力，需要各種資源設備！但我們兩手空空，眼下除了搜羅來的這些槍支摩托，連輛像樣的汽車都沒有，怎麽去跟他們抗衡！”張自野說。
“沒有車，可以讓威梧來改，沒有武器，我們可以去搶，沒有人我們可以去招！辦法總是會有，但想法必須要跟上來。我不想放着舊都這大好天地不要，卻躲進核北那個充滿輻射與喪屍的不毛之地！”苗唯馨說。
張自野終于意識到苗唯馨的真實意圖，她對此感到很不快，一直以來她都是隊伍的帶頭人，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其她人的指令。而核北，是她為大家找的最安全的地方，那是在她能力範圍裏對女孩們最大的保護，可此刻，這個決定并不被接受，這種落差感讓張自野無比的不适。
張自野勸說她道：“不急在這一刻，我現在的狀态不穩定，不能保證你們所有人的安全，如果讓大家就這麽暴漏在危險裏，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我們不需要你的保護。”苗唯馨看向衆人：“大家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萊果在伊甸園時就能單獨對付剛變異的喪屍，威梧和笑笑今天靠自己解決了六個持槍的叼毛。在你昏迷這些日子，我們每個人都能在末世裏獨立生存。我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也沒有必須護我們周全的義務！”
“可是去核北是我們本來就決定好了的，當初和伊甸園裏的其她人也是一再保證。萬一那些人反悔了，去約定的地方找我們，卻發現咱們沒到怎麽辦？”張自野問。
苗唯馨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要管她們？這是她們自己選擇的路，能做的已經全為她們做了。是她們當初沒選擇我們，那最終的後果就要由她們自己承擔。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麽在做決定之前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其她人的退路呢？”
“太危險了小馨，我知道你心懷宏圖，但此時我們還很弱，跟對手的鋼槍鐵炮比起來，大家都是紙糊的老虎，我不能放任大家紮進危險之中！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我就算是死了都沒關系，可你們每個人但凡出一點狀況，我都沒辦法接受！”張自野此刻幾乎都是在懇求了。
“自野，弱的是你。”苗唯馨站起身俯視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昏迷太久，不了解我們的成長，也不清楚我們其實早就可以獨擋一面。反而是你，身體心智都處于非常虛弱的狀态，所以會恐慌會害怕，人在自顧不暇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保守錯誤的決定，而一個病人提出建議，此刻并不值得我參考。”
苗唯馨這話真得過于刻薄，簡直跟她的槍法一樣直擊要害，把張自野說的心頭一梗，差點吐血。
沒錯，張自野現在是恐慌，是害怕，因為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就如苗唯馨說的，她是個虛弱病人。原以為強撐着可以糊弄過去，但這一句話，猶如鋼針，輕而易舉的就把她所有的僞裝與自尊全部戳破。
張自野仰頭望着苗唯馨，張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笑笑急忙出來打哈哈：“哎呀，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嘛！”
苗唯馨把手叉在胸前，看着笑笑說：“我是在好好說話，我在很認真的提出自己的觀點，如果我們之間的關系連這點意見沖突都承受不住，那不如趁早散夥算了！”
“沒，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笑笑被怼的滿臉通紅，讪讪的坐回去不敢再說下去。
“既然這樣，那其他人也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吧！”苗唯馨說。
發表意見，誰敢啊！苗唯馨這架勢，哪裏像是讨論，簡直就是在逼宮。衆人諾諾的坐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吱聲。
自從張自野出事後，她們已經習慣于聽從苗唯馨的指揮，而且苗唯馨的能力她們有目共睹，相比張自野，她總是能早早的預判出事情的結果與方向。
但張自野雖然此刻虛弱，可她的意見和想法也曾帶領她們走出困境，如果非要讓她們站隊，不管她們支持哪一方，對另一個人來說都很殘忍。
“怎麽都不說話，你們也是我們隊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面對重大抉擇時，有權力有義務發表你們的觀點，不要總是等着別人發號施令！”苗唯馨對她的隊友說。
苗唯馨十分厭惡群衆的沉默，就像在伊甸園那樣，每次張自野激情澎湃的演講拉攏，換來的就是這群人的沉默，她們總是聽天由命，任人擺布，沒有一點為自己拼的主動性。
“說話啊！”苗唯馨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衆人，如果她們總是沉默，那不如就逼着她們開口，“威梧你先來！”。
“啊？！”被提問的威梧局促的看看雙方，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堆的客氣話。
苗唯馨沒好氣的打斷她道：“如果你沒想法，那你就從我和自野的意見裏選一個，不要總是顧左言它的說些廢話來浪費我們的時間！”。
“那我選自野的建議吧，我覺得還是穩妥些好。”
苗唯馨點點頭，又問另一個人：“萊果你呢？”
“我覺得小馨說的對，趁局勢還不穩定，不如直接拼一把，在舊都建立自己的地盤，和那些叼毛一決雌雄！”萊果這話就大膽許多。
笑笑見輪到自己，直接舉着雙手說：“我棄權，目前我腦子很亂，雙方意見我都同意，沒法選擇！”
壓力來到大麗這邊，大麗從一開始就坐在原地發呆，不曾插嘴雙方的讨論，她跟張自野向來同穿一條褲子，看來結局已經顯而易見了。
“我選擇留下.....”大麗擡頭說道。
？？？？
衆人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就連苗唯馨都很吃驚。
張自野就更不用說了，她大睜着眼，臉上終是繃不住地漏出了受傷的表情。大麗是她最信任的人，是她末日以後第一個摯友，她們并肩作戰多年，情誼早就堅如磐石。
可是，可是為什麽連大麗都不再相信自己，難道我真的已經弱到這個地步了嗎？
大麗不敢看張自野的表情，她低着頭說：“野子，不是我不支持你，但現在确實是最後的機會了。我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舊都再次淪落到叼毛的手裏，他們會把這片土地繼續攪亂。你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我們，女人要比男的強，既然是強，那咱們就不該怕他們，為啥要跑那麽遠藏起來呢？”
“苗唯馨說的對，我們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我有野心，有目标，我不想做一個茍且偷生的女人，我要堂堂正正的活着。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去創造一個屬于我們的社會！”
大麗說了一堆，可惜張自野完全沒聽進去，她已經陷入了自我懷疑裏面，只感覺自己遭受了背叛。
“我出去上個廁所。”張自野站起來，靠着尿遁才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空間
